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了，是选择逃命，抛弃这个已经名存实亡的帝国，还是像这个帝国之前做的行为，站立起来，拿起武器，作为最后的倔强的人，向那些神明和魔鬼发起进攻，向它们亮剑。

很显然，这位皇帝选择了后者。

所以的，他现在能够在神明和魔鬼的讥笑中站在这里，能够留存自己最后的一条道路，是自己在烈火中焚烧的心脏，就在此刻的燃烧，就在此刻毁灭。

而他能够所想到的现在的自己的动作，他要为自己这种行为赋予一个名字。

帝国的复仇。

最后，他是站起来了。

可在柳禾鸪看到那颗燃烧的心脏，很快的燃烧，逐渐的由鲜红转变成为了…漆黑？

“那是？”

虽然这是正常的，但是在此刻来看，那就一切都不是正常的了，别忘记了，神明和魔鬼是会改变常规的。

有这漆黑的心脏出现，那不算是好的。

柳禾鸪看着那部分飘向后方的皇帝的光芒，她有些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华鹧琳。”

“柳禾鸪，我也感觉到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一些自认为的答案。

神明和魔鬼的手段是能改变认知的，这些光芒带来的记忆，说不定早已经被改变了。

那么为什么会给这个帝国留下一个好印象，是尊敬它的苟延残喘吗？

能够坚持到现在，是虽败犹荣吗？

更多的，为什么她们会怀疑希望的光芒能够被神明和魔鬼影响？

还是说…

那个皇帝做出了一些交易，与魔鬼的交易，谁能够做到万年之久的时间。

她们猜到了一点，那位皇帝是和冉冥，维铭一样的，他们都是与魔鬼达成的交易，获得了更长久的寿命，获得了长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在柳禾鸪和华鹧琳与冉冥的对话中，两个人能够猜出来，冉冥一定活了很久的，魔鬼的交易会给她带来非常大的好处。

柳禾鸪突然的联想到了，长生，是她那来自心底的回响，到达了她的脑海。

“不…”

把这些东西甩出脑海，要先做好眼前的。

这就是一个致命的陷阱了，潜移默化，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

一个在于内心还未曾有突出的表现，以待更大图谋，另一个也在于内心，外表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了。

一直有东西在影响着她们两个人。

那是神明和魔鬼策划的，从一开始她们就踏入了陷阱。

现在，她们确实猜对了，那个皇帝与魔鬼做过交易，他与冉冥，与维铭，他们都是一类人呐。

极度渴望成功，愿付非凡代价。

那颗心脏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已经完全的变成黑心了，这意味着什么？

柳禾鸪和华鹧琳认为自己被欺骗了，这个看似对于帝国的美好记忆是虚假的，是被更改的。

正当她们已经换了一个思想了，点燃了的新的火焰，产生新的光芒了，她们又获得了新的记忆。

还是那位皇帝，他站立起来，要去向那些神明和魔鬼战斗了，是羸弱不堪的，那是数不尽的黑潮将他包裹，是四面八方来敌，是自己一人在漆黑的黑潮上游动，要喘不过气的，要被浸入到黑潮里，冰冷绝望包裹着他。

那位皇帝面色平静，他还能够倾听自己的感觉，是绝望，是喘不过气，是温度慢慢下降而来的冰冷，是无能为力，坠入冰窟，直到淹没他的双眼，即使用出了全力也不能够成功，何况是在黑潮里翻滚，能够保持身躯不被下沉就是万幸了，更谈何用尽全力。

不可能的。

他即将要随着自己的国家毁灭了，他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了，他的人民和国家都没有了，唯独的剩下了他自己，毫无意义的皇帝。

他终归是要灭亡。

可他不甘心，即使是平静的面容下也隐藏滔天般源源不息的怒火，是无尽的怒火，还依稀的在呼吸，在黑潮里…苟延残喘。

于是，魔鬼的低语来到了。

“你渴望获得力量，而我能给予力量，交易吧，初代的皇帝！”

于是，他做出了交易。

这也是魔鬼的特殊性了，人们的欲望产生魔鬼，这是事实，这是可以告知的，这是能够被知晓的。

每个人的深处都藏着一只魔鬼。

所以，皇帝有了前提，获得交易的资格，魔鬼要的是他的人民和国家，他要的是…力量，能够杀死神明和魔鬼的力量。

那个场面也由此出现。

“该死的魔鬼，我把我的帝国的全部与你交换，我命令你要给予我能够比肩你们的力量！”

皇帝即使是在最后都是用着高高在上的命令的口吻，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卑微的祈求，只能是命令。

只因为他是帝王。

“如你所愿，末代皇帝！”

交易完成，那位皇帝，他的周围燃起了火焰，那是熊熊烈火，直窜入云霄的，要去击碎苍穹的怒火。

黑潮中心燃起的火焰，去扩散开，一股竟然反过来去吞噬这片海潮了的架势。

他获得了无尽的力量，他获得了杀死神明和魔鬼的力量。

他，开始正式的战斗了，开始彻底的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记忆随流水般涌过，而后能够呈现在两个人的脑海中的，是眼前的对面的神明和魔鬼的恐惧的色彩，以及背后的那位坐在无数的尸体上的皇帝，那是由很多的野兽，那些神明和魔鬼的尸体搭建而成的王座了。

即使是面对着依然数不尽的神明和魔鬼，即使是他的全身流血，满身破绽。

可他依然的是坐在那个无尽的尸体堆砌而成的王座上面，俯瞰着下面的神明和魔鬼，他为自己留足的尊严，他杀了很多的神明和魔鬼，筑成了血肉王座。

他怎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

那些神明和魔鬼是恐惧外露的，是没有敢继续前进的，即使它们看出了他的状态，是强弩之末，是狼狈不堪。

可是，它们不敢动弹，高仰注视。

直到，那位皇帝低头了，它们看不到他的面容，那份坚定的眼神，那个始终是波澜不惊，面无惧色的神态。

他从王座站起来，手中握着的长剑告知夜空，渐渐的，那些神明和魔鬼可以缓过神来，那位皇帝死了，他没有气息了，是身体渐渐的化为萤火飘向了天空。

它们知道结束了，但它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它们同样知道，那个皇帝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他所做出的，是神明和魔鬼都无法做到的举动。

是利用了魔鬼，是利用了人民，是利用了一切的姿态。

是那位皇帝利用了希望和欲望两种东西，还有的，是集中了一切的绝望，来亲自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