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
作者:深湖 | 分类:游戏 | 字数:21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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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14章 伤痂结不拢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那个保安是死是活。现在看来,那个保安肯定死了,是他来找他们来了。难怪要发生这一系列凶猛而诡异的事。其实他们早该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而现在,当这个沾血的铜块落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
三个人最终去公安局自首了。此时他们才得知,那个保安并没有死,但也没有活,他脑袋受伤后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
这出乎吴奎他们意外,原来事情比想像的诡异,来骚扰他们的,竟是这个神奇的铜块。而当吴奎他们自首后,那个保安从医院苏醒了。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我说完了,问远甜:“是不是很刺激?”
“是够吓人的,”远甜说,“这也是恶有恶报的例子吧。”
“有点吧,就是这层意思。”
“还算好啊,那个报仇的铜块没有当场将他们砸死。”
我笑着说:“铜块也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它呢只是来警告他们的,让他们知道当年所作所为已经穿帮了,不要再以为天不知地不知了,如果它将他们砸死了,又造出一个新的案子来。”
远甜说:“其实这也是你自己的观点吧?”
我点点头:“对啊,故事就是我编的,是我想这么处理的。你觉得呢,这样处理好不好?”
“确实很人性化,说明冤冤相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这时我又想起一个来,顺口说道:“这种题材还有呢。”
“还有?那就快点说来听听。”远甜兴奋地说。
“那我再说一个吧,结不拢的伤疤。”——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和蕊蕊家相邻而居,住在下北老城区。我俩同岁,又在同一小学读书,却互不理睬,视若陌生。这是上辈恩怨延续的结果,我们的父母曾经有很深的积怨,潜移默化,自然影响到我们。可是我俩的命运偏又很像,我五岁没了爹,蕊蕊六岁缺了娘,都是单亲孩子,本该同病相怜,由于家世原因都不屑于理睬对方。
那年的冬季,出事了。
这天我百无聊赖,跑到弄堂里放鞭炮。弄堂里本有多户人家,其他的先先后后搬走了,剩下我们两户冤家无力挪窝,还得在这里继续煎熬。我从蕊蕊家窗子前晃过,发现窗子开着,蕊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可能作业做累了,中场休息。鬼使神差,我想吓唬一下她,就点着一个小炮,朝窗里扔进去。
可是小炮并没有响。哪里料到,又过两分钟,我听到了凄厉的尖叫,抬头看到却看到,从蕊蕊家的窗子里冒出滚滚浓烟。啊,着火啦!我想喊,喉咙像塞满了干石灰。想跑,跑几步才发现方向错了,前面是死胡同。最要命的是,蕊蕊那声声惨叫,像锥子扎着我的耳膜。正在魂不附体,猛听耳边响起一声大吼:“臭小子,还不快救人。”十岁的我蓦然惊醒,马上去推蕊蕊家的门,可是推来推去推不开。那个声音又吼:“爬窗,爬窗……”我顿时像只小猴,嗖一下窜上窗台。迎面是一股股浓烟扑来,眼前一片昏黑。我被浓烟一呛想退回去,一股大力却将我一推,我一下跳进屋里去。地上有一个人,正是蕊蕊。我摸着她的胳膊叫唤着:“蕊蕊,蕊蕊……”蕊蕊却毫无反应。突然有一根燃烧的木条从空而落,一头着地,朝着我倾过来,啪一下贴上我的脸。我疼得一声惨叫。那根带火木条又往下横去,只听蕊蕊也惨叫了一声。我顾不得疼痛,拼命撩开那根火木条。此时屋内响起另一个声音:“快跑呀,把她背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蕊蕊已压在我背上,我张目一看,门已经开了,就背着蕊蕊冲了出去。
到了外面,蕊蕊像块海绵,从我背上滑落,瘫在地上。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躺要医院床上。第一个感觉是左半脸火辣辣疼。妈妈从外面进来,开口就骂:“不争气的东西,你闯这么大祸,到底为什么?”妈妈认为,我是故意去烧蕊蕊家的。她哭着说:“怎么没把你两个烧死?烧死了,大家都干脆了,一起绝种吧……”我明白了,妈妈认定我和蕊蕊吵架,我一气才放了一把火。
我的脸上包着纱布。妈妈不想让我多呆在医院,当天就办出院手续。走出病房,我看到蕊蕊迎面走过来,她的脸上也包着纱布,是右半脸。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蕊蕊轻喊一声:“我恨你……”这声喊,如一把冷剑直刺我胸膛。
事情的糟糕超出我的想象,由于自家房子也被烧,我们离开了老城区,寄住到郊外的外婆家。许多个月过去,我脸上那道伤依然如故,像裂开的树皮张着口,时不时渗出一些暗红的液体。别人对我敬而远之,连妈妈都将厌恶挂在脸上。
又是两年过去,少年的我越来越丧气。这天晚上我被妈妈骂了一顿,内心郁闷,来到了不远处一座桥上,打算跳河。就在我准备纵身一跳时,蓦地夜空中飞来一只蝙蝠,伸出爪子在我脸上一抓,正好抓中左脸的伤口,疼得我妈呀一声,往后跌倒在桥面上。那只蝙蝠围着我头顶转圈,时时要俯冲下来抓我的脸。我抱头鼠窜,跑下桥。
事后我分外纳闷,这是隆冬季节,怎么会飞来蝙蝠?
跳桥不成,我又想割腕。这天我跑到外婆家不远处的一处树林里,拿出刀片就要往手腕上划。猛听得背后有人咳嗽一声,吓我一跳,手里的刀片掉下去,回头去看,背后并没有人。当我重新转过头来,再往地上找那刀片,却不见了,抬头瞧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只麻雀,嘴上正叼着一片东西,那肯定是我的刀片。但麻雀嗖地飞走了。
后来我又用过好几种办法,比如把手伸向电闸想电死,但一摸上去就正好停电。还跑到城里,想跳到车前去被车撞死,可是每次总是车子紧急刹住,司机把我臭骂一顿……
就在这种煎熬中我一天天长大,变成了高个小伙子。奇迹终于来了,慢慢地我发现,那道伤口好起来,一点点结拢,然后又慢慢消失。此时我已经二十出头了,读完高中在一家公司打工,当上了车间主任,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虽然不大,但我和妈妈总算有了个自己的窝。妈妈由过去对我的厌烦,转而把我看成骄傲,开始唠叨起我的婚事来。妈妈说:“你长得这么俊,一定要找个漂亮点的,给人家看看。”我照照镜子,觉得自己确实挺帅的。
那个时候厂里看中我的女孩不少。有一天,一个叫苹苹的女孩约我,晚上一起去看电影。下了班,我急匆匆回家换衣服。自行车骑到一处小市场,一个站在摊前的老头忽然朝我说:“你急急忙忙没有用,今晚你不要往东去,要出事的。”我跳下车问道:“老师傅,你在说什么?”老头神秘兮兮说:“我不知道你会去干什么,但我从你脸上看出来,你如果往东去,今晚要出血。”老头说着往人群里一拐,就找不见了。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但最后我嗤笑一声,认为这个老头故弄玄虚。
我还是跟苹苹一起看电影。这是一部爱情片。里面出现了男女主人公要接吻的镜头。只见他们手拉手,脸慢慢靠近,柔媚的音乐充满了诱惑。我的手也颤动了,想去摸苹苹的手,但就在此时,银幕上的女主角忽地退开,举起手里一把匕首,朝着男主角扎去。一声惨叫,男人捂着脸蹲下去……与此同时,我猛感到左脸一阵剧痛,也发出啊一声惨叫,下意识地捂住了脸。只听旁边的苹苹在惊叫:“吉宝你怎么啦?啊……血!”我也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就像那把刀正扎在我脸上了。苹苹在尖叫几声后,忽地站起来跑了。
怪就怪在,旁边的观众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根本没看见这情景。等我艰难地走出影院,脸也不痛了,摸了摸也没有什么伤。
从此以后,苹苹见了我,总躲得远远的。而我也没有什么沮丧感,反而有点莫名其妙的欣慰,觉得苹苹不过如此,不适合我。
只是以后这样的怪事层出不穷。渐渐我发现,只要我跟女孩约会,不管是看电影也好,去逛商店也好,或者就在马路上走走,脸上那道伤都会突然裂开,流血,发痛。原来这道伤并没有好,只是隐匿在皮肤下,关键时刻总要作祟。有一天夜里,我下班回家,路遇有人在打劫,被劫的是一个女孩,她高声向我求救,我冲上去,三拳两脚将劫匪打跑。然后我护送女孩回家。当我骑车重新向家里赶去时,忽见路边的树荫里有个黑影,嘴里在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