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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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穆王:西会王母旅行家8
姬辟方走后,穆王一直心神不宁,在屋里时会站起,时会坐下,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转头不见了姬辟方,不由自语问道:“二公子呢?走了?”
“公子早走了。”侍女应道,“穆王今天心神不定啊,好像是?”
“我也不晓得是朗格回事?”穆王随意说道,“忽然就这样子了。”
“穆王怕是在等那个耍戏法的异域男女吧?”侍女说道。
“对对对,还真是这回事。”穆王一下子明白自己的状态因何而起了,“刚才二公子说起那个戏法,一下子把我吸引住了,总想弄明白是朗格回事。”穆王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在他心里,更关注的是王母。王母是上界玉帝的妻子,以前只是听师父太乙说过,玉帝他们在下界有宫殿,但是一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因为太乙真人自己都不知道。穆王本是太乙真人的徒弟金霞童子在下界投的生,脑子里还有一些关于上界的模糊记忆。刚才忽然听姬辟方说到王母国,穆王不由就想到上界玉帝的那个老婆王母了,现在正急于那两个耍戏法的异域男女来,给个清晰的答案。
“对,把人腰斩来哦,朗格还能活过来?”侍女说道,“这朗格都说不通的。”
这时候,出去找人的侍卫回来了,“回穆王,耍戏法的异域男女带来了。”随即两个穿着异形怪状的男女出现在穆王面前,穆王不由盯着两人看了一阵,才说道:“你们不是中国人?”
“回穆王,我俩是焉耆人,从西王母国来的。”男子会说一些简单的中国话,指着身旁的女人,“这是我老婆,也是焉耆人,我们都不是中国人。”男子口音里带着明显的异域说话习惯和用词习惯。
“焉耆?焉耆在哪里?”穆王问道,“离这里远吗?”
“远,很远。”男子说道,“走路的话,得走三年,也许还不到不了,骑马的话,回快点,也得一年时间。要说里数嘛,就说不好了,也许十万里,也许二十万里,也有三十万里,说不清楚。”
“你不是说从西王母国来的吗?”穆王说道,“西王母国和你们焉耆国,哪个远?”
“远嘛,那是焉耆国啰,”男子说道,“从焉耆到西王母国,才走了一半的路,还有一半的路要走。”
“你们从那样子远的地方来到我们中国,一定见过不少我们中国人没有见过的东西,比如那些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穆王说道,“有哪些我们没见过的,可否说来听听,也让我们中国人长长见识?”
“大王是想听听那些没见过的东西是吧?那我俩就给大王说说,”男子说道,长长的胡须肆意闪动,像有只耗儿在里面跑动,“说得不好的,还要大王原谅才要得哦?”
“好说好说。”穆王对侍女们使个颜色,侍女便给两位男女送上来茶豆。
“天下事,无奇不有,”男子端起茶豆喝一口放下,说了一句纯正的中国话,“先说南方大山上,鹊山山系的头一座山是招摇山,屹立在西海岸边,山上长着许多桂树,香飘到处。山中有好多玉石。山中有种草,像中国的韭菜,花朵开着青色,叫祝余,人吃了它就不饿。山中还有种叫迷穀的树,形状像构树,带有黑色纹理,光华照耀四方,人把它带在身上就不迷失方向。山中还有种野兽,狌狌,像猿猴,长着一双白耳朵,既能匍伏爬行,又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吃了它的肉,人就走得飞快,一天不下百十里路。”
“嗯,这个好,”穆王说道,“比我们一般人走的快多了。还有呢?”
“我也说一个能跑的,”异域女子说道,“有个山,叫杻阳山,山南面盛产黄金,山中有野兽鹿蜀,长着像马的白头,身上的斑纹像老虎,尾巴是红的,吼叫的声音像人唱歌,人穿戴上它的毛皮就可以多子多孙。大河怪水就从这里发源,向东流入宪翼水,水中有众多暗红色的龟,像普通乌龟却长着鸟一样的头和蛇一样的尾巴,叫旋龟,叫声像劈开木头时发出的响声,带上它能使人的耳朵不聋,还可以治愈脚底老茧。”
“哦,也不错,”穆王应道,“我们经常走路打仗,有了旋龟就不怕脚底生茧了。”
这时候,一旁的侍女、侍卫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听漏了。
“还有个亶爰山,山中有野兽类,像野猫却长着像人一样的长头发,”男子说道,“一个身字长有公母两种性器官,人吃了它的肉就不会产生妒忌心。”
女子跟着说道:“有个基山,山南阳面盛产玉石,山中有种野兽猼訑,像羊,长着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眼睛长在背上,人穿上它的毛皮就不会害怕,啥子事情都敢做的。”
“长右山,没有花草树木,有很多水,山中有野兽长右,像猿猴,长着四只耳朵,叫的声音如人在shenyin,任何郡县一出现长右就会发生大水灾。”
“这个也好,可以预测水患。”两人轮流抢着卖弄自己的学识,穆王间或发表一句感慨。
“丹穴山上盛产玉石,丹水从这座山发源,向南流入渤海。”女人说道,“山中有凤凰鸟,像普通的鸡,全身上下五彩羽毛,头上是‘德’字形花纹,翅膀上是‘羲’字形花纹,背上是‘礼’字形花纹,胸部是‘仁’字形花纹,腹部是‘信’字形。这种鸟儿,吃喝自然从容,常常是自个儿边唱边舞,不管啥子地方,只要它出现,就会天下太平。”
“令丘山上,到处是野火.山中有种禽鸟颙,一出现天下就会大旱。”
“嶓冢山上有蓇蓉,吃了它使人就不会生娃儿。”
“黄山,没有花草树木,到处是竹丛.山中有禽鸟鹦鹉,像猫头鹰,长着青色羽毛和红色的嘴,像人一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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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异域男女的奇闻异见,听得穆王心驰神往,总想什么时候去亲自见识一下。问了那焉耆国的方向在西方,出了镐沣向西去,顺着一条长长的山谷,就能够到达。最主要的是,中间还能经过那个心中向往的玉帝婆娘在下界的驻地西王母国,心里的激动便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回想起,昨天在朝堂上看到的国事混乱局面,穆王又不得不安耐住激荡的心情,只得先处理一下国内政务,再可以考虑向西出行,旅游去见王母。
早朝上,穆王又听到了值日官那熟悉的套话,“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待他喊完,穆王就冲下面站着的造父问道:“御者,我的八马战车,可还能出行?”
“回穆王,战车可以出动,走个百八十里山路都没得问题。”
“不不不,不,”穆王连连摇手了,“我这次是要走上两三年的,不是在镐沣近郊,可能出行?”
“啊,两三年!这样子久?”造父惊呆了,“周王又要打哪家诸侯方国?战车可是要修复准备一段时间才要得的。”
“你得准备多长时间?”
“这次出征犬戎,打了一年的仗,拉车的马都羸弱不堪,再不能走长途了,”造父说道,“要换马,得问牧正,他那里可有汗血马?”
“回穆王,”牧正赶紧出班说道,“去年出征,把我府院里的好马都用完了,现在只剩下几匹近年来刚生下的小马驹,要拉车上阵的话,得等两年才得行。”
“不打仗,”穆王纠正说道,“这次只是长途旅行,需要的时间长一些,得两三年。”
“走这样子久的路,那马的体力消耗和打仗差不多,”牧正说道,“朗格也不能少于三年时间,时间少了,马拉到半路上,就会羸弱累垮,我王就回不来了。”
“这样子啊,”刚才还满怀信心的穆王忽然暗淡了心情,“能不能在快一点,两年够吗?”
“两年?”牧正低头思想一阵,把头抬起来,看着穆王,“不能再短了,早段,我真的不能保证周王能不能平安回到镐沣来。”
“晓得了,下来赶紧准备吧。”穆王又转向造父,“你的八马战车也赶紧收拾好,要啥子向在殿的各位要,两年后准时远行。”
“御者晓得。”造父应道,回归班里。
接下来,穆王处理了一系列日常政务,经过几天的吩咐忙碌,及半年的运作落实,镐沣及成周的次序又回归了正常的有序状态,不在那么混乱了。
这天晚上,穆王派人把太子姬伊扈叫到后宫里,“上次,我出征犬戎,让你处理政事,结果,你把政务给我搞得乱七八糟的,我看你这个太子的能力真的是有限啊。”
太子站在穆王面前,一句话不敢吭,脸上的冷汗唰唰直往下淌,早湿了后背内衣,但听穆王训斥着,“你要是真的不行了,一年后我再次出行,就让姬辟方来监国,你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姬伊扈刚想还是默默承受着不说话,忽然听穆王问了一句“你到底行不行?”赶紧回答道:“请周王放心,这次姬伊扈一定改过自新,认真理政,把周王的朝政处理得井然有序,等两三年周王回来,一定能看到,和走旺在朝中一样的政务局面。”
“你真的能行?”穆王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能行!”姬伊扈回答得自信满满,“绝对行的。到时候,周王要是再不满意,就让姬辟方换……”太子正想说句狠话,让姬辟方做太子,忽然又没了信心,赶紧收住了大话。
“换啥子?换了太子你吗?”穆王早听出来太子话里的意思,冲他吼道,“要不是因为你那死鬼妈淑人盛姬,你的太子之位还能坐到现在?早被换了。”姬伊扈一听这话,早不干吭气了。穆王见好就收,有细声细语安慰他说道:“下去用心办事,不然我真让姬辟方替下你这个太子。”
“是是,”姬伊扈应道,“伊扈一定尽心办事,理好政务。”
半年后,穆王见太子真的在认真做事,不禁心下自慰笑了,就把政务还是交于太子,自己带着造父和他的两辆准备好的八马战车,出了镐沣,向西来了。
八马车走得就是快,第一天就行了百多里,天黑时在陈仓东面停下来住了一晚,天亮后继续赶路,到太阳上了头顶时候,大家人困马乏,速度渐渐慢下来,穆王坐在车上昏昏欲睡,不由自己地就躺下来,进入了梦乡,只感觉身下的车子在一路颠簸着前进。
睡梦里,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一个怪物,虽说大体是二九女人样貌,但是屁股上长着豹子一样的尾巴,嘴里是虎牙,张开嘴,白森森,十分可怕,蓬松的头发上戴着比率的玉胜,灿灿生辉,装饰着她的雍容华贵。这怪物人看着自己,咧嘴嬉笑,面有暧昧之意,穆王不由也看着她痴呆了,不知身在何处。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嗷——”的长鸣嘶啸,俨然林中猛虎叫声,穆王不由自己就被吓出一声冷汗来,于是醒了过来,只依稀记得那啸叫的怪人还对着自己在微笑。
这时,眼帘中全是细长比绿油油的树子,低下眼看,地上是一些暗红的泥土,引起了穆王的主意。一旁的向导子民仔细介绍说道:“这里是竹山,山上到处是高大的树木,山北面是红色的土地,他们叫那铁矿石,也不晓得是做啥子用的。山里有黄雚,像樗树,叶子像麻叶,开白花结红果,果子外表也是红得。据说用它洗浴就可治愈疥疮,又可以治疗浮肿病。山下有条小河竹水向动流入渭水。山中有野兽豪彘,像小猪,长着白毛,毛如簪子粗细,毛尖端事黑的。”
听着向导的无聊介绍,穆王把刚才梦中的景象全忘光了,一丝也不记得了,只是随着造父驾驶的车子在山路上奔驰,耳边又丝丝坑风刮过来,身上有了凉爽的感觉。
车子经过造父的改装,在车舆里铺了韧席,韧席上面有两层羊皮,躺在上面如在镐京后宫一样舒服。这天又赶了几十里路后,穆王又想睡了,鼻子里却有了烤肉的香气,睁大眼睛看,只见侍女拿着午饭过来了,“周王,该吃午饭了。”穆王接过来,一阵慢嚼细咽吞下去,便有了饱意。
“该下来走走,活动一下,”穆王自语说道,“在车上走了该有十多天了吧?”
“回穆王,我们已经赶了十八天了,”造父没有回头,正在把车子慢下来,不一会,车子停住了,“请穆王下车,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