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
作者:深湖 | 分类:游戏 | 字数:21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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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24章 受的教训深
这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由此引出来的问题,是对现有婚姻深深的不满。自从体验到额外的刺激,婚内生活简直味同嚼蜡,没有任何情趣了。而芳芳平时也不爱打扮,素面朝天,喜欢操劳,还是那副农妇模样,在我眼里,无法与那个北方情人相提并论。我对妻子并不是没了感情。但我觉得,在男人的情绪里,爱和情不是一回事。我可以爱芳芳,可我对我们的生活厌烦。芳芳对待情完全一副尽业务的样子,毫无花样和风情。
经过了额外的感情体验,让我回复到旧日的平静里实在太难了。此时,我几乎有点理解,我父亲当年的感受了。看来男人的感情一旦进入岔道,想要返回就力不从心了。我为自己找到借口,希望进一步接续这种享受。
人只要有了愿望,主观上就会积极创造机会。很快的,我被堂叔公司里的小莲迷住了。小莲是个少妇,很有风韵。我开始想法设法接近她。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如愿以偿……
小莲的丈夫是个油漆匠,他们的婚姻本来算是平静的,但就因为我的猛攻,她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乖乖当了我感情的俘虏。
我以为过上了堂叔曾经许诺过的“男人的生活”。有钱,有房,有汽车,有贤慧的老婆,有迷人的qíng人。只要有时间,有机会,我就和小莲偷偷秘会。我像所有进入这种状态的男人一样充满得意,无限的舒畅,感觉自己总算活得,像个男人了。
然而正所谓得意忘形。有一天夜里,我在小莲家,小莲的老公突然破门而入。眼前的场景令他目瞪口呆。在经过短暂的愣怔后,他操起一把菜刀就向我发起了进攻。我已经侥幸跑出了他家,却还是被他赶了上来。他睁着发红的眼睛,一刀砍在了我的腿上。
事情惊动了公安局。毫无疑问,我和小莲的秘密一下子曝了光。一件爆炸性的新闻,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尽管这种事被人见惯不惊,可由于加入了刀光血影,就有了传奇般的震撼力。
令我自己震撼的,倒是芳芳的表现。她没有我预料的那样,痛骂我一顿,扭头跑回娘家去。相反,她在医院里侍候我。她没有一句指责的话,惟一显出痛苦的,是她苍白的脸,无神的目光。直到我的腿伤好了起来,她才默默的收拾了一下去了娘家。
芳芳所受的打击显然是大的。还有一个人同样受到打击,那就是我妈妈。在我的伤初步好了以后,一个夜晚,妈妈把我叫到面前,流着眼泪,开始声讨。她指着我,对我爸爸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儿子。我生了他,可我没有叫他向你学啊。老天呀,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S家的男人,难道天生就这么恶,天生要犯贱,要不把老婆当人吗?你们一定要只顾自己舒服,不顾自己女人的伤心吗?”
妈妈没有多少文化,说不了什么大道理。可她的话,句句像重锤,敲在我的心头。也敲得我爸爸低了头。我很清楚,在爸爸妈妈自己的生活里,爸爸还没有向妈妈屈服过。爸爸一直摆出我是男人我怕谁的架势,好像他昔日的风流并没有错,就算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然而今天,我第一次看见,爸爸的眼睛里有着沉重的东西在凝滞。爸爸呆呆地望望我,几次蠕动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我妈妈也开始收拾衣服。
“老太婆,你……你要去哪里?”爸爸惊慌地问着妈妈。妈妈悲哀地吐出一句话:“我跟你……离婚吧!”
爸爸和我都愣着。我们都明白,此时此刻,我们都不能去拉住她。妈妈几近绝望的神态,是一下子拉不回的。而且就算拉住了妈妈,我们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好久,爸爸回过身来,突然给了我一耳光。这一巴掌来势迅猛,出其不意。随即爸爸又举起手,在他自己的脸上狠狠抽打了两下。
几天以后,爸爸叫上我先去了我外婆家,当着我外婆一家的面,他向我妈妈认了错。他恳求我妈妈,不要提什么离婚,因为如果她真要跟他闹离婚,那么儿媳必定也会跟儿子离婚。这个家,也就四分五裂了。“你还想着家吗?难道,家,只是女人的,不是你们男人的?”妈妈一句话,把爸爸顶了回来。
爸爸又带着我,跑到我岳母家,叫我向芳芳认个错,求她原谅。芳芳没有像我妈那么激愤,也没有流泪,只是沉默着。而这种沉默,让我看到一个受伤害的妻子那颗更痛楚的心。我明白,芳芳并不想离婚。但她屈辱,痛心,悲哀。她也许比我妈妈有更多对于这个时代的“理解”,“理解”男人在这个时代表现出来的某种共性。她也许认为,丈夫拈花惹草,只不过是千百个不轨男人中的一个。她更可能认为,作为一个女人,当丈夫有钱时,她是必须接受一些残酷的现实的……
好久,芳芳开口说话:“你不是早就说过,你们S家的前辈,男人都好这个的吗?”一句话,说得我爸爸低下头。而我同样无地自容。
最后的结果,我们这个家庭没有发生真正的破裂。虽然是由于我和爸爸花了苦功,表尽了我们反悔的诚意,但我更要感谢,我妈妈,我的芳芳,她们作为女人,对这个家庭犯规的男人最终的宽容。
当一切平静下来时,我像老牛反刍,回味着我们的往事,思索着整个家族在这方面所产生的那些问题。终于,我发现,所谓的家族问题并不是生理遗传。如果说真有遗传,恐怕还是一种观念,一种思维习性的惯性延伸。说到底,我们S家的男人,还是属于社会心理中的一环。在中国,数千年来,男尊女卑的思想并没有被彻底摒弃。男权主义,深植于男性的思想神经中。
我们家族祖辈的行为,虽经过时间的过滤,还是有些东西被潜移默化地流传了下来,在一代一代的男性身上体现。祖公和爷爷就不必说了,即使是我爸爸,年轻时,他的潜意识里也存在着男人需要更多享受的观念和要求。
而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作为这个家族的新一代,我竟然也没走出这个怪圈,成了风流家族的新传人。剖析一下,无非是上代男性这种意识的翻版。堂叔认为古代的男人好S,认为今天的男人更可以放肆。这不就是一脉相承的男权思想吗?
什么时代,男人都有类似的理由。
可是我已经看出来,我们这个家族,在这些问题上是受了伤的。损失很大。对我,对我们这个家族,不能再纵容下去。我妈妈的觉醒,真是及时。她自己受了伤,就绝不愿意让自己下一代的女人再受伤,不管这个下一代,是女儿还是儿媳。我想我必须重新转变,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我讲到这里,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远甜听得惊呆了,久久没有出声。
好一会她才哎了一声,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道:“你听了有什么感想吗?”
“哎,原来是这么个家族问题呀。”远甜有点吃惊地说,“我也真的不好理解,可能这种事是真的吧。”
“不是可能,而是确实真的。”
“你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额,那当然,不会是我自己的经历呀。”我笑起来,“我还是个孩子,我说这个是大人了,都结婚好几年了,不要搞错哦。”
远甜也笑起来,连忙说道:“我开个玩笑的,你以为我真的连故事跟现实都分不清吗?”
“哈,我也知道你心中有数,不会误会我的,我也是说笑的。”
远甜忽然转头看着我,含笑问道:“小蒙哥,既然你都说了这个故事了,那我问问你,你以后也会这么做吗?”
“我以后?我都不知道我会成什么样,人家好歹发了财,我要是只一吊丝一枚,哪有这种气魄和条件呀。”我摊了摊两手,苦笑一下。
她摇着头:“那不一定,你现在不就当了山庄的副总了吗?你一定会发财的,那你是不是有钱要变坏?”
“好,这个问题问得好。”我赞许地点点头,“毫无疑问这是对我人生态度的一个拷问。我将来会这么做吗?答案是——”
“会!”远甜抢先替我答出来。
我一摆手:“NO,不会,绝对不会。”
“你真这么确定吗?”
“当然确定。”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提早确定的,因为事物是在不断变化当中的。”
“你说的对,事物总处在不断的变化发展当中,所以,”我停了一下,“现在我可以确定将来不会,但如果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我无法百分百肯定了,对不对?哈哈!”
远甜也笑起来,说我是滑头。
我们在这个话题上有了很多的话,有争论也有评判。最后远甜话头一转说:“算了,我们只是在讲故事,打发时间,何必争论里面的意义呢。你还是继续说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