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作者:布川鸿内酷 | 分类:游戏 | 字数:9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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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第一季_第七十八夜 末班车(3)
天气情况越来越恶劣,雨刮器甚至都快刮不开雨水了。
“小伙子,最近的医院在哪里?还有多远!”我大喊道。
“在开六公里左右就有个出口,从那里下去就是市区,在附近就有一家建国医院!”小年轻透过车窗仔细辨认着道路两旁的地标建筑大声应道。车内所有的人都很焦急,声音都不由的提高了八度在大喊起来,这是一场生死的营救。
我一边紧张的驾驶着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关注着车厢内的情况,此时那保姆已经在车厢过道内铺开了衣物,让那孕妇平躺下来双脚张开撑起,看样子这是要生产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试试了。”那保姆说道,保姆紧接着让那名已经吓呆了的医学院小年轻找一些能用的东西,小年轻反应过来立即翻找着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将纱布等东西递了过去。
“呼吸,吸气,注意放松,别紧张,放松放松,用力。”保姆认真的指挥着。
车内开始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血腥的气味在车厢内蔓延,我已经完全是超速驾驶了,但此刻我也顾不上许多了救人要紧。
可是保姆指挥了半天那孕妇也没见生产,只是在不断的大叫,搞得人心情异常的紧张,我甚至从后视镜里注意到鲜血不断的流出将地上铺的衣服垫子全给染成了血色。
“你们都别看背过去。”保姆突然回过头来喊了声,这时发愣的小年轻和当兵的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过了身子。那孕妇的叫声更加的惨烈了,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心情更加的紧张了,就连握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了。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保姆大声的喊道“不好,胎儿的体位不对,像是脚在前面要先出来,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难产啊!”
小年轻听到这话像是被刺激似的抖了一下又或是猛然回忆起了什么,只见他颤声道“这种胎位容易造成婴儿窒息而死,分娩困难,母婴随时都难保。”
“镇定一点。”当兵的将手按在小年轻的肩头上示意他冷静,同时他又疑惑的问道“你医学什么专业的?”
“妇…妇…妇产科。”年轻人战战兢兢的答道。
当兵的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揪起了小年轻的衣领“你个王八蛋,既然你是学妇产科的,刚才怎么不站出来?!”
小年轻被当兵的吓得不轻,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还是个学生完全没实习过…这些都是理论知识,而且刚才太害怕我都…忘记了…呜呜。”小年轻被吓得哭了起来。
“现在就是机会!”当兵的大喊道,接着扯着小年轻转过了身来,小年轻一边哭一边颤抖的跪了下来,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已经吓的张大了嘴巴,车内安静的令人窒息,那孕妇已经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而保姆在轻声的抽泣,在保姆的手中捧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婴儿,婴儿蜷缩在一起还没有保姆的手掌大,婴儿的脐带还连接着产道,我从后视镜看过去,透过人群缝隙中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
“晚了,一切都完了,死了…死了…呜呜…。”保姆痛苦的哭了起来。
我听到这声“死了”陡然就踩下了刹车,车内的声音一下子全没了,剩下的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滚滚的雷声了,安静的时间并不太长,那一直无动于衷令人讨厌的女孩突然望着窗外大声尖叫起来“干什么停下了,啊,快…快开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见她这么慌张转头朝窗外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山边如万马奔腾般的泥石流正在冲向这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翻滚了起来,车厢内的灯全都熄了,到处都能听到玻璃被挤压炸裂的声响,所有人连一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觉得昏天暗地的旋转起来,接着我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忠叔的故事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看到他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朝后仰去“死了,六个人都死了…不,加上那个新生儿一共是七个人…呜呜。”忠叔突然间老泪纵横起来。
“老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泥石流是天灾,人根本无法控制。”我叹了口气道。
“喵。”妃子喵叫了声然后望向了我“先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车门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打不开,这也太巧了点,甚至巧合的有点诡异。”
我低头凑到妃子的耳边小声道“你的意思是这老先生故意不打开了?没道理啊,他自己也是受害者呢。”
“总之我觉得有点奇怪。”妃子喵叫道。我摸了摸妃子示意它别瞎想了,接着我看向了痛苦的忠叔“老先生那接下来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忠叔动了动嘴唇,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滑落“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车内一片漆黑,我的全身都疼的要死,我挣扎着找到了座椅下方的手电照亮了车内的情况,车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的支离破碎了,泥石流已经灌进来了很多,车内似乎没有人的生气了透着一股死亡的宁静,我吃力的躺在地上将手电照在了那几个位置上,所有人都已经成了泥人,我忍不住悲恸的哭了起来,死了,大家全死了,我一直在哭,渐渐的我感觉到了很奇怪,在我的哭声中仿佛还夹杂着另外的哭声,那哭声一听就知道是婴儿发出的哭声,但是车内并没有婴儿啊,就算有也是那刚出生的死婴,我觉得奇怪于是收起了自己的哭声,这下那声音就更清晰了,我没听错那确实是婴儿在哭泣!我机械的扭转过头朝满目苍夷的车厢内看去,接着我看到了令自己无法接受和窒息的一幕,我看到一个很小的婴儿他全身裹着鲜血和泥巴竟然在车厢内爬动,只见他在泥石流里爬动,慢慢爬上每一具尸体,每爬一步那粘稠的血和泥巴就脱落一点很可怕,婴儿突然间张开了嘴露出了野兽般尖锐的牙齿,接着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竟然在狠狠的啃咬着那些尸体!我鼓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我没看错他就是那刚刚出生的婴儿,他的身体上甚至还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没有剪断,我仅存的一点理性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一幕根本不会发生,刚出生的婴儿是不会爬的,是根本没有牙齿的!更别说是比野兽也尖锐的牙齿了。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当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我痛苦的发觉我看到的确实不是虚像,他是真实的!那婴儿爬到了地上,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甚至还没有长全,眼白和瞳孔都浑浊不清,很是可怕,他朝我慢慢的爬了过来,我的呼吸顿时就变得急促起来,寒毛陡然间就起来了,我顾不上许多,疯狂的扒着泥石流想从车厢内爬出去,那婴儿离我越来越近,那条脐带似乎无限的长。终于...我终于爬出了车窗看到了公路,我在大雨中痛苦的哭了起来,接着就昏死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忠叔的故事我也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莫非这老先生也是出了车祸有了跟我一样的阴阳眼?如果不是那就是在那种窒息的环境下产生的幻觉了,濒死的人通常都会有产生幻觉,诸如信仰佛教的会看到七仙女下凡来接引他啦,或是看到光明无限的洞穴啦,当然如果信仰天主教有可能会看到耶稣背着十字架或是长着翅膀的天使来接他,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这都是因人而异的。”
想到这里我又问道“老先生你说的这基本不可能发生,那保姆不是确定了那婴儿死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这件事情在我心中压抑了很久我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忠叔此时反而平静了下来苦笑道。
“那又是谁救了你呢?”我好奇的问道。
“我听说是一辆过路的车子送我来的医院,跟着报警了,我拉着警察询问了车内其他人的情况,但那些警察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我在医院养伤直到出院,但奇怪的是电视上只是简单的报道了一下泥石流导致中巴车被埋,至于伤者和死者一概不提,我怀疑是政/府将事情隐瞒了。”忠叔叹了口气。
“这就不对了,为什么要隐瞒呢,这是一起重大的泥石流事故。”我诧异道。
“我问了车队的领导几次,但他们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出院以后他们就不肯让我上班了,虽然最后我还是领到了退休金。”忠叔无限感慨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领导还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忠叔说完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表“还有三十秒的时间我就该走了。”
忠叔的行为很怪异,我看他很想离开但却像是不敢离开似的,只是一个劲的看手表,直到三十秒时间到了才慢慢踱步离开了。
望着忠叔的背影我觉得一头的雾水,这忠叔真是怪异非要等到时间到了才走。听了一个怪怪的故事我伸了个懒腰本打算和妃子离开这里,就在我准备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此时又来了一个老大爷,老大爷手中拿着两瓶矿泉水在这附近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只见他朝我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位憔悴的老先生?”
“你是不是在说那位要等上三十秒才走的老先生?”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这位老先生脸上露出了喜色,接着拿着矿泉水悠闲的坐在了对面。
这倒令我奇怪了,他的朋友都走了他怎么还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那老先生似乎看到了我疑惑的表情,只见他笑了下解释道“没事,他去上厕所了一会就会回来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十秒?难道他跟你讲过末班车的事?”
这老先生见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笑开了“原来是这样。”
我和妃子相视对望了一下觉得这老先生的笑很奇怪,莫非这故事还有下半场?还没等我们问出来这老先生就说话了“当初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昏迷,是一个路过的司机救下了他,要不是看在莫家忠快跟我认识了几十年的交情上我根本不会出医药费,还给他发退休金。”
“你就是他口中说的领导?”我顿了顿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他愿意的,你出医药费,给他发退休金本来就是应该的。”
这位老先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是怪诞的笑了笑“他未经同意开着公司的车出去,而且还不是在公司规定的线路上行驶这就已经严重违法了守则,更何况还是开着空车出去的。”
听到这老先生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里顿时就一片混乱,为什么这位老先生和忠叔说的完全两样。
老先生见我愣愣地呆在那里接着就说道“我想我跟你说完他的身世你就会明白了。莫家忠生于1954年,家中有一父一母,家中独子,其父是知识分子,在莫家忠刚出生时他父亲就抛弃妻儿不见踪影,由母亲抚养长大,受父亲影响莫家忠喜欢看家中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并立志要以米兰昆德拉为榜样当一个作家,然而生不逢时遇上了*,随后下乡插队,在恢复高考后以优异成绩误打误撞考上了医学院,之后被分配到了北京一所大医院,在工作期间由于他的疏忽直接导致一名孕妇难产死亡,随即被医院开除。因其名声扫地,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愿意聘请他,莫家忠终日在酒精的麻醉下度日,在这期间一直由给人当保姆为生的母亲养活着他,莫家忠曾自杀过一次,幸好在跳下桥的时候一名当兵的战士救了他一命,这名战士姓王,刚刚转业被分配到了一家国营汽车站当书记,经过这名战士苦口婆心的开解,莫家忠最终解开了心结,战士和莫家忠成了好友,并打通关系教他学车,把他弄进了厂里当司机,此后莫家忠的日子过的平稳而安定,在期间莫家忠的保姆母亲病危,在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件尘封已久的秘密往事,原来莫家忠的生母另有其人,当年他母亲和父亲结婚七八年也未曾生育,经过详细检查认定其母亲无法生育,后其父亲借腹生子有了莫家忠,事情就因借腹生子另生变故,莫家忠真正的生母乃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寡妇爱慕其知识分子父亲,终日都读米兰昆德拉作品讨好莫家忠父亲,两人因有了莫家忠这条纽带的关系生出情愫,莫家忠父亲最后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给莫家忠母亲和寡妇私奔不见踪影,至今下落不明。莫家忠憎恨自己*的寡妇生母,憎恨那不负责人的生父,他也不愿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只好把秘密继续隐藏在心里。我就是那名救下他的战士了,末班车的故事我已经听他讲了很多遍了,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故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说压抑在心里很难受,其实他已经讲了不下几百遍了。当初那辆车内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别人了,莫家忠的性格孤僻这辈子都没结婚,要不是我常常和他出来坐坐恐怕他更加的孤僻了,前几年他更是被诊断出患上了时间强迫症和精神分裂症,也罢这把年纪了治了也没用,我只有多来陪陪他让他好好的度过晚年了,呵呵。”
听完这位老先生的话我恍然大悟,忠叔的身世经历几乎能和那辆末班车内的人物全能对上号,那被遗弃的死婴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先生我就说那车门打不开有点巧的诡异了,原来是这样。”妃子喵叫道。
此时我已经没了反应,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忠叔坐在驾驶座上稳稳打着方向盘,在座椅旁边放着一本他最喜爱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忠叔看了看后视镜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他陡然踩下了刹车,双手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喊道“你们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不要…。”终于他平静了下来长吁了口气坚定的望着前方,他驾驶着这趟末班车开向了未知的世界,两盏车大灯如同幽灵般在高速公路上延伸而去。(末班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