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哥哥跟你说过我们前两天晚上的事了吗？”我说。“那晚我也在。”

“啊？”大胖子的妻子彻底相信了，她上下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只是这几天瘦得厉害，身体上老是长些怪东西，听说大胖子哥哥也长，所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撒谎了。

大胖子的妻子听我这么一说，心理防线完全崩溃，终于彻底坦承了。

“你来看。”她将我引到大胖子的棺材前，按了按按钮，棺盖升起来，她俯身下去，伸出时又朝四周打量一番，确定没人了这才将大胖子脸上的白布揭开。

我凑近看了看，大胖子整个人都瘦得皮包骨了，和我印象里的判若两人，我基本认不出他来了。

再看看他脸色惨白的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典型的死人脸。

我看了半天，除了瘦得我认不出来外，没看出大胖子和其他死人有什么不同。

我疑惑地望了望女人。

“看他的嘴和鼻子。”女人说。

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大胖子的嘴和鼻子看起来的确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怪在什么地方。

嘴是嘴的形状，鼻子是鼻子的形状，从哪个方向看都和普通人的口鼻没什么区别，但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啧？”我眼拙，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就是这么死的。”大胖子的妻子说。

我错愕地回头望女人：“怎么死的？”

女人指了指大胖子的鼻子和嘴：“你用这样的口鼻能呼吸到空气吗？”

哈？

我话撬动了一直堵在我心中的疑惑，我终于明白大胖子的嘴和鼻子怪在什么地方了。

我再凑近一些：嘴还是嘴，鼻子还是鼻子，两者的外观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上唇和下唇紧密地合在一起，连缝隙也没有，仿佛天生就是一个整体。鼻子从正面看不出哪特别的，但从死者的鼻子下端朝上望，就看到鼻孔不见了。

照这个情况看来，大胖子是被活活窒息而死的。

可是，他的嘴唇和鼻子为什么会长得拢到一块了呢？

“这怎么长的？”我问大胖子的妻子。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发病之前还好好的，我跟他在家看电视，边看边说话，忽然他就不说话了，捂着喉咙两手伸得笔直，喉咙里嗯嗯地直叫，我问他怎么了，他一个劲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脸色一下子就通红，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两句，他的脸色就慢慢变了，眼睛翻白，没一会儿就死了。”

说到这里，女人眼泪又来了。

她花了一些时间才稍微稳住情况，继续道。

“120的医生赶来，一看就说是窒息，准备做人工呼吸急救，才发现他的嘴和鼻子都长拢了。”

听大胖子的妻子这么说，我觉得自己似乎也呼吸困难起来，我张开嘴呼吸了几口空气，仍旧很憋闷。

我安慰了女人几句，然后离开棺材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大胖子的妻子将白布重新蒙上，盖好棺材，走过来问我：“你没事吧？当时看到他这样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嘴鼻好像也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