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
作者:斤乐 | 分类:历史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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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八章 柔情一片槐树种 夕阳似火映照红
山上的那棵大槐树,是华中陆刚生下时栽种上的,随着他的长大慢慢变粗,现在已经变得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杏儿来了好一会了,脸上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情,一个人坐在树下绣着一条丝带,阳光透过树梢,斑驳的阴影投射在她专注的脸上,偶尔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带起她丝缕秀发。
当她发现华中陆走过来时,顿时脸上就绽放出了欣喜的笑容。
“嗨,小李子,这么久不见,都学会迟到了呢!”杏儿嘟起嘴说道。
“嘿嘿,来的路上遇到些事情给耽搁了。”华中陆挠着头傻笑道。
“说,这几个月没见面,有没有想过我?”杏儿感觉有点不太合适,又加了一句。“……和我妈妈?”
“当然,几个月没见师傅,打铁技术都有所生疏了呢,也挺想她的,总觉得在她腿上睡得最安稳自在,也睡得最香。”
“哼,你老是睡觉的时候偷摸我妈妈的耳垂,当然睡得香。不说她了,那我呢?”
华中陆低下了头,轻声说:“当然也想你啦,你看,我还特意在杭州府买了把西湖绸伞,一路背回来,你喜不喜欢?”
杏儿接过绸伞,越看越欢喜,顺势打开伞来,撑在头顶,蹦蹦跳跳左转右转,一边还说:“李儿哥哥,你说如果我们两个人可以撑着它,在杭州府西湖断桥上散散步,那可有多写意啊?”
“你喜欢就好,其实我还给你带了点杭州的小点心,想送给你吃,但是路上我不小心给挤扁了,所以……所以……最后只能和童叔分了吃了。”华中陆有一丝小尴尬的说。
“哈哈,我的傻李儿哥哥,你这份心意我领了。”杏儿收起伞,像放小婴儿似得把绸伞放在旁边的草地上,拿起自己绣的丝带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这是我这几月绣的龙凤鲛绡丝带,因为我也是刚学,绣得不是很好,有几针都绣错了,希望这几个月你没有长胖,还可以系得上吧。”
于是杏儿伸手绕过华中陆的腰间,低头帮他试系腰带。杏儿没有发觉,此时的她贴着华中陆如此之近,华中陆甚至可以清晰地嗅到杏儿发丝间浓郁的发香,是一种说不出的水果香,杏儿的头发好似也比华中陆离开时更卷更黄了,还时不时的有几根翘起的秀发蹭到华中陆的下巴,让他痒痒的。
华中陆忍不住低头仔细观察身前从小一起长大的杏儿,她比自己离开时高了不少,若隐若现的罥烟眉,似嗔似喜的含情目,娇俏玲珑的挺秀鼻,不点自红的樱桃唇。也许正处在少女的发育期,她皮肤更加白皙脸颊更为粉嫩,不盈一握的柳腰和初露锋芒的胸前小丘都近在咫尺。
这样的情景让从小和杏儿在一起的华中陆,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经历过静观图那次事后,华中陆已知晓了男女之事,此时此刻他无法控制,身下已经不由自主地支起了小帐篷。
华中陆顿时整根脖子都红了,他害怕杏儿发现自己的“秘密”。为了化解尴尬,华中陆也不顾其他,连忙拉起杏儿的手说:“我们一起坐到树梢上慢慢聊吧。”自己就往树梢上爬去。
杏儿并没有挣脱华中陆的手,大大方方地被华中陆拖着,也就顺势坐了上去。
两人依此坐下后,华中陆这才放松下来,拿起杏儿绣的丝带仔细看起来,此丝带虽然针法略显生疏,但一龙一凤图案秀丽,色彩清亮,构图活泼,而且这几个月杏儿一定花了好些时间和精力在做此物,不禁说:“谢谢你,杏儿妹妹,我很喜欢,以后我一定会天天系在腰间,给我什么我也不换。”低头又细细摸着那条龙,隔了一会说,“但我让你失望了,这次乡试没有鱼跃化龙。”
“我已经知道了,没事,是否中举,你都是我的李儿哥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条可以驰骋翱翔的蛟龙。”杏儿对于华中陆此次没有中举,其实内心深处还有些小窃喜,那种小心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两人坐在树梢上,开始聊起了分开后的一些经历,时不时地杏儿还会唱上几句,清脆婉转的歌声回荡在大槐树间,有时还会夹杂着杏儿的笑声。
两人时而并肩时而背对背,说到热烈之处,还会不经意地拉着手对视而谈,渐渐地杏儿不知道在何时睡着了。她依偎在华中陆身边,双手搂着华中陆的一条胳膊,头轻轻耷拉在华中陆的肩头,偶尔还会流下一些口水沾在华中陆的衣服上。
华中陆一动也不敢乱动,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贪婪地吮吸着周遭那熟悉的水果发香,时间被冻结在某一节点上,除了阳光,就是杏儿熟睡的脸。
太阳也开始落山,夕阳透过大槐树斜射在两人身上,在身后投射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在影中完全分不出彼此,这样的画面很美很美。
树荫婆娑轻起舞
依君莺歌心所属
沁人果香秀发情
醉人斜阳弄清影
一针一线缠思念
谁知绸伞在眼前
太阳越来越低,西天的晚霞挥动着绚丽的纱巾。膜糊间,遍地的小草都镀上了一片橘红色,连两人的脸上也映照成了红苹果。
华中陆首先发现了异样,这抹红色有些异样,这只是普通夕阳吗?!不对!有问题!远处的村庄,完全被红光所包围,还偶尔传来一些声音,由于太远,完全听不出是什么。
杏儿也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所吵醒,这时他们才发现,红光中有黑烟冒出。
“不好,是村子着火了!”
两人急忙跃下大槐树,朝村子跑去。
刚到村口,就发现着火的并非是一两家,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吞没整个村子,李婶倒在路口,雪绒花散落得一地,脖子上有明显的刀痕,献血浸润了一侧的土地。
“村子来了强盗了吗?”华中陆心想,“但是一般强盗就是求财,不会大开杀戒,甚至烧村子啊。”
两人到底只是十几岁的孩子,顿时慌了手脚,只得连忙往各自家中跑去,期待自己家里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难道这事情和吴叔有关吗?”华中陆边跑边想,越想越害怕,“从未听说周边有什么害人听闻的强盗,村里陌生人来的本来就少,吴叔一来,村子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会的,吴叔不像是坏人。难道是那个发出铃铛响声,或者是金属声的人吗?”
华中陆就在这些胡思乱想中,冒着炙热和浓烟,向家中跑去。
一路上,所有的商铺和房屋不是在燃烧,就已经烧成一堆废墟,华中陆越跑越慌神,半途中已经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带着泪水,他终于来到了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