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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传2

作者:远宁 | 分类:游戏 | 字数:19.7万

正文_今夜无人入眠

书名:红线传2 作者:远宁 字数:12250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1:46

无人入睡!无人入睡! 公主你也是一样……

——《图兰朵?今夜无人入眠》

“这很糟糕……也真让人烦恼!”爱德华两手环在胸前,此刻他坐在房间的窗边,看着街面上的景色,黑色的背影映在披上了夜幕的窗前,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红线有些疑惑的问,她正在品尝夹果酱的croissant——呃,味道真是糟糕!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字典上能有‘烦恼’这两个字!”忘言递了块纸巾给放弃尝鲜的红线,但是嘴上却讽刺着爱德华——他和爱德华两个人一见面就像互相亮爪子的小猫,从初见时就是这样,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了。

“嘿,小家伙,注意你的措辞!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最幸福!”爱德华朝忘言挥了挥拳头。

“男孩们,如果你们要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吵起来不要怪我把你们扔到街上去,随便你们在哪个垃圾桶里过夜!”

“垃圾桶,你是多么仁慈啊小姐!请顺便赏赐给我一片面包!”爱德华夸张的感叹,随即有些尖刻的说,“实际上我宁可去住垃圾桶,也不愿意住在这里!”

“那你就去找垃圾桶!”最近事情很多,睡眠也有些不足,红线暴躁了。

远方不知从哪里传来歌剧的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眠》。

“无人入睡!无人入睡! 公主你也是一样……”爱德华随着歌声轻轻的哼唱,然后一边拿眼睛瞟着红线。

“只怕公主今晚还是无法入睡!这里如此喧闹繁华,因为这里是威尼斯,狂欢前的威尼斯!我亲爱的小姐怎么能安然入睡?”似乎被歌剧所感染,连J说出口的话也带上抑扬顿挫的语调。

“是啊,我不能安然入睡,并不因为是因为喧闹,而是因为……”她皱起了眉头。

“因为什么?”忘言好奇地问。

“因为父亲正在盘算的事情……”爱德华冷哼一声,“父亲打算来这里给红线找个未婚夫!”

“噗——”忘言一口茶喷出来。

今夜不能入眠的人又多了~

(一)

每年二月份的欧洲,没有任何一个城市的热闹绚烂可以与威尼斯争锋,因为一年一度的狂欢节会在这里上演。

与往日船声灯影里安静的威尼斯不同,这些日子,肤色不同、语言各异的人们此时都在这个城市流连忘返,将快乐演绎到极致。

而在某个黑手党家的豪门宅邸里,罗宾一家难得的人员到齐,不过这次难得的聚会却让红线纠结无比。

“那个老头子去了哪里?!他就把我们留在这里!”忘言低声的咒骂道。

“实际上,他刚刚带着J和老安杰罗去了梵蒂冈。”红线说。

“不会是去朝拜教皇了吧?”忘言狐疑地问。

“怎么可能!”红线嗤笑出声。

“父亲……去做什么?”忘言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下一句就听到去联系教堂准备婚礼这样的语句。

“无聊的聚会而已。几个老头子在一块儿无聊的抽抽雪茄,喝喝红酒,然后炫耀炫耀势力……”

红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而忘言和爱德华自动脑补完成了黑道大佬聚会,势力范围划分,纵横联合等等一系列事宜。

而其中的联合,该不会就是所谓的……联姻吧。

忘言和爱德华头上的那片天空,肉眼可见的黑化了。

“天哪,红线,你才多大,上帝啊,十八岁!”自从昨晚知道了来这里的真相后,忘言暴躁的就像一只獒犬,火险指数已经达到了点火就着的程度。

“冷静下来,年轻人,如此暴躁无济于事,我们应该还会有更好的办法!”爱德华烦躁地抓住了忘言的脖领子,压低了的语气里包含阴郁。

“你觉得我能容忍红线嫁给那个三十多岁的老头子?就算他是下一任教父也不行,实在不行……做掉他!”

“只要你能承受起教父的怒火,当然,这是个好主意!”爱德华哼了一声,不过显然很认真的考虑了这个想法。

“切,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瞻前顾后的人!”

“我不是瞻前顾后,而是不冲动,年轻人!不过,确实要想个办法,这样下去可不行!”

“好吧,小子,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不对盘,但是这不妨碍我们暂时结成联盟!”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然后又彼此嫌弃的赶快松了手。

“我们的口号是:无论怎样,都要破坏掉!”

“破坏掉什么?”有人站在他们身后凉凉地说,然后伸出手毫不留情的在每个人脑袋上一人给了一个爆栗。

“你们若不是我弟弟,我早就拧断你们的脖子了!”红线的脸颊因为怒火而变得微红,她一字一句地威胁道,“你根本不知道……算了!”她咬了咬下嘴唇,回头警告了一句,“小子们,不许你们轻举妄动!”

“红线,难道你、你真的打算……”忘言的表情好像被雷神的锤子砸了一样。

“我打算什么?”红线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以为我是中世纪的公主还是深闺怨妇,是那种日夜徘徊在冰冷的闺房,焦急地观望 ,渴望瞥见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的女人?想娶我的男人,哼哼哼……”

红线把自己的手指掰的嘎嘎直响。

爱德华和忘言觉得有冷汗从自己的后背上慢慢蜿蜒下来。

(二)

安杰罗的家族出了个异端,就是安杰罗的长子。

照理说身为长子的他应该下一任的教父,可是安杰罗的这个儿子对家族内的事物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非常喜爱读书,隐瞒自己的真正身份一口气上了大学后来学业有成最后还读了博士当了教授。

安杰罗这个气哟,他当然想把大儿子弄回来参与家族事业,可是一个人的心不在一样事物上,就是用枪顶着脑袋也不容易成功。

几番斗争后,安杰罗放弃了把大儿子弄回家族的愿望,反正儿子有几个,也不是没人继承,而且他对于自己结发妻子生的儿子还是很溺爱的——天下没有拧的过子女的父母,就算他是黑手党的教父也是一样。

实际上安杰罗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长子,长儿媳是他做主娶到手的,是儿子可以继续学业不用插手家族事务的交换条件,可是这夫妻两个从来就没有过幸福的时候,后来安杰罗的长媳在一次袭击中被枪杀,而安杰罗因为愧疚或者说其他什么见鬼的原因,又开始为儿子张罗起婚姻。

不幸的是,红线也在他的准儿媳候选人名单之内。

而某个下午,来了个小小的不速之客拜访红线。

“你好,我亲爱的后妈,不,应该说,即将成为我父亲太太的准后妈。”眼前的小家伙虽然身高只到红线的腰部,但是却已经能做出恶毒微笑这种可怕的表情了,红线甚至可以看到他头顶上的小犄角后后背忽闪忽闪的小翅膀。

“知道我们这里被称作什么吗?我是说外号,不知道吧?是蓝胡子庄园!”小男孩装出一副非常可怕的样子,“你要知道这个家里的女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的母亲,大都死于非命。这个家很疯狂,也许被诅咒了也不一定。”

“……”

“当然,小姐,我敬重你的勇气,但是不客气的说,这种行为其实属于有勇无谋。”小家伙傲慢地抬起下巴。“也许,你的勇气来源于安杰罗家族这么庞大的财产。当然,我的小姐,如果你真的不幸在婚前遇难的话,成为这个家族首位无法过门的新娘的话,请恕在下提醒,这些财产你无法染指。”

这个一本正经的说着大人的恶毒话的小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红线很想掐掐他的小圆脸。

于是她真的这么做了。

“绿……介个旅仁……(你……这个女人)”小家伙在红线的爪子下张牙舞爪,可是却逃不开那只魔掌。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样对待他,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忘言和爱德华在心里想。

“我……不告诉你! 家族男人的真实名字是秘密!”小家伙宁死不屈。

红线哧哧冷笑。

“我当然能看得出这个院子里都是幽灵。其实不光你们的家,我们的家族啊,手上也有很多连洗都洗不干净的罪恶,被诅咒是当然的!”红线一边扯着他的脸一边说,“我们东方人讲究因果报应,也许这就是报应也说不一定,所以我会努力活下去!那么,可能会是我未来继子的小家伙,谢谢你好心的提醒还有你的咖啡,当然,如果它是一杯牛奶会更好!还有,和大人说话的时候要讲究礼貌!嗯?小—家—伙!”

“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后妈的!!!你这个可怕的女人!!!!爸爸有心上人了!!!!”小家伙捂着脸蛋冲出了好远后愤愤地朝红线喊。

红线露出了狞笑。

小家伙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看来我们还可以吸收一个同盟!”忘言悄悄对爱德华说,“不过听到好消息了不是吗?那个男人有情人了!”

“是啊,真是好消息,下一步我们要好好打听这件事!”

“你们两个跟我来,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就在两个人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的时候,红线一脸无奈的站在了他们身后。

(三)

“实际上,我们这回是为了J的请求而来!”为了不让男孩子们做出某些不可预知的愚蠢举动,红线决定把本次的行动提前告诉他们。

“J?”

“听说我们的管家来自于英国一个古老的家族,曾经在中世纪的时候显赫一时,当然,听说现在也是家产颇丰……”忘言说。

“等等,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会到我们家来当管家?”爱德华对此也颇为好奇。

“哦,这真是个好问题,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听说这是他和父亲之间的秘密!”红线困惑地摇摇头,她同样对这个事情感到不解,“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他的家族,呃,他的家族到现在也很兴盛,他有一位体面的亲戚,是位女士,这位女士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到意大利来游玩,邂逅了一位英俊的年轻人。”

“我大概知道下面的故事情节了!”爱德华点点头,“他们陷入热恋然后被家族残酷的分开,然后女士发现珠胎暗结被家族抛弃她独自生下孩子艰苦的抚养长大,然后在孩子长大后打算认祖归宗……哦,孩子爹是这个家的那个老头!”

“去,你八点档的电视剧看的太多了!”红线把爱德华的头推到了一边。

“不过事情的发展和你说的差不多,一个英国保守家庭的女孩和热情开放著称的意大利男青年陷入了热恋,但是很快女孩发现这个男人她并不了解——应该说他的本性并不是他所表现出的阳光和开朗,而且他背后的家族也非常可怕,所以她离开了意大利也顺便结束了这场感情。在多年后,女孩成为了家族的继承人,手里掌握了庞大的财富和权利,成为了本国的知名人士,于是有一天,有人找上了她——

“众所周知,陷入热恋中的人总会不理智的做很多事情!充满废话和互相调情的信件,各种激情火辣的照片……显然,这位女士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她更没有想到,有人一直保留着这些能让如今的她身败名裂的东西,然后在多年后向她勒索!”

“所以她找到了J,然后我们不得不冒着你会成为黑手党老婆的危险跑到这里来?”忘言不满的嘟囔,“老安杰罗看不出是这样的一个卑鄙的家伙,用这些威胁女人?”

“小家伙,这个世界里,卑鄙就是通行证啊!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这才是常理,不过我很奇怪,以安杰罗的家世,对金钱恐怕并不看重,他威胁那位女人什么东西?”爱德华接着问。

“听说安杰罗家族需要开通某种违禁物品流入英国的途径,而恰巧那位女人拥有这个权利……”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要偷那些信件和照片?!”

“是的。”红线点头。

“父亲竟然为了J的亲戚去得罪黑手党?!这真让人难以理解!我们搅到这池浑水里没有问题吗?”爱德华有些抓狂,“如果我们想要偷偷的找到那些信件和照片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它们,这完全可以做得到而且也不会惹出太多麻烦!可是我们来到了这个人的家里,如果我们再这么做,就是傻子用脚趾头也会想明白的!”

“‘没人会知道他的名字,而我们就得去死!’父亲为了J的那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亲戚,就要我们去死吗?为了避嫌,他就和J躲在梵蒂冈不回来了吗?”

“你知道,他的爱好很特别,这种刀尖上走钢丝的事情就是他的最爱!”红线无耐地捂住了额头。

“是啊,关键在于不是他走钢丝而是我们……该死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头子!”

“事实上,两天前父亲已经进入了保险库,也打开了保险箱!而那位女士想要得到的一切并不在那里!”

“这可真糟糕,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请问,无论是保险库还是保险箱,雅各布的夫人知道它们的开启方式吗?”爱德华问。

“是的,知道。在这个家族少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当中,夫人当然算是一个。”

“那收藏在那里的机率就很小了,即使夫人再大度,恐怕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丈夫的风流罗曼史。老安杰罗又不是傻瓜!”爱德华耸耸肩。

“说的非常正确,爱德华!”红线一拍手,“纵然你不发光,但是你总能成为传导光的媒介啊!我真想不出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如果是这样,那么可以寻找的范围就缩小了……不在本家那么肯定就在外面,据我所知,安杰罗家在这里拥有一家酒店,那里的一二层分别是珠宝店和银行,而那里拥有威尼斯最大的保险金库!而那里现在的拥有者,或者说就挂在老头子大儿子——我未来的未婚夫的名下。”

(四)

有人说,威尼斯是上帝的眼泪,上帝将眼泪流在了这座城,却让它更加晶莹和柔情。

当清晨如薄纱般的轻雾飘浮在海面,美丽的晨光映着鳞次栉比的木桩和冈朵拉,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蓝色的海水金色的眼光,五颜六色的建筑折射出光和影的完美结合。

“我能够想象狂欢节时的情景,那该是多么热闹啊!”红线站在叹息桥上,不无感叹地说。

“那的确是美好的场景,但是我认为这里最不和谐的因素就是大家脸上的那些面具啊!”

“是啊!”红线颇有所感的点点头,“因为我们无法知道在狂欢的面具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面孔,是快乐,是忧愁,是天使,是魔鬼……面具真的是这世界最好的盾牌,把一切都完美的遮掩!”

“不,其实我是觉得,如果我遇到一个姑娘,本来应该有那么一段浪漫的开始,她的身材是魔鬼一般的,你当然期待她能拥有天使的脸庞,可是……如果她摘下面具,却发现她的脸庞也是魔鬼级别的……又或者说一个姑娘有着天使的身材——好吧,我不反对丰满一点,可是她摘下面具没有天使的脸庞也是魔鬼的脸庞怎么办?”

“……”

红线和忘言觉得无语了,和他认真的探讨某些事情本身就是个错误。

怎么办,丢人丢到威尼斯了……

红线转身就走,而想要跟着她的忘言却被爱德华拉住了。

“嘿,兄弟,等等,昨天晚上红线看的太严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我们必须加紧行动了!”爱德华和忘言咬耳朵,“即使我们来到这里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这场联姻,但是不保证老安杰罗不会看中红线当他的儿媳妇,老安杰罗包办了一次婚姻当然也可以包办第二次!既然这个男人现在有了爱人,就是天赐良机!如果他先娶了那个女人,他和红线不就无疾而终了么?悔婚的是男方,不是我们,而我们也不得罪黑手党。这种事情,一举几得,干嘛不做?”

“是啊,实在不行,一定要推那两个人一把,让他们迅速站到神坛前!”

“你们站在那里不走什么?打算瞒着我干什么坏事吗?”红线怒气冲冲地站在不远处喊。

“什么都没有,亲爱的!马上就走!”爱德华立刻跳起来说,而忘言也极力瞪大眼睛表现自己的无辜。

“小子们,别打坏主意!”红线用不信任的眼神瞟了他们两眼。

三个人悄悄地找到了红线的未婚夫候选人。

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是也可以完全看清这个人了。

那位先生穿着身妥贴昂贵的灰色大衣,短发因为户外的寒风有些凌乱,但他天生有种属于小说里头贵族才有的那种高贵和学者那种文雅的气质。和死板的照片上不同,他更富有活力和魅力。

DNA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东西了。爱德华吐了吐舌头,“你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和我们看到的那个老头子是父子关系!”

“现在我觉得……他当我的未婚夫也不错啊!”红线摸了摸下巴后评价。

“哦,不,这可不好!”忘言嘟囔。

“尽快解决掉!”爱德华跟着嘟囔。

“什么?”耳朵尖的红线似乎听到了些什么。

“一点事情也没有,亲爱的,我保证!”爱德华跳起来,“为了你能嫁的舒心,我要亲自为你去了解他,让他的一切尽在你掌握!”

(五)

酒吧里,爱德华正在熟练地跟酒吧调酒女郎调情——他那张脸在这里很吃香。果然,两杯啤酒就让他把事情全都问了出来。

“你知道,这是个浪漫的国度,不一定什么时间就在这里发现一段罗曼史。爱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萌发。用浪漫的文艺腔来说,他站在窗前看风景然后在某个瞬间,一位女神降临在他面前,然后占据了他的心!

“听说那个女孩是个摄影师,她每天都会拿着自己的单反相机到处寻找光和影带给她的灵感。在缪斯女神关照她的同时,爱神也青睐了她,她遇到了自己的爱情。现在他们在热恋,几乎每天晚上教授先生都会出去……哦,我能想象,那应该是多么甜蜜而火热的夜晚!”

漂亮的调酒师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看,他们回来了!”

教授和他的女友也来酒吧消磨时间。

从教授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爱河,他的眼光完全投注在身边的女郎身上。

女郎大概二十出头,小麦色的皮肤,窈窕的身材,浑身上下充满了意大利的火热风情。此时她正带着笑意和他低声说话。

在酒吧大概消磨了一个小时,两个人分手了。

爱德华看着那女郎利落的跳上了刚朵拉,潇洒的挥手离开,而教授在痴痴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哦,她完全是他的理想型,你知道他常来我们这里,我们很了解他,这个姑娘满足他一切设想,现在这个男人显然已经深陷爱河!”调酒师向爱德华眨了眨眼睛,“知道他是怎样形容那姑娘的吗?原话是这样的:‘她每天都要经过这里,拿着相机在这里拍照。有时,她是乘坐刚朵拉,有时,她是漫步桥上,有时,她是穿过楼下的小巷。她是那么美,就像是一个水中的仙子,应该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就深深陷入了爱河!’啧啧,多么令人羡慕啊,话说的就像诗歌~”

果然,意大利人都是浪漫河里泡出的种子,没有爱情,他们活不下去。

“哦,看来我是没有恋爱就先失恋了啊!”听到爱德华的回禀,红线女王忧郁地叹息了一声。

“那真是太棒了!”忘言和爱德华在心里这样欢呼。

“这样看来,看来有必要查查那个女人……”

“为什么?”忘言和爱德华的眼睛瞪的如同看到一只金毛猎犬的大猫,“该不会……你真的把她当成情敌了?”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出现的……时间很有问题。呃,哪有那种十全十美为了某人想象而出现的人啊!”

(六)

“嘿,抱歉小姐!”忘言踩着滑板,冒冒失失地不小心撞了那、女郎一下,随即往她身上倒去,却被那女郎一把扶住了。忘言的一张脸红的像个苹果,他羞涩地抓了抓头,然后充满歉意的道谦。

“没关系,男孩,要小心点儿!”

女郎摆摆手笑着走了。

街角的咖啡座旁,红线和爱德华正在等着他。

“那个女人不简单,那双手可不是什么拿相机的手,如果说她是摄影师,那么我就是亚森罗宾本人!”忘言回来后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刚刚撞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护卫自己的口袋而且挡住我一切可能下手的方位。”

“她发现你了?”

“不,我没有什么举动,我也不认为她发现我了的身份,但是我认为她的行动是一种直觉的反应。”

“*?或者说,我们的同行?”

“反正不是简单勾阔佬的,要么就像你说的,想要到安杰罗家卧底的警察,要么就是别有所图的同行。”忘言摊了摊手,“这位教授找到的女人可一点不单纯!他们的相遇真的只是个巧合吗?我怀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红线叹了口气。

“什么?”爱德华十分费解的问。

“我很喜欢的一首小诗,诗人来自中国。当然,你不可能知道……你爱看的书都很少……”

爱德华眨巴眨巴眼睛——刚刚那当然不是夸奖的话。但是他还是努力的表达出自己的喜爱,“我觉得意境非常美好啊!”

“那位小姐是那位教授的一个梦和心中的风景!主观把一切都美化了,但是实际上真相并不美好!”

“中国不是还有句话叫:放长线钓大鱼吗?她现在天天带着那位教授出门游玩,打的火热,难道她是想……绑架!”

“不管她想干什么,把教授带开对我们是有帮助的,如果我们想进入金库,那么教授那里一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算他只是个挂名的负责人。”

“哦,又要去入侵房间入侵金库了吗?”

“男孩们,觉得太过简单还是太过烦吗?”

“哦,不,当然没有!”爱德华和忘言突然觉得脖子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们马上就去着手准备!”

第二天,教授出门去了。

“哦,红线,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埋头在电脑中忘言说了一句。

“怎么了?正在换装成服务人员的红线问。

“似乎有人在我之前下手了,他们很早就入侵了监控系统……对方也是高手,但是我能看出他痕迹……”

“什么?”这下子连正在整理东西的爱德华也蹦了过来。

“红线,要不要我继续入侵,我决对可以……击败他!”忘言难得一见的摩拳擦掌。

“等等,撤回来,别动!”红线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为什么?”

“情况显然不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不要打草惊蛇!”红线表情难得一见的认真。

“那我们还要去吗?”

“当然。”红线点了点头,“对方监控的是整栋楼里的摄像头吗?”

“不,整个第三层,电梯,酒店大门和后门,应该说目的性非常明确,难道说这位教授在自己的卧室里放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然后被人惦记上了?”

“你能和对方同时监控这些摄像头而不被对方发现吗?”

“那就是说我要悄悄的给对方开个后门啊,这可比正面击败对方有趣多了,我会努力的!”忘言瞬间进入了电脑狂人状态。

“真的,我真喜欢他这个状态!”红线表示赞许。

十五分钟后。

“从对方的记录上看,三楼的监视器图像第一次被篡改的时间是一个礼拜前的九点三十五分,持续了两分钟。根据前后时间段的录像可以看出当时走廊上没有什么人。”

“这是为了进门的准备,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下午四点十分,在那位教授回来前一个小时。”

“七个小时,我的天啊,这是找什么需要七个小时,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简直在丢贼的脸啊!”爱德华嚷嚷。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我刚刚说这是一个礼拜前开始的是吗?”忘言挑了挑眉毛,“实际上,教授的房间这一个礼拜内每天都会遭到这样的入侵!虽然是在不同时间段!但是每次都待上一段时间。”

“这真有趣,而教授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实际上说明入侵者根本没有动他的东西!”

“那他们进他的房间干什么?”

“有意思,看来……我们也要进去看看了!”红线托着下巴笑了,“男孩们,准备动手!”

(七)

“嘿,快点干活,我未婚夫可要回来了啊,男孩们!”

“他还不是你未婚夫,亲爱的,只是这个房间……我看不出……”

“做手脚当然不能在表面上,那位教授每天还是在这里居住,所以他们做手脚只可能是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嗯,通风口、浴室,衣橱……”

爱德华立刻报出了一系列最好做手脚的地方。

“知道还不去找!”

红线一挥手,爱德华立刻像黄金猎犬一样冲了出去。

“没有!抽屉里,柜橱里,保险箱里,什么也没有啊,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可以吸引那些人的!”

“不,他们不是来找东西的,注意房间里与众不同的地方!”在浴室搜索的红线回答。

“这里!”爱德华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红线进来时,爱德华趴正趴在卧室的床下,他揭开了床下的地毯。

地面上竟然有一个大概半米左右的圆圈,而那个圆圈是由一个个拇指粗细的圆孔组成的,红线用手指比了比,那些圆孔很深,应该已经穿透的楼层的水泥板,但是却还没有打穿楼板。

“原来如此,撤,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几分钟后。

“这可真有趣!”红线坐在桌子边“嗤嗤”地冷笑,“完全是个美丽的误会,那位小姐根本不是为他而来。那姑娘不仅仅是个贼,应该是个大盗!或者说那个姑娘是盗贼团伙中的一员,她的来来回回是为了踩点或者说探查撤退的路线。”她摊了摊手,“但是后来变成了勾阔佬!”

“可怜的教授,他其实是在自作多情。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来,而后来和他搭上关系完全是为了把他引离他自己的房间。”爱德华不无幸灾乐祸的说。

“嘿!你们到底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一个大洞,一个可以打开通向金银珠宝宝库的大洞!虽然它现在还不算一个洞,但是迟早会变成一个洞!”

“红线,如果不介意的话正常说话行吗?”

“有人在他的床下非常隐秘的开了一个洞,这个洞还没有完工,但是我们却能猜到他们的目的。是金库!我们认为通常意义上的金库都是建设在地下,但是威尼斯是个水上城市,银行珠宝店往往不敢把金库建在地下,害怕经受不过水的侵蚀。他们的金库在二楼。如果想要入侵不能从底下挖地洞,只能从上面来。

“而我也听说过,曾经有人希望这位教授和自己换房间出了重金!但是教授的那间屋子是他长年住的——这家饭店也是他家的产业之一,那里相当于他的另一个家,他怎么可能和人换房间?这么看来,这伙人大概是四五个,那个女人是外围,负责勾引安瓦亚诺然后把他带离这个房间。而其他的人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潜入他的房间施工。

“而为了完成这个计划,非常自然的进入这位教授的房间,其余的同伙很可能假扮成了保洁或者宾馆服务人员。”

红线指了指走廊里的监视器。

“没错,保洁员和一些服务员他们都推着用来装工具或者收衣物的推车,而推车正好可以装他们施工带来的垃圾。”

“是啊,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地方马上就要比打通了,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要下手了。”

“可是我们能知道他们选择什么时候吗?“

“当然是狂欢节!这是一个多么得天独厚的日子!金库晚上八点封闭,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启,他们会在夜晚下手,而狂欢节的晚上所有的地方都在吵闹,人声,花车的声音……最主要的是第一天的九点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的礼花盛典,如果他们想搞个小型爆破,那真的是最好的掩护!”

“我们要阻止他们吗?”

“嘿,小子,你疯了?我们又不是警察!”爱德华推了一把忘言。

“我们当然不能阻止他们,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黑吃黑更美妙的事情!”红线双手合十,露出微笑,“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坐收渔利!我说,这也是我们把事情做得十全十美的一个好机会!”

“想想看,他们给我们当了开路先锋,但是这些人的目的显然是那些宝贝,当然不会管什么照片信件,如果我们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主意很好!东西我们到手,黑锅有人替我们背!”爱德华点头。

“而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坐等他们动手,然后我们再行动!”

“红线……”忘言有些迟疑地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如果我告诉你,我在他们的电话往来记录里发现他们和安东尼奥家族来往频繁……你觉得怎么样?

“谁都知道,安杰罗的家族和安东尼奥家族闹的很僵,如果那个女人是安东尼奥家族的人……”红线眉毛一挑,“也许这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也许他们并不是仅仅想洗劫安瓦亚诺家的金库,当然,更希望狠狠地敲老安瓦亚诺一笔,或者干掉他的儿子,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鉴于他们的家族恩怨——我认为这个很有可能!”爱德华耸耸肩。

“爱情啊,真是如此丑陋!他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位美人儿,以为对方同样地爱着他,他以为快乐和她享受狂欢夜的时候她却露出了真面目,然后,他的亲人却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红线叹了口气,“既然他也算是我的未婚夫,我当然不能看着他去死,更何况他还长的很帅!

“我倒是很乐见其成……”爱德华嘀咕。

“说什么呢?!”红线侧目。

“什么都没说!”

(八)

平日里,威尼斯是一个恬淡的水城,桨声灯影,幽静的小巷、整洁的广场、狭窄的河道、别致的小桥,桥下是首尾高高翘起的“贡多拉”小舟,这更添了威尼斯灵秀之气。当狂欢节到来的时候,威尼斯就会彻底颠覆自己的形象。这里将汇聚世界上最华丽的面具和霓裳,上演最华丽的故事与篇章。

在黄昏的氤氲出的朦胧里,很多东西看来都如同幻象一般--尖塔的底层在黑暗里消失了,树顶象是墨水的模糊的斑点似的。

威尼斯狂欢节最具特色的就是带着面具盛装打扮的人。华美繁丽的服饰,从面具下露出那些各种各样的眼神,一举一动都带着颓废和浪漫的气息,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嘿,那真漂亮!”爱德华指着一个带着金褐色面具的女子赞叹着说,层层叠叠的中世纪服装,带着蕾丝的扇子,看起来真是闭月羞花,风情无限。

“男孩,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狂欢节的威尼斯,不要相信任何一张面具,如花的假面背后也许是一个鹤发的老妇甚至是一个男人!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是啊,面具是最好的掩护!没有人知道面具下的人是谁,就连我们的对手也是,他们会借着喧闹的人群离开这里!”

“是啊,那些该死的斗篷和蓬蓬裙下面真的是最好的掩护了”红线看着四周无奈的说,“这里无论做什么打扮,携带什么东西都太方便了!不过爱德华,这不是你要担心的范围,这是我的职责,你要记住你的职责,盯住那甜蜜的一对儿!”

“当然!亲爱的~”

“该死,这个晚上太令人焦躁了!他们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动手!”耳机里的忘言嘟囔。

“亲爱的,别急,要记住自己的工作,盯住他们然后找照片!”

“当然,你们也要小心!黑吃黑也不安全!”

“放心!”红线微微一笑。

当烟火在空中汇聚,当狂欢达到一个高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开始行动了。

“她带他往叹息桥那边去了,那边是监狱,人流要比这边少,看来是打算在哪里下手了。”爱德华嚷嚷。

“跟紧,别出岔子!话说,忘言,你找到了?”

“正在找,我希望他们没注意那些信件和照片,但是金库里面东西他们卷了不少,不过我也能收获不少~你跟上他们了吗?”

“干得好,男孩,到集合地点等我们,爱德华在跟着那一对儿,我在跟那些刚刚从酒店后门溜出来的家伙!”

“我说红线,你可千万小心!”忘言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我只是去偷他们的东西而不是明火执仗的抢劫,而且这个日子非常美好,不仅适合他们,也适合我们,不是吗?!”

“也不是太适合我们,红线,太多障碍了,到处都是人!还有些是醉鬼,他们已经到对面那条街了!”爱德华的抱怨在耳边回响。

“笨蛋,河道里不都是船吗?从船上跳过去!”红线怒吼。

爱德华滴溜溜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大家就看到一个人从街道上跳到河里,在河道中摩肩接踵的小船里中灵巧的跳来跳去,只是他经过的地点都引起了一阵阵的惊呼声,还有两个不走运的家伙被他挤掉到了河里。

余光看着爱德华到了对岸,红线才迈步跟上自己的目标。

“嘿,红线,我找到了!”耳机里传来忘言兴奋的声音。

“太好了,亲爱的,立刻撤回!我们这边也要完事了!”红线紧紧地盯着前面的人不放松,面具掩盖了脸上那冷冷地笑容。

“抱歉,诸位,这个世界里……有件事情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刻,在另一边。

“嘿,小姐,让我看到你做坏事了哦!”一丝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放下手中刚刚被她麻醉的男人,想要反击,可是对方比她快上很多。

女人急喘着气,然后意识到面前的人冰冷的双手已经像钳子一样卡在了自己的喉咙上,紧紧地扭紧,动作里带着经验丰富的轻松自信,而且没有一点点怜惜,面具挡住了对方的面貌,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许是自己做完了事情要被灭口……在这个世界里,谁知道呢?

(尾声)

“就她伪装出来的性格来说,那真是个阳光活泼的女人,对于生活包围这黑暗与杀戮之中的人来说,那是一缕不容错过的阳光。”

“但是谁让现实是如此丑陋呢?”

“不管怎么说,那个过于伤心的男人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现在你没有了什么婚约,我们也完成了任务,哦,这真是太完美了!”忘言开心地说。

“哦,我真同情那个被爱情伤了心的男人!”爱德华幸灾乐祸的说,完全没有一点点话语中所说的同情。

“不过亲爱的,你将来会和谁结婚?”

“哦,这真是个好问题,但是,这绝对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