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从姜子牙那里知道混沌及远古秘辛的时候，在我脑海中巫族代表的，是绝对好战的***，与能与***匹敌的强大。

直到那时依然如此。

但现如今混沌大门初开，巫族重临沌界，船皇却就在我的眼前，在那五秒之间．．．

杀死了一个．．．

不，他还没死绝．．．

“萨迦！”

一声惊叫，前一秒还掩不住脸上的轻蔑，叫突戈骨的这一秒已经吓破了胆！面庞纠结成一团掌心突出一股骨刺，没有刺向船皇而是穿透叫萨迦的肩膀瞬间将他顶飞到了高空。因为就算只有一个照面，他也感觉到那股令他从天上瞬间坠到谷底的力量有多可怕。

萨迦被顶飞到上空，凄厉惨嚎一声就扭身飞到数十米远后，落地的刹那果决的一挥手，紫气凝结成刀，就把被船皇直接穿爆的那半颗脑袋给削断。他们的战斗意识真的很强大，否则有一丝犹豫那股灰气就会透过肢体蔓延到所有四肢百骸！

也在那时我才看清他们的面目。叫突戈骨的虽然高足有六七米，却十分消瘦，如同皮包骨。灰白肌肤人形人面。一副尖酸老头的长相，裸露的背后脊骨处，却突出者一排灰白的骨刺。

似乎是清气凝实而出。

而叫萨迦的脑袋都被船皇打碎了，自然看不清面目，同是人形浑身却是黑底紫纹。比突戈骨高两个头而且浑身肌肉坚硬的仿佛岩石块一样。

萨迦站在那已经僵住了，就像被屠夫逼进屠宰场的小羔羊一样，那时候看着我真有点想笑，这些造成现世、和初世一切毁灭根源的狂妄者，本以为自己才是屠夫，还准备大杀一场满足内心扭曲的***呢，船皇却让他们见识了被他们视作垃圾的沌界生灵的厉害。

就算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太、太昊，他是谁？”

纵相隔数十万年突戈骨也一眼就认出了曾与他们在战场厮杀的宿敌，而太昊在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后，此刻却鸟都不鸟他一下，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些所谓救赎者的本质，只是如今，逼不得已才让他们再次侵染自己的疆土而已。

船皇冷哼一声倒也没再缠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去摧毁那血肉牢笼。

看着本期盼能阻止他、现在却动都不敢动一下的两个废物，太昊眉头紧皱冷哼一声，紧张的盯着手里的另一柄剑，犹豫片刻后，狠狠的插进混沌大门。

光幕再次扩散，充斥每个黑暗的角落。地狱大门前光点汇聚逐渐凝聚出两个新的轮廓，体型似乎小出很多。船皇皱眉扫视一眼，再没去管，继续手上的动作。

但当那光点彻底凝聚成实质，一声“斯～哈～～”仿佛九幽般冰冷的叹息传来后，船皇面色却突然一紧，有些错愕的看过去。

“居然是他们俩．．．”

跟着他的视野调动，我看到两个貌似很弱小的存在。

与突戈骨和萨迦相比，的确如此，因为他们的体型相当，看起来都大概只有个两米左右。

一个，头生巨大的双角，上身***下身裹裙，肌肉如同树根盘扎，血一般猩红，连同那双眸子都是血红色的。依旧是人形，不过背后还多出两只粗壮的手臂。

他让我想起了班森。

而另一个，也是发出那冰冷叹息的那个，就比较消瘦，每一寸肌肤都如漆黑如碳，金色的眼眸和雪白头发在黑的衬托下显得如此刺眼，最重要的，是他让我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心里十分畏惧，本能上，却滋生出一种亲切．．．

“小子，有没有很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船皇似乎洞穿我的思维般如此发问，我错愕下点了点头。他只是淡淡的笑笑。

“其实很正常，你幼年初生之时班森还与你父亲假惺惺的交好，你父亲征战修罗，便是他照看你们母子，而班森的祖先就是长角的那个，战巫蚩禹。”

“而那个黑肤金眼的，就是你们暗黑阿修罗族的始祖，夜巫黑隹（ｚｈｕｉ）。”

闻言我懵了下，却也没太大反应、一是因为我从小在人道被师傅养大，从未觉得自己不是人类过；二则是不管是否是我这个血脉的祖先，他也都只是一个在沌界造下恶果，又抛弃他的子民逃离不负责任的懦夫罢了。

“萨迦！该死的，你的脑袋被乱流夹碎了吗？”

蚩禹的声音就像炸雷一样刺耳，当萨迦颤抖着十分畏惧的指向船皇时，他粗犷的面某诧异了一下，也没我想象中怒极而杀，而是十分谨慎的打量着船皇、

“哦～原来是老祖当年分化的圣徒。该死难道你不知道吾等乃是与创造你的老祖平齐而坐的伟大巫族吗？你这个蠢货！”

话说一半他却突然转怒为笑，盯着老船皇说没想到这个沌界的能源还如此强盛，能将一个小化身滋养的足够战胜伟大的巫族战士！

“恩～～空间内的浊气十分稀薄呢，那么这股能源应该蕴藏在某处固定的地方吧？难道是陆压那只老狗死后的遗躯？哈哈哈，快带老子去瞅瞅！”

谁都能听到话里***裸的掠夺野望，当他若无其事的走向船皇时却被太昊阻拦。

“蚩禹，你别搞错了。他是敌非友，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毁掉混沌大门彻底断了你们回沌界的路！我提前呼唤你们来，就是为了阻止他。”

“恩？？！当真！？”

“该死的叛徒，自寻死路！”

一声咆哮笑意收敛，替代的是一柄猩红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巨斧迎头批斩过来。那速度已经快到我不能捕捉了，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乒乓作响数十声后，他被老船皇一柄灰矛插飞了出去，但那一下打碎萨迦的灰气长矛却没能直接打碎那柄由蚩禹力量凝结的斧头，足见它比萨迦突戈骨这种货色强出太多。怪不得能让老船皇停下动作肃穆对待。

“嗯！？果然厉害的很呢！“看眼斧头被炸开的小眼，他脸上的贪婪和战意却更加沸腾。

”该死，是什么东西赋予了你这么强大的力量？老子很感兴趣，快交给老子！”

话音落下，我的视线再次变得一片模糊。这次的交手要剧烈太多，砰砰的闷响仿佛要将我的耳膜震碎一样。等良久两道身影分离开的时候，蚩禹的贪婪，却已经变成一片惊讶，因为他一只粗壮的手臂已经被淡漠双眸的老船皇硬生撕裂在手里，随着灰气的灌注，很快就萎缩成干枯的一疙瘩。

那时我又感觉有点奇怪，因为两次停顿船皇的眼睛都不在他对手，而是在一直旁观的黑隹身上。刚有点不明所以，黑隹的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斯哈～～～”

“它的力量，仿佛并非来自沌界，来自陆压，倒是跟外面乱流的本质十分近同．．．”

“恩？？”

“你战胜不了他，蚩禹．．．”

“除非拥有我的力量．．．”

＂．．．＂

蚩禹没有反驳，太昊和老船皇，却都在那时候皱起了眉毛。那时就有点纳闷，我问老船皇，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融合。

这就是船皇给我的答案，十分笼统模糊，我却很快就明白，因为它已在眼前呈现。

伴随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黑隹从平静，变得好像十分痛苦一样佝偻了身子，瑟瑟发抖。浑身漆黑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变淡，变得跟眼眸一样金黄，过了半晌，他居然用刀般锋利的指甲划开胸膛，从里面摘下一颗噗通跳动的心脏。好像之前皮肤所有的色泽都浓缩在那里一样漆黑。

漆黑心脏在他手心跳动着，伴随着他冷眸的注视，移交在蚩禹的手心。

“你们暗黑种阿修罗在阿修罗族中称为最强王族并非没有缘由，因为黑隹就曾今是十二祖巫里最强大的。他本源的心脏就像一个沸腾的火山，所有储存的力量都因里面复杂沸腾的絮乱被激发出最大的潜能。”

“但也因为这样，他是上古之战第一个窥测盘古遗魂的巫族，也是最早退出战场的巫族。因为他野心太大想要独吞遗魂，只身前往，却被太昊女娲，和老祖亲手培育出的人类祖先联手重创，心脏脉络与四肢的连接被切断，所以再强大的力量，他也没办法自己发挥，只能嫁接在别人的身体助涨威能。”

老祖话音落下，那蚩禹居然直接把心脏吞进了嘴里。那双猩红眼眸瞬间像着了火一样摇曳起来，伴随着连地狱之虫都吓得颤抖的咆哮，蚩禹手臂的断裂处蹭一声又滋长出一条新的手臂，而且身形也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等落停的时候，已经变得有数十米高，我们与他的对比，恰如人类和掌中的麻雀。

而黑隹则闭上了双眸，仿佛死了一样僵硬在了原地。

看着他浑身犹如旋风般盘绕的清气，老祖面色顿时沉了下去，他忌惮的事情终归还是发生。

他手掌敷在胸间，脱离时已经抽出一股浓郁的灰气净化，将我松开令那灰气包裹住我的双手。

“吾于乱流沉淀万年的力量，仅仅是附加，那意志未与老夫融合的情况下，这种力量永远是外来，少一分，就少一分，不同于他们在混界修行所有力量都炼化在己身。所以，老夫必须全力以赴了，小子．．．”

“尽快将黑子剥离出来，胜负难分，只求夺回黑子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一掌就把我推送到小黑的面前，太昊眉头一皱却已经挡在前面。船皇紧随其后，这次却再没留手，最直接的长矛攻势直戳太昊的要害，他匆忙躲闪去，却还是被刺中腰腹，立马隐入混沌大门之后驱散那灰气的侵蚀。

“尽快！”

一声闷哼后，船皇直接飞纵到蚩禹的头顶，双手凝练的长矛接连不断突刺着蚩禹的脑袋。但体型增大并没有减缓、反而增快了它的速度，连攻几次都没得手，蚩禹反扑，同样难以捕捉到船皇的速度，看似大开大合，两人的战局却陷入了胶着。

看看眼泛怒火却不敢贸然上来找死的魔主，我深吸口气，将双手紧贴在那血肉牢笼上面。

“坚持住小黑，我马上救你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力量转移到我身上去溶解这牢笼，速度显然降缓了许多；但跟老船皇说的一样，他在乱流得来的力量都是外来的附加，少一分，就少一分，随着时间推移，灰矛连射，他的速度和气势都在缓缓降低，几次都差点坠入蚩禹的清气漩涡被绞碎，只是皱眉不断大喝让我快点。

怎么快啊．．．

我跟他一样紧张，却无力而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缓慢的过程，期间魔主与萨迦两个眼神交汇攻过来几次，魔主被长矛差点插中脑袋后果断躲进混沌大门里瑟瑟发抖，突戈骨被老船皇一脚踹碎了背后的骨刺，而因脑受重伤反应速度都降低很多的萨迦，却直接被船皇掷出一根长矛，从头顶贯穿到胯下，当场，没了生机。

“贱种，竟敢杀我巫族战士，死！！！”

怒气蓬勃激的蚩禹更加战意浓腾，黑隹心脏激发的潜能也越来越大、而船皇却是越来越弱。胶着的战况在他一斧子斩断船皇半只脚掌后似乎已分上下，但船皇却没一点退缩只是咬牙替我拖延着时间。

“快点啊，快点啊啊！！！”

与他异口同声的催促着，额头虚汗狂冒，手上进度却终于见到一点起色。随着那血肉触手一根根枯萎凋零，小黑双眸闭合脸上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思维正在恢复。

“啪塌～”

最后一根触须，在太昊瞪眼厉喝一声的同时终于彻底的枯萎凋零，小黑的身体一软，直接栽倒我的怀里。船皇窥见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狂喜，一柄长矛逼退斧子后向我冲将过来。

“把他抛给我，快！！”

我下意识就抱着小黑想往上扔，但在那时候，看着他痛苦的脸色，听着那喉咙里微弱的嘶吼，脑海，回想着船皇在哪个空间对我讲过，要将小黑与我融合抹除他灵魂的话．．．

我却犹豫了．．．

也就是因为没预料到我的犹豫，船皇在半空没能完成行云流水的抛接动作，而停滞了一下，就这一下，被蚩禹捕捉到直接冲背后重重的斩了一斧子。纵然有灰气浮现替他阻挡，那清气凝结的斧头还是破开防御，将他后背差点斩个通透。

“噗～”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现在是犹豫的时候吗？？？”

船皇吐出一口浓黑的血液，急促躲开后在半空气得发抖的瞪着我。看着我面上的犹豫不决，闷哼了声懦弱，就俯冲而下欲将我们强行带走。

而那时候，一股七彩霞光就快速撺掇到我们之间，凝结出六道面无表情的身影。

船皇一顿，手上灰气瞬间喷涌，又在瞬间回缩，看着自己最挚爱，却实则已经亲手杀死过几十次的兄弟，他哆嗦着嘴唇，喊了声滚开！

六道不语，死寂的沉默，只是挡在哪里静静的看着他。

“该死！为何都如此愚昧，为何都不相信老夫！好，就算让你们恨透骨，我也不要你们永远被困在这该死的牢笼里面！去死！！”

一声怒吼眼眸里的犹豫已经彻底转为决然，双手摊开灰气凝聚，两柄长矛就直端端比在六道的眼前。

但，还没等他掷出呢，就因为他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蚩禹又跟之前一样，把握住了杀机。重斧劈下，这一次，老船皇再也没有躲闪的机会。

“噗嗤～”

灰气在抵挡刚才那次攻击时已经废掉太多，这一刻再也无法抵挡那巨斧的攻击。在我呆滞的注视中，斧头就直接劈在船皇的脑袋，又从胯下，瞬间没出。

一瞬，将他劈成了两半。

“歘～“

又是一声紧接的闷响，这次让老船皇面目僵硬，因为是六道掌中的霞带，径直穿透了他的胸膛．．．

“船皇．．．“

那时候我嗓子眼的声音都是哆嗦的，船皇却并没有直接陨落。那两半身体在千丝万缕灰气的牵连下始终还没有断裂。他膛目欲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六道，颤抖的嘴唇最后紧紧闭合，手中长矛坠落，贯穿胸膛，带着六道的身体直勾勾钉在后面的血肉之壁。

“走！“

“该死的，站住！受死！！！“

耳畔响起两声爆响，我只感觉视野在急速移动中又变得模糊，冥冥中感到一柄象征死亡的巨斧擦着我头皮斜飞了过去。杀伐没降临到我的头上，突然从不起眼的角落，暴突出的一根数十米长的骨刺，却瞬间把我的双手给刺个洞穿。手一酸麻无力，什么东西就掉了下去。

“小黑！！“

我的吼声让夹着我的船皇猛地一停，他膛目欲裂，十分不甘的看着那顺着骨刺径直又滑入猩红的小黑，再看看满脸惊异的我，愤怒的咬了下牙齿。

“该死的．．．“

“走！！“

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推得直飞了出去，也在疾飞中看到地狱之虫边沿被灰气灼烧开，漏出黑暗虚空的漩涡。回头一看，身后的他却已经不在。

“船皇！！“

不管我怎么呼喊，也得不到回应，只能听到地狱之虫内又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心念着小黑和老船皇的安慰我想飞遁回去，眼一黑，却已经被那股推力送入了时空漩涡。

那漩涡，也应声从眼前消失。

瞬间没有了喧闹，呆呆扑倒在这一片黑暗里，我的心却比之前还要慌乱，脑海里回想着老船皇被劈成两段的模样，连呼吸都感觉十分缓慢。

但，根本没我想的那么昂长，几十秒之后灰色漩涡就又被打开，一个身影噗通一声就栽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