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欲说宫中事
作者:潇悆 | 分类:历史 | 字数:2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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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北淳芙芳魂消耗,苦鸳鸯双宿双飞
第四十八回北淳芙芳魂消耗,苦鸳鸯双宿双飞
中宁宫,凡是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萧条败落,许久无人洒扫过的门庭早已积满了厚重的丝尘,只听见大门咯吱一声被被推开来,灰尘便肆意弥散空中,呛得芙郡主低咳连连,她身着一袭白衣提着一盏宫灯和竹篮只身来此祭奠燕王妃,她悄悄的掩好门,泪眼凝视着中宁宫里的一切,缓缓呆呆的走着,摸着这宫里的一切的桌椅门窗,不胜悲伤伏在桌上低泣不止。
沐长山策马火急火燎行至北星宫,守门侍卫一见是五郡马先是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忙跪地行礼。
“快,开城门让我进去。”沐长山道。
侍卫笑道:“五郡马,现在都已是二更天了,您此刻不忙着洞房花烛,怎的进宫里来了?”
北星宫例来宫规戌时之后,没有宫里传召任何官员女眷皆不得入宫。
“废话少说,快让本郡马进去,本郡马有要事要办。”沐长山道。
侍卫见他行色匆匆,又听他方才说办要事,连连道:“五郡马爷您稍后,奴才们先去回禀庆王,再来放您进宫。”
“本郡马等不得了。”沐长山喝道,压着马后退几步,又鼓足劲从宫门冲了进去。
“五郡马......”侍卫们大惊失色。
“这可如何是好?”侍卫们云里雾里,一众侍卫只得忙着追了上去,另外侍卫忙往北星宫而去。
“北淳芙......”沐长山策马急驰至四郡主府,却不见芙郡主身影,只瞧见她身边的琴司丫头。
琴司这丫头一见沐长山,欣喜若狂,用帕子捂住嘴止不住的哭泣。
“你家郡主了?”沐长山道。
“郡主方才还在寝殿休憩,这一会却不见了。”琴司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忙道:“郡主在御花园等了你几日几夜了,兴许又是去了御花园。”
沐长山扭转马脖,又往御花园而去。
夜黑如墨,沐长山取下马上的油灯几乎要把御花园翻过来了,可是除了那提着宫灯巡视看园的宫女太监,却不见芙郡主的影子。
他急得大汗淋漓,再三摇晃追问这着看园的宫女,此时,琴司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沐公子,郡主定是去了中宁宫。”
中宁宫,对了,一定在那,沐长山垂首上马,正要往中宁宫而去。
这时,宫中御林军追了上来,将沐长山重重围住。
“快给我闪开。”沐长山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御林军见状也纷纷的拔出了自己的尖刀。
双方僵持间,琴司忙跪求御林军头领温临风道:“求求爷放沐公子去吧,不然,不然郡主会没命的。”
温临风,宫中御林中头领,王良人表舅之子。
温临风上前道:“卑职不敢跟五郡马动手,请五郡马下马,随卑职去向女君殿下和庆华王请罪。”
“若是本郡马不随你去了?”沐长山不屑道。
“那卑职的尖刀就不长眼睛了。”
此时不是恋战的好时候,何况一时间也不容易甩掉这一群的御林军,沐长山叹气无奈求道:“等本郡马办完事,一定随你去向女君、庆王请罪。”
温临风不疾不徐道:“恕卑职不能从命。”说着一众御林军朝着沐长山围攻而去。
御军如浪,刀剑无眼,沐长山无心恋战,只急于赶紧从人浪中冲出去,心急如麻,背后不慎中了一刀。
万幸,没有伤到心肺,御林军原是要阻止沐长山私自在宫中夜行,要是真伤了五郡马爷,他们可担当不起。
一众正放松之余,沐长山乘势冲了出去。
后背的鲜血直漫出来,沿途洒在沐长山行走过的宫道上。
此时,小禧子的声音将庆王和沄纚从酣睡中惊扰起来。
庆王不耐烦道:“不要脑袋了吗?这个时辰有什么要事不能等明日再回禀本王?”
“奴才该死,只是侍卫来报五郡马爷夜闯皇宫。”
“什么?”庆王大吃了一惊,遂起身急忙穿好衣服,虽然沄纚知道沐长山和芙郡主二人的心意,可是沐长山此举倒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沄纚忙道:“王爷,臣妾陪您一起过去看看?”
庆王颔首,率人马往中宁宫而去。
子时,芙郡主看到足下篮中的冥币未焚,才勉强止住哭,抬起头来抹掉眼泪,用打火石将那一叠叠冥币焚烧起来。
那冥币中还有一张写着奠四郡主北淳芙,她今晚打算在母亲去的地方离去,母妃死了,母妃家族一行也都殁了,还有沐长山,他也不要自己了,如今正在开心的做他的五郡马,今晚的洞房花烛是组何等柔情蜜意?他存心负了自己,这些曾经属于北淳芙的一切此刻都与她无关了,活着好有个什么劲?
长绫穿过横梁,油灯被风拂灭,芙郡主决绝闭上双眼,纤细的身子随着那寒风荡悠在空荡的寝殿里,直到将那最后一丝的芳魂消耗,如柳般兰指缓缓落下,那蒙上哀怨亮如星辰的双眼才紧紧合上。
棠郡主睡梦中惊醒,枕边却不见沐长山的身影,她在府上找寻未果,遂往宫中赶去。
沐长山终于赶到了中宁宫,他一掌推倒寝殿大门,大步而入。
这时庆王和沄纚率领侍卫人马而来,女君也恰时而来,一行宫灯将整个中宁宫照得如同白昼。
沐长山随着明亮回过身来,女君道:“五郡马这是在做什么?你以为贵为郡马就可以不守宫规了吗?”
说话间,侍卫已围进内殿,就在庆王要说话间,就在沐长山准备屈身行礼时,冷不丁的沄纚一声音尖叫,手指着半空中那白衫身影,哆嗦道:“那里有人,有人。”
众人皆将目光往内殿度去,刹那间目瞠口哆。
沐长山猛然回过头,瞧见那白衫熟悉的倩影,他脸色煞白不住的摇着头心胆俱裂咆哮道:“芙儿......”
“快,快去传太医。”庆王喝道。
御林军应声匆忙而去。
沐长山将芙郡主从粱上抱下,道:“芙儿,你快醒醒,快醒醒,我来了,我来了。”
任他喊破了喉咙,芙郡主也不再应声,
古太医来得很快,看过芙郡主,长叹一声一筹莫展道:“郡主怕是不好了,老臣先替郡主施一针,王爷有什么话就趁快说吧。”
沐长山痛心入骨倒吸了一口气,又笑道:“芙儿,快醒醒,我曾经说过,横竖我们都在一块儿。”那一滴滴的血泪重重的滴落在芙郡主没有一丝血色的面上。
古太医施完针,北淳芙虚弱的微微睁开眼来。
庆王呼天抢地唤道:“芙儿,你太傻了......”芙郡主向来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若不是生不由己,庆王怎肯轻易忍痛割爱?此刻,悲痛和愧疚一并袭来,作父亲的自是痛不欲生。
“王爷。”沄纚轻唤道,又道:“王爷,我们出去吧,让他们说说话。”
北淳国统领三军的庆王,可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的,绝对不能。
女君,庆王,还有众人皆退出中宁宫,不叨扰这二人二人的片刻清宁。
良久,寝殿里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庆王忽感不对,众人忙入殿内,只见沐长山面露满足搂着芙郡主静静睡去,地上血迹蔓延......
这一幕叫人可悲可叹,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如此痴情的男子?这二人他们面上那一副任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的样子,多叫人羡慕!至少这个世上生死横竖都有那么一个人永远永远陪着拆......沄纚鼻子一酸,泪目模糊。
好几日庆王都把自己关在北星宫书房,谁都不见,我没有去探望他,我知道现在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下来。
一连几日过去了,小禧子终于将沄纚求去他北星宫。看着憔悴不堪的的庆王,沄纚缓缓道:“王爷知道吗?这不怪你,你从来生于帝王家,自然不敢轻易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个情字,一个能让彼此生死相随甘愿付出一切的情字,王爷自然不敢相信沐长山和四郡主二人非彼此不可的矢志不渝,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我们不能相信又无法左右的事情,若王爷早知道自然不会强行将他们拆散,可是纵使王爷不拆散她二人,上头还有女君殿下,这不怪王爷,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周全之事是人不能左右的。况且,四郡主去时,是开心的幸福的,她身边有爱的人,和她双宿双飞,或许生于帝王家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生于帝王家无可奈何之事何其多?纵然金尊玉贵可又和那被人圈养的雀儿鸟儿有什么两样?沄纚突然想起那年北淳芙豆蔻之筵上曾有过一面之缘被北淳女王剔除宗谱大逆不道的二郡主北淳馡,若不是看透了帝王家的悲凉又如何抛得下一切匿迹民间?
棠郡主受此屈辱一心求死,正立于寝殿城墙上欲寻短见,容妈妈劝不下来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大呼道:“郡主您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啊,老奴给您跪下了。”
“郡主您快下来吧!您有什么话等弦王和郁贵妃娘娘到了也不迟,奴才给您跪下了。”宫女太监道。
采霜急哭了:“郡主您这是何苦?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保全自己性命更重要?难道你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男人,忍心丢下贵妃娘娘吗?”
如今棠郡主成为了五国十邦的笑料,都说她倒贴家私,金樽玉贵也没有男人肯要。
庆王终于赶来,见状喝道:“胡闹,不成体统你还嫌本王不够烦吗?来人,把棠郡主拉下来。”
御林军将棠郡主置于平地,郁贵妃才放心下来,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早知如此,又何须强求?众人皆木讷不语。
过后,郁贵妃恼羞成怒,为了北淳棠一心筹谋此婚事,自认为将全天下最好的给了女儿,称了女儿心意,谁能料到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沦为他人笑话一场。哀哉哀哉!
郁贵妃捣枕槌床,“本宫绝不放过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