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复唐
作者:飞雪银枪 | 分类:历史 | 字数: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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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父子兄弟齐赴战阵 火将负伤独眼斩将
康承训攻破王弘立后,向柳子逼近,这时官军的数量已占优势,三月,与庞勋将姚周在一个月之内展开数十战。每战都以沙陀铁骑为前锋,他们个个善斗,鼓勇前冲,所向无前。敌军每战均不得利。康承训所统领的官军来自十个藩镇,无一处的官兵不服沙陀之勇。而朱耶克用由于其在军阵中出入如飞,勇猛如虎,获得了“飞虎子”的绰号。敌军中则呼之为“独眼小儿”,见之急忙躲避,唯恐与其接战。
这次朱耶赤心共带来了三千骑兵,其弟朱耶赤衷、赤心之养子克让、赤衷之子克修尽皆从军。可谓是父子兄弟全都来了,他们均皆勇冠诸将。克修与克让均比克用小几个月,克用武艺最是出众。说起朱耶克用的出生,可是极其的不平凡!二十二日,公元856年九月,朱耶赤心妻子怀孕已满一年,仍未生产。半月后,似欲产子,然出血数次都不能生出。妻子亦危在旦夕,赤心与族人都忧惧不已,赤心决定亲自去雁门求医买药。
说来也巧,赤心由于脚步匆忙,在街上误撞一道人,于是他决定先向道人求上一卦。不想这道士掐指一算后说出一番话,让赤心极为震惊。他告诉赤心“兵家子,当应兵声而出。你可率领部人,披甲持兵,围绕你夫人所居之室,大击钲鼓,跃马呼噪,绕屋三圈而止。然后在屋外令优人奏乐、军士演武舞“秦王破阵乐”,一定能母子俱安。二十年后,会有一黄衣人扰乱大唐江山,逼走圣上,非此子不能靖难。然此后大唐将分裂,群雄角逐,兼并不已。此子将生一奇儿,参与其中,其命运将贵不可言!!”
赤心听后既惊且喜,对于夫人难产既无别的良法,便决定按道士说的办。数日后,赤心见夫人再次欲要产子,便布置军士。钲鼓声、跃马声、呼噪声一时齐响,震得大地都颤,这让赤心夫人心头鹿跳,惊惧不已。然而说也奇怪,秦王破阵乐刚刚演绎完,赤心夫人就顺利产下一子,母子无恙。虽然这个儿子眇一目,但赤心非常喜欢,出生就如此异于常人,日后定当大有作为!
克用在六岁时就精通了骑射,厮扑摔跤寻常成人都不是对手。到十二时臂力已远超族人。一次与部人们外出嬉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纵情驰骋,长空万里,云朵浮动。忽有一双大雁翔于空中,克用望见后,趁其一上一下斜行、两翅有交叠时,急速张弓搭箭,此箭穿云破空而行,正中其交叠之两翅,双雁一齐落地。众皆惊呼不已,拜地臣伏。克用虽眇一目,但独眼更能聚光凝神,因此射无不中。
接下来继续说康承训对阵姚周之战。在这个月末,姚周由于被康承训逼得紧,战又不得利,便引兵偷偷渡过了涣水,准备撤退。不想消息走漏了,康承训率领官军急速攻击,姚周败退,只得再回到柳子,官军乘势将柳子包围。此时忽起大风,飞沙卷石,天地一片晦暗。康承训与朱耶赤心计议道“我让军士乘风纵火,贼窘急必然逃走,汝可带领沙陀骑兵先赶到其必经之路进行邀截,我们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赤心得令去了。
于是康承训令军士乘风三面纵火,柳子之寨迅速成为一片火海。官军乘势进击,姚周兵士弃寨而逃,有半数为官军所追及斩杀。其余兵士好不容易逃过了官军,在路上又被沙陀精骑截住。姚周在麾下数十人拼死血战的保护之下,从沙陀中杀出一条路来。刚喘口气,不料从哪又冒出一队沙陀骑兵迎头赶上。为首一将披发持刀,身后有十余骑跟从。有识者对姚周说道”那便是大名鼎鼎的火将军,沙陀首领朱耶赤心。传说赤心战至激烈时,会有火从其头上生出,甚是勇猛。“赤心的神情本就令人望之生畏,又听这一说,姚周吓得身体都不由得哆嗦了起来。这时姚周麾下将王雨霁心想,此将虽勇,但未免骄气太过,今番要让他折戟于我手。于是王雨霁偷偷抽出一箭,瞄准赤心。赤心丝毫没有防备到,他本就没将这些败兵残将放在眼里,这会又只将注意力放在了姚周那里。王雨霁松手后嗖地一声,赤心看到后已然晚了,一箭正中左胸。部下慌忙来看赤心伤情。而姚周赖此一箭,才稍感宽心,得以顺利逃走。姚周还有一裨将名刘丰,一军皆称其骁勇,他见不远处又有一队沙陀骑兵赶来,便自请留下来单骑断后。来的正是朱耶克用,他见父亲中箭便赶忙过来了。好在箭并没有刺入心脏,未伤及要害。这时听刘丰大喝道“彭城刘丰在此,久闻沙陀之勇,有谁敢来与我一战?”
父亲为暗箭所伤,克用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到刘丰交战,也不搭话,立即拍马挺枪来战。一杆长枪如同黑龙狂舞,戳得刘丰只有招架之功。克用使出浑身力气,枪磕在刘丰蛇矛之上都迸出火星来。十数合后,刘丰蛇矛脱手,克用在其身上连刺了好几个透明窟窿,并斩下了头颅。克用怒气仍盛,说道“他日我定要手刃伤我父亲的贼人!”克用怎能预知,他这个心愿是不可能实现了!
这一战,姚周士兵在官军的追杀与沙陀的堵截之下,被屠杀殆尽,自柳子至芳城十余里路间,死尸相枕。从此后庞勋军对于沙陀骑兵可说是闻风丧胆,其军中还传出一首歌“徐州城外战事忙,马上步下拼刀枪。不惧官军千万众,只怕沙陀独眼龙!”
姚周侥幸与麾下数十人逃到宿州,于城下喊门。宿州守将梁丕从城上看到后,说道“原来是姚大将军啊。快,快开城门迎入。”姚周一行进入后,梁丕又置办盛宴来为他们接风压惊,酒席上说了很多奉承话。姚周心中很是疑虑,自己与梁丕有过节,自己如今又是败军之将,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