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有同伴……而我更像是食物。”话说到后面，我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身子迅速往沙发另一头移，将自己与红眼拉远。

红眼睛迷惑看我，但他很快明白我的反应是为了什么。

“我……不吃……你。”他否定我的想法。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这里？”

“……”这个问题似乎让他难于回答，他注视我半晌，最后咬了一下泛黑的嘴唇，起身。

红眼挑了件齐膝的连衣裙，用伤口的余血在上面抹后才将它们交给我。

我和他都被淋湿了，加上这冷气，我已冷得嘴唇发紫。

我接过他给我的裙子，去更衣室换衣服。

等我换好裙子出来，发现红眼睛也在换衣服。

他已经换好了裤子，光着膀子将那件被菜刀捅出个洞的衬衫挂在衣架上，晾起来。

见我出来，他拉了一张毯子往肩上披。

他被我捅伤的胸膛还在流血，一下子就将毯子染脏了。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担心他会失血过多死掉，而现在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他已经死掉了。

在红眼睛的注视下，我小心翼翼地坐回沙发里。

他一下盯着我，像是欣赏一幅般，专心出神，弄得我即羞又怕。

“咳-”不知如何打破这可怕沉默的我咳嗽了一声。

红眼睛回过神来，灰白的脸上流露出羞涩，他迟缓地低下头，目光却在半途停滞。

“伤！”他指指我的露在裙外的膝盖。

我低头，那是被寸头三人打劫从摩托车上翻下来的伤，上面的血渍被雨水冲掉了，划破的几道细痕清晰可见。

红眼睛想到了什么的，他打开门出去了。

红眼睛一走，我以为有机会开溜了，哪想他出门时顺手从外面将门给锁住了。

红眼睛动作思维仍有些迟钝，但他会思考。

他不想让我离开。

我在时装店里转了一圈，除了店门没别的出口。

呼呼的冷风从我的头顶上吹来，我抬头看那道通风口，欣喜。

通风口离地面有三米多高，我够不着，只能将一只椅子挪过来垫脚，要是椅子不够高，我站在上面伸手可以将通风板取下来，却没法爬上去。

还得垫高些-

我爬下椅子，正想再找可以叠高之物，开门的声响打断了我。

我一惊，急忙将椅子挪回之前的位置，来不及返回沙发上的站在一排衣裙前佯装挑选。

红眼睛打开门进来，又将它关好。

我回头，看到他抱着一只急救箱。

“坐！”红眼睛走过来，指指沙发。

我会意地坐下，他蹲在我的跟前，将那急救箱放在脚边打开。

他要为我处理膝上的伤口。

他右手在一箱子药上徘徊，拿起这个又拿起那个，最后将它们放回去。

他在努力回忆，记忆障碍让那只悬在药物上的右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没法正确处理面眼前的事情，这让他懊恼地发出咕咕地声音，一对不同颜色的眼睛充满痛苦。

“这个。”我弯下腰，从药箱里拿起一瓶伏碘交给他。“这个消毒用的，清洗伤口，然后贴下OK绷，这不是什么大伤。”

我这么一说，红眼睛似乎全想起来了，啊地一声点点头。

因为动作仍有些迟钝，他咬着嘴唇尽可能小心地拧开伏碘的瓶盖，然后用棉球沾了些药水给我的膝盖消炎。

他的小心，温柔让我觉得暖心。

当他贴好OK绷后抬头冲我勾起唇角，我在那一瞬间对他的戒心完全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