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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斤乐 | 分类:历史 | 字数:14.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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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十二章 临帖千遍迈新路 阴差阳错得医书
前往清风寨的路上,闲来无事,华中陆向蔡元长虚心请教书法的精进之道,自从见了蔡元长的那个“居”字,他就对眼前的这位先生崇拜敬佩不已,他从小就是一个艺术痴,可并非居住在大城镇中,他只有请教自己的父亲,偶逅吴乞丐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有如此好的机会,他怎容错过?
“蔡先生,我自幼习书,每天勤于临帖摹画,也颇有心得,可与先生的字比起来,还是判若云泥,想请教于您,不知觉得我如何可以再有所进步呢?”华中陆坐在车中,谦虚地向蔡元长问道。
“赵公子多礼了,请教不敢当。”蔡元长连忙行礼,“公子这番年龄,在书法造诣上有如此成就,可见天赋异禀,未来成就一定在鄙人之上。我这里有个小故事,到可以同公子分享一下。”
“先生请赐教。”
“唐代周昉自幼爱好绘画,立志掌握古今画技大家的要旨。他勤学苦练,反复临摹名家古画,进步不大,深感苦恼。据说,有次练画入了神,竟在妻子的背上画来画去。妻子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是在练画。他妻子嗔怪道:‘人各有一体,你体是你体;我体是我体,你老在别人的体上纠缠什么?’周昉听后,猛然醒悟,从此之后画技突飞猛进,成为一代大家。”
华中陆听完这个故事,陷入了沉思,数息间骤然悟了,向蔡元长作揖行礼道:“先生是指点我,艺术贵在独创,自成一体。我真是受益匪浅,请先生受我一拜。”
说完就顺势拜了下去,蔡元长见此情景,连忙将华中陆扶起,连说不敢当。华中陆此时此刻由衷的折服于蔡元长的才识,脑中瞬间闪现出一个念头,自己在书画上一直自学,还未有老师传授,何不就拜眼前的蔡元长为师,这样既可以随时向他请教,进京后也有一个熟悉的人可以依靠。
于是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蔡元长,蔡元长何等饱谙世故,这么好的攀龙附凤的机会怎会错过?半推就后也应许了下来。只是说明他仅当私底下的老师,因为亲王的择师流程很繁琐,场面上还是不以师徒相称。
行了拜师之礼后,蔡元长告诫华中陆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我行我道,我有我法。我可以传你各种古法用笔,未来的路如何走还是要你自己开拓,这样才会赋予艺术以鲜活的生命力。”之后又悄悄在华中陆耳边低语道:“王爷,您这次出京,为师猜内廷应该不知,近期宫廷中有些变故,您还是尽快回京为妙,以后在朝廷上为师还需您多帮衬帮衬。”
华中陆听完蔡元长的私语,顿时对他的抹杀了不少好感,可转念一想,书上说做官需要和光同尘,官场和宫廷里都必须如此,才能生存下去吧,自己马上也要融入其中,内心也就释然了。
“师傅,我还有一个下人,对书画也颇有兴趣,就是之前写‘树’字的那人,不知您是否也可以一并收他为徒?”华中陆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既然两人皆喜爱此道,不如一起拜蔡元长为师。
蔡元长余光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华中台,心想此人应该是小王爷喜欢的内廷陪读,自己做个顺水人情收他也无妨,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却对后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此事暂时按下不表,以后自会慢慢述说。
清风寨占地不大,正面的道路翠竹连绵一片直通入口,后方有丹霞赤壁高一百余米,奇险绝壁无路可寻,全寨子仅寨门处可供通行,也就二十余米且围墙高筑,是个易守难攻之宝地。山上风景秀美、气候宜人,也难怪有匪人占山为王,盘踞于此。
华中陆年轻气盛,且许久没有实战,这次主动请缨想出手历练,蔡元长自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新收弟子端王的武艺。方十三却怕华中陆有所闪失,想代替他出战应敌,但看华中陆兴致比较高,也就不再坚持,只建议华中陆用擒贼擒王的策略,不要过分纠缠,救出庞神医就行。
于是一干人等就在山寨门口叫阵,希望与清风寨的寨主过招切磋。起先寨门口的小喽啰不以为然,朝着下方嬉笑谩骂,被方十三用袖里箭打死一人后,才知道来者不善,赶紧通报通报上去。
没过多久,就从山寨下来一人,膘肥体壮,自称姓刘,是这里的寨主。华中陆说明来意,刘寨主当然不愿放人,于是两人就交上了手。
华中陆把一套太祖长拳打得虎虎生威,在刘寨主的攻击下逐渐占据主动,可要说要凭入门的太祖长拳把刘寨主打败,还是有些困难。
在蔡元长面前,华中陆当然不能使出吴乞丐的兰叶十二指,好在他也不是很着急,也想通过实战多练练手,这阶段修炼悟真篇多时后,体内气流充盈的很,大不了打不赢就耗赢面前的刘寨主。
华中陆的太祖长拳来回使了三十几遍后,刘寨主却有些着急了,当着手下喽啰的面,被面前这个年方不过十五左右的小毛孩,用一套太祖长拳压制着,实在太没面子,于是刘寨主不停着换着自己的招式,一套套武功就像走马灯似的不停变换,甚是好看。
可无论刘寨主换了多少套武功,就是拿面前的这个耍着太祖长拳的小毛孩没有办法,渐渐地,一滴滴汗珠从刘寨主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还是胶着在一起,此刻刘寨主也不顾面子,一咬牙从腰间抽出一对双耳鸳鸯短钺,就向华中陆当头砍去。
刚开始华中陆看见刘寨主抽出兵器还有一些慌张,可交手了四五回合后,再次稳定了下来,此时华中陆使的太祖长拳和之前同方十三交手时又有进步,每招每式都接近完美。虽不能破敌,却完全不露破绽。
华中陆越打越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自己的外功实在是太缺乏了!遇敌就是一套太祖长拳包打天下,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实战能力。可又能怎么办呢?就在这时,刚才蔡元长的话又回荡出来。
“对啊!临帖千遍不如另辟新径!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创造一套外功出来呢?”华中陆心里暗暗想到。
于是说干就干,华中陆按照他这几个月对于武学的理解,结合画画写字使用手筋的一些技巧,一套似是而非的擒拿法被华中陆使用了出来。
刘寨主见华中陆终于变招了,心中一慌,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功,急忙小心防守应付,谁知道这套武功用出后,威力小的不像话,比之前的太祖长拳还大大不如,瞬间刘寨主就反客为主,占据了战场上完全的主动。
见此情景,华中陆不急不慢,在无法支撑的情况下就再次使用出太祖长拳,此时的对战就变成了三四招新招里又夹着三四招太祖长拳。就这样,优势在两人间不停转换,战局瞬间就变得有些滑稽。
刘寨主也不知道对面的华中陆搞什么鬼,就想尽快将华中陆砍倒在地,双耳鸳鸯短钺越挥越快,不一会儿,胸前的衣襟就全湿透了。
华中陆此刻也不轻松,一边对战,一边绞尽脑汁地优化新创的擒拿术,在实战中检验招式,然后改进其中的缺点。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原先三四招后夹杂着三四招太祖长拳,慢慢变成了五六招新招里夹着一两招太祖长拳。新的擒拿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它的威力。
此时的刘寨主浑身上下已经几乎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他也看出面前的小毛孩就是在拿他练招,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胜算,于是无奈放弃抵抗,扔下手中的短钺说:“我认栽了,庞神医我交给你,我也任凭你处置,只求你放了寨里的一众兄弟们,不要为难他们。”
华中陆当下就像品尝美食,吃到一半被强行停止后的那种意犹未尽,没去接刘寨主的话,反而转头又对清风寨里的人说:“你们还有谁想切磋的?我一个一个来接你们的招,全部都上最好。”
听了此话,清风寨里一片寂静,都以为华中陆不愿放过他们任何一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可武功最高的寨主也打不过眼前这个小孩,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自然无人敢出来应战。正在此时,只见寨门里跳将出一人,此人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朝着华中陆就责道:“士可杀不可辱,小兄弟你是武艺不凡,难道就能如此目空一切、为所欲为吗?我花某明知道打不过你,但也愿意一战!”
丸子姑娘见此情形急忙站了出来,对此人说道:“花壮士好胆气,令人钦佩。我家公子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赶紧放了庞神医,此事就此了结。”视线又转向刘寨主问,“刘寨主,你看这样好吗?”
刘寨主当然没有异议,即刻就差人去请庞神医。
方十三凑到华中陆耳边说道:“赵兄弟,丸子姑娘这样做法很好,听说这个清风寨近期刚归顺十大帮派之一的博猎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不必斩草除根。”
华中陆早就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刚才太着迷于磨练新招,说的话确实不妥,只是奇怪丸子怎会没有和自己商量,就跳出来做主,和她平时乖巧,事事都听话的性格有些不符。当然这原本就是华中陆自己的意思,华中陆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你这新招手筋奇巧,应是将习字之法用于武学,是吗?”蔡元长在旁边问道。
“让师傅见拙了,我只是想到师傅的话,‘我有我法’,就胡乱想了几招擒拿术。”华中陆恭敬地回答。
“我徒果然是不世之奇才,知理易、行事难。你能在此等年纪就创出自己的招式,实属不易。有想过取什么名字吗?”
“师傅说此擒拿术,以手筋见长,我就叫他手筋擒拿手吧。”
“好一个手筋擒拿手。假以时日,多家磨练,一定会威力不凡!”
没过多久,庞神医来了,却是被抬来的,他瘫倒在轿中不醒人事,张蓝和孙妇人见状匆忙围了上去。
方十三眼神愤怒地扫向刘寨主,刘寨主急忙说:“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只是不想庞神医离开,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两天前他忽然如此,我们也不敢胡乱医治,就让他躺在床榻,希望醒来后可以自己治疗。”
眼见庞神医两天没有进食,脸色极差、口角歪斜,华中陆突然想到,父亲临终前吃过家里祖传的碧青色药丸,当时效果明显,何不给庞神医试用一下呢?
于是取出药瓶,倒出药丸,和水给庞神医服下,并用手按住庞神医的内关穴,将体内的气流输送到庞神医体内运转,希望帮助他尽快消化药效。
远转了一周天后,庞神医真的睁开了眼睛,可是依旧没有动弹,只用眼神望着华中陆。
华中陆在运转气流的过程中,发现庞神医百会穴周围的天冲、玉枕、风池三穴,血瘀痹阻无法畅通,就用手指准确地按住此三穴,并用自己充盈的内流反复冲击此三穴。经过几次尝试,阻塞的经络终于重新畅通。
而经脉畅通的同时,庞神医自己也坐起来,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服用了几枚后对华中陆说:“小兄弟,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再拖上几天,可能未来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庞神医,你醒了就好,我们是受了张蓝夫妇之托,带您下山的。”华中陆说道。
庞神医看了旁边的张蓝夫妇,对他们点了点头,转头又朝华中陆说:“对了,你给我服用的是漆叶青黏散?此物早就失传,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药是我家祖传之物,我猜可能有用,就给先生服用了,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祖传之物?鄙人庞安时,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晚生姓赵名吉,见过庞神医。”华中陆向庞安时作揖行礼道。
“姓赵?不应该啊。”庞安时带着疑惑,眉头一皱,“你这精准的认穴活血之法也是祖传的吗?”
“这个是晚生从他处学来,并非家传。”
庞安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又说:“我只是中风,那个漆叶青黏散不是这么用的,它救不了人,以后不要瞎用了。小兄弟,你我有缘,我看你认穴精准、手灵聪慧,有没有兴趣学医呢?”
华中陆一阵脸红,回答道:“晚生已学书、画、礼、乐、匠、道多门学科,近期又增加了武学一项,实在没有时间再把时间花在医学之上了。请庞神医见谅。”
“这样啊?我被人谬赞为医王,自认为在医学上有些本事,你只要跟我三年,不能说可以妙手回春,也能手到病除。我可不常收弟子的,你再考虑一下吧。”
蔡元长显然也听说过庞安时的大名,也劝华中陆道:“庞神医是本朝难得的名医,转世的扁鹊,苏轼和黄庭坚都大加称颂过,而且学点医术也没什么坏处,机缘难得,可千万不要错失。”
“师傅、庞神医,我确实对医学方面从未接触,也无半分兴趣,更没有时间学习。只能说声抱歉了。”
“没有兴趣可以先接触看看,我相信你是和医学有缘之人。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本《总病论》,是我的呕心之作,闲来时你不妨读读看。”
华中陆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人,看着庞安时诚恳地眼神,也就把《总病论》放入行囊中,但心里也没半分想读的意思。
庞安时没有收到华中陆这样一名弟子,有些郁郁地同张蓝夫妇一起下山离去。方十三见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而且之后的路途有蔡元长陪同,也告别华中陆一行,回海沙帮了。
在经历过清风寨的事情后,华中陆他们和蔡元长也开始熟络起来,一起重新上路赶往京城。一路之上,华中陆兄弟两向蔡元长请教了不少书画的问题,在此些方面的造诣可以说突飞猛进。
一周之后,汴梁城就咫尺之遥,鲜为人知的华中陆一行人就将进入风云汇聚的都城。在他们入城时,并未激起任何涟漪,而当他们出来时,是否已是石破天惊了呢?恢弘的历史卷轴即将在我们的面前展开!
孤舟起航
朝着光的地方
风暴和骇浪无处遮挡
我也只能随波入洋
每一步已不能随心所欲的释放
要去的远方除了未知还有希望
同舟划桨
难辨善恶迷茫
心灵慰藉亦或伺机夺粮
我也只能顺浪寻港
无时无刻承受掠过天空的淤伤
前行的方向除了道路还有彷徨
倚木桅梁
腐朽就在酝酿
鲸波狂涛一切自己来抗
我也只在夜里数着阳光
抵挡世界开始不由自主的狂妄
面对的风景除了惊慌还有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