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青年禁卫军IX

在余烬所盯着方向的阴影处，本来看似没有任何事物存在的空地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蠕动着长了出来，然后笼罩在他周围的黑暗慢慢流淌而下，露出了他真实的身影。

正是在下层区以自爆的方式脱身之后，让众人一度怀疑已经死去的“掘掘”博士。

是、而此时的“掘掘”博士和之前众人在下层区所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他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实验长袍，袍子上面还有着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体液的痕迹，两手各戴着一只厚厚的胶质手套，脸上一副眼镜更是如同两个酒瓶底一般。

如果不是众人对他的相貌太过熟悉，此时装扮完全大变的“掘掘”博士还真不一定可以被众人认出来。

在被余烬指出自己的位置后，“掘掘”博士也没有选择接着去隐藏自己，而是顺势站了出来，微笑着和众人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诸位，好久不见……哦，好像也没多久？”

三月七看到“掘掘”博士就烦，直接对着“掘掘”博士翻了个白眼：“本姑娘可不想见到你这个乌龟。”

“掘掘”博士笑了笑，没有把三月七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转向余烬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随后，他的眼睛向着余烬左手上的手套瞟了一眼：“是刚才克拉斯提到‘关门弟子’的身份时候，我没能忍住，你刚才那一瞬感应到了这里的一丝‘丰饶’力量的外露？”

余烬摇了摇头：“不止如此，克拉斯对于事情的陈述就充满着矛盾。”

“他自称是‘砰砰’博士的关门弟子，然而，他对‘砰砰’博士现在的地位和实验计划的一切内容都不甚了解，但他的口气却又那么自信。”

“虽然克拉斯是一个鲁莽的人，但他不会撒谎。因此，如果他敢以这副口吻说话，多半是他内心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不巧，之前在克里珀堡的时候，我听‘砰砰’博士介绍道你是他最小的一个弟子，因此有没有可能，其实口口声声给其他士兵植入实验装置的他，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而他的记忆正如他之前所描述的副作用那样，早已被修改了？”

“所以，我才有了个推测。”

“那个机械装置在能让人驭使‘丰饶’力量的同时，也会给人带来固定的副作用，就是失去自己的记忆，供人驱使。”

说到这里，余烬微微顿了下，而后继续开口道：“但，我也确实见到了有很多失去语言能力的银鬃铁卫，他们的表现和克拉斯却不尽相同，不知这一点，身为始作俑者的你可否解释一下呢？”

“掘掘”博士伸手推了推自己脸上的眼镜。

这一刻，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实验室里中醉心科研的研究人员，而不是那个在下层区把一切都当成自己实验材料的疯子。

“掘掘”博士点了点头，开口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要纠正你话语中的一个错误。”

余烬挑了挑眉：“哦？愿闻其详。”

“掘掘”博士微笑着开了口，只是和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所不相符的是，他说出来的内容却是那么的惊人：“你说的基本都对，只不过，让人能够使用‘丰饶’力量才是那个装置的副作用。”

“而那个装置本来的目的就是让人失去记忆，方便被我们洗脑。”

“当然，这洗脑的程度也分为多个级别，只是失去记忆是最基本的，深层次一点的洗脑可以让人失去语言能力，最深层次的洗脑会让人失去完整的人格，受人操纵。不过大部分的时候其实不需要做到第三层的那种程度，因为失去完整的人格往往也会让人丧失掉自己的一些特征，有悖于我们的初衷。”

“不过嘛，”“掘掘”博士耸了耸肩，“总会有极个别的存在，他们的意志过于坚定，不洗脑到这个程度是没有办法被我们操纵的。”

“哦？”余烬的眼中精光闪了闪，“按你的说法来看，所有的士兵其实也只是需要洗脑到第一层就够了，为什么我见到的所有银鬃铁卫，不管是这里的，还是克里珀堡那边的，都失去了语言能力？”

“刚才克拉斯不是提到了吗？性价比。”“掘掘”博士回答道，“我们确实可以使用很少的力量就抹除一个人的记忆，从而实现对他的洗脑。但那样做需要我们进行极其精细化的操作，而且这个过程必须通过我们的手工来完成。那个机械装置所进行的洗脑太过简单粗暴，是无法满足这个条件的。”

“不过嘛，”“掘掘”博士伸出手，像指点一只老鼠一样点了点远处愣在原地的克拉斯，“对于有些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们还是不会吝啬于这点时间和精力的。”

此时，听完“掘掘”博士完整的话语之后，克拉斯终于回过神来，出于狂怒和绝望，整个人双眼血红，怒吼着向“掘掘”博士扑去。

然而，他却撞在了半空中一道厚厚的琥珀色的墙壁上。

他状似疯魔地用力的锤击着这道琥珀色的墙壁，一拳，两拳，三拳……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克拉斯对着这道琥珀色的墙壁锤出了百余拳。

第七十三章 青年禁卫军IX

克拉斯用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他的拳头和琥珀色墙壁碰撞所带出的呼啸的劲风吹遍了整个隧道，他拳头打在琥珀色墙壁上的巨响不断地在众人的耳边回响。

然而，即使克拉斯两个拳头的皮肤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锤击下几近溃烂，染上了一层血红。这个琥珀色的墙壁却没有一点破碎和动摇的趋势。

此时的克拉斯心情已经几近崩溃。

他自以为的恩师是假的，他自以为带来希望机械装置是用来控制他手下的士兵的。

之前这几天克拉斯杀裂界怪物的时候有多开心，他此刻就有多崩溃。

对克拉斯来说，这无异于在经历过现实的残酷之后，让他沉溺于一场美梦，然后在美梦刚过半时，再一个大嘴巴子将他从美梦中唤醒，告诉他，你所之前体会到的一切都是限时的，现在该接着去面对现实啦。

之前在‘雪鼹鼠’营伤亡过重，取消编制后，他所同意去担当后勤部长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承受了太多，扛不住压力。

而现在，好不容易将压力宣泄了出来，此刻却知道之前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余烬看着眼前陷入疯狂的克拉斯，又看了看克拉斯身后呆若木鸡的霍拉尔，平静地转向“掘掘”博士，开口问道：“戏耍这两个人，很有意思吗？”

此刻，余烬的脸上没有了平时一直带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也不再波动。

然而，余烬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火山口上的湖泊。

湖水虽然平静，但湖泊的底部却是暗潮汹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开来。

“戏耍？”“掘掘”博士听见余烬的话语，笑着摇了摇头。

“我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戏耍他们又有何用？”

“可你的行为不就是戏耍他们吗？给他们植入虚假的记忆，带来虚假的希望，然后再亲手毁灭掉这一切。”余烬双眼紧盯着掘掘博士，双手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弹动起来，左手上隐隐露出一丝光芒。

“掘掘”博士叹了口气：“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

“就算这个装置的副作用和目的确实是反的，但，这些士兵们这些天的成果是假的吗？他们消灭掉的那些裂界怪物是假的吗？”

“如果没有我在下层区这么长时间做的实验，如果没有我研究出的通过‘丰饶’力量去中和掉裂界怪物身上的毁灭能量的方式，你以为这个机械装置能够起到这个作用？”

听完“掘掘”博士的话语，余烬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那下层区的史考特和史瓦罗呢？”

“他们？”“掘掘”博士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只要我的研究有了结果，其他人的下场与我何干？只要我的研究最后对贝洛伯格是有益的，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在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掘掘”博士语气自然，面无波动，让余烬也无法判断他这句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掘掘”博士反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做出一个决定，如果你觉得牺牲掉百分之八十的人，那么你就可以拯救剩下百分之二十的人。然而，如果你不做出这个决定，那么所有人都会死，你会不会选择当这个屠夫？”

没有等余烬回答他的问题，“掘掘”博士就自顾自地说道：“不管你会不会，起码我相信我的老师会，我也会。”

“但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目前没有办法让我相信这一点。”余烬看着“掘掘”博士，缓缓开口道。

“掘掘”博士低头笑了笑，脸上脏兮兮的眼睛背后透露出来的目光却是那样的锐利：“无妨。我做实验本身也不是为了让你们相信我要做好事而做的。”

余烬摇了摇头，左手上开始绽放出雷光来。

这雷光开始不断拉长，凝结，最后形成了一柄雷电场长枪，被余烬虚握在手中。

“如果想要交流的话，等我擒下你之后再说吧，现在的交流，可是……”

话刚说到一半，余烬的身影却倏忽一抖，而后消散无踪。

“掘掘”博士却如同早就预料到一样，在余烬刚刚开口，身影还没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左侧的身后架设了一道厚厚的存护之壁。

而当余烬闪现过来之时，他所刺出的雷电长枪则是刚好被这道存护之壁挡下，没有对“掘掘”博士造成一点伤害。

“掘掘”博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余烬，微笑着说：“我的战斗方式和你不同。我没有你那种急智，但我可以通过对你行为的分析，计算和模拟，来形成我自己的战斗风格。”

“我无法通过进攻伤害到你，但此刻的你，也同样无法通过进攻伤害到我。”

余烬冷哼了一声，并未轻信“掘掘”博士的话语，连续闪烁了多次，从不同的方向发起进攻。

但每一次，都是在他刚开始闪烁，甚至刚起了闪烁的想法的时候，“掘掘”博士就早已在他的落点和自己之间提前架设好了存护之壁，让他的攻击无功而返。

在余烬所刺出的雷电长枪再一次顺着“掘掘”博士架设的琥珀色墙壁四散而出后，“掘掘”博士看着余烬微笑道：“还不死心吗？”

余烬皱着眉头看向掘掘博士：“读心吗？‘丰饶’还有这种力量？”

“掘掘”博士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我刚才可没有骗你。”

“你抽搐的肌肉反映出了你之后想要发力的部位，你眼神下意识所盯的方向描述着你想发起进攻的方位，你手中握着长枪的姿势决定了你下一次发起进攻的方式……只要能够对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进行观察，分析和思考，那么……”

随着几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余烬的攻击再一次被拦下。

这一次，余烬除了自己刺出的雷电长枪之外，还同时在其他两个方向凝结了两束雷电，同时从三个方向对“掘掘”博士发起了进攻。

然而，这三次打击却同时被“掘掘”博士拦了下来。

“掘掘”博士此时才把话语说完：“……那么，你的攻击对我来说就完全是可预测的。”

余烬笑了笑：“你的意思是，你通过对我行为模式的分析，掌握了我之前所有的攻击方式的特征，所以和之前一样方式的攻击对你都不起效了。是吗？”

“掘掘”博士也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跟你说话就是比跟那群没怎么受过教育的银鬃暗卫说话要方便。怎么样，想出来了破局的方法了吗。”

“当然。”余烬开口道，“很简单，只要接下来我使用的每一招都是你没有见过的，就可以了。”

就在余烬绷紧了浑身的肌肉，打算发起新一轮进攻时，隧道外面却传来了一阵骚乱。

随后，是几声巨大的爆鸣声。

补昨天那章语音录完了，没精神改了，昨晚就睡了五个小时。。明早起床改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