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兵日记
作者:雷森道 | 分类:历史 | 字数:11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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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基德船长藏宝(下)
基德在新门监狱一直被关到1701年。数次开庭受审,无论他怎么辩解,没有那两张证据都白扯。而他的两个亲信——“帕默”和“布拉丁汉姆”,都昧着良心在法庭上作伪证,说基德明知那两艘船的幕后股东是英国人。还主动报告法庭,说他俩会把基德的一处藏宝供述出来争取立功。
那俩家伙果然立功了,王室派人在“加德纳岛”的果园里挖出了一口箱子和一些袋子。总计有:1111盎司黄金;1353盎司白银;一磅多宝石;41袋乱七八糟的货物和57袋砂糖。
所有赃物全部归国王所有,拍卖所得6742英镑用于在格林威治修建了一幢大楼,也就是后世的“国家海事博物馆”。
而他的另两个亲信“詹姆士”和“丘吉尔”,每人缴纳了315英镑就被释放了。这俩玩意一琢磨这不行亏了啊?于是赶快潜回美洲,把基德埋在布洛克岛的那口箱子也挖了出来,两人共得了约2300镑左右。嗯,这回赚了。
基德在法庭上数次恳求,要用只有自己知道埋藏地点的那箱藏宝换取宽赦,但法庭坚决不允!人家那个兄弟会根本不差钱儿,这次宁可不要藏宝也要整死你个王八蛋!
基德在新门监狱被折磨得近乎于精神病人了,只有他年迈的叔叔偶尔会来探望他。
有一次叔叔来探监,走出监区时突遭极为严格变态的搜查!宪兵终于从他嘴里搜出一个藏在腮边的纸卷。基德叔叔承认,这是他遵照侄子此前的秘嘱偷偷带来了纸和笔,基德写下之后交给他,让他想办法把字条交给基德的太太玛莎。
纸条上的核心内容当然就是那组闻名于世的“基德宝藏密码”,四组含义莫名的数字——“44-10-66-18”
这是啥意思?经纬度?三百年了,无数寻宝人为了这四组数字绞尽脑汁胡猜乱想东奔西走……
不过,后来荣兵在网上看到那些寻宝人的种种瞎忙活,一定会坐在电脑前捂嘴偷笑呢吧?老道猜他肯定会的。这孩子看着挺厚道,其实腹黑着呢!呵呵。
儒略历1701年5月23日,基德的叔叔站在伦敦沃平区的杜克刑场边浑身哆嗦……他老泪纵横地听着侄子在临刑前发出的愤怒吼声:“上帝啊,这是多么残酷的判决!我是最无辜的人,我只是被恶人诬陷了!”
似乎连上帝都觉得基德船长太冤了!老基德亲眼看到侄子被吊上绞刑架后在空中摇晃了一会儿,绞绳忽然“啪”地一声断了……把他摔在泥塘里!吃瓜群众们一片惊叫!被摔得晕头转向的基德又被人拖上一架梯子,重新被套在了绞刑架上。
吊诡的是,他被绞死多年之后,那两张法国通行证居然诡异地出现在伦敦公共档案馆落满灰尘的书架上……
帝国的法律可真是个萌萌的小东西哎!顽皮吧?有趣吗?可爱不?嘿嘿,告诉你吧,一直是这样,直到三百年后。
基德的叔叔没能完成侄子的遗愿,老基德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来到了美洲,却听到个差点把他一棒子打昏的喜讯——他那位前侄媳妇“玛莎•布莱克本”小姐以寡妇的身份再再再再次出嫁了!并且已经在新泽西又过上了甜蜜的新婚生活……
“我给泥马鼻??A lifetime bitch(永远的表子)!!!”老基德仰天怒吼欲哭无泪……
年迈体弱千里奔波,举目无亲囊中羞涩。老基德病倒在纽约西奥兰治区老旧的白驹小客栈里,奄奄待毙。
隔壁一个叫沃里奥的小老头可能是出于同病相怜吧,在那二十几天里经常过来给老基德买点药,送点吃的倒个水啥的。让老基德在这冰冷的人世最后一段孤独的旅途中,还略略感受到了一丝人间的温暖。
在沃里奥陪他聊天安慰他时,老基德总会在嘴边挂着一丝神秘的浅笑,说等自己病好了就会报答他,说他有个侄子留下的宝藏要和沃里奥分享。还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侄子当年是如何私传那种别人根本看不懂的数字便条和有夫之妇幽会的。
甚至有一次女仆私传便条时被早就疑窦丛生的男主人当场抓获!对质起来的时候,他太太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奥尔特先生,如果您认为这张纸条上所写的订做裙装的尺寸数字就是我不贞的证据,那劳烦您去法院起诉离婚好了。”
老基德的侄子用数字秘信与有夫之妇幽会的事儿,沃里奥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儿的。可老基德提及的藏宝啥地,沃里奥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在加勒比随便哪个老头子嘴里,你都能听到七八个关于沉船地和宝藏的各种离奇故事,谁拿这些事儿当真?要是真的,那些老头子为毛还过着穷得不要不要的日子?他们懂啥“君子固穷”啊?
1702年深秋的一个夜晚,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的老基德,看着紧紧攥住自己枯瘦老手的残疾小老头沃里奥,嘴角勉强浮起了最后一丝浅笑……
“现在……是时候了……沃里奥先生……全知全能的上帝定会……酬报您的……仁善……听着不许置疑!我说过的那个侄子就是基德船长。他告诉我的藏宝锁是……44-10-66-18……所对应的第一条路径是……H——D——T——N,第二条是……相……相反的。钥匙是……是……Lange……Eyla……”
可怜的老基德走了。出于人道和良知,同样年迈体弱还身体残疾的老神棍,费了好大劲才草草地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处理了后事。之后他就在小客栈死寂的房间里陷入了长考……
“你们大伙猜得出来吗?”
小屋里幽暗的光线中,老神棍讲述到这里时喝了口啤酒,那俩又大又破的眼镜片后面,一双老奸巨滑的眼睛略显得意地环顾诸人。
“没那闲功夫!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荣兵不耐烦地催更!显然他是被这故事给彻底勾引了。
这一屋子人至此差不多都相信了。老神棍这个故事有前因有后果地缓缓道来,和大伙以前听过的关于基德船长的很多事实都能一一对应,看来这事儿居然相当靠谱?
“罗宾,你懂腓尼基语吗?”老神棍咧着嘴得意地问道。
荣兵像个听故事的傻小子似地摇头……
“那你读过希罗多德在他那本《历史》中记载的,关于在古希腊战争中使用密码书写密信的故事吗?”
“老家伙!再磨磨叽叽不更新我立马弃书!”
“别别别!我这就说。但你也得答应我,你们找到基德藏宝之后一定要帮我去做那件事!行吗罗宾?”
“没问题!”
“罗宾你可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我这就告诉你。基德船长的那组密码其实是很粗浅的……”
是什么能让一条斯库纳纵帆船只用了不到五天就跑完一千海里?是黄金和宝藏!
儒略历1718年12月23日黄昏,神奇号已经静静停泊在千里之外的纽约上湾的贝德罗岛。这里就是后世的“自由岛”,也就是上面站个老娘们儿手里举个火把到处照,满世界找人家别扭的那个小岛。
岛上一幢三层小楼的客厅里,加勒比海盗前总督帮的帮主,现在的“兄弟航运公司”董事长“亨利•詹宁斯”先生,正用丰盛的晚宴招待这群远道而来的老相识们。
他再次举起酒杯,笑容可掬地朝大餐台对面的那位客人说:“罗宾,这杯敬您。我最遗憾的就是,以前在拿骚时身边的杂事太多啦,都没机会和您多多交流和请教。我听很多人都提起过中国,说句毫不恭维的话,我觉得中国几乎在各个方面都可以做欧洲的老师!而您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令我敬佩万分甚至自惭形秽啊。”
荣兵也客气地举杯:“詹宁斯先生……”
“别这么生分嘛罗宾,叫我亨利就好啦。”
荣兵笑笑:“亨利先生,您太客气了。那些年虽然经常见面,但拿骚太乱了!大家很难得有机会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其实就像德克大叔经常说的那样,您这位叱诧加勒比风云的大帮主身上所具有的智慧、勇气、和大眼光大格局,才是我们龙德帮这些孩子们只能向往而难以学到的呢。”
“哈哈哈……老德克这话也太夸张啦!罗宾你实在是太客气啦!来,那就为了在这么多年里,咱们彼此都在心中有如此默契的相互尊敬,干杯!”
“干杯!”
詹宁斯笑得极为豪爽愉快。看来转变了身份之后,这位前海盗帮主的气质为之大变啊?从此前那个总是表情阴阴老谋深算的詹宁斯船长,忽然就变成了豪迈爽朗慷慨热情的亨利董事长。
这道理其实龙德帮的人都心知肚明。因为这是来纽约之前,老神棍就帮他们谋算好的套路。
詹宁斯向百慕大总督投降之后就洗白了身份。这老家伙可比和泥哥贼多了!之前的海盗生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积攒了多丰厚的家底。他先是注册了“兄弟航运公司”,又在百慕大、波士顿、纽约、查尔斯顿都开办了商栈。看这信心满满的架式,是想成为北美贸易巨头了。
在北美的商贸中,奴隶贸易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一块大蛋糕。这就是他此刻转换面孔放下身段,如此热情地款待龙德帮的原因。这老东西早就知道,海洋客栈那边的运奴船屡屡被劫就是龙德帮干的。鬼精鬼精的老詹宁斯当然也知道,龙德帮真正的隐形帮主,正是眼前这位自己从前在拿骚时从没正眼看过的罗宾。
不过对詹宁斯这种人来说,他此刻招待得热情豪爽,恭维得妙语连珠,气氛营造得亲热而不失尺度,这种面孔转换和角色的重新定位,那简直是毫无障碍秒秒钟的事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荣兵把话题转到此行的目的上了。
“亨利先生,我们这次来纽约,是有点事儿想麻烦您。”
“您尽管说吧罗宾。”
“是这样的,我们龙德公司打算在长岛建个小型基地,需要一张纽约议会签发的‘勘察授权书’。听说您在纽约有很多朋友,尤其是亨特总督和沃尔特市长,所以才想到来您这里求助。”
“罗伯特•亨特”(Robert Hunter)是纽约总督,“罗伯特•沃尔特”(Robert Walter)是纽约市议员兼市长,这俩罗伯特都是眼下纽约最有权势的人。
“嗯……这事儿啊……”詹宁斯低头摆弄着桌上的酒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当然,您千万不要为难,如果不好办,那我们再另想办法。”
詹宁斯忽然一笑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柜取出一瓶酒回来重新坐下……
“这样吧罗宾,我听说你现在也喜欢喝高度酒了,这才像个男爷们儿嘛!你今晚陪我喝光这瓶我收藏了十二年的威士忌,你这事儿铁成!中不?偶拱雷杠啊罗宾,我这瓶可是纯正的爱尔兰原产‘老布什米尔’!可不是詹姆斯敦出产的哟?”
“哈哈哈……”在座的无论龙德帮的人还是詹宁斯的手下,都立马为詹宁斯抖的这个机灵相当捧场地大笑起来!
宴席间的气氛被老滑头詹宁斯整地亲热无比热闹非凡,搞得宾主尽欢情义绵绵的。
这老东西!怪不得当年与他并称拿骚双王的老和泥哥现在混得比他差远了呢。
跟后世的“LongIsland”不同,“Lange Eylandt”这个荣兵都不会翻译的词组其实就是纽约长岛在这个时代里的名字。
同岛上遍布的大片碎石子地貌相比,亨庭顿这边土质还是不错的,绿色的地衣和植被很茂盛。听说是在三十几年前吧,这里还曾有过一波投资开发的热潮。
当时北美各州有许多发了财的人纷纷在这边圈地建造私人度假休闲别墅。也有不少人投资兴建庄园旅馆。不过后来不知是因为战争还是啥原因就中断了,富人们扔下这些已建成的或烂尾的小楼纷纷撤离,亨庭顿重又荒凉起来。
带着卑鄙狭隘的仇富心理,朝这片后世的PS国富人区尽情抛撒了一大泡热尿之后,荣兵边提裤子边放眼望去……
如海涛般起伏不平的原野上,一幢幢规格不一但都无人居住的砖石结构小楼彼此间隔几百米错落矗立着。多数的小楼都还没建起庭院,只是用松木杆简单地围着小楼搭起了一个羊圈模样的长方形围栏。
龙德帮十几人来到“亨庭顿湾”的水坝附近,走到已废弃多年的“骑士与淑女”旅馆北边不远处。大伙把扛着的东西放下,开始就地搭建帐蓬,架起烧烤炉,用铁锹挖土搭建炉灶。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西边不远处的哨所里就走出两个戴黑色三角帽穿艳红军装打着白色绑腿的龙虾兵,肩上背着大枪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诸位先生,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一位上士好奇地问道。
“长官您好,我们是麻省二五眼联盟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有个盘活亨庭顿土地资源,兴建一个滨海渡假区的商业计划。我们是前期来进行建筑地质勘测的人员,已经获得了纽约议会的‘勘察授权书’,请您过目。”
一个律师模样的年轻人打开文件包,拿出一张盖有纽约州议会印章的纸客客气气地双手呈递过去。上士接过去后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张纸还了回去。
两人冲大伙点点头刚想转身离开,那个年轻人赶快说:“德欧比,拿几瓶酒给哨所的长官们晚上解解闷。”
两个龙虾兵每人提拎着用麻绳系好的六七瓶麻省二五眼威士忌,上士咧着嘴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哪……”
年轻人很阳光地一笑:“嗐!过节了嘛,小心意小心意。我们得在这边勘测好多天呢,免不了麻烦各位。等过两天安顿下来请哨所的长官们吃个便饭,到时请千万赏脸啊?”
“当然当然,一定一定。呵呵……那您们请忙吧,有需要帮忙的知会一声就成。”
“谢谢谢谢,那就回见了,高邻。”
两个龙虾兵心满意足地拎着威士忌和一大包香肠花生回去了,却没看到身后那些人在相互对视无声地笑着……
老神棍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要不是老基德先给他讲过基德船长泡马子专用的那种数字秘信的原理,而且在临死前给了他开启密码锁的钥匙,那他再聪明也琢磨不出来。
老基德给的那把“钥匙”——“Lange……Eyla……”虽然没说完整,但这个并不难猜,老神棍简单就猜出了那是指“长岛”。
基德和情妇玩的这套把戏说穿了也并不太难,至少在密码学原理上完全是很浅陋的东西。不过在这个时代里用它瞒过情妇的老公来约会肯定是够用了。
“44-10-66-18”中的第一个数字44,其实就是从A往Z数26个英文字母,然后再掉头往回数,第27是Y,28是X……以此类推一直数到44,所对应的字母就是“H”,就这么简单。
但有个问题有点拐弯,不是知情人就很难猜到了。因为第二个数字10,并不再是从A开始数了,而是从刚才那个H接着往下数,G是1,F是2……数到10就是“D”。再以此类推……
那么“44-10-66-18”最后就换算成了“H——D——T——N”
接下来如果是让那位四婚寡妇来判断的话,那当然简单了。因为她在与姘夫约炮的每个地方都流下过销魂的印迹,当然捂比熟悉嘛。只要提个开头的英文字母她就能明白。可对老神棍来说,还是颇烧毁了些脑细胞的。
老神棍买了张长岛地图,日夜拿着放大镜对着地图琢磨。光琢磨不中,于是老神棍就动身来到了长岛。
果然,结合那组密码的原理实地一看,就比较容易猜出来了。最后老神棍得出的推测结论,那四个字母代表的意思是……
H——Huntington——亨庭顿
D——Dam——水坝
T——tavern——小洒店
N——north——北方
好了,现在再笨的人也能把第一条路径串起来了——“长岛的亨庭顿,水坝那边小酒店的北方……”
至于为啥非要注明是水坝这里的小酒店,也可能当时他们还在这里其他酒店也约过炮吧。
小酒店北面当初是准备建一片很大的庭院,后来只零星建了些局部就废弃了。如果能在这里破解密信中的第二条路径,那么终点就应该是基德藏宝之处了。
老基德说第二条路径是相反的,这个很难理解。当时老神棍拄个破棍子在这边来回来去折腾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被他猜出来并一一对应上了。说起来倒也蛮有趣的……
既然是相反,那么四个字母就应该颠倒顺序排列成“N——T——D——H”了。可这又是神魔意思呢?
没点学识是真不行,人家学养深厚无比的老神棍居然硬是给猜出来了!换了荣兵铁定不行,他哪懂什么腓尼基语与英文字母的渊源啊?
字母“N”在埃及象形字里呈波浪形,在腓尼基语中叫做nun,意思是“鱼”。这就让老神棍找到了第一条线索——庭院里那座废弃的金鱼池。
字母“T”是由腓尼基语的象形字母变化而来。早先的字形像“X”,叫做taw,意思是“mark”(记号)。于是老神棍就以那个水泥金鱼池为起点,试着朝各个方向走,果真在东北方向400英尺的地方找到了一段“X”形的鹅卵石路面。
字母“D”在古代腓尼基语和希伯来语中叫做daleth,是“门”的意思。于是老神棍成功地找到了矗立在那里的一扇云石雕刻,尚未建成就荒废了的小拱门。要不是从“X”指过来是不行的,因为同样的小门有好几处呢。
字母“H”在腓尼基语中相应的字母有两条横杠,字母名称叫“heth”,它代表篱笆或栅栏。于是从那道石门中出去走过一道慢弧形的小草坡,果然就看到了一小段废弃在那里的孤零零的木栅栏……
全部破解了!按照金鱼池——X记号——石拱门——木栅栏的顺序,最后就能确定藏宝的箱子就埋在木栅栏下面!
那不这么麻烦直接来到字母“H”对应的木栅栏行不行?那绝对不行。整个亨庭顿这边到处都是烂尾的房子和建了一半被扔在那里的破栅栏,你知道哪段木栅栏下面才是藏宝地点?只能由远及近一个线索一个线索地指过来才行。
当年老神棍好不容易翻过草坡找到这里,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老腿一软差点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段破旧的木栅栏上好死不死地坐着两个龙虾兵,正一人拿瓶啤酒悠荡着腿儿嘎嘎嘎地相互嘲笑对方昨晚骑的表子比自己身下的磕碜呢!再一抬头,不远处的另一座草坡上赫然矗立着一个哨所!
基德你可真不积德啊!当年为啥选这么个破地儿埋宝箱呢?
骂归骂,其实老神棍也知道,这个哨所一定是后建在这里的,地点就是巧合了呗。否则难道是给哨所选址的人会看风水?跟基德船长都不约而同地看出这破鸡脖地方还藏风聚气么?
老神棍在这里徘徊逡巡了两天,被哨兵盘问了四次,只好恨恨而去并在心里像灰太狼一样狂喊——我-还-会-回-来-哒!
十几年过去,老神棍虽然没有亲自前来,但在他的鼓动下,龙德帮的大队人马替他又杀了回来!
有那十几瓶二五眼威士忌和一大包熟食,再加上小法呆子手持的纽约州议会“勘察授权书”,哨所里的二十几个龙虾兵谁还好意思非得走过来抻个脖子问:“你们在这儿挖啥呢?”
挖啥关你屁事啊?咋地你还懂地质勘测呀?观察土壤层厚度测算长岛地下的两条冰川堆积物对高大建筑物的危害系数跟你说了你明白啊?猫在屋里喝你那免费的二五眼威士忌得了!
这帮勤奋的二五眼公司勘测员工们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终于收工了。
山坡上方哨所的玻璃窗里透出了温暖的灯光,那些粗声大嗓的龙虾兵们正用烈酒和笑声欢庆节日,门口连个卫兵都没放。荣兵一挥手,四个人跳进土坑抬起一个大木箱子,上边另有四个人接着,众人无声地猫着腰缓缓朝海边走去……
就这样,令后世无数寻宝者流淌了好几百年哈喇子的这箱“基德船长藏宝”,其实早在儒略历1718年那个无星无月的圣诞之夜,就已经被一群自称是二五眼联盟公司员工的人从纽约长岛悄悄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