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走私，特别是往敌国走私那是死罪，就像之前在朔州城一样，但是因为这一带走私实在是太严重了，真杀的话得杀多少人啊，实在没办法只得是放宽一马。

一条长江两岸就是南朝和西梁，天黑走个水路就过去了，长江虽宽，但是此处走水不算急，老船夫就算是晚上也能过河。

高额的利润加上方便的方式，让很多人铤而走险，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的走私犯会被抓到。

杨广叫停了萧琮对于刚抓到的走私犯的处理，这让萧琮颇为不解。

“晋王，为什么要等等？”

“走私在这边很多吧，我在朔州也见到了，凡是边关之处，便有走私之人。”

萧琮叹了口气说：“哎，陈年顽苛，不提也罢。”

“舅兄，我们这边苦走私久矣，转头想想对面是不是也苦走私久矣。”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也是的。”

换个角度看问题，这想法就一下子不同了。

“敌人所讨厌的，就是我们应该去做的，走私这种事情如同附骨之疽，切不完，打不死，那换种想法，如果能将之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为我们所用呢？会不会反而成为了牵制对方的武器。”

萧琮面露难色，若说之前的事情杨广只是想法超前，那今天这个事情呢就是他绝对不敢想的事情了。

“掌握走私，那还能还叫走私吗？这不是自己违抗自己的规矩吗？”

“那舅兄，你最可恨走私是因为什么原因？”

“偷漏关税，而且多是南边的商品走私到我们这里来，赚了我们的钱，还有就是这群走私的人毫无国家利益，只要有钱赚让他贩卖武器都敢。”

杨广微微一笑：“舅兄，那可以这样么，我们掌控走私集团，那边的关税偷漏了，咱们自己这边的全交，这不就好了。”

萧琮一脸疑惑的看着杨广，想不明白，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带我去看看这群走私的人吧，我与他们聊聊。”

萧琮这就带着杨广前往了关押走私人的大牢。

这牢里关了不下百来人，这是水军的地牢，抓进来的除了少数犯事情的水兵，就是走私的人了。

几个人被带到了杨广的面前，他们并不知道堂前两位殿下是什么人。

被带上来的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年轻力壮的模样，身上显然挨了不少的打，按理说这样的大小伙子，做点什么活计都能养活自己，但是在高额的受益之下还是铤而走险了。

“你们的首领是谁？”

几人不说话。

水军走到他们身后就拿起了鞭子准备鞭打，杨广伸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晋王殿下，太子殿下，这些人都是些混不吝，做的走私乱纪的活，刀口子上赚钱，哪有什么礼义廉耻，不打不骂根本不听话。”

跪着的几个走私犯，听闻堂前坐着的是两位殿下，一下子就吓破了胆子，一般来说审理人级别越高，事情就越大，到太子殿下这个级别了怕不是自己这群人走私的事情后面还带着什么他们自己不晓得的事情，现在满脑子就想着不管如何可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小的们只是倒卖点南朝的绸缎，真没做啥其他的事情。”

见人开口，杨广就开始唱黑脸：“小事情？三令五申不准走私，公然违抗命令还算是小事情？来人，拖下去斩了。”

“殿下饶命啊！小的真没做什么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倒卖军情的事情都是别人干的。”

这话一出口，萧琮杨广两人对视一眼，诈出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此子单独留下，其余人等带下去明日问斩。”

“殿下，殿下，我有消息，我有消息。”

“我也有。”

软骨头的一群人在活命面前就直接认了怂，纷纷想想用消息来买命。

“都带下去，分开关押，将自己所知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王会命人摘抄，有出入者，斩！”

人被带下去之后，萧琮仍旧惊讶的说：“居然这样就供出了倒卖军情，看来寻常查走私也都是例行公务而已，并没有认真的核查，父皇宽仁倒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连倒卖军情都敢做了。”

萧琮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西梁走私严重，之前也是严罚的，只是严罚了效果也不行，最终皇帝下令不能杀人了，西梁皇帝为人宽仁，不忍见那么多百姓被杀。

政策宽仁自然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反正不用杀头了，被抓了就是啊罚款关押一段时间，跟赚到的钱相比，这个风险值得一试，但是这也让走私集团中的人从以前的亡命之徒变成了现在这群只是单纯讨生活的普通百姓。

这些人哪里经得起死亡的威胁，三言两语就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本来是打算来问问这群人怎么走私的，看看能不能收为己用，现在看来得往后拖延了，显然倒卖军情的事情比这个要重要一些。

很快的几人的口供都被抄了上来，对照几人的供词，基本都能对的上，但是这群人只是走私集团的外围人员，很多事情只能看到听到，并不能参与其中。

但是他们的供述中，整个走私的过程算是一目了然了。

每隔十天半个月，就会有一艘大船趁着星野停泊在长江上游位置，无人区，他们就靠着小船划船去靠近大船，然后大船上会给他们物品，南朝的绸缎，衣袍等等在西梁或者大隋畅销的商品，然后由他们去售卖，再收取金钱。

而他们说的倒卖军情是因为在交易的时候，跟他们一起上船的人中有一些不是去拿商品的而是将西梁最近的水军换防消息等机要传达给船上的人，这样也可以选择大梁水军防守薄弱的地方来进行下一次的交易。

因为混的熟了，警惕心降低，所以他们好像没有特殊要保密一样，这群人走私的人基本都知道此事了。

综合口供来说，事情应该是确凿了，而且这群人身份低微，他们自己想要倒卖军情也没这个能力。

萧琮看完了其中一张供述状，特地递给了杨广：“你看看这个吧。”

杨广接过一看，眼神立马变得凶狠了起来。

“司马消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