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风光
作者:沱涛翻腾 | 分类:游戏 | 字数:2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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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审讯
是夜,禁毒大队会议室坐满了参战人员,众干警向局长分管局长汇报案情。
李福镇派出所刘所长语调有点失望:“张局郭局,我带领搜查组分别搜查了宏发旅馆、宏发农贸市场信息部、音豪OK厅以及罗洪贵的家,但不知为何均没能查缴到毒品。”沈纯朴说:“抓捕组这边情况要好一些,分别抓获了犯罪嫌疑人罗洪贵、罗姗姗、许宗发,特别是犯罪嫌疑人罗姗姗,我们是人赃俱获,当场收集固定了证据。但是,犯罪嫌疑人敖成银在逃,我们一路追捕到火车上,却扑了空。”张绍云与郭副局长交流道:“老郭,用‘初战告捷’四字来评估当前战果,恰不恰当?”郭皋川点头:“应该是恰当的。”绍云对众人:“在‘初战告捷’基础上,我希望你们扩大战果,争取尽快‘大获全胜’。对了,审讯情况如何?”祝旺达:“许、许宗发始终咬、咬定不知提包里放的啥,还未吐、吐实情。”闵璞卉:“罗姗姗虽人赃俱获,但一直在哭诉自己清白,说彬彬哥可以作证,没讲实话。”
“关于这一点……哼嗯……”陈克勤清清嗓子发言,“我认为,个人认为,罗姗姗不知情是有可能的。其实,就在挡获她的前几分钟,我们都在一起,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闵璞卉白他一眼,用奚落语气道:“陈哥,太投入了吧?”“啥意思小闵?”“我的意思‘化装侦查’还化出感情来了,你还真要为她开脱呀?”“不是开脱,小闵我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因为同她接触较多,凭我了解,姗姗参与贩毒的可能性极小。”“姗姗,再叫亲热点嘛?”“我那是叫习惯了小闵。还有一点我想补充,就是罗姗姗父亲罗洪贵是不允许姗姗沾毒的,为此还让她同吸毒男友鲁二棍断绝了关系。”“陈哥,照你这样说来,罗姗姗不仅清白,罗洪贵也是个禁毒积极分子喽?”“这是两个不同问题,小闵你别扯一起。别拿眼瞪我,这么跟你说吧,大毒枭一般自己都不吸毒的,也不允许其家人沾那玩意儿。”“陈哥,我也这么跟你说吧,是我在审讯,她虽百般抵赖,但直觉告诉我她在撒谎。”“小闵,我仔细看过了你审讯录像,直觉告诉我她没撒谎。”“何以佐证?”“眼睛,眼睛不会撒谎。小闵,当你问她军用布包以前在哪见过没有,我特别注意到她眼睛右移,然后回答没见过。”“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回忆而不是在编谎言。”“越说越玄,啥意思陈哥?”“看过《刑事审讯与供述》手册没有,书中介绍眼睛上移或左移,就是在思考某事。眼睛右移,是大脑正在刺激记忆中枢的外部表现。”“没看过。”“那建议你看看,警校毕业生连这本书都不知道,会让人笑话的。”“你……”
“啪啪啪……”张绍云带头鼓掌,会议室立时笑声四起。局长对副局长道:“精彩!精彩!谁说警察只会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二位要是当公诉人上法庭辩论,一点也不比主诉检察官差。老郭你说呢?”副局长回应道:“这个自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嘛,不过我怎么觉得二位的辩论带有感**彩,不客观。老沈,你是局外人,你来说说罗姗姗到底啥情况?”老沈说同案犯没突破之前,凭现有证据还不好下结论。局长就问:“罗洪贵的嘴还没撬开?”沈纯朴摇头说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郭副局长右手食指点击着桌面,说下一步,应将工作重点转到加大审讯力度上,争取取得口供,扩大战果。张绍云:“对,我同意老郭意见,特别是罗洪贵,能不能查一案,挖一窝,牵一串,打到制毒贩毒源头,此人招不招供是关键。老沈,他拒供的底气在哪,清楚吗?”老沈:“估计是心存侥幸,知道我们尚未抓获敖犯,就抱着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心理负隅顽抗。”郭副局长问此人吃软还是吃硬?沈纯朴说初次交锋,看这股顽固劲头,估计是软硬不吃。绍云问此人有什么弱点,掌握没有?老沈回答还没来得及收集材料。绍云局长站在哲学高度指出:是人都有弱点,不会没有,关键是我们发没发现掌没掌握。眼睛转向陈克勤:“小陈,你与他有过接触,谈谈,要撬开罗的嘴巴,我们应从什么地方下手?”陈克勤用手挠头想想,道:“突破口倒是有一个,只是用这种方法是不是有点太……太……”
他支吾着没说,也许内心觉得此方法太过阴损不好起齿,就起身来到张绍云侧面小声耳语起来。末了,局长点点头:“好,兵法云‘无中生有’、‘兵不厌诈’,这主意我看行。”
金水县看守所和刑事拘留所设置一处,这样,刑拘犯转捕后就不用押出高墙电网,直接在里面调整监室就能完成身份转变,既安全又节省警力。
这日,祝旺达填写好提押证随大队长来到此处,刚进外大门碰到一狱警。“沈大队长,碰巧,我正要找你们去。”狱警说。沈纯朴站住,用目光询问啥事,狱警讲昨天刑拘的嫌疑人罗洪贵在监舍被打了。“哦,他关几号仓?”沈纯朴来了兴趣。狱警:“按你们要求,关在5号。刚才查监,我见他神色异样,就带出询问,他提出调整监室,否则就绝食。”祝旺达:“你、你调监啦?”狱警:“没有,按你们要求,我告之这事要办案单位同意才行。”沈纯朴拍拍狱警肩膀:“谢谢配合。小杨,你现在带他到审讯室,第二审讯室,我们的人事先在里面做了些提审准备。”
狱警走进内门,沈祝顺走廊进入第二审讯室,坐在审讯桌后等。不一会,外面响起脚步声,罗洪贵被狱警带进,坐在审讯椅上。狱警:“34号,办案同志来了,有什么要求可向他们反映。”“我抗议!我绝食!”罗洪贵一下从审讯椅上蹦起,双拳上举以增加抗议效果。“坐下!”狱警一把将其按下,“有话好好说,再冲动就给你戴上械具。”“小杨,”沈纯朴面无表情,声音轻且细,“笼中老虎,翻不了天,放开他。”狱警松了手。
沈纯朴目光盯着对手的脸,咂吧着嘴:“呀呀呀,这怎么了怎么了,脸胖起来了,看来里面伙食罗主任挺适应呀?”“幸灾乐祸,我抗议,你们这是虐待行为!”“究竟怎么啦罗洪贵?”“怎么啦——把无辜者同艾滋病犯关一起,感染了谁负责?”沈纯朴夸张地四顾:“艾滋病……谁、谁有艾滋病?”“5号仓,里面关的全是毒犯,三个有艾滋病。他们抢我饭菜,打我,还威胁要咬我……”沈纯朴不耐烦地摆手打断:“知道了知道了,牢头狱霸欺负新来的,这是监舍里的顽疾,很难避免的。”“我说的是艾滋病,你们不能把我同这些人混关。”沈纯朴双手一摊,解释:“这事就难办了,吸毒贩毒者是性病啦艾滋病啦感染的高危人群,我国目前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具体到看守所,那就是监舍条件有限,我们能做到男犯女犯分关分押,力争做到同案犯之间的分关分押,至于患病者的分关分押嘛,目前一时半会儿还没那条件,希望你能理解。”“理解个屁!”罗洪贵给这个审讯者气得青筋暴跳,忍无可忍,“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无辜者?”
常言道审讯不怕乱说话,就怕不说话。罗洪贵暴跳如雷了,好,要的就是这效果,于是审讯继续下去:“无辜者——罗洪贵,你无辜吗?”
“当然!哼,说我贩毒,笑话。你到李福镇一带打听打听,我罗洪贵是宏发信息部主任,宏发旅馆老板,音豪OK厅经理,我有的是钱,凭什么贩毒我?””
“罗主任、罗老板、罗经理,这问题该你来回答的。”
“哼!我回答——我啥事没有,我回答啥?”
“别摆出一脸无辜样子好不好?”说到这,沈纯朴拿起桌上厚厚卷宗,随便抽出一页,抖抖道,“你的老底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1998年你曾因贩毒罪被判有期徒刑七年,你老婆江小鹃也是在贩毒过程中走山道不慎坠崖摔死的,留下一个年**儿,政府考虑这一特殊情况,给你减刑假释,让你提前出狱,你本该知恩图报,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没想到你却恶习不改,重操旧业……”
罗洪贵唾沫四溅:“冤枉!栽赃!说我重操旧业,有什么证据你们?”
“要证据吗,好,好,我们就给你出示出示证据。”说到这扭头对记录的祝旺达,“放段录像让他看看。”
审讯室的投影仪“啪”地打开,一束白光照在屏幕上,宏发旅馆313房间敖成银在床铺下放毒品的画面清晰播放出来。
沈纯朴:“罗洪贵,看清楚没有——怎么解释?”罗洪贵不屑地动动嘴唇:“这人不是我,与我无关。”“怎么与你无关,这人你认识。”“不认识。”
这时,审讯室门开了,闵璞卉手拿刑拘证进来,走到审讯桌前,声音比较大:“沈队,罗姗姗已招供,这是刑拘手续,请签字。”“好!”沈纯朴在刑拘证上签上同意二字,闵璞卉退出。
沈纯朴转动着手中签字笔道:“罗洪贵,刚才打岔一下,我们继续。你说你不认识录像上的人?” “对。”“你确信?”“就确信。”“这人不是敖成银吗,你宏发信息部聘用的保安,你给他发工资,能不认识?”“哦……是他呀,没看清楚。”“那好,请再看段录像,看、清、楚!”
这回是派出所挡获罗姗姗、查出毒品的录像,罗洪贵眼睛睁得大大的,目瞪口呆。
“这是谁的女儿呀?认识不?”
“姗姗……怎么会……”
“哦——认识了,是自己女儿。”说到这,沈纯朴一拍桌子,站起身厉声,“罗洪贵,罗姗姗贩毒,人赃俱获,现本人已招供,你还有什么话说?”
“错了,姗姗不会贩毒的,肯定错了,我保证。”罗洪贵也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是见你起身我才站起的。”
“那好,我们都坐下,有理不在言高嘛。”
两人同时坐下。沈纯朴盯着对手,慢慢戴上一双白手套,然后从审讯桌后拿起一军用提包,轻轻拉开,露出里面小袋包装的冰毒,“这里面的东西,经鉴定含甲基苯丙胺成分;这提包上留有指纹,经鉴定是你女儿留下的。哼,你说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错了,警官肯定错了,我就这么个女儿,为不让她步她妈妈的后尘,我……我根本就不让她沾毒,更不会让她贩毒,我的姗姗怎么会贩毒呢?错了,大错特错了。”
“可惜,法律讲事实讲证据,不是哪个想狡辩就狡辩得了的。罗洪贵,这包里的毒品不少呀,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你这是威胁,错了,你们弄错了,所以我不怕威胁。”
“口口声声错了错了,那么我问你,你有证据证明你女儿清白吗?”
不知不觉间,原本该审讯者出示证据的责任一下转到被审者身上,然而罗洪贵毕竟是“二进宫”的人了,只稍稍想想,就封口道:“你问我?没有没有。”
目的没达到,沈纯朴抄起双手,身子靠在椅背上,斜着眼问:“那你号什么?”
“我没号,我只是向你们反映客观事实。”
审讯限入僵局。
沈纯朴坐直身子,从祝旺达手中接过笔录看一会儿,又抬腕看看表,鸣锣收兵道:“好吧,看来今天你是不想给我们讲实话了,没关系,下去好好想想,把何去何从想清楚了,我们再谈。”
在审讯笔录上签名捺印后,狱警带罗洪贵回监,走到审讯室门口,正碰上闵璞卉和一女看守押着罗姗姗从隔壁出来。
“姗姗——”罗洪贵冲上前,立即被身后几只手拖回审讯室,摁在审讯椅上。他又跳起,又被摁下去。罗姗姗被带走了。
“你们……你们要把姗姗怎样?”
沈纯朴冷冷道:“放心,我们只是让她进去吃几天‘二二三’,好静下心来交代问题。”
“不能这样,和毒贩关一起,她会感染艾滋病的,她还是个学生呀……不行,你们不能株连无辜。”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钟爱使他失态了,一下扑跪在沈纯朴面前,哭了起来。
“哭没用,起来起来!”沈纯朴把罗洪贵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俯身道,“我问你,你说你女儿无辜,那她提包里的毒品从何而来,你能说清楚吗?”
还是那个老问题,这回合给人拿捏到“七寸”,罗洪贵改口了:“能,我说得清楚,那是敖醉狗让小许……就是精明汽修厂的许宗发到宏发旅馆去取的毒品。”
“你怎么知道?”
“我……”
“罗洪贵,事到如今,要想救你女儿,你只有走坦白从宽之路,还犹豫什么?”
“我……我坦白,只求你们不要冤枉姗姗,把她放了吧,她还是个学生,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求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