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杳，那你可以告诉父亲一些关于你的秘密吗？我总觉得有很多东西未曾告知我，我很不安心！我好怕有一天你走了我便寻不回你了……”白子画又在说些煽情的东西吗？

“父亲信我吗？”如果不信，多说无益……

“那我且问你……你会对白家不利吗？你还是我的辰杳吗？”为什么父亲至今还不曾确定下来呢？辰杳又一次失落了……

“当您认下辰杳了却又怕我不是他，我……您在乎的到底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身上的这身骨血？是不是我无论做多少都改变不了父亲对我的这份慕孺之情？您在乎的只是白辰杳，从来不是我！”辰杳又伤心了？

原来活生生的一个人竟比不上一个名号……

“父亲的梦中皆是真的！我便是我，不只是一个辰杳！我……还不清了吗？呵呵，多说无益！”辰杳苦笑，瞬间青丝尽散，紫眸立现，“父亲看到的一切皆不是梦！这才是我！”

白子画愣神，“你有何目的？人前一副楚楚可怜，于我一副虚与委蛇你的样子，人后……原来这才是你！”

白子画竟拔出了剑！

辰杳浅笑，“杀了我吧……”

辰杳也祭出了还魂丝，顿时刀光剑影，引来了一众人……

“父亲使不得呀！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辰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他定然有苦衷的！”

“盟主！是呀……”又有一江湖义士劝道。

……

“白辰杳，好计策呀！我原先还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擅长蛊惑人心的呀……”白子画似乎觉得自己中了计，还中了儿子的计！

“哼！这才是我！你可看清楚了！ 若有来生，千万不要记得我！”他似乎话中有话！什么叫来生？

莫非……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 一道天雷向白辰杳劈来！

一瞬，辰杳周身竟泛起了紫光！只是他额角似乎开始崩裂了？他受不住了吗？众人更是吓得四散而去……

辰璃拉住了白子画，“他……他到底是不是凡人？父亲别过去呀！”

白子画只好远远看着辰杳化成了紫烟——梦中似乎也是这样的？莫非这是又一重梦境吗？

白子画一剑劈向了那缕紫烟，“你到底是何方妖物？”

紫烟依旧袅袅飘散着……

浮生如梦亦如烟，难道辰杳就这样一去不回头了？

白子画愣了好久，“辰杳他……他终是选择离开了？他终是失落了？不愿再同我相处下去了？那他回来做什么？！”

正迷惘着，辰杳却从远方跑过来了——“父亲？”

什么？那刚刚又做了一场梦吗？怎么回事？

白子画依然执剑，下意识地向他挥出了剑花——“啊！我的眼睛！”

辰杳捂着眼睛，手指间滑下了鲜红的血——他只是凡人？那白子画是毁了他的眼睛吗？

那刚才的一幕又是什么？他不是辰杳吗？而这个不是吗？到底怎么回事？！

顾不了这么多，白子画撕下白衣，为辰杳缚了眼。

“父亲？辰杳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可我的眼睛……”白辰杳？！他是吗？

白辰璃也愣了，“父亲，或许他才是真的……”

“去魔宫！”白子画说道，“辰杳，我认错人了……你且先忍忍。”

“好”辰杳缩在白子画的怀里应了一声。

魔宫里，萧轲为辰杳上了药，又重新缚上了眼——“别再让我成全你了！你且成全自己一次吧！沐枫不在，我也帮不了你……”

“大哥，弄月终是辰杳，辰杳也终是弄月啊！”他低首轻言，“其实沐枫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能信的也就大哥你一个了……父亲他……我又骗得了几时？倒不如划伤了眼，留在人界养伤呢……”

“人界？何意？你并非凡人？那沐枫他……他是回去了？”萧轲一脸诧异！

“我与沐枫相识已有千年……而我并非凡人，只是用了凡身罢了！我如果说我是远古仙君火神祝融之子，你信吗？”辰杳开口道。

“……信！”萧轲一愣，“原来我竟和上古神君拜了把子！……那你的眼睛？”

“缚着吧，有些人、有些事我都已不想再看到……”辰杳淡淡说完， 笑而不语了。

只是这笑容为何这般苦涩？

缚上遮目白绫的辰杳被萧轲扶了出来，“前辈，公子他……他或许一直都见不得光了。”

“你是说……那沐枫呢？他不是神医吗？我只是无心之失啊！辰杳，你……”白子画似乎很焦急。

“父亲我们回家吧……”他依然浅笑，“父亲，辰杳看不见了，要不您牵我走吧？就像当初那样……”

“好！我们回家……”白子画牵着人回到了皇宫之中，“忘了一切吧，你还是辰杳……”

似乎这又是一个同样的开端，只是这一回的结局是什么？辰杳可以假装失忆，从头再来;可以用心中最痛的人换又一次从头再来！可以用一双眼睛再换一个从头再来——可这一次失去的，又将是什么呢？

“辰杳，为什么你总是选择留下呢？”

“我已经放下了一切！况且我已经失去的够多了，还能再失去什么呢？ ”他似乎一次比一次伤心！ 执念到底还剩多少？

“那个白衣胜雪的弄月可是你？”

“是……”

“那紫眸的妖孽也是你？”

“是……”

“你……那我面前的，你到底是哪一个？你缚了眼，我分不清！”

“这不都是我吗？父亲，好想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的故事……”辰杳想点破一切了？

“好……”

辰杳将人带入了一个梦境中，好久远的梦……

那个梦境似乎不是人间，但见梦里的两人玄发紫眸，顺着辰杳手指的方向，白子画看到的他们两人的正脸——“是你？”

“千年前的我……”

“弄月，你说这还魂丝为何泛着七色光阶？”沐枫言。

“父神说紫阶最高，待凡人紫阶修成便可成仙！谁让我们俩生来便是紫眸，注定了要守护这还魂丝……至于七阶，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俩生来便是最高级别！呵呵……”弄月道。

“辰杳，你……你已是仙身？”白子画有些诧异。

“父亲，您接着往前走……”缚眼的白绫微微飘起。

只见幻境中的还魂丝在弄月手中忽然闪现了紫光——沐枫一时好奇，想要抓住它，却不想手一滑——还魂丝落入了人间……

再后来，两人跪在了大殿之上—— 两人将为此被罚剔去仙骨，打落凡尘……

“那你……你如今到底是神还是人？你已修成紫阶！为何……为何又回来了？难道……你还有多久将飞升？”白子画信了？

“千年之劫我已历完，如今的我本已是仙，可飞升上仙却需今生最难舍之人的一滴心头血……我今生最在乎的人，莫过于……父亲你，父亲可愿意？”白辰杳笑笑。

梦醒了，辰杳依旧在笑，“父亲可愿意呢？”

“鬼啊！”白子画推开了床边的辰杳，“我不愿意！”

“我知道……”辰杳眼中似乎泛着泪花，“纵然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

只见辰杳翻手念了个决，“父亲放心，今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一刹那偏殿中紫光乍现，又化成了一缕缕紫烟，“父亲适才不是想知道我为何还会回来吗？那是因为……辰杳愿改变父亲今生的命数……放心，本无什么心头血， 即便要取也是取我的……”

辰杳一点一点散了神，“只是终究有些遗憾，我还未能听到父亲一句真心的话……父亲且放心，当年那个方士之言不作数的。”

“方士？”白子画在脑海中仔细地搜索着，好像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那人说自己命中注定孤煞薄情，大限似乎正是今夕啊！ 那辰杳他……

“辰杳！辰杳！”白子画顿时明白了好多，“我不值得你如此啊！你……我究竟是哪一点打动了你？”

“只因你有一副与父神相似的容颜，还有白辰杳一生的执念！”辰杳终是散尽了紫光，月色下轻风抚过，好似从未有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