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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地藏使

作者:血色彼岸花 | 分类:灵异 | 字数:175.3万

第四十四章 造神

书名:幽冥地藏使 作者:血色彼岸花 字数:4607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1:59

船…船皇??

没错,半空截住我的人老态龙钟,双目却犹如星辰精光凌凌,正戏谑的看着我。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屁事儿多?”

“我…”

“老夫叫你五十年后来寻我,你就乖乖躲在后世等到时机来到找我便可,就是硬要绞进这些漩涡里面。现在可好?天命已经铸成,谁能逆天挽回?”

老头的话让我懵了下,要不是他提起,我早就忘了当年在大地狱里与他的承诺。

而且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他知道这发生的一切灾厄都因我而起的一样。

他不语,却仿佛能洞穿我的心神,悬浮在半空幽幽说了那么一句话。

“这个沌界…不…”

“整个混沌…”

“早在你不知的数十万年前,就被你,亲手毁灭了啊…小子…”

“毁的渣都不剩,呵呵…”

“如今的你,我,包括万界众生,也都不过是你在沙盒中捏造的傀儡,演化出的镜像…”

恩???

语出惊人,完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我下意识问了句,你到底在讲什么?

“呵呵,没什么,顺其自然吧…也许,还有一线机会呢…”

摇摇头,他的面色顿时变得冰冷,扫一眼盘旋在上空迟迟不敢下来的太史儒,抱着我直接就要离开。

“混蛋,那是我的猎物…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带他离开?”

“找死!”

仿佛自尊遭到践踏,太史儒化作漫天血雨直接泼洒而下,落在我们身旁停滞下来,瞬间凝结成一个浑圆的血流笼禁,丝丝血煞充斥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刺得我皮肤寸寸发黑。

而船皇只是挥了下手,一股淡灰色的气流匹练随之纵劈在这牢笼之上。太史儒惨嚎了一声立马暴退回天空,我当时眼眸就是一怔。

因为被船皇攻击了一下后,他再次凝聚起来时,半个身体,居然凝化出了人形。

不只是个轮廓,而是有肉有皮,毛发健在的真实人形。雪白的皮肤尖尖的下巴,鼻梁高挺,浓眉凤眼。太史儒的真实面貌居然如此俊逸。

可惜,现实将他活生生变成了一个怪物。

“这、这…”

他跟我一样惊诧,望着半边身子诧异的说不出话来,船皇只是冷笑一声。

“你变成这般鬼样子,不过就是吞噬了过多带有罗刹意志的清气,导致自身清气均衡破坏,形体流失。因为你本就是罗刹后人的缘故才还活着,不然你早就死的渣都不剩,还妄想吞噬更多,哼~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夫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废了你全身清气让你回归原本模样,离得远远的再不想仇恨***;要么,我现在就宰了你,反正对于大道你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

太史儒闻言顿时愣在哪里,经历过刚才事情的我清楚他最开始的梦想只是舞文弄墨,在策士院安安静静做个小策士。只是后来的残酷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而现在,这个返还原本面目的可能就放在眼前,他的眼里,闪过一次期待,一丝挣扎,一丝迷惘…

但当视线沉入底下那无尽仇恨的源泉——百兽园后,那丝迷惘瞬间转为暴戾。

“什么原本模样。当年的我,早在百兽园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现在,我只想要力量!源源不断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利和力量!谁要挡我,我就让他死!!”

说完,他另半边身子已经重新化为血海瓢泼,带着凌凌血剑刺射而下。

那时候,我只是苦笑了一声。

他只是四天道圣者之一罗刹的后代,甚至敌不过将邪。

船皇,是四天道圣者之一,而且因为孕育时坠入浊池,清浊相混为天道圣者中最强的一个,比六道还强…

他只是在蜉蝣憾树…

如我所想,血捡还未刺落,就在船皇的眼神里根根炸裂。血散于空渐渐气化;非但如此,连他那依旧保持血液形态的另半边身子,也像坠入无形之火的冰雪,飞快的从眼前消散成虚无…

哀嚎一声他重重的就坠落下去,在半空用仅存的余力支撑一下,才没直接摔死掉。

“可…可恶!!”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一定!!”

遥远的地下爆出一声阴冷的呼号,人影随之遁入百兽园再找寻不到。船皇手微微抬起正片大地却都子瞬间蠕动起来,望眼远方,他又停下,抱着我飞快离开。

我诧异的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只是苦涩的笑笑,说现在太昊六道都在找我,找我重蹈那覆辙,他不能看着他们做错事,所以要带着我,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治好我的身体,分离出不属于我的东西。

他能治好我??

船皇的话无疑十分有重量,他说有方法救我就一定有令我康复的可能,再不叨扰,只是激动的躺在他怀里看着四方风景快速坠后。

可是没飞出多远,我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绞痛。

就像一个绞肉刀镶嵌在胸膛里摧毁者内脏一样,剧痛不过片刻嘴角就渗出带着肉渣的黑血,接着事儿耳眼,鼻孔…

船皇陡然一停,看着我脸色剧变。

“该死的孽障!!!如此歹毒,居然在你身体里种下了血煞??”

血煞…

是刚才裹起我时偷偷注入的吗…

强忍剧痛,好不容易有康复的希望我可不想又这么诡异的挂掉,急忙让他驱散掉这玩意!可船皇的回应只有苦笑。

“血煞,是源自罗刹意志的清气,刚才那怪物是罗刹后人只会被溃散,却不会丧命;你本体只是一个巫族的后裔跟罗刹意志没有任何共融的存在,沌气均衡已经打破,无可逆转…”

什么…

什么意思…

“你意思我又要死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

当时我俩眼一黑就差点晕死过去,不管多坚强的心智也无法抵挡这种刚刚拥有生的希望,转眼又被下达死亡通知的璀璨。我双眼呆滞的看着船皇,一时间连开骂的力气都丧失了…

“唉…”

“唉…”

“唉…”

船皇同样看着我,连叹了三口气。好像有什么想法十分纠结。良久后他抱着我转了个方向,原路向神木塔飞去。

“这、这是…”

“要让一个请浊气被打散的人存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以夹杂外来清浊气宿主的气,迅速填充到溃散者的身体里。引东补西,在生机流失之前迅速凝化出新的清浊之体。”

听到这话我当时就懵了。

“您…您是说罗刹??”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身影一纵就落在神木旁边。不知为何一直沉睡吾动的神木,在他降临的那一刻剧烈的摇晃起来,根茎蠕动穿破了大地,树杈快速蔓延伸长,居然直勾勾冲船皇穿刺过来。

“锁!”

一声闷哼,船皇只是结出一个印结,那参天神树顿时仿佛得到指令一样又收缩了回去。

“罗刹,近万年未见,你就是这样招呼兄长的?”

船皇是四个天道圣者里诞生最晚的,但他的实力最强大,自称为兄长倒不奇怪。

神木就那样沉静着仿佛再次死去,可过了一会,面对我这方的树杆,却缓缓的裂开,内里的树瓤是七彩斑斓的诡异颜色。

当树干整个裂开一个大洞后,我瞳孔一锁。

树干里,藏着一个人,或者说,是锁着一个人。

千丝万缕的神木根茎在里面蔓延生长,七彩斑斓,却捆缚着一个足有七八米之高的巨人。

他通体血一般猩红,双眸细长犹如刀锋。额头裂开一个缝隙,三点瞳孔都像针芒一样大小,看一眼,就让人后背发凉。

“兄长?”

“不,接引,你这个叛徒,白眼之狼!只有六道那蠢材才会听信你渺茫的镜中世论,将我和冥阴囚禁于此近万年,老子早恨得不得将你抽骨拔筋!!”

他的声音夹杂着***裸的憎恨,我却在那时呆滞了双眸。

囚禁…

一直以来幽冥殿对两位太祖祖上的解说,只是他们厌倦红尘六欲,于这里守卫族民,长眠于此…

而他,却说是囚禁,而且还是被算是同根生的兄弟船皇,所囚…

船皇眼里没一丝情感波动,只是淡淡看着他。

“不管你怎样理解吧,老夫已厌倦解释。若非老夫将你二人囚禁起来,你们的力量加上六道,加上太昊,就真的是我无法抗衡的威胁;而那样我也就无法阻止那镜外真神,像傀儡一样操纵你们演化出那该死的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毁灭了…”

说着我不明不白的话,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沧桑。

“你等,虽与我同根生,但你们都是纯粹的清之生灵,甚至包括老祖,和陆压,都是纯粹的清、浊分离的生灵。而第一次毁灭,是因那个该死溟夜打碎时空间距,导致混沌相撞彻底混乱而产生。所以,只有老夫一人存活下来,延续着生命,上万次看着这个相同的世界以不同的方式毁灭。”

“老夫,已经厌倦了,已经憎恶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他将这个世界当做玩具一样破坏又重组,就为他所谓的觉醒…呵呵,所以,不管你们怎样说怎样做,老夫,都问心无愧。”

船皇的话让罗刹沉默,却让我双眼变得呆滞,我的耳朵里只回响着两个字——溟夜…溟夜…

久逢的名字,本一直以为整个世界只有我,和被封印在地狱里的阿尔杰塔知道这个名字,没想到,船皇也知道…

“你认识溟夜?”

“偶?呵呵,你这么问,就是说你也知道他?”

“也罢,也罢…毕竟你就是他,甚至这个世界,就是他为你的死而打造…”

船皇的情绪变得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瞬间变得十分的温和,甚至带着几丝可怜,他抚摸着我苍老的面颊,眼里闪出一丝狠厉。

“但这一次,老夫再也不容许他将这个世界把玩,你的命,老夫救赎!”

说完,只看见他灰袍忽然像被大风刮了下一下杨飞起来,数十缕淡灰色的气流窜入古树,化成刺蛇,直勾勾叮咬在面目痛苦的罗刹身上;手一挥,那刺蛇的尾端又嵌入我的身体,一股股浓稠的血煞通过这灰气长廊,被净化成淡淡的乳白,继而,源源不进的流进我的身体。

“啊啊啊!!!”

那时的我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因为这实在太过痛苦。这股清气的涌入,就像让你浑身血肉,包括魂体全都溃散了一样,一点一点剥离,然后又被这完全陌生的力量涌入进来,在身体里进行着快速的替换。

就像在不断死去,又不断复活一样。

“哼~这就是你口中那个镜中像?世界因他而生,又只为他的死亡而存?荒谬,简直太荒谬!醒醒吧接引,你只是魔障缠身!”

“是否真实,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的存在,只是一个沙盒里捏造出的傀儡。老夫很怀念初世你、我,六道冥阴协力与溟夜抗衡的岁月,但是罗刹…”

“我们输了啊…我们已经输了,你们也早就已经死亡…老夫心中的痛苦与纠结,你永远无法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你讲的一切,那只是狗屁!白眼狼,放开我,快解开这该死的封印!!”

他们的吵扰充斥在耳朵里,但痛苦的我根本无法思索话中信息,只知道随着痛苦的加深我非但没感到虚弱,反而觉得身体的力量,正在缓缓的回复着。

只是这或许只是个错觉,也或许只是船皇口中清浊之体的复原,因为我的外貌压根没半点变化。伸伸手指,依旧那么乏力。

时间久这样一点点流逝着,塔楼下面的吵闹逐渐平息下来,传来一阵脚步声。

太史藏锋他们,回来了…一大帮人源源不断涌了上来。强忍疼痛我扫视几眼,心里就放松下来。

没看到啸博和公孙彻…看老太史垂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没落在他手里…

而也在那时候,所有痛楚在到达极点的时候骤停,又迅速消散,应该是那清气的置换已经完成。

“祖上!”

“该死的,你们在干什么??”

“姓黄的小子,这老头是谁?他为何破开了我族神木?知不知道这是千刀万剐的重罪!?”

那时看着太史藏锋他们惊讶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心里一沉,催促船皇说既然已经清除了太史儒对我的伤害…

就走吧!先带我走,这边的缘由,等我身体好一点再回来跟他们解释。

可那时候的船皇,眼里却蔓延出几丝疯狂、决绝,和狠厉的色彩。

“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就是冥冥中你我的命数。那干脆,就一次做绝!”

“溟夜是在毁灭”初世“,操纵了混乱混沌而诞生的神,而这个被重塑的世界,同样拥有初世所有的一切!只是更加的混乱…”

“好…那老夫今日就在此,强行扭曲天命,将你铸造成一尊新神!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阻止他对这个世界的亵渎!”

造神…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整个人就懵掉了;眼光一扫,整个人大脑,更是变成了一片空白…

因为船皇没有带我走,他反而颤抖着干枯的老手敷在胸膛,又缓缓拉出。随着他手掌拉开,胸膛里一股浓稠到极致的灰色气雾被抽离了出来。紧接着…

他一声闷哼就将那股清浊相混的强大灰气直勾勾抛向神木中的罗刹,在罗刹惊惧中瞪圆双眼的注视下,迅速凝化成一柄硕大的长枪。

长枪激射,一瞬间,就把罗刹的脑袋,射碎的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