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之山
作者:于司义 | 分类:历史 | 字数: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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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旁边的赵小山趁他们打斗之际偏偏逃走,却一不小心便落入了铺满了草堆用来捕获野兽的陷阱中,她一直听着他们几人的动静,正当屏住呼吸躲避氏云集手下搜捕她的时候,她又听到了氏云集开口说道,一个小乞丐能成什么气候,走吧,我们可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人。
马匹的声音已经走了很远,赵小山便开始挣扎着爬出洞中,她知道那个最初问她话的人受了伤被留在了这里,她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未完全昏迷,只是意识已经不清晰了。
赵小山将他的衣衫扯了些布条下来绑住了伤口,跟着又拿出包袱里面的草药碾碎了喂给他吃,差不多折腾了几个时辰,卓勒才醒了过来,他看着赵小山正在给自己喂水,他疑惑的看着她道,是你救了我?
赵小山点头道,你的血已经止住了,但你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之前采的草药已经全部给你用完了,我现在要去再采一些,你看你自己待着能行吗?卓勒道,你去吧,我了解氏云集,他既然走了就不会回来的。
赵小山将包袱里递给他道,这里面有金银叶,磨碎了会有很特殊的气味,那些野兽闻不惯这个味道,如果等会有攻击性的动物出现了,你就拿出来。
卓勒颇为感慨的看着她说道,姑娘,我们素不相识,刚刚还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会愿意救我?
赵小山的师父以救人性命为生,她自懂事起也在帮助师父救人,若是不久之前他这样问她,她大概会直接回答他,难道我不应该救你吗?
赵小山想了想道,我想去中都,但是我找不到路,一个人也很害怕,如果我真的治好了你,你就带我去,好吗?
卓勒认真道,好,一言为定。
听到他的回答,赵小山很是开心的就往山坡上走去。
看着赵小山一瘸一拐的上山,卓勒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他将金银叶拿出来看了看,又紧紧地捏在了手里。
赵小山找药回来天色已黑,看着卓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着实吓了她一跳,摸过他的气息脉搏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此处虽然遮蔽性不算太好,但当下情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生了火弄好了汤药,给他又是内服又是外敷,折腾到月色见底,她才躺下睡了。
丛林中的鸟儿叫声清脆,赵小山醒来的时候卓勒已经醒了,他靠在树木上看着赵小山,赵小山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卓勒道,有点痛,但是感觉好多了,我大概是保住性命了吧?赵小山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昨天加了很重剂量的弥罗根和紫花子叶,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什么性命之忧了,只是这两味药救治你的同时还会伤及内脏,你以后还需要好好调养身体才行。
卓勒道,多谢姑娘,等我腿伤一好,我立刻带你去中都。
赵小山道,好,你以前去过中都吗?
卓勒摇了摇头,看着赵小山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卓勒立刻便道,中都并不遥远,我虽然还未去过,但是我知道怎么去,等我伤势好了,我们骑马前往,最多不过半月便可到达。
赵小山看着前方的林间阔路道:“是这条路吗?”
卓勒回头看着了她目光所在之地,十分恳切的道,是这条路,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我,我也答应了你,我就一定把你送去中都城。赵小山微微有些犹豫道,可是我才想起你的同伴他们也是顺着此路往南走的,你不怕再遇上他们吗?
卓勒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道,等我伤势好了,氏云集他并不是我的对手。赵小山细声细语道,我知道他打不过你,可是他还有那两个手下。卓勒目光如炬朗声道,与其躲躲藏藏避开他们,不如我们先找到他们,到时候先杀那两个叛徒,再杀氏云集。
赵小山看了看他,心里有些害怕这个辽人,转过头不再看他。
卓勒看出了她的异样便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想要我去杀他?你不是亲眼看到过他们怎么对我的吗?
赵小山依旧避开他的目光,看着旁处道,我还是去采些草药吧。
看着赵小山走开,卓勒想要追上去,只是轻轻一动,大腿便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想着报仇之日要捏碎氏云集的头骨。
两人在原地歇息了七八天,卓勒的伤势才好得可以动身了,上了马他便道,等会到了镇上,我请你吃山珍海味,这几天难为你了。
赵小山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顺着这条道路往南行了几个时辰,两人便在满月镇的临水客栈住了下来,卓勒大刀一放,店小二立马卑躬屈膝的迎来上来,一个劲的给眼前这位大爷介绍菜品,等到店小二上完了菜,卓勒才开口对着赵小山道,你不用觉得奇怪,金人本就如此,欺软怕硬,从前仗势欺人,如今被我大辽收复回来,当然又要献媚讨好来求得平安无乱了。
赵小山生气的放下茶杯,里面的水不由得溅了很多出来,卓勒想要用手去她擦拭溅落的水,小山立刻用手挡他道,不用你帮我,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
卓勒微微笑道,原来你是个金人,难怪...
赵小山冷冷道,难怪什么?
卓勒僵持了半天他才道,金国有坏人,自然也有好人,就像辽国亦有好人和坏人之分。
赵小山冷眼道,是么,我看不出屠杀临江村的那些辽人哪个是好的,我也看不出你和你那些同伴有什么区别。
卓勒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多精力救我?
看着赵小山脸色颇有些冷峻,他继续道,屠杀临江村的人是栗海手下的人做的,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赵小山看着他很是激动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屠村,我们村里的人哪里招惹到他了?看着赵小山如此激动,卓勒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楚的
不过你既然帮过我,我自然也会帮你。
赵小山大声道,帮我?你怎么帮我?
卓勒道,你不是要我带你去中都吗?你去中都是想要做什么?是找人还是投靠谁?只要你说得出个人名来,我必定会帮你找到他。
看着他如此诚恳的样子,赵小山不想再与他起争执,她无心思与他多聊,吃完了饭菜便上了楼去歇息。
第二日醒来,两人也不再逗留,吃了些食物便骑了马赶路。
南方渐近,天气也越来越暖和,在丰城外的摊贩上卓勒买了两套新衫给自己和赵小山换了,换上之后便很快地混入了城内,这里还未被辽国侵占,城内亦是繁华如初,只是路上的行人好像各自心事重重。
午时,两人进了一家小酒馆歇息,正当等着上酒菜时便听得旁边桌的人大声喝道,懦弱,辽兵不过才攻下了两三个城池,你们怎么就这样垂头丧气了,我们金国将士骁勇善战,收复这些地方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赵小山随着声音回头望去,看到了说话的年轻男子,他的行为举止一看便知道是个书生,他穿着一身白色衣衫,更是显得他文弱不堪,可是他的言语却很是让人精神振奋,只是他旁边的同伴似乎不以为意,反而很是焦虑的四处张望,像是生怕被旁边的人听到了似的,那个文弱书生看了,很是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随后便拿起杯子大口大口的饮酒,喝完酒就站了起来准备独自离去。
路过卓勒旁边时,他看到了他,脸色立刻起了变化,卓勒朗声道,兄台胆色过人,不如坐下来一同喝口酒罢,赵小山虽然有些明了卓勒是个什么意图,但是她很是钦佩刚才这人说的话,因此立刻让出了自己座位,挪到了一旁,睁大了眼睛看着卓勒,想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书生却不屑道,呵,辽人果真狼子野心,探路这样的事竟然也派卓大人这样的人物前往。
卓勒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道,原来你认识我。
那个书生道,巧了,卓大人计除新罗,生擒耶格子逼死王子,帮助你们王上夺取王位的事,我正好知道。
卓勒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叶罗生,久仰久仰。
叶罗生又是闷哼一声道,不敢当,我可不敢被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辽人所久仰。
卓勒皱了皱眉头,将手放在自己的大刀上道,叶公子,王上他很是敬佩你的才能,我来之前还跟我说过,如果可以,该想尽办法再次邀你去辽做客呢,他对你礼遇有佳,你是不是该说话客气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