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和烈北瑶大婚后，昭宁帝特意下旨让夜澜多陪陪王妃，这几天不用来上早朝，夜澜领旨谢恩，带着烈北瑶游玩京都，还去了许多隐秘好玩的地方：譬如鬼市、赌坊、酒场。

在最后一日他还花重金命白突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了烟花，提前在京都大大小小的街道布置好，然后夜澜一个信号，京都城的夜空“百花齐放”。

夜澜温柔的亲吻烈北瑶的面颊，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夜澜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而在烈北瑶的心里，夜澜是一个体贴温存的夫君，虽然平日看起来很正经，没想到也是一个懂浪漫的人。

玩了五天，夜澜本想再带着烈北瑶去京都附近的城镇或者山水田园逛逛，但烈北瑶婉拒了他，她对他说“以后的时光还长，你现在初回京都，还有许多大事未办，如果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业，那我会很内疚的。”

夜澜听话的点点头，吩咐明旭在府中多照顾烈北瑶，如果她想去哪儿玩就带上护卫跟着，自己则在第六日递了折子去上早朝。

夜澜身着朝服，他到时夜桀和夜凡已经站定，萧相萧晚眠近些年很少上朝，也不怎么参与朝中事物的处理和党派之争，所以对朝廷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也有所减弱。

夜澜那天在圣殿中与萧晚眠谈论过，待日后大事完成，萧晚眠还是请辞归乡，与萧长乐一起来圣殿生活，重新做他的圣殿副殿主。

夜澜缓缓行至殿前，殿内所有的交谈声在顷刻静止，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夜澜，想看他到底会站在哪边。

夜澜顿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夜凡。夜凡今次再看夜澜，眼中已全无畏惧与愧疚，取而代之的则是看敌人时特有的锐利的杀气。

夜澜莞尔一笑，转过身走到夜桀身边站定，与夜桀目光相视，彼此会心一笑。夜凡则默默看着二人好的如亲兄弟般，眼中的阴冷越加浓郁。

“皇上驾到～～～”太监的公鸭嗓子无比洪亮，群臣瞬间安静站回原处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起身站定，太监开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儿臣有事要奏。”齐王夜凡率先站出，“听闻兵部新运输了一批武器入库，儿臣请求这批武器先分配给中央军；另外西南军校新的一批毕业生刚刚毕业，儿臣申请中央军先行从优秀毕业军官中挑选进入中央军。”

夜凡如今兼任中央军统领，他手下的慕容永祀是中央军副统领，中央军宛如他自家军队，他提出这个请求也无人意外。

夜桀本想站出来驳回，不料夜澜已先他一步站出正色道，“儿臣以为不妥。这历来都是边防军和征西军优先装备新型武器及盔甲，也是这两军率先从西南军校挑选军官。不能因为这两年规矩被某些人坏了便一再纵容！请父皇圣断！”

边防军统领原本是昭宁帝的心腹聂慕辰，聂慕辰自护国战争一战消失无踪，杳无音讯后，昭宁帝又从西南军校的顶尖学员中挑选了三年来荣获西南军校联考第一名的林澄。林澄是寒门子弟，没有背景，有今日之成就全靠自己一手打拼。其为人圆滑但又忠诚，既有业务能力同时也能很好应付官场那些琐碎之事，深得昭宁帝之心。

故而昭宁帝破格提拔他担任边防军代统领，前些日子因其立了大功又升为边防军正式统领。林澄感念昭宁帝提携之恩，故而肯定是昭宁帝这边的人，效忠昭宁帝，堪为其心腹。

至于征西军统领是由商掖兼任，商掖也是昭宁帝的人，所以夜澜提出这个建议昭宁帝自是顺水推舟答应。夜凡吃了亏也不放弃，又提出了新的意见。“父皇，先前中央军在南下协助福建水军除倭寇的战役中，副统领汤仁不幸殉职，现在中央军空缺一个副统领之位，儿臣推荐……”

夜凡话还没说完，夜澜再一次打断了他，音量压住了夜凡的声音，“儿臣认为有一人最适合这个职位。此人现在就在殿外，请父皇宣他进来。”

“宣。”昭宁帝对冯乙道。

“宣～～～”

群臣的目光都好奇的聚在殿外，只见聂慕辰衣冠整洁、完好无损，大步走了进来。众人在见到聂慕辰的那一刻都惊得目瞪口呆，比当初听到光王夜澜还活着的消息时还要吃惊。

昭宁帝也没有想到聂慕辰还活着，一时间又惊又喜，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聂慕辰走到前面缓缓下跪行了个大礼，然后起身低头等着昭宁帝的问话。他面上冷漠，不发一言。

夜凡和夜桀都暗自吃惊，夜桀下意识转头看向夜澜，面上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夜凡则很快恢复平静，将目光收回，转而平视着昭宁帝。

“聂卿，你竟还活着？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差点失态，还是冯乙在身边咳嗽，昭宁帝才缓过神来恢复了君威。

“回父皇，聂将军遭奸人所害变哑，故无法回答父皇的问话。”夜澜平静的向昭宁帝解释。

先前他们生擒了聂慕辰，先将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中关了一年，后又经过一番陈述现状严明利弊，软硬兼施夹带威胁家人说服了聂慕辰效忠圣殿。但枫尘认为这种人大多不可靠，为了以防万一先是抓了聂慕辰的家人关在一处隐秘的庄园，不过每日锦衣玉食并无亏待；后又给聂慕辰服下一枚隐竹君亲手炼制的独家秘制封口丸。

不过这枚药丸并不是无解，聂慕辰也不会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夜澜承诺他，待大事完成，会将解药给他，放他自由。

昭宁帝细细端详聂慕辰，眼中流露出痛心的神色。

夜凡则不出声看向夜澜，夜澜也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这次并无丝毫波动，再下一刻二人便各自收回，一切悄无声息，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底下人包括夜桀和昭宁帝的注意力都在聂慕辰身上，也无人注意到夜凡和夜澜。

“父皇，儿臣以为聂将军如今虽不能言语，但其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若让聂将军任中央军副统领一职是再合适不过的。”

“是啊父皇，儿臣以为四弟言之有理。”夜桀忙站出来附和道，“聂将军当年为国舍身，如今英雄荣归，只可惜边防军统领一职已由林统领担任。既然中央军副统领还空着，让聂将军去中央军也算合适。况当年聂将军和齐王有着战场之谊，如今二人再度共事，想来也会相处融洽的。”

“陛下，齐王殿下年轻，有聂统领这种沙场老将从旁协助，想来殿下管理中央军也会更加得心应手。”范伯仲也出声为夜桀他们说话。

昭宁帝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夜凡，“凡儿，你可有何异议？”

夜凡脸色铁青，显然已气的不行。但他自然不好驳昭宁帝的意思，只能忍着这口气应下，“父皇的安排儿臣自当听从，何况正如范统领所言，聂将军经验比儿臣丰富，相信有他在，儿臣定能将中央军训练的更好。”

“如此，朕心甚慰。”昭宁帝满意的点头，将目光看向冯乙。

冯乙会意，大声问道，“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

众人窃窃私语，却没人再站出。

冯乙又看了昭宁帝一眼，昭宁帝冲他点头，于是冯乙再次高声道，“退朝～～～”

“恭送陛下，臣等告退。”群臣再次跪下行礼，待昭宁帝走后则三五结伴退出大殿。

夜凡身边围了一圈心腹及党羽，他们纷纷咒骂今日朝堂上夜澜处处与夜凡作对，夜凡听着这些下属你一言我一语却并不发声。

另一边夜澜和夜桀走在一处，夜桀钦佩的对夜澜道，“今日朝堂之上四弟可是大放异彩，将某些人气得不轻啊……”

“呵呵，这才只是第一步，好戏在后头呢……”夜澜语气阴冷，夜桀看着他哈哈一笑，夜澜则与他一同大笑。

只是夜澜的笑容中总是藏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