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复唐
作者:飞雪银枪 | 分类:历史 | 字数: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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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怀忠义旧将重归唐 张玄稔倒戈复徐州
到了八月末,康承训攻克并焚烧了宿州外寨,张玄稔与张儒等入保罗城,官军发动数次进攻,死者数千人,都未能攻克。康承训心想难以力克,不如遣辩士招降。于是令辩士在城下宣读皇帝之圣旨“去岁灾兴分野,毒起徐方,蕞尔庸夫,称兵犯命,招谕不复,猖狂罔悛,胁从三州之人,污染万姓之俗。王者以仁恕为本,拯济是谋,今只除元恶,胁从宜从宽宥。除宠勋亲属及桂州回戈逆党,为贼胁从及因战阵拒敌官军,招谕不悛,惧法逃走,皆非本恶,若弃贼自新,一切不问……”这张玄稔本是徐州旧将,曾戍边有功。虽胁从于庞勋,却心怀忠义,见如今庞勋所为愈加不道,与官军交战又屡屡失败。心想孤城能守得一时,终有被克之日。他听到了康承训所派辩士在城下的招降词后,决心反戈。为了不使张儒等人怀疑,他故意一箭射中辩士发髻,辩士赶忙跑回军中。张玄稔假作发怒,大喝道“你们唐军真的是太弱了。屡攻不下又想出这招降的伎俩!哼,我们庞大将军迟早会攻克唐都,想要我们投降,做梦去吧!”后来有一卒发现张玄稔所射之箭内部中空,将其折断,见有一封短信,赶忙上呈给了康承训。康承训阅后大喜,原来此信为张玄稔所写,“罪臣张玄稔拜见康大元帅麾下:近因徐州为贼所陷,我亦为贼所胁迫,不得已而从贼。然我之内心日夜盼望能重新回归朝廷。情知罪孽深重,愿杀贼之守将并以此城归唐,以求能稍微抵吾之罪。日期定于……”
康承训与幕僚们商量约降事宜,有人反对道“怕其有诈,骗我等入城,到时将我们拘禁,此事甚危!”康承训道“我察张玄稔之词极为诚恳,不似奸诈之人。怕有不虞的话,我们到时不进城,等其出城接受其降,又有何危险?”于是便决定接受张玄稔之降。
夜晚张玄稔召集亲信数十人,告知他们归唐之志愿,大家均赞同。张玄稔便把投信给康承训之事告诉大家,与大家约好期举事。
九月初三这天,张儒、张实等正在柳溪亭饮酒。张玄稔暗中使部将董厚在亭西布置军队,自己率先跃马而前,向张儒一众大呼道:"庞勋已被枭首于康将军寨中,汝辈尚有何面目苟活!"此时董厚领军士争相而前,将张儒、张实等数十人斩杀。城中突遭此变,纷纷惊扰,玄稔晓谕军民以归国之计,众军民见城内党的庞勋党与都已被杀,官军势力又越来越盛,都愿意投降,纷乱很快就平定了。于是张玄稔按与康承训约定好的,在城头竖起青色旌旗,开门出降。玄稔见承训后,肉袒膝行,涕泣谢罪。承训将其扶起,拜其为御史中丞,赏赐甚厚。玄稔说道:"将军厚恩大德,卑职无以相报。愿克复徐州以将功赎罪。”康承训言道“将军之志可嘉。只是徐州为贼之巢穴,攻之不易。此事需从长计议。”张玄稔继续说道“如今我举城归国,远处尚未知晓。我可以假作城池被攻陷,我则伪装作突围而出,领兵急趋向苻离,贼党定然不以我为疑,城可立下。我刚又获得一重要军情,那贼首庞勋已带兵出了徐州。徐州城守不如往日之固,我拿下苻离后以迅雷之势急攻徐州,到时定可尽擒贼众,恢复徐州!"承训听后赞道“此计甚妙,我等候将军捷讯。”张玄稔又说道“只是庞勋带主力出了徐州,目前尚不清楚它有何目的,罪臣斗胆请元帅备好西方。”康承训回道“好,我这回定要消灭这老贼。”
宿州原有旧兵三万,康承训又增以数百骑,并重赏他们,使他们听命于张玄稔。于是张玄稔带这些兵士再次入城,晚上发平安火一如常日,因此别处城池戍守都以为宿州未陷。
初五凌晨,张玄稔令军士积柴薪数千束,纵火焚之,伪造成城池被陷、军队溃逃之状。张玄稔带领一部分军士在前伪作溃逃之兵,令其余兵士在后伪装作朝廷追击之兵。张玄稔一众直趋苻离,苻离城守见其匆忙狼狈之状,果然丝毫未起疑心,开门纳之而入。后面的伪追兵仍在城外呐喊叫嚷许久,苻离兵士更加坚信是张玄稔兵败而逃。
苻离城守带数十随从前来相迎,不想这张玄稔立即将他们一众杀掉,然后号令城中。一时变起仓促,城中兵士又见众寡不敌,匆忙间尽皆听命。张玄稔收集苻离之兵,又得万人。之后张玄稔统领大众火速向北进逼徐州。而徐州南面招讨使马举听闻后,也领兵前往徐州与其会和。庞举直、许佶听闻大兵临城,婴城拒守。张玄稔到达后,率众围城,按兵未攻,先晓谕城上人道:"朝廷只杀逆党,胁从者与平民一概不罪。汝曹奈何为贼城守?若尚狐疑,须臾之间,将与逆贼同为鱼肉矣!"听了这话后,守城者弃甲投兵的越来越多。崔彦曾的故吏路审中直接打开城门接纳官军。庞举直、许佶只得帅其党与退守内城。
三天后的日暮时分,庞举直一众人等眼见大势已去,便带领亲信士卒连夜弃城从北门逃出。张玄稔带兵急速追击,庞举直因年老体胖而逃走缓慢,被张玄稔所追及。距离尚数十步远时,张玄稔射出一箭贯穿了庞举直的后背前胸。许佶与赵可立则侥幸逃脱了张玄稔的追兵到达萧县,但不久后萧县被宋威攻克,许佶与赵可立均被斩首。在徐州克复后,桂州八百戍卒的亲属族人全部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