“首先纠正一点吧，不是我，而是我们。”

尽管对武荭静的智慧感到惊讶，苏翠仍然还是保持着淡然的神态。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你的意思。”武荭静心中早有猜测。

如果真是苏翠所为，那她就没理由轻易放过南都市了。

“但恐怕这件事还算不得结束。”苏翠主动提起魔神降世的后续，试图掌控主动权。

“何意？”

见武荭静拧眉，苏翠眼底升起一抹笑意。

她从未觉得给人解答疑惑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因为......”

她话音一顿，眼底的笑意消失不见，神色开始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装过头了。

“嗯？”

苏翠神色僵硬的摊了摊手，“抱歉，我对你的信任就只够说到这里了。”

“......”

不得不说，她这么一出给武荭静整得差点宕机。

短暂的宕机后，武荭静指了指林墨：“那他呢？”

林墨不解的指了指自己：“啊？”

武荭静头也不转的拍着林墨肩膀：“再不然你看他这么笨，你的话说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苏翠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下，稍打量林墨两眼。

嗯，笨是挺笨的。

但是......

苏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当我笨蛋吗？”

武荭静不在意地笑了笑：“如果是笨蛋就好了。”

“你很随意，是因为我太礼貌了吗？”

“我还以为自己的名声能让小孩止啼。”

苏翠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白皙的玉手捂住红唇，眼角微微弯起，好似月牙。

但林墨却是从那温和的话语中听出了酷寒。

武荭静面不改色的摇摇头，“我们并不会因为你魔神的身份而看不起你，这点你用不着妄自菲薄。”

不等苏翠反应过来，武荭静便接着道：“蚂蚁会死，不是因为他没有礼貌，而是因为他弱小。”

“面对你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存在时，随意才是最好的选择。”

“态度并不能拯救你。”

“而且，正如我先前所言，你并不是敌人。”

苏翠张了张嘴，没话可说。

不是因为她被武荭静的话所折服，而是被武荭静的态度给折服。

意思很简单。

反正她就这样，在你面前和蝼蚁没有区别。

在她走进这道门后，生死就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听起来像是摆烂，但走进这个门，亦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活了这么多年，苏翠少有见到这样的人。

“可惜你资质不行，不然我都想拉你入伙了。”

苏翠露出遗憾的神情。

这叫资质低？

林墨差点没忍住吐槽的欲望，这资质还低，那要是资质高，那武荭静的鼻子不知道得翘到哪里去了。

武荭静浅浅一笑：“今天的拜访就到这里吧，打扰了。”

苏翠摆摆手，客气道：“这倒没有。”

看着两人你客气下，我意思下的，林墨只感觉一阵违和。

“你就在这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见林墨还在发呆，武荭静拍了拍他，转身就走。

“啊我？”林墨回过神来，眼睛不自觉瞪大。

忍不住回头朝武荭静看去。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把我一个人丢着合适吗？

“挺合适的。”武荭静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都说了不要读他心啊！

“要坐坐吗？”苏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和的嗓音让林墨身子微微僵硬。

林墨讪讪一笑：“坐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苏翠：“茶？还是？”

“茶就好。”

苏翠微微颔首，走进里屋。

林墨叹了口气，讲道理，他其实并不怎么害怕苏翠。

毕竟有之前的相处在那。

“并不是...敌人吗？”林墨嘴里低喃了一声，目视苏翠离去的背影，起身往书架走去。

苏翠回来得很快。

“请。”

“谢谢。”

林墨接过茶杯，头也不抬的看着书。

苏翠有些诧异，她知道林墨没有紧张，而是已经看入神了。

她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挨着坐到一旁，目光朝书籍内容看去。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翠倏地开口道。

耳边冷不伶仃的响起这么一声，给林墨吓得一哆嗦。

“卧艹，你怎么坐这来了。”

他拍了拍小心脏，往旁边挪了挪。

苏翠笑道：“是你看入迷了。”

这时，冷静下来的林墨，回忆起刚才苏翠的话。

“我问你就会回答？”

苏翠食指指尖抵住红唇，作思考状。

“嗯.......”

沉吟片刻，苏翠正视林墨道：“不一定，看什么问题。”

“......”林墨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知道，武荭静说的，你们并不是敌人，是真的吗？”

虽然觉得苏翠不一定会回答，但他还是问了。

就像武荭静经常说的那样。

情报，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能拿到手，就是向你的敌人询问也未尝不可。

所以经常能看到武荭静这家伙，打架不打，问问题倒是积极得很。

要是他当初上学那会儿能有这积极性，何愁上不了好大学。

“或许算不上，又或许算。”

林墨忍不住吐槽道：“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起码我说了。”

“有道理。”

“你们标记城市，其中的人会变作白光消失，其实......”他犹豫着开口，“并没有死，对吗？”

苏翠没有否认：“可从某些方面来说，和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苏翠眸子微沉，“关于这个，你能帮我做一件事的话，我就告诉你。”

“怎么样？”

林墨眼皮一颤：“你还能有办不到的事情？”

“嗯，是我做不到，但你有可能做到的。”

“站着尿尿？”

“......”苏翠脸色一黑。

“开个玩笑。”

苏翠漆黑的脸色转瞬即逝，眸光平静道：

“帮我，杀了恐惧魔神。”

“谁？”

林墨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