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听着她的平静陈述。

“你在上海说得对，我就是横着心跟你父亲走到底，我都不敢肯定被特务抓了，把小雅……，那时候我会不会成了叛徒！”

随着柳阿姨的讲述，我也知道了她和小雅日子有多苦！父亲汇的的钱大部分上交了，自己和小雅还要维持身份，父亲出事就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日子更苦了。特别是局势的需要已经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自己的命舍得，特别是父亲去世已经万念俱灰了，只是母亲的天性舍得了自己，舍不得女儿！

在上海见到自己的时候，终于觉得可以把小雅托付出去了，她紧绷的那根弦差一点崩溃了！看见我没了节操地宠着小雅，觉得除了欣慰还是欣慰，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象丈夫一样不惧一死了！甚至说服了上级内应外合抢劫医院药房，也得到了批准了，已经开始准备了。是自己横插了一杠子，让她犹豫了。她在上级眼里是极为宝贵的人才，不到万不得已岂可轻言牺牲！仅仅十万大洋就足以答应我。柳阿姨也不相信有比协和医院药品更好的，也是看我一再郑重其事才通知上级的。十万大洋是真的，药品疗效也是真的，拼了命研究提纯药品，就是为了掩护运输人员；现在她真的感到了轻松了，没有辜负自己的丈夫和上级，可以放得下了！

放开心胸的柳阿姨，容光焕发，是自信满满的现代知识女性。

看见小雅他们回来，一把搂在怀里。小雅又不干了，对铁蛋又是拧又是掐的，惹得柳阿姨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极了。

带着铁蛋去永寿见见赵班长，铁蛋鼓动小雅带着枪一起！得了，两只羊也是放。坐在车里也不老实，拳来脚往的。

吩咐大武领他们去打枪，自己和堂伯、参谋长通报情况。

“……，本想给他们添些麻烦，结果成了去讨好了。”我最后说。

堂伯大笑说：“挺好，你走了，参谋长一直担心的。平津局势复杂，怕你惹乱子，又不好劝你，这样挺好！”

参谋长说：“已经派了两次人员去陕南剿匪，一人负伤，消灭土匪200多；缴获不多，你堂伯说都是穷土匪，还不值子弹钱。巴镇的土匪被刘湘打散了，打听汽车的土匪也跑了，后患基本没有了，我还会继续关注一段时间。日本人的武器，我看了，的确很精良，不低于德国枪械，我们现在就是重武器少了。”

“参谋长，没钱啊！真正的好东西，人家也不卖的。那些是给你们练习熟悉的，我去美国就是千方百计去赚钱的。等我们的工厂建设好了，我们自己也要研究制造！日本人的武器研究指向非常清晰，就是真对中国来的，参谋长也要研究如何针对他们的战术和武器需求。那些油桶一个也不许破坏了，我有大用的。”

“你什么时候走？”

“等韩平把人手选择好了，就出发！我带20个人去。带毛瑟、鲁格手枪去上海，从西安带礼品枪械。是不是带武器上船，到时候再说，参谋长安排一下。确定好了，还要安排办理出国手续。”

赵班长还是在炊事班，铁蛋是有了枪谁都忘了！

“赵班长，我准备带着铁蛋去美国开阔眼界，过几天就走，今天带他过来看看你的。”

赵班长感叹说：“少爷大恩啊！这孩子也是有福的人。”

“赵班长想去西安还是留在这里？”

“这里吧，当了一辈子兵了，还是这里自在。”

铁蛋的枪感很好，打得比训练两个月的小雅还好，气的小雅哇哇大叫！想想也不奇怪，铁蛋摸枪的时间比她长，又比她用心。把子弹打光了才想起他还有个赵班长……。

柳阿姨带着小雅和我到中堂向爷爷、姥爷辞行。跪下磕头禀报，给爷爷端上香茶，爷爷接过去嘱咐了几句；给姥爷端上香茶，姥爷冷脸不接，柳阿姨只好跪下奉茶，我们也只好跟着跪下。

还是爷爷哼了一声：“矫情！”

姥爷也落泪了，接过茶杯说：“闺女起来吧，把娃儿们看好喽……。”

一行二十五人，2支豪华狙击步枪配8倍瞄准镜，4支半自动、鲁格、毛瑟、PP各10支和消音装置，三天到了上海。管家爷爷和老陈接站就开来2个轿车、2个卡车。新买的别墅一个大的有2000多平方米，两个小的也有1000平方米左右。

大的别墅是个三层的白色小楼，美轮美奂的，前面草坪，后面有花园。原是一个英国老商人收拾了在上海的生意回国养老的。留用了一个花匠、两个保姆。

书房里英国人的书籍和摆件都保留下来了，硕大的书房宽敞明亮。喝着茶水，和管家爷爷、老陈碰碰情况。

“小少爷，汇丰代购伦敦白银期货，50万美元买了250万盎司，50万已经汇到美国，对方已经确认收到了，其余7万多美元存入你花旗银行账户了。买别墅的钱款是老陈公司出的。”

“老陈，辛苦你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次家！”

“李先生，应该的！不客气！”

“越来越忙了，不如让别人去一趟，把家里人直接接过来！愿意在上海，先自己选个别墅住着，反正别墅也是要你管理的，钥匙你自己有。愿意去西安，管家爷爷可以给你安排好！公司自己去看怎么样，需不需要补充一些？”

“家里人知道我回来了，也准备来上海，过几天我安排人去接他们！公司的现金流目前充足，如果李先生没有大的采购，暂时不用。德国带回来的货物受到欢迎，我准备再进一批！”

“公司经营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以后情况向管家爷爷汇报就可以了。从德国进货，直接委托礼和洋行办理，一点小钱不用得罪他们，有他们给遮挡，你们会安全不少！”

“好的，李先生，我记住了！”

我起草二份发艾萨克·科扎克和伍迪的电报，通知他们五月末到美国，要求艾萨克·科扎克加金融杠杆买三个月或四个月的白银期货。递给老陈说：“老陈，一会安排拍发。在上海有没有觉得不错的美国投资人才？或者英语好的中国人？”

“我和李管家看了不少人，有个觉得勉强可用，如果需要我带他见见您！”

“问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没有就算了！我到美国再说！”

美国办理出国手续的地方没有在美租界，去年躲避淞沪战役，迁至苏州河南岸的江西路上。办理手续官员是个傲慢的美国佬，看见出示的汇款单据，立刻变得恭敬热情起来。美国的拜金主义者极为现实，有50万美元的人在美国也是富豪！现在的美国欢迎移民的，对投资的更加欢迎。又帮助办理了一份中国的出国手续。前几年，国民政府开始收回了，各租界发放出国手续的权力，把出、入国手续规范一致化了；只是这些外国佬我行我素的，而且美国人发的，在美国反而更被美国认可，国弱就没有尊严啊！

仔细询问了去美国的一些问题，美国佬也认真给了答复。美国客轮限制长枪，对携带短枪要备案登记却不限制，美国本是不限制个人拥有枪械的国家。路线选择，可以坐轮船20天先到旧金山，再坐火车5天横穿美国从西部的旧金山到东部的纽约。也可以从上海直接到纽约，东行经太平洋、巴拿马至纽约，时间大概要40天。

看到人家热情，自己也送上一支PP礼品手枪，留个人缘。人家回赠一张名片：美国驻上海领事馆办理手续官员——乔治·德怀特·伯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