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陶德
作者:[英]托马斯·佩克特·普雷斯特,詹姆斯·马尔科姆·莱默 | 分类:游戏 | 字数:1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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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疯人院,以及托比亚斯的新朋友
疯人院,以及托比亚斯的新朋友
托比亚斯没想到看守就这么一下走了,他以为就算被关在这个地方,至少也会有人来送吃的。但是看守没有说早餐的事情就走了,托比亚斯开始想,他们解决掉他的办法是让他饿死。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想杀了他实在是易如反掌!“哦,不,不!”他不停对自己说,“他们肯定不会让我饿死的。”
他说着,又听到有人开始清唱起来。他不由觉得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安魂曲,预示着自己时日无多了。
托比亚斯又被绝望笼罩了,尽管刚才看守已经野蛮威胁过他,他还是会再次大喊救命,如果他没有听到近处传来了脚步声的话。
他仔细地听,听到好多扇门开了又关;有时候门被打开时,就能听到一声尖叫,然后是鞭打,很快就平息了所有的声音。托比亚斯突然想到,而他所想的也是正确,因为事实上,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牢房里,这些犯人被豢养着,过着如野兽一般的生活——他心想,不管是给多少钱,怎么会有人愿意在这种地方工作?正在托比亚斯独自寻思的时候,他自己房门上那个生锈的铁锁也被打开了。
一束光线照了进来,迎面进来一个手里提着铁桶的男人。这个铁桶有一个长长的喷口,男人把它放进托比亚斯嘴里。托比亚斯害怕他不喝的话就会好久喝不到水,便大口吞下了,这味道一点不亚于水沟里的水。
一条粗糙的褐色面包被扔在他脚下,那伙人便走了,但是托比亚斯忍不住要说话,于是他以无比哀求的声音说道:
“哦,别把我关在这儿。让我走吧,陶德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说。让我离开,我立刻就到海上去,我在这儿会真的发疯的。”
“真好啊,不是吗,沃森?”福格先生当时也在场,他说,“好极了,先生,上帝保佑你。这些人简直是世界上最狡猾的,你要是听到他们跟我说的话,一定会吃惊的。”
“但是我没疯,我真的没疯,”托比亚斯大叫。
“哦,”福格先生说,“恐怕他的情况很糟,在我看来,沃森,一个人要是不停地说他没疯,那就最能证明他真的是疯了。你说是吗,沃森?”
“当然了,先生,当然了。”
“啊!我猜你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看他还是个小男孩,我们没必要用铁链把他拴起来。何况,你也知道今天是检查日,我们照例得请个又老又蠢的外科医生过来。”
“是的,先生,”沃森咧嘴一笑,“来出一份报告,证明一切运作良好。”
“没错。你看我们这次请谁来?我一般都给他们十基尼的费用。”
“嗯,先生,有个叫波普·乔伊的老医生,他们说他已经八十四岁,半瞎了。他一定觉得我们看得起他才请他,他肯定会这样想的。这样子的话,就很好糊弄了。”
“那我们肯定可以糊弄住他!我会见机行事。我们让他十二点整的时候来,沃森。当然,你负责把一切都安排稳妥,你懂的,一切照常准备。”
托比亚斯惊讶于他们竟然在他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商量计谋。此刻他如此绝望,已经想不到自己的生死早就掌握在福格手里,在这里他根本别指望会有人类的同情心存在。
托比亚斯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忍不住心想,无论他们提到的医生有多老多笨,还是有可能发现自己
是个完全正常的人。
但老谋深算的福格先生太明白应该怎么做了,他回到自己的屋子,给波普·乔伊医生写了个字条。波普乔伊是个退休的外科医生,在这附近买了个乡间住宅。这字条真是虚伪的典范,我们把它呈现给读者:
佩卡姆收容所
先生——也许您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这附近精神病收容院的看守。我这里住着我们社区中最不幸的人群,我非常担心他们的安全。神圣的上帝啊,请减轻他们的痛苦吧,他们正遭受灾难中的灾难——精神失常。我每年都会请一位有经验有能力又开明的医生(酬劳见信封内)——一位和这所收容院无关的医生,以确保检查的公正。
如果阁下能帮我这个忙,于今日中午十二点整前来体检,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将不胜荣幸。
请您相信我,允许我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您最顺从最卑微的仆人
致波普·乔伊医生
O.D·福格敬上
正如他所愿,这张便条把老眼昏花的退休医生波普·乔伊请到了收容院。福格先生郑重其事地接待了他,几乎是饱含泪水地说道:“我亲爱的先生,我现在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努力让这些精神失常的人可以少受监控,我请您来进行这次检查,是想让您向世界证明我的清白——我用良心发誓我从来都是清白的;如果您报告里关于这些不幸人群的治疗能令人满意,那么就没有什么诽谤可以中伤我了。”
“哦,对,对,”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医生说,“我,我——很好——哦,对——好了,好了,我有点咳嗽。”
“只是一点点,先生。首先,能请您看一下这些精神病人的卧室吗?”
医生表示同意,于是福格先生把他带到了一个非常舒适的卧室,当然,这位老绅士对此非常满意。当他们回到刚才的公寓时,福格先生说:“好了,那么,先生,我现在只需要把病人叫来,一个一个地带到您的面前,我们会尽量快,不额外占用您的宝贵时间;您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对任何案例感兴趣,我都会为您理出头绪。”
这位老先生被邀请坐在一个靠椅上,垫着一些很舒服的垫子。他对福格先生给的十基尼还有那些恭维话非常满意——有十五年没人给他付过钱了,因此他已经做好了被疯人院看守当傻子用的准备,福格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我们不必追踪那些被带到老波普·乔伊医生面前的可怜人们,只需要跟读者们说说我们关心的托比亚斯就够了。
大约十二点半的时候,托比亚斯的牢房被沃森打开了,沃森拎起托比亚斯的领子说:“听着,伙计!等会儿到医生面前的时候,你少说为妙。我跟你讲这个是为你好,乱说话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惹祸上身。你知道我们这儿有条马鞭。过来。”
对这个无私建议,托比亚斯一言不发。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个医生没有耳聋到什么也听不见的话,他是会听自己说话的。
然而,在被带去见老波普·乔伊之前,这个不幸的男孩被全身上下刷洗了一遍,于是他看起来比被从疯人院牢房里拎出来时要好多了。
“没错,没错,”托比亚斯心想,“没有比这更厚颜无耻的了。但是我要告诉这个医生,哪怕有生命危险。是的,就这么做。”
不到一分钟,他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与福格先生和波普·乔伊医
生面对面了。
“什么——什么?咳,咳!”老医生咳嗽着,“小男孩,福格先生,还是个小男孩呢!哦!咳!咳!我看,今天,我咳嗽的更厉害了——咳,咳!”
“是的,先生。”福格先生深深叹了口气,假装擦了擦眼泪,“还是个小男孩。我一看他就难受,医生。您知道,我们也曾是小男孩,想到他这么小就神志不清了,任何有感觉的人都会心如刀割。不过,先生,这孩子只是个偏执狂。他幻想有个叫陶德的杀人犯,而他发现了他的罪行。在其他方面他都很正常。他总感觉自己没病,你要说他有病,他每次都会暴跳如雷。”
“这是假的,先生,这是假的!”托比亚斯向前一步说,“哦,先生,如果您不属于这个可怕的地方,我求您听我说,还我公正。”
“哦,好,我——我——咳!当了可以了——我——咳!”
“先生,我没疯,我被关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危害了罪犯的安全!”
“哦,真的呀!啊——哦——嗯。”
“我是个穷孩子,先生,但我爱憎分明;因为我发现斯文尼·陶德是个杀人犯,就被关在这里了。”
“你听见了,先生,”福格说,“被我说中了吧。”
“哦,对,对。谁是斯文尼·陶德,福格先生?”
“哦,先生,世上并没有这个人。”
“啊,我想也是——我想也是。真可怜,真是太可怜了。冷静点,我的孩子,福格先生会尽他所能去照顾你的,我敢肯定。”
“哦,你怎么会这么蠢呢,先生,”托比亚斯大喊,“你为什么要被他欺骗,他只是在利用你来掩盖他的罪恶!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疯!”
“我想,波普·乔伊医生,”福格笑着说,“得比我聪明好多的人才能糊弄您,不过您可以看看,没过一会儿这个小孩就会变得非常暴躁。要我把他带走吗?”
“好,好,可怜的孩子。”
“听我说,哦,听我说,”托比亚斯尖叫,“先生,你死的时候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我没疯——斯文尼·陶德是个杀人犯——他是舰队街的理发师——我没疯!”
“这可真是悲哀,不是吗,先生?”福格说着,又装着抹去眼角的泪,“真是不幸啊。”
“哦,真是不幸,太不幸了。”
“沃森,把可怜的托比亚斯带走,温柔一点,让他回他舒服的小房间里吧,陪他一会儿,安慰安慰他。给他讲他的妈妈,沃森,尽量把他喂胖点。啊,可怜的孩子!我看到他,心就要流血。我太不适合这种生活了,医生,我应该心肠硬一点的,真的。”
***
“好了,”沃森先生在门外朝托比亚斯狠狠踢了一脚,“看你干的好事!”
这个男孩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该忍的都忍了,现在已忍无可忍,何况刚才受了那种羞辱,他更是受不了。于是他急中生智转过身去,朝沃森先生的喉咙撞去。
这个袭击太突然了,让沃森毫无准备,他被摔倒在地,一头撞在石头地板上,都快不省人事了。在有人赶来之前,托比亚斯朝他的脸猛抓猛打,抓得不成样子,沃森的一只眼睛似乎受了重伤。
福格先生和老波普·乔伊医生听到斗殴的声音,连忙赶来。福格把托比亚斯从沃森身上拽走——托比亚斯像是想把沃森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