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父亲劳累了一夜吧，听他们说父亲极爱吃莲子羹的，于是乎，一番软磨硬泡下厨娘终于教了辰杳——下次父亲再想吃，就可以让辰杳做了！只要父亲喜欢，让他天天吃都可以！

如是想着，辰杳端了莲子羹走进了偏殿。

“辰杳”白子画唤了声。

“嗯？”辰杳抬首一脸好奇的乖宝宝模样。

“还疼吗？”为什么一脸愧疚的模样？

“不疼了。”辰杳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其实金羽蛊猛是猛了点，不过换父亲这样真心相待还是值得的！

“对不起，你回魔宫吧……”白子画抚了抚辰杳的脸颊说道。

“父亲！辰杳又哪里做错了？您罚我便是了，千万别赶我走哇！真的，就算把玉饮醉全倒下去辰杳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父亲，辰杳真的那么让您失望吗？”说到后来辰杳又低下了头，又在眼眶泛红了？

的确，任谁能不委屈？！堂堂一代教主莫名其妙地受了这么多冤枉，任打任罚毫无骨气可言，到头来还是要赶人走……

“父亲不是想赶你走，辰杳你很优秀，父亲只是觉得我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孩子，跟着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对你好了，你所有的心事都不肯告诉我，明明是你一直在迁就我，纵容我，你也有你的骄傲！”白子画又用心理战术，“你不委屈？”

辰杳愣了愣，“父亲，辰杳不怕受委屈，那一切是辰杳自愿的……”

二十年的疏离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尽数弥补回来，可若是想像寻常父子那样，必须有一个人是退一步的——那么，辰杳愿坚守那份渴望！

因为此刻的他是白辰杳！赶了不走，打了倒退——就是愿意这么死乞白赖的做一张狗皮膏药！那么，父亲，你总有一天会被辰杳感动的吧？

是的，辰杳是自愿的，从一开始就是心甘情愿的！如果父亲只是因为不了解辰杳，那辰杳愿意等……等到父亲真心爱护辰杳之时，辰杳便可安心离去了！即便辰杳知道，这将对父亲很是残酷，也请父亲原谅辰杳的自私吧！

所以，心念如斯，辰杳定然会好好珍惜这为时不多的父子时光！那么，于你，我永远都是输的那一个……

我只能低首沉默，浅笑……

“弄月？你可想好了啊？”沐枫轻言，“你一旦祭出了还魂丝，将永远也回不了头……”

“于他，我别无选择！于我，我问心无愧”……

这一夜，魔教抢掠了两大门派，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江湖上的恶名更是昭著了！

次日，白子画得知“魔教不分青红皂白，无端灭了两大门派”很是气恼！一巴掌扇了上去，“滚，从哪来的滚哪去！”

本以为辰杳一定会跪地求饶，不想这小子这次竟头也不回地真走了！谁家惯出来的毛病！白子画气郁——可是转念一想，或许儿子此刻才是真性情吧，终于不再迁就了，罢了，如今的自己真是让人宠惯了！

本不想再计较了，不料那两个门派“鸡犬不留”——辰杳这次太过分了吧！

犹记得母蛊尚在此处——这孩子是粗心落下了的吧？可为何什么都带走了，只留下这母蛊和玉饮醉？还特地放在了书桌显眼处？

辰杳他是明知如此刻意所为？成心讨打吗？既然他都准备好了，不罚岂不辜负了他的心意？

如是想着，白子画点了两滴玉饮醉……

当初一滴玉饮醉便已让人死去活来了，如今两滴——白子画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吧……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孩子呀！我罚你重了些，那是因为我怕你误入歧途呀！辰杳，你，还好吗？”白子画对着月色轻轻叹息了一声……

“前辈！弄月又做错了什么！你……你怎么忍心！”沐枫又来寻白子画了，“请您同我回魔宫见他最后一面吧……”

这么严重？！

白子画愣了愣，却又赶紧追上了沐枫的脚步……

“辰杳，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你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即便说句谎话骗骗我，我也信啊！”白子画着急了……

辰杳和辰璃毕竟不一样……

犹记当初辰璃缩在自己怀里喊疼时的小模样，他会向自己哭诉着委屈！

而辰杳呢？他眸里的忧伤从不曾向别人提及，累了从来也只是独自一人承受，只有在那半醒半梦之间才会低低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