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餐时间，白厅众多的社会公器济济一堂，完全是简单的英国风味。有一片片的牛排、土豆泥以及玉米棒。开了瓶的啤酒和科尔斯红酒与最高级的水晶酒杯并排放着。

换一个场合的话艾伦威尔逊也许会从巴黎用飞机请来一位名厨，或弄点珍禽异兽以飨来宾；也许会派一个人回家去搜罗一箱名贵的葡萄酒。但这是白厅，总要发扬一下简谱的风格，不然英国的小市民还以为给国家做事多么的奢华，产生本不应该存在的嫉妒心里。

艾伦威尔逊身边围绕着各部门的常务次长, 伯克·特伦德、弗兰克和刚升职的马金斯等等，绅士们亲切友好，但在受到他盛情款待时也不推辞。

他们也不都是来自伦敦的豪门贵族，那些人能辨出盘中的雉肉是猎场上的野味还是在店里买的。这儿的人有的，是小市民淳朴的品味。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最普通的家常菜味道也永远那么鲜美。

有些事情就是在不经意之间有了效果, 从英镑角度来说, 所谓的中立国瑞士是摆在眼前的敌人，但升职之后不能常去外交部的艾伦威尔逊, 从迪克逊那收到了一个消息，刚刚成为以色列总理的列维·艾希科尔，将在访问美国之后，把伦敦定为下一站。

“大概是对英国在阿拉伯国家的军售抱有疑虑。”迪克逊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我们对犹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里，绅士们都知道，我的妻子也有犹太血统。英国站在阿拉伯国家一边纯粹是国家利益使然。”

手中切牛排的刀叉不停，艾伦威尔逊缓缓的开口道, “英国对二战时期的犹太人命运也感到同情，至少是一部分。我看有两件事可以做，匡扶正义，而且立于道德层面的不败之地。”

弗兰克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 目光都落在无上之权威身上, 等着下文。

“有两件事严格意义上并没有随着世界大战的结束得到处理, 其一是波兰在屠杀犹太人当中扮演的角色问题。英国应该这上面支持以色列。”艾伦威尔逊把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 含含糊糊的嘟哝，“当然这不重要, 只是谴责一下苏联集团的国家而已。另外一件事就和英国息息相关了，瑞士的中立国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尤其是后者，对英国来说极其重要，按照工党党魁哈罗德威尔逊先生的话，这些苏黎世的地精，无时不刻不想对英镑做点什么。”

“大家想一想，瑞士这个地方，除了有美国人的支持之外，最大的伪装是什么？”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显了，伯克·特伦德压低声音低语，“所谓的中立国地位。”

“想办法把瑞士中立国的伪装扒掉，说到这，限制核武器试验的谈判地点，也有声音说放在瑞士，我已经向首相建议放在斯德哥尔摩了，瑞典才是真正的中立，而且是对英国友善的中立。”

如果仅仅找瑞士麻烦，那就过于明显，把波兰也加入其中就正合适。

二战波兰的角色，不像是波兰人自称的那样无辜，二战波兰死亡五百万人，但波兰才打了多长时间？不过几十天的战争时间，难道战争烈度能达到一天阵亡十万人？

要知道苏德战争平均一天也才六千军人，虽然已经在乌克兰战报中被打破了记录。

原因就是波兰的五百万人当中，大半都是犹太人，波兰是欧洲犹太人主要聚集区。德国人清洗的犹太人，大半都来自于波兰。

反犹存在于站前的每一个欧洲的国家，波兰当然不能例外，而波兰犹太人的死亡又尤其惨烈，波兰还立法禁止犹太人拿回自己的财富。

说实话在反犹这件事上，德国和波兰的角色，就算不是二战日韩的角色，也是日本和泰国的角色。

没人深究是因为冷战苏联安抚波兰的情绪，苏联解体之后波兰又一副没人比我更反俄的样子，证明了自己的统战价值。

反正现在波兰是苏联集团的成员，还不如让英国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表面上是说波兰，但实际上矛头要对准瑞士，不能让他在打这中立国的旗号招摇撞骗了。犹太人被屠杀既然是政治正确的问题，那我们就从瑞士不遵循契约精神，不把犹太人的财富返还入手。”

“如果美国人从中起作用？怎么办？”伯克·特伦德歪着头询问，凭借英国自己的力量，还是不能把瑞士怎么样。

“找法国，英法可是八百年的盟友。”艾伦威尔逊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回答道。

餐厅发出笑声，空气中充满了鲜活的气息，不多时一个个绅士都离开了。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内阁秘书长原来也读过书，但终于还是去国外，又不会营生；于是只能在英属印度做一些琐事。幸而父亲指点去做公务员，便在巴伦爵士安排之下，换一碗饭吃。

期间碰巧见到了蒙巴顿将军的小女儿，靠着花言巧语才有了今天。

艾伦威尔逊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被凭空污了清白，不然非要理论理论。但此时他回家了，正在对女总裁献殷勤，看那副样子，就好像一条狗啊……

在白厅他是无上之权威，在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今天觉得帕梅拉蒙巴顿好像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只能没话找话，谈及以色列总理列维·艾希科尔要来访问的事。

“有人联系过我。”帕梅拉蒙巴顿兴致不高，但还是回答了丈夫的话。

“以色列人联系你？对了，你有犹太血统。”艾伦威尔逊点了点头，旁敲侧击的询问，“看来是希望从你这里询问一些什么事？”

“到是也问了一些军售的事情。”帕梅拉蒙巴顿瞟了丈夫一眼小声道，“两千五百辆坦克，三百五十架战斗机。”

“这其实不算什么。你看看苏联支持的叙利亚，一个国家就拿到了一千两百辆坦克，两百架战斗机，就知道我们给阿拉伯国家的并不算多，以色列要是不满，找苏联人去啊，看英国好欺负？”

艾伦威尔逊愤愤不平，苏联在军援上的克制，那也就是和勃列日涅夫时期相比。和其他国家相比的话，赫鲁晓夫时期的军援规模已经相当可怕了。

不然罗德西亚怎么非要用雷区把自己围起来？刚果士兵的素质可能不如格蕾丝他们，但只要苏联军援一到，那根本不是王室领地大几十万人能顶住的。

就算不提别的，苏联这一次给印尼的海军舰队，那是一般国家能拿出来的手笔么？

要知道这还是在不怎么军援的赫鲁晓夫时期，真到了勃列日涅夫上台，那都无法想象。小小一个古巴，冷战就养了几十万军队。

“我没回答军售的事情，毕竟一码归一码，你也说过，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的区别，我能做出取舍。”帕梅拉蒙巴顿说的是，关于强不强看总量不看人均的比喻。

不过这个比喻，套在阿拉伯和以色列上面，还真不一定准。也亏美国把阿拉伯的世俗强国都一个一个拔掉了，就剩下一群卖资源的酒囊饭袋。

帕梅拉蒙巴顿的心情低落，显然和以色列无关，她并不相信犹太人的概念，今天情绪不高是另有原因，眼见丈夫没话找话的样子，女总裁也不卖关子，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去玛格丽特那了，她要嫁给图灵？”

艾伦威尔逊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图灵是一个同性恋，最关键的是帕梅拉蒙巴顿知道这件事，想到这内阁秘书长，无上之权威都冒汗了，底气不足的开口，“亲爱的……”

“哎！”帕梅拉蒙巴顿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盯着丈夫的眼睛张了张嘴，“玛格丽特你们两个？真要走到这一步么？”

女总裁这种表现，明显是已经都知道了，艾伦威尔逊无言以对，“她一定要有自己的婚姻，你知道公主的性格，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她会闹的。”

“你是吃定我不会闹是嘛？”帕梅拉蒙巴顿说到这低下头，两人之间的空气落针可闻，“笨蛋，还不抱紧我。我十六岁就跟着你，你就这么对我？”

被丈夫紧紧抱住的帕梅拉蒙巴顿发泄着委屈，“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夸奖图灵的才华么？”

也许是以野兽搬的心情，射向维新的心脏？

把妻子搂在怀中的艾伦威尔逊听到这，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了，马上就坡下驴，“亲爱的，我无法形容对你的感激，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也不能免俗，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个女人还是爱自己的，内阁秘书长知道妻子识大体，心怀感恩，对其要求是全盘接受，不敢有一丝的忤逆。

“别人也就算了，你连公主你都？”帕梅拉蒙巴顿挣扎了一下指着丈夫，说不出来话。

艾伦威尔逊抱着妻子的身体张开大嘴一顿啃，“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