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盗墓王的宝器洛阳铲

洛阳铲 十四（1）

洛阳城的这个晚上，没有因为枪毙李鸭子有什么变化，该点灯上床过日子的还过日子，该在夜色中的街道上讨生活的还在讨，该下馆子消停喝酒的还在馆子里消停喝酒。这天晚上，四海春酒楼里一派热闹如常，监狱长请来的客人们依旧是那几位，商量的话题还是李鸭子。只是不再商量已经过时的死活问题，只说如何兑现一个活着的死人的承诺。

监狱长说：“今夜黑，我就要放人了，他那两个儿子在咱手里，不怕他飞。但有点事儿得说到明处，一人一个大冢，挨到谁，谁得给掏钱，管那些干活的盗墓贼吃喝、工钱。”

法院院长讪笑着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咱救了一条命，收不到贿赂还得再给他花钱？算了，这亏我吃了。”

城防司令和警察局长也笑，这个说：“还真是的，咱他娘的还是找亏吃的人了！”那个说：“我不怕吃亏，你们谁怕，把那亏都让给我吃？”

几个人小声说大声笑，酒足饭饱才兴奋地散去。监狱长坐着车穿街过巷，到了监狱门口下了车，黑影儿里钻出来了王掌柜。缩肩塌背的王掌柜讨好地说：“俺在这儿等着嘞。”

监狱长好像早知道他会等在这儿，丝毫也不惊讶地说：“你在这里等着是不是有功了？到里面再说话。”

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监狱长审视着王掌柜说：“你现在就可以去带人走了。该我办的事儿都算办完了，看下面你咋办？”

王掌柜说：“咱今儿个兑现承若不过夜，把他弄出来，趁着天黑地暗的，直接就去取夜明珠，您看如何？”

监狱长脸上露笑地说：“这话我喜欢听。明白说吧，你一家人都在咱眼皮底下，李鸭子的两个宝贝儿子也在咱手心里攥着嘞，可千万不敢给我耍一点悬！”

王掌柜点着头，今天的调包戏已经让他看得心惊肉跳了，在监狱长面前，就像是狗在老虎面前一样地犯怂。他陪着小心说道：“俺是一点都不敢，李鸭子会不会耍玄虚，咱一会儿便知。”

监狱长嘿儿嘿儿地笑起来，说道：“你也是想见见夜明珠吧？走，咱俩把人带出来，连夜出城，今天夜里不见东西，怕是谁也睡不好觉。”

王掌柜点头称是：“见一眼俺的心就放肚子了啊！”

监狱长换了身便装，对着王掌柜把自己的手枪掏出来，褪下弹夹重新压满子弹，谨慎地别在腰间。朝王掌柜诡秘一笑说：“这东西比人可靠。”

他把王掌柜带到院子里的囚车前，打开后车门，让王掌柜先坐里面等。王掌柜紧张不安地坐在漆黑一片中。不一会，就听车门咣当一声拉开，监狱长又塞上来一个人，说：“作个伴儿。”然后锁上了车门，吆吆喝喝几声，车晃晃荡荡走起来。

王掌柜用手探摸了一下对方，问道：“谁呀，有缘。”

对方回应的是一声低低的惊讶：“王掌柜吗？俺，鸭子。”

王掌柜虽然已有准备，但心里还是狂跳了一阵，顺手就抓住了李鸭子，说：“真是你吗？可算是安然了啊！”

李鸭子问：“这是去哪儿？”

王掌柜反问说：“你说去哪儿？放你出去，也是去取你的夜明珠呀！人家一诺千金，咱也不能食言。”

李鸭子沉吟了一下说：“值，一条命值得！”说着，紧紧地握住了王掌柜的手，感慨道，“这条命是您给俺挣下的，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大恩不言谢，等俺李鸭子以后报答。”

王掌柜说：“敢为你搭上这身家性命，就知道你李当家的是个值得换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