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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礼闲话

作者:清居散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23.8万

第十七章 刘世刚巧占成怀县 孙文礼初次摸刻刀

书名:荣礼闲话 作者:清居散人 字数:7243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2:41

第十七章

刘世刚巧占成怀县 孙文礼初次摸刻刀

闲文:万绿荷阴下,足蛙戏水声。醉望清波荡,怎知风雨兴。

话说刘世刚骗走王怀忠,吓退王怀义,成怀县军政大权都抓在了手中。即刻下令四门紧闭,严加盘查进出县城人等。这日有报城外来了一只队伍,点名要自己开门迎接,刘世刚登上城楼,定睛观瞧,原来是黄靖伦,大喜道:“打开城门”。

刘世刚亲自来到城门迎接,张振邦、黄靖伦、吴钊、杨永清、杨永泰、周保中等一一见面,队伍进城叙话。

“同志们,东北解放在即,全国解放也不远了,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眼下需要派人到姥爷岭,接陈有德部下山” 。“主任,这个任务交给我吧”吴钊说道。“东山同志”,张振邦说道:“我知道你和有德同志是老交情,我们需要像你们这样的管理人才”。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嗯,给你派一个班,一路护送”。

“不用,主任,我就带我的两个警卫员就可以了”。

“东山同志,这是组织的安排,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这样做”。

“好,听从组织安排”。

“东山同志,准备一下,明早就出发”。

“是”,吴东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第二日一早,用餐已毕,吴东山和战友们话别,一班长带领全班,三辆吉普车油料、武器弹药、食物、饮水等准备妥当,一路护送吴东山向姥爷岭进发。

一班长开道,一班副殿后,吴东山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上,随着颠簸的车程,眼前浮现出一幕幕艰苦斗争的岁月,不禁感慨万千。现在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多少前辈英雄的鲜血没有白流。

正行走之间,突然前方出现一只队伍,正是刘海山部。

吴钊下车和刘海山紧紧握手,只见王怀忠被押在车上,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刘连长,你这是立了大功啊”。

“参谋长,有什么指示”。

“海山那,九道湾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战场我都打扫了,没有什么遗漏”。

“嗯那就好”,吴钊说道:“你们辛苦了,赶紧进城吧”。

“参谋长,你这是…”。

“哦,我还有公务,就不多耽误你了”,当下两只队伍各奔东西。

“参谋长,我们去老爷岭,怎么不走柳条编那”?一个警卫问道。

“柳条编那条路从路程上看,是近了许多,但到了柳条编,不能开车,只能步行了”,吴钊说道。

“哦,那我们这是走哪条路啊”?

“这条路要经过九道湾,盘山路不怎么好走,但是过了九道湾,直达姥爷岭,算起来里程是多了二十多里,但全程开车,时间上还是快很多的”。

“哦,明白了”。

车队一路颠簸来到了九道湾,已是日上三竿,中午十分。吴钊说道:“就在此打尖,休息一下”。三辆车,12个人就这么在路旁的碎石堆上坐了下来,拿出水和食物,战士们又吃又喝。

”参谋长,这路为什么叫九道湾啊”,一个小战士问道 。

“哈哈哈,你们有谁知道啊”,吴东山笑着问道。

“参谋长,我听说这九道湾是日本鬼子修的,当初开山取石修工事,原本打算把路取直,不想开山当天,满山是蛇”,吴钊另一个警卫说道:“日本人不信邪,一顿炮轰,蛇影翻飞,血肉模糊。第二天准备开山,一看又是满山蛇,日本人决定绕道走了,所以就有了九道湾”。

哈哈哈,众人一顿大笑,真的假的啊?

“这是当地老农说的”,警卫急道。

“这也没什么稀奇,此山本是石山,过去老百姓称呼为石喇子山,意思就是说这座山有很多天然洞穴,有蛇在其中居住,一点也不奇怪”,吴钊说道。

“哦,那为什么现在见不到蛇了”?那个讲故事的警卫问道,也说出了大家的心中的疑问。

“这个更简单,经过日本鬼子炸山的惊扰,蛇认为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所以搬家了”,吴东山解释道。

“那,那还不对”,那个警卫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可是,当初蛇为什么阻止日本鬼子开山呢”?

“哈哈哈,你个小鬼头”,吴东山笑着拍了拍自己警卫员的肩膀说道:“没想明白?告诉你,这个洞里一定有蛇蛋,明白了吧,好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上路”。

车队启动,缓慢的进入了九道湾,这路实在难走,坑坑洼洼,根本开不快。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车子转过一道弯,又转过一道弯,看不到尽头,仿佛还在原地一样,到处是碎石堆,想看到一颗野草都难。

“同志们,集中注意力,这种地方适于打伏击”,吴钊说道:“刘海山连长大概就是在这个地方抓获王怀忠的”。

“王怀忠上这来干嘛”,一个警卫问道。

“他想逃跑,过了九道湾就是东平火车站,在哪里就可以去关内了”。

”哦,这个老狐狸”。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哈哈哈”车内一阵笑声,打破了行车的寂寞。

突然“呯”一声枪响,前车嘎吱一下停了下来,驾车的战士倒在方向盘上,已然牺牲。

“有情况,快下车”。

战士们依托吉普车做掩体,山上密集的枪声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吴钊见形势危机,命令道:“副班长带一名战士冲过去,到老爷岭通知陈有德下山”,吴钊继续说道:“班长带两名战士掉头回县城请求支援”。

“不,我要在参谋长身边,保护你的安全”,班长说道:“王长顺,你开车回县城求援,其余所有人保护参谋长”。

“”我们一起朝山上开排枪”,吴钊道:“然后扔出一排手榴弹,你们趁烟雾未尽分别突击”。

一排枪过后压制住敌人,再一排手榴弹爆炸烟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了。

烟雾散尽,副班长带一名战士冲了过去,王长顺也掉头回县城求援不提。

山上打伏击的人一看,哟嗬,遇到对手了,一阵烟雾,跑了两辆车。领头的叫道:“县城虽然被共军占了,但这里老子说了算,打完这一票,咱们进山打游击去”。

“好”,山上一片叫好声。

“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晚上再搂个漂亮妹子,啊!怎么样”?

“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一个声音说道。

“不对,给神仙都不换”,另一个声音淫笑道。

“这帮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吴钊暗骂了一句。

“给我打,往死里打”山上领头的豪叫道。

一阵猛烈枪声响起,把吴钊他们当做掩体的吉普车打成了筛子,有两个战士倒下了。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吴钊发现狡猾的敌人趁着火力压制,竟然派出一个三人小分队,从侧面压下来,敌人居高临下,形势十分不妙。

“班长同志,你带领全班迅速突围,否则我们有可能全都走不了拉”,吴钊说道。

“不,参谋长同志,你带领大家突围,我担任阻击”。

敌人的三人小分队越来越近,形势万分危机。“参谋长同志,我带领一个战士,摸上去,先干掉这个小分队,然后我们再突围”。

“好,多加小心”,吴钊说道:“同志们,火力掩护”。一时间枪声大作,响成一片,班长趁机几个翻滚躲在一个石喇子后面,和吴钊的地点形成了攻守夹角,跟随班长的战士身负重伤,倒在班长怀里说道:“班长,我不行了,把枪给你,我留一个手榴弹足够了”。

“二顺子,一定要挺住”,班长话音未落已然冲了出去…

且说刘玉刘世荣,接到世刚派人送信,说县城已经解放,不用再在半山屯避难了。一家人高兴,收拾好东西,套上一架马车,告别了慧兰、大成夫妇,带上两个女儿大华、二华,赶奔成怀县城。

一路之上遇到的百姓都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中午十分,来到了乌拉镇。嗬,变化太大了,小石头做了镇长,听说刘玉一家到了乌拉镇,在东来顺热情款待刘玉一家。

“玉哥,多年未见,你还好吧”。

“好,很好,看我们的小石头出息了,都做镇长了”,刘玉不无感慨的说道。

“这还要感谢玉哥,否则没有我的今天”,小石头谦虚的说道:“当年玉哥带两个人回家过中秋,其中一人就是我革命的领路人”。

“哈哈哈,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靖伦吧”,刘玉说道:“我就知道靖伦不是一般人”。

“玉哥,那这么多年,您怎么不参加革命啊”,小石头顿了顿,瞧了瞧刘玉的表情,继续说道:“你看你周围的亲戚、朋友几乎都参加革命了”。

“哎,我的情况不同,一言难尽呀”。

“那世刚兄弟不也…”

“世刚的经历也是曲折的”,刘玉话锋一转打趣道:“我说镇长大人,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啊”?

“说什么话那?我是你的小石头,永远是”,小石头说道:“以前怕危险,没考虑,如今解放了,事情又多,还没时间想”,小石头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嗯,如今解放了,把你爹娘也接城里,享几年福,你也尽尽孝”。

“我去南岗村接过,他们说在村里住习惯了,不想搬。不过同意来看看”。

“也好,你爹和显山叔是我爹的救命恩人,又是兄弟,到时候我接县城去,尽尽孝心”。

“对了,你现在都是镇长了,不会老叫小石头吧”。

“是,组织上根据我的情况,给我启了新名字,叫刘小石,以后就叫我小石吧”。

“嗯,好好”。

告别小石头,一路无话,刘玉一家在落日余晖的映射下来到了成怀县城。

仰望高高的城墙,刘玉一阵慨叹,时过境迁,这里又是一番景象。进得城来,看到人们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街面上到处是庆祝解放的标语、横幅。刘玉拉着两个女儿说道:“咱们到家了”。

远远望见院门前站着一帮人,近前一看,都是老熟人,黄靖伦、刘全夫妇,还有世刚,刘玉高兴和大家一一见面,携手进院。

小院子打扫一新,水满缸、材满垛,屋里屋外收拾的禁尘利落。刘玉满怀感激之情,言道:“谢谢大家”。

“哈哈哈,玉哥”,黄靖伦笑道:“我等是前来捧场的,这功劳可不敢自居,看见没,这屋里屋外的都是人家刘全两口子弄的”。

“恭迎姥爷全家回府”,刘全夫妇深施一礼道:“姥爷,奶奶请进”。

“诶,我说全子,现在是新社会,不能再叫姥爷了”,刘玉说道。

“对,叫同志,刘同志”,黄靖伦说道。

“这,这同志,哎呀”,刘全一时也很难改口,大家一笑,进屋,落座。

刘全的夫人小娟为大家斟茶,互道离别之情。

正叙话间,黄靖伦的警卫匆匆进屋,在黄靖伦身边耳语了几句,黄靖伦表情变化异常,即刻起身道:“诸位,我有紧急公务,失陪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出门,吉普车一溜烟开走不见了。

众人落座,重新叙话,世刚道:“哥,靖伦哥现在是军管会副主任,我这个治安科的副科长也得回去看看,一定出大事了,否则以靖伦的为人,不会这么紧张”。

“好,世刚,你去忙吧,公事要紧”。

刘玉回头说道:“刘全啊,等下要你嫂子烧两个菜,咱们喝点”。

“老…刘同志,这么叫太别扭”,刘全无奈的说道。

“要不这样,就叫我哥,刘大哥”,刘玉笑着说道。

“哎,刘大哥,叫小娟弄去吧”。哥俩相聚甚欢不提。

黄靖伦赶回军管会,院中大小车辆已经发动,军管会主任张振邦正全副武装走下楼梯,见到黄靖伦道:“赶紧上车,路上说”。黄靖伦跳上车,车队风驰电掣般出发了。

“靖伦同志,刚刚接报,吴参谋长的车队遇袭”。

“在什么地方”?

“九道湾”。

“九道湾?刘连长不是刚在那里设伏抓住了王怀忠嘛”。

“是啊,按理说这一带应该是安全的,都是我大意了,低估了复杂的敌情”。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很难说,要做最坏打算”。

车队以非常速度直奔九道湾,一进九道湾,张振邦命令,车队一分为二,前队快行,后队跟进,注意观察山上情况,发现问题鸣枪示警。

绕过两道弯,路上出现了被打烂的吉普车,“停”,张振邦命令,下车搜索前进。前队沿路搜索,后队上山。一路发现战士牺牲的遗体,但是没发现吴参谋长。一个战士发现一块大石下躺着一人,一探还有微弱的气息,立刻大叫:“卫生员,这有一个活的”。

大家急忙围拢过来,卫生员经过简单抢救,昏迷的战士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黄靖伦问道。

“参谋长,在,在山上…”又昏过去了。

“快,抢救”,张振邦吼道:“搜山”。

张振邦一声令下,全体战士拉网式开始搜山,整座山搜个遍,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张振邦急得团团转。

“在这里”,一个战士突然喊到。

等大家看清楚了,全都惊呆了。吴参谋长已经牺牲了,他是抱住敌人拉响了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只有面目还能分辨出是东山同志,可是身体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融进了大山。

张振邦老泪纵横,举起手枪,“啪啪啪”颗颗子弹射向天空,吼道:“为参谋长报仇”。

“为参谋长报仇”,战士们齐声怒吼,响彻云霄。

“报,前方五里发生枪战”。

“那是东平火车站”,黄靖伦道。

“命令前队火速前往”,张振邦说道:“走”,一挥手全队下山,直奔东平火车站。

火车站激战正憨,张振邦、黄靖伦率队直接加入战团,对不明武装两面夹击,很快被消灭。

原来是陈有德部从姥爷岭赶来县城,路遇不明武装,对方首先开枪,这才接火打了起来。战士们抓到两个活口,押到张振邦面前,张振邦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实招来”。

“招,招,我招”,被抓之人吓得语无伦次。

原来这伙人是由田虎的护院再加上部分原侦缉队的人组成,解放军入城后,田虎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田大发一死,田虎决定找机会报仇。因此派人四处打听情况,当得知接收大员王怀忠出城,认为机会来了,吩咐手下成员分批到城外集中,准备到九道湾劫取王怀忠的财物,再报仇不迟。不想九道湾早有刘海山部埋伏,抓获了王怀忠,田虎这一看发现机会,我何不也在此埋伏,打他个伏击,就是这个主意。

“长官,这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哭丧着脸说道:“长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虚言,饶命啊”,两人磕头不止。

“我问你,田虎在哪”?黄靖伦问道。

“已经被你们打死了”。

“在哪”?

“就在那边山坡下”。

“前面带路”几个士兵押着俘虏前去辨认田虎尸首,黄靖伦经过辨认,确认田虎已经死亡,回头看着张振邦说道:“主任,你看…”。

“回九道湾”。

“是”大家上车重回九道湾,张振邦神情庄重,来到吴钊吴东山同志牺牲的地方,尸骨已经无法完全找到,就地掩埋,填好土后,战士们捡来大小不一定碎石堆起一个高高的坟头,黄靖伦用刺刀艰难的刻上:吴东山烈士之墓。

“敬礼”!张振邦一声口令。战士们站直了笔挺的身躯,刷!一个军礼,个个如雕塑一般,目光坚定,凝视着天空。

“预备…鸣枪”!

“啪啪啪啪啪”一排枪声响彻天空,祭奠还没走远的英魂,东山同志安息吧。

“靖伦同志,东山同志安息在此地,报请改名为东山”,张振邦环视一周继续说道:“东平火车站,也报请改名东山火车站”。

“是”。

却说刘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也不出门,正在家里忐忑。忽听院外有人敲门,应道:“来了来了”。

开门一看喜出望外,原来是孙老三带领慧兰、大成夫妇及三个孩子来了。

慧兰的大儿子孙文礼、大女儿孙如凤,二儿子孙文智,这孙文智尚在襁褓之中。玲芝急忙接过,看看我们文智,这小脸睡的红扑扑滴,招人喜爱。

”嫂子,累了吧,赶紧上炕”,玲芝说道:“大成啊,别客气,找地坐下”。

“唉”,孙大成放下手中拿的特产,笑呵呵的看着大家。

“刘大哥,我听说出大事了”。孙半仙神秘的说道。

“什么大事”?刘玉问道。

“你住在城里,还不知道”?

“半仙呀,你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不能乱说乱动”,刘玉说道:“眼下为了不牵连别人,世刚我都叫他少来我这”。

“哦,这么回事?”孙老三疑惑的问道:“什么叫你这身份的人,你什么身份”?

“半仙呀,我的身份就是旧警察,在审查之列”,刘玉郑重的说道:“这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谁不知道你刘大美人是个好人那”?孙老三赌气说道。

“那是老黄历,看不得了”,刘玉说道:“如今是新社会,要按新规矩办事”。

“不管什么规矩,总得讲理吧”?孙老三耿耿的说道。

“人家政府没说不讲理,是要搞清楚嘛,新社会那么多事情,肯定要搞清楚嘛”,刘玉耐心的说道。

“搞清楚可以啊,那也没必要…”孙半仙顿拉顿说道:“你看我,现在也不好混了,这抽签算卦也不给摆摊了,说是封建迷信,唉”。

“哈哈哈,我说半仙呀,来来来,品一下看看我这茶怎么样”?刘玉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刘玉、半仙一边品茶一边聊着闲话,两个女人侍弄着孩子,准备晚饭,大成卷上一根老旱,吧嗒吧嗒抽了起来,随着吞云吐雾的瞬间,大成也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

“咔,咔”两声哭泣传来,接着是大叫的哭声,众人一惊,原来是文礼在哭,手上鲜血淋漓,慧兰第一个跑到近前,一把抱在怀里,“这是怎么了”?文礼还在哭泣不停,刘玉眼尖看到地上有一把刻刀,说道:“是刻刀,都怪我没有收好,孩子一定是见刻刀新鲜,拿来玩的”。

玲芝见状,满脸的歉疚,赶紧找纱布包好,又抱在怀里哄了半天,方才止住哭泣。玲芝又拿出糖果,剥了包装,在小文礼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小家伙用舌头舔了舔,这才破涕为笑,大家也都松了口气。

忙了一阵子,这才想起炕上的文智,这小家伙,睡的正香,大家一番吵嚷还担心吵醒了,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魏玲芝抿着嘴笑道:“看睡的,多香啊”。

刘玉拿出一些木刻小玩意逗文礼玩,一时间忘记了疼痛,刘玉笑道: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

盘庚多日,孙老三、大成、慧兰告别刘玉夫妇,起身回半山屯。

“娘,我想在大舅家多呆几天”,文礼说道。

“文礼呀,你没看见舅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需要休息,你不能在这里闹”。

“娘,我不闹,我长大懂事了,每天给舅妈打洗脚水,行吗”?

“呵呵呵”,玲芝忍不住笑道:“这孩子谁教的,慧兰那,就让文礼在这玩几天吧,我看他和他大舅满投缘的”。

“这…”,慧兰还在犹豫。

“好,就听文礼的,文礼说的算,就在这玩几天”,刘玉忍着笑说道。

“这,那你可要听话,否则以后就别想再来了”,慧兰半叮嘱半威胁的说道。

“是,娘亲,放心吧”,文礼欢笑着,跳着玩去了。

单说孙半仙,抽签算卦的营生做不了啦,整天在村里游游逛逛,闲的难受,可是总要找点事做,打发时间。这不还真找到事了,村里几个闲汉凑到一起打起了麻将:

条饼万在手,缺幺不断九。东西南北风,开牌门前清。一掷天地开,骰子转起来。二掷庄家起,八圈搂到底。再看中发白,谁打跟谁来。诈和不算赢,赔庄讲分明,自摸杠上花,快乐到老家。几个人战的是昏天黑地,房间里搞的乌烟瘴气,到处是烟蒂,杯盘狼藉。孙半仙手气差的很,一番苦战,手头有些吃紧,一着急,汗就下来了。

“三哥,你这是热啊,还是…热啊”?二嘎子怪声怪气的说道。

“我说嘎子,你三哥不是热,是着急呀,是不是呀,三哥”,王老五诙谐的一笑说道。

“你们别…这么…这么欺负人…啊”吴大磕巴说道:“人…人家三哥,那…是好好样滴,是…不三哥,不…和你们计较”。

“我是有点热”,孙半仙说到:“今儿个就先到这,咱们改日再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有道:三昏经一世,无处不回肠。警醒来时路,错过皆芬芳。前程仍未尽,难免又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