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煜三人迎着朝阳再次上路。

昨晚，萧煜自己一个人修炼到很晚，现在整个人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右边的脸上还被石子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高阳寐贴心地为萧煜敷上了一大块淑士国秘制的疮药，使萧煜整个右脸上都黑黑的一片，看上去颇为滑稽。

“你们说那股神秘的力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萧煜骑在沉筳上不自觉地又说到了这个话题。

“现在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敌非友。”夸勄肯定地答道。

“嗯？为什么？”萧煜不解地问道，“如果他们只是想建立一个新的部族呢？”

“不会的，”夸勄骑在重明鸟目视着前方，“大荒已经历经几千年了，各部族已经繁衍生息了几千年，方方面面已经发展的很完备了，族人们也早就习惯。”

“突然冒出的这股力量竟然能召集起几千人，看来所图不会小，不会是仅仅成立一个部族那么简单。”

三人就这么边走边聊，越往丰沮玉门山走，地势也逐渐的变高起来。

三人左右两方还是一览无余的旷野，旷野上没有多少绿植，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神兽。

而三人正前方则是一座座山，山并不是很高，但是每座山顶上都缠绕着朵朵白云。

群山再配上左右两边的旷野虽然显得很是突兀，但是就如同大师笔下的丹青一样，细细品来却另有一番韵味。

“那就是丰沮玉门山？”萧煜抬起摔的一片淤青的胳膊指着前方问道。

“哪啊，还早呢，”高阳寐顺着萧煜的目光看去，“我也不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名山。”

“嘎啦嘎啦。”三人边走边聊时，前方近处的一块泥土突然被拱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嗯？”萧煜的手放在了行云剑上。

“没事，没事，这是族老商萁给我们发的信号。”高阳寐赶紧上前，一步迈下沉筳，满脸期待地蹲在泥土旁。

“哗啦啦”。

不一会儿，坚硬的泥土就被掀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出来。

“哈哈，我在这。”高阳寐一把抱过小脑袋，“你俩快过来，商萁族长来信了。”

萧煜和夸勄两人赶紧上前。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小脑袋光秃秃的头顶，长长的触须，一双黑黑的小眼睛边打量着萧煜几人边在高阳寐怀中叫来叫去。

“商萁族长说他昨日已经到了淑士国了，但是淑士国的高阳族长也不太清楚这股神秘力量的事情。”高阳寐一边抱着小脑袋一边对着萧煜和夸勄两人说道。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商萁族长和高阳族长已经发出了聚集邀请，准备请大荒的各族族长和神人们到沃野一聚。”

“叽叽叽”

“商萁族长让我们几个安心游历，一路上小心那股神秘力量，有事情他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叽叽叽”

小脑袋说完便从高阳寐怀里跳了出来，“呲溜”一声又钻到地下消失不见。

“这是？寐儿，你也会驱兽法？”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这是商萁族长的神兽，名叫地飞，也就是在地下行进如飞的意思。”

“离别前，商萁族长在我身上放了地飞喜欢的味道，所以地飞才能准确找到我们的位置一路跟来，而且我能听懂地飞的话全是因为这个。”

高阳寐扬了扬手中的书信。

萧煜无语，高阳寐比起和自己刚认识的时候变了很多，也学会了跟自己开玩笑。

“各部族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一路上也要小心，碰到其他部族的族人也不要轻易透露我们的行踪。”

得知青牛道人已经知道此事并开始行动后，萧煜放心了许多。

地飞走后，三人又开始赶起路来。

越往丰沮玉门山的方向走，地势也越来越高，一路上的神兽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天空中飞的，地上跑的，树上跳的，这一路上到处尽是萧煜不认识的神兽。神兽虽然多，但是看上去却没有什么攻击性。

“这些神兽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夸勄道，“攻击人的神兽一般都躲在深山或者大河中，并且我能感受到这些神兽的善意。”

感受到？萧煜来了兴趣。

“夸勄，现在正是好机会，不如你给我讲讲驱兽法吧。”萧煜现在求学似渴。

夸勄朝着萧煜微微一笑，爽朗地应了下来。

“上一次，你能准确地感受到野兔的行踪就算入门了。”

萧煜在夸勄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斜斜的草地上。草地上正在百无聊赖的众多神兽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入侵者”。

“真是奇怪，它们为什么不跑呢？”萧煜惊讶无比，自己到大荒以后，除了沉筳、重明鸟和小睚眦外，还没见过什么神兽不怕人呢，几乎是一看到人就马上就跑个干净。

“因为我已经跟它说过了，我们没有恶意。”夸勄神秘地一笑。

“告诉，你能和神兽说话？”萧煜惊奇地看着夸勄，认识这么久了，自己竟不知道夸勄还有这个本事。

“也算是能听懂吧，这个就是我下面要说的，接下来就是修炼驱兽法的第二步，也是最难的一步。”

最难的一步？萧煜竖起了耳朵。

“最难的就是听神兽说话。”

...

“说话？！”

“对，说话。”夸勄看着萧煜的眼睛，“神兽也是有语言的，驱兽法最大的诀窍就是要学会跟神兽们说话。”

“可是我听说很多道法高深的神兽也会说人话啊，比如我的小睚眦长大之后不也能自己开口说话吗？”

“那是睚眦，其他神兽都有睚眦的本事吗？”夸勄反问道，“要是都像睚眦这样的话，驱兽法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看好了，我先教你神兽们一些共通的语言。”

说完夸勄在地上盘腿而坐。

“随着神兽们心情的不断变化，同样的一个动作表达的意思也是不同的，比如这只恬悒。”

夸勄挥挥手招过一只小猪模样的神兽。

这只神兽全身发绿，只有三条腿，前面一只，后面两只，而两只眼睛就长在前面的一直腿上。除了眼睛，萧煜再也没有看到其他譬如耳朵、鼻子之类的器官了，这个名叫恬悒的神兽活像一大块会移动的肉团。

“这叫恬悒，生性多疑，拿它来修炼是最好不过了。”

“你看，每当恬悒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时是说它想吃东西了。”

夸勄随手丢给恬悒一块吃食，把恬悒乐得围着夸勄不住地转圈。

萧煜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哼唧哼唧”啊。

“但是你看，当恬悒“哼哼哼唧”的时候就是说它怀有敌意了，因为它在问我你是谁，能吃吗？”

“...”

站在一旁的高阳寐乐呵呵地看着一脸茫然的萧煜。

“来，你试试，恬悒这么叫是什么意思？”

夸勄说了一大顿，也不管萧煜听明白没有就直接强行赶“萧煜”上架。

“哈唧，啪哈，唧唧，哈哼。”恬悒朝着萧煜一顿乱叫。

这都是啥啊，萧煜都没听清楚恬悒喊的到底是什么，就更不可能知道它在说什么了。

“说的是什么，我刚才不都说了吗？”夸勄开始不耐烦了。

“快点啊。”

“它说...”

“说啥？”

“它说...”

“到底是啥？”

“它说它又饿了，它想试试它身上的肉和风汶相比哪个更美味。”

“...”

“哈哈哈哈。”一旁的高阳寐笑得腰都弯了。

“重新听，不行就听一千遍！”

“夸勄，别生气嘛，我现在好像知道它要说什么了。”

“那就说！”

“它说它不想修炼了，它想继续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