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三十一，正面冲突的战斗终于打响了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李保山和4个结义弟兄带着柳家庄园柳擒虎手下160多名得力干将，从柳家庄园后门悄悄的出来。他们每个人的马蹄上，都套上了马蹄套。这种专用的.防止马蹄敲击大地传出声音的马蹄套，是用那种厚厚的由多层生牛皮叠起来缝制的专用马蹄套。每一匹马的嘴里，也戴了防止马儿发出嚯儿嚯儿的嘶鸣声的马笼套。他们牵着各自的马匹，迅速的离开一里多以后，大家才飞身上马，然后在其中几个人的带领下，打马飞也似的向着东北方向飞驰而去。

这些人中，包括白展雄和陶梦龙，还有李保山和另外4个结义弟兄。

那天李保山他们来到柳家庄园，通过他们一番紧锣密鼓的合计以后，柳擒虎将一些注意事项，给庄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传达了下去。庄园里各种各样的角色，包括他们的妻儿家小，总数加起来有500多人。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这么多年跟随李保山打拼，慢慢的死命追随他的人和部分家小。这其中极个别的一部分人，是属于那种云游四方的侠客，是柳擒虎多年交好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互相推荐，临时来柳家庄园拜访柳擒虎，暂住的侠士。

不管是哪一种人，至少柳擒虎的心中是有数的，这些人和他都是一条心，他差不多都能够做到一声喝到底。

柳擒虎的指令，自然庄园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能遵守，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关于庄园里所有消息，如果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也就对外彻底封锁了。而那些暂住在庄园里的侠士，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给柳擒虎表态说，有什么事儿，柳庄主尽管给他们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一句话，他们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庄园里表面上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俩样，但是实际上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没有特殊的情况，庄园里的人已经不轻易的离开了。极个别需要离开去外面办事儿，也是通过柳擒虎.白展雄和陶梦龙他们三个人合计，亲自安排手下的一些得力干将出去的。

这段时间李保山和弟兄们在庄园住宿的过程中，柳擒虎担心他们憋闷得慌，中途有几次，他亲自带领着他们几个人，还有几名庄园护卫，以及暂住在庄园的部分云游侠士，去周围这一带打猎。每当这个时候，白展雄和陶梦龙就要特意给李保山他们五个人换了庄园里的马匹，将他们各自的穿戴行头，也都换上了庄园里护卫们普遍穿的那一身皮衣皮裤，从而给大家看上去，他们5个人和庄园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打猎主要比拼的是射箭的本领。而在这方面他们多次追逐野鸡野兔和野羊的时候，让柳擒虎和那些侠士一次次都是暗暗吃惊，因为多次在那些野物高速飞驰的过程中，他们骑马在山上或者高低不平的草地上奔跑的时候，李保山他们5个人射出的箭都是那么的迅速，箭杆飞驰的距离又远又有准头。一般来说只要让他们5个人，尤其是被李保山追赶着的野物，很少有逃脱的。柳擒虎他们不得不承认，尤其是李保山的箭法，只在他们之上不在他们之下。

几次打猎，柳擒虎和那些侠士，最终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因为他们是党项人的后裔，李保山他们的射箭本领远在他们之上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党项人是1000多年前一路拼杀，从青藏高原杀到河西走廊，又拼杀到黄土高原，最后又在宁夏建了大白高国。李元昊的子民，一个个都是开弓射箭，英勇彪悍的男儿，也是英勇无畏的战将啊。

让他们随后大吃一惊的是，除了在庄园周围那些山上或者牧场打猎，李保山和4个结义弟兄伸手不凡表现不俗之外，在接下来他们有意无意互相切磋一些拳脚功夫的时候，同样让他们大吃一惊。这几个年轻人一个个伸手了的，功力不凡。他们有一些拳脚方面的妙招，是包括柳擒虎和那些侠士们在此之前都不曾见识过的。

在大家吃惊的时候，有一次李保山淡然一笑对大家说：“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们这个长期封闭在陕北无定河一带的族群，在此之前其实是一个非常封闭的族群，与外界各个方面来往并不多。我们的生活也好，语言也好，练习的拳脚也好，好多的时候是呈现封闭状态的。所以实际上我们的拳脚究竟属于什么类别，是什么样的水平档次？因为与外界交流不多，所以究竟怎么回事儿，就连我们也自己不知道。当然好多的时候我们的拳脚功夫，祖辈人也是有意封闭不想给外面流传的，毕竟在过去那些朝代，拥有一些高深的拳脚不言而明，你们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意义。不过从当下全球和大中华的格局来看，冷兵器和拳脚差不多快要退出历史舞台了，不管拳脚还是弓箭，练习一辈子，都不如练习三天打枪来得更快，更有意义。”

李保山的这一番话说的是那么中肯，那么谦虚，从而让柳擒虎和那些侠士们不由自主的再一次高看他一眼。

也正因为如此，柳擒虎和那些侠士们也发自内心对李保山和身边的结义弟兄说，因为李保山他们还年轻，拿他们的眼光来看，李保山他们的功夫底子非常扎实，一些拳脚套路也高深莫测，假以时日，一个个都会成为功夫大家。其次他说的功夫和冷兵器过时，其实拿他们眼光来看也说得有些过了。拳脚好，冷兵器使得好，本身就说明了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就是现在的***，没有一个很好的身体素质和协调能力，也使不好。简单的说，使用手枪和步枪就是这样的道理。据他们所知，拳脚了得的功夫大家，并列的也都是一个个开枪射击的高手，在战斗中都能够轻松的达到以一抵几，甚至抵几十的效果。

随后的这几天，有感于李保山和弟兄们都是那种积极主动，开放式的和大家切磋功夫的态度，柳擒虎.白展雄和陶梦龙他们三个人，包括暂住在庄上的那些侠士，都各自倾囊相赠，给李保山和弟兄们教授着他们各自的功夫。

李保山和弟兄们，由于功夫底子深厚，再加上一个个又都是如饥似渴的愿意学习这些功夫，所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就把这些功夫学到了很多。而这些深奥的功夫，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轻易接触到。

当然并列的是，其他人也从李保山和几个结义弟兄身上，学到了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独门绝技。一句话，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成见，没有隔阂，都是尽最大的可能给对方倾囊相赠自己功夫的。

有以上这些一起打猎和互相切磋功夫的交流，在很短的时间内，柳擒虎和暂住在庄园的那些侠士，就和李保山他们5个人成为了很友好的朋友。虽然这个时候李保山和另外4个结义弟兄还是几个年轻的小毛孩子，但是大家绝不敢小看他们。一些人在心里暗暗说，可能用不了多久，这5个年轻人尤其是李保山，一定会一飞冲天。

何况李保山他们5个人是白展雄和陶梦龙他们的救命恩人，在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之内，柳擒虎又发现李保山是一个既聪明又非常有思想，懂得韬略的年轻人，为此柳家庄园以柳庄主为首的所有人，对李保山他们5个人心存感激，也对李保山佩服不已，所以他们把李保山他们5个人当上等宾客来对待。这个情况和白展雄给乔哈萨说的情况恰恰相反。

好几次，柳擒虎和李保山说了他的肺腑之言：从他的内心里来说，想把李保山和几个弟兄留在庄园里多住一段时间，甚至还想留着他们在这里过年。但是从各方面情况来看，阿古拉泰和洪震海正在酝酿着一出让庄园遭受灭顶之灾的报复，为了让他们几个结义弟兄不要因此被牵连进来，甚至因此受到什么伤害，还是让他们尽早的离开庄园吧。等他和手下的这些人彻底地把这件事情了结了，他再专门去野驼山请他们来庄园里做客。

闻听此言，李保山说：“不。如果说没有遇到洪震海，我和几个结义弟兄仅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来庄园里做客小住的话，我们待一半天也早该离开这里了，但是因为遇到了这件事情，我和弟兄们一定要从始至终与柳庄主捆绑在一起，战斗在一起，来一致对付阿古拉泰和洪震海，直到把这件事情彻底了结，有了完美的结局，我和弟兄们才会离开这里的！”

当时李保山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柳擒虎上来抓住他的臂膀，使劲地摇晃了好几下。他没有说话，而他的这些动作将他对李保山深深的感激，全部表露了出来。

当天晚上，李保山他们这160多人，一直飞奔到距离柳家庄园东北，一百几十里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搭建帐篷，悄悄的埋伏下来。

……

第2天中午之前。柳家庄园开拔来了一队人马，这对人马带头的是洪震海，总数加起来有300多人。

看到这帮人马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庄园门口的护卫也迅速的进入了战备状态。

洪震海连马都没下，一挥手：“弟兄们，给我干！”

他的一声令下，手下的一帮人就对着庄园那俩扇厚重的老山榆木大门开始放箭了。还有一部分弟兄，是用长枪短枪对着大门一通乱射的。墙头上那些所谓的碉楼和瞭望孔里，包括石头墙后面露出的隐隐绰绰的人影，也都受到了这边一通乱射。

一时间，这边冷***对着庄园的进攻就猛烈的开始了。

洪震海高声喝喊道：“把这个庄园给我围起来，今天不管好坏都要给我拿下来！谁敢抵抗，就往死里干，到时候老爷会有重赏呢！”

不待他具体吩咐，随着他这一声喝喊，手下的这帮爪牙轰的一下，就纷纷扑向庄园外围好多地方，试图将庄园打开一个缺口，攻下这座庄园。

不到10分钟的时间，洪震海的人马就对整个庄园各个方位，开始了猛烈的攻打。弓箭和各种枪支对里面的射击越来越密集。疯狂的子弹和箭头射击到老山榆木大门上砰砰的声音，和击打到石头墙上，打得石碎屑乱飞的情况，让洪震海和手下的这些疯狂叫嚣的弟兄们，变得兴奋不已。

一时间，弓箭和开枪的声音，箭头和子弹击打到那些物体上的声音，还有互相鼓劲打气的声音，乱哄哄在庄园四周响成一片。

庄园里也开始稀稀拉拉的对外面进行开了回击。不过庄园里没有用长枪短枪，全部用的是弓箭。

直观上来看，里面被动式的防御放箭，和外面疯狂的攻击，其猛烈程度和人数上，都形成了非常大的差异。

洪震海的心里一阵狂喜。因为大家都能够明显的看出来，里外彼此之间的人数和实力，相差天地！

不过这出攻击和被动还击的对垒，不久之后就显现出了这么一种结果：虽然外面的攻击非常强悍，而且还有长枪短枪，而里面从始至终只是偶尔用弓箭回击一下，可是由于有庄园外围的这一道高高的石头墙，再加上有训练有素的庄园护卫，反倒是外面凶悍攻击的一方，并没有对里面造成什么伤亡，却被里面看上去稀稀拉拉偶尔回击的一箭，将外面那些咬牙切齿不断吆喝的小子们射中。

战斗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外面就有20多个小子被射下马来，其中有五六个小子的伤势还很重。另外那些被射中的小子，绝大部分的伤势也都不轻，至少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一时间，洪震海恼怒不已，破口大骂。根据那天乔哈萨回去说的情况，柳擒虎行将就木，命不久矣，柳家庄园里上上下下慌乱成一片，人心思变，也就是因为这个情况，札萨克阿古拉泰才和他合计，干脆趁他病要他命，迅速地把柳家庄园这根长在他们心头的毒刺彻底的拔掉。

札萨克阿古拉泰和洪震海，包括他们身边的几个幕僚这几天左一次右一次的合计认为，现在正好是把柳家庄园这些人该灭就灭了，该打跑的打跑，把柳家庄园包括庄园那么多牛羊骆驼马和下面大片大片的牧场，收复到札萨克阿古拉泰名下最好的一个时机。札萨克阿古拉泰，和庄园上下这些人总有一种固有的思维认为，札萨克阿古拉泰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改朝换代啊，时过境迁啊，也不存在过去柳擒虎拿了那么多金条，公平交易从他手里买走庄园用地和牧场这个事实。札萨克阿古拉泰和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总认为，现在柳擒虎这个客人在这片土地上的发展，快到了远远的超出他们想象的地步，而这个情况对于这块土地上从古到今的主人札萨克阿古拉泰来说，是一种犯上做乱和以小欺大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柳擒虎手下的两个得力干将竟敢勾结外人，把札萨克阿古拉泰手下的人射伤，而且一次还是10个！在札萨克阿古拉泰和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认为，这简直就是一种大逆不道，是一种犯上作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柳擒虎和手下的那几个犯上作乱的小子，还不能及时屁滚尿流赶紧负荆请罪一般来府上磕头捣蒜赔罪，赔大量的牛羊骆驼马，现在他们这边认为向柳擒虎发难，将一些人打死，将柳家庄园和下面的牧场，包括牛羊骆驼收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们主动出击来进攻柳家庄园最终的结果，札萨克阿古拉泰和围绕在他身边的一些幕僚，进行过多次深刻的分析。他们认为，最终尽管漠南草原地区民选委员会那些人，不一定就认为他们这边做的正确，甚至个别人还会认为他们这边做的太过分，但是因为投鼠忌器的原因，明知道札萨克阿古拉泰可能做的有些过火，可是凭着札萨克阿古拉泰过去世袭罔替的身份，还有过去他的威名，那些人也不能把这边怎么样。到时候既成事实，札萨克阿古拉泰最多拿出柳擒虎这些资产的一半，也把这件事情平息了。

也正是因为以上这种种原因，才有今天洪震海带着300多人气势汹汹来到柳家庄园，要把庄园平了这个举动。

实际上洪震海的伤势根本就没有好利索，俩肋下面稍稍的动一下都疼的要命，可是他等不及了，只要能把这个庄园平了，把这边的好多人杀了，他的疼痛自然就会好的；如果不能把庄园平了，不能把这口恶气出了，即使他肉体上的伤疤好了，他心头的那个伤疤也永远没有好利索的时候！

可是连续好多次的冲杀，洪震海手下的那些弟兄们都节节败退下来。尽管他们手里有俄国产的长枪短枪，可是庄园里有高高的石头院墙和那些箭法高超的庄园护卫，却能一次次的完胜把他们射退。一些弟兄们，偶尔还会中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