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踏
作者:无愁山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1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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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遥遥川海长
古斋晏从袖子里掏出手,忿忿一拍,上身就势而立,往前一倾:“她不会巫术,从命上,她就是逆天而行!”
倾又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着,注视着古斋晏气的喘不过来气的模样。
“你原先就知道她不会巫术?”古斋晏似是想起了什么。
“就是她,不是她,我如今也不会帮你。”倾又卿似乎是听了什么玩笑话似的,笑的“噗嗤”一声。
古斋晏更是挂不住脸面,将手收回去,挑挑眉,平稳了气息说道:“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只要我治好了花瘟,秋蓬霜这下辈子怎么过就是我说的算了。”说完,她的眸子暗成了无底洞,还呼啸着刮风。古斋晏得意的勾勾嘴角,又说:“你也一样,既然活腻了,那就跟我玩火吧。”她站起身,抖抖衣服,却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真是丑人多作怪。”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气地哆哆嗦嗦的,怒瞋了倾又卿一眼,大步离去。
要说古斋晏丑,倒也是不丑,只是脸上多了几块红斑,显得有些古怪而已,可她在人后做鬼时,总是把丑恶,猜疑,阴毒给埋在眸子底下,一下就将面目衬地狰狞丑陋了。想到这,倾又卿笑着摇摇头,低头饮茶,似乎丝毫没把古斋晏的威胁放在心里。
天本来就灰蒙蒙的,又起了阵风,这深秋瑟雨就洒下来了。雨顺着屋瓦往下淌,在屋檐处滞留一会儿,便一股脑往下冲了。今儿听风阁的客人似乎挺多,雨水一直都是落在油纸伞上,啪嗒啪嗒的响,这伞下的人呢,看着这一坛子又一坛子的酒往屋里送,有些不知所以然,就往堂内走去。
收了伞,才见是个与更言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青蓝色的衣裳,对着正座上的男人掠开袍子跪下:“孩儿拜见父亲。”
“拜见单先生和郑将军。”那男人想必就是听风言了,一下巴的络腮胡,像乱线一样缠在那儿,他举起放在大腿上的手,引少年行礼。
听风言是他听风阁阁主的名号,真正的大名其实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嵬名言,嵬名是姓,名言。
“这是犬子,嵬名涵。”他又做了介绍。
单琨和郑三郡点点头,就奔向主题。
“想必阁主也是知道琨与之前来的目的。”单琨打开折扇,笑着说道。
“是的,只是这平山门主的家谱……先生是在为难在下了。”嵬名言面露无奈之色。
单琨看看郑三郡,又扭过头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我想阁主也是知道的,央怀王殿下是下体恤民情,上顺皇帝圣心,如何也要比并忡王赢得储君之位的胜算大,若是能助殿下度过此难关,殿下也会记得阁主的好的,这不,差单某带了黄金百两,美酒十坛来先请阁主笑纳。”单琨说罢,又站起身,郑三郡见他站起来,也连忙站起。
“这可是难得一尝的贡冬酒,一口便是四季之美妙,殿下生辰之时圣上赠与十二坛,此次次次前来叫单某竟押了十坛,可见殿下的心意了。”单琨瞟了嵬名言一眼,又连忙转过眼身去,正对上嵬名涵腰间上稍显陈旧的荷包,猛然心中便生一计。
“可是单先生。”嵬名涵站起身,拱拱手,向前:“平山门是江湖上杀手聚集之地,若是起了仇心,恐怕还不等央怀王殿下来答谢,听风阁便被夷为平地了。”
单琨听了这,笑道:“令郎说的有理。”
他来回踱了几步,抬头道:“那就将这笔生意免费做给我们,而这黄金美酒,是买另一条消息的。”
“如何说?”嵬名言站起身,走过来。
“过两日,便是央怀王殿下母妃愔夫人的祭日,而今日,是来买愔夫人死因的,虽然这个嘛,殿下已经查到了,但这么一来,平山门以为我们买的消息是愔夫人死因,也就管不着到了。”单琨笑笑,又坐到席上。
“若按你说在账本上记所购消息是此,可这平山门主家谱一事,又如何了结呢?”嵬名言皱皱眉头。
单琨听的出来,嵬名言是要买消息的财物。
“眉间是远山黛,口间是一点红。”单琨长得似个女人,一笑也就邪魅的勾人神怔,可嵬名言肩头一振,哆嗦可不为这。
“这山是嵬名家的景地,植满了杜鹃花,廊子里也到处是杜鹃曾经曼影的模样,阁主如此偏爱杜鹃吗?”
“不,我父亲惜爱兰草。”嵬名涵方才落下语声,就觉不对,转眸看向嵬名言,眸子里带着置疑,和不敢揣测的怯意。
而嵬名言此刻正紧张的盯着单琨看:“来人,叫公子去后堂读书。”
嵬名涵愣愣的摸了摸腰上那都已经开了线的绣着兰草的江绣荷包,眨眨猛然蒙了一层雾的眼睛,就已要被下人带去了后堂。
“单先生。”嵬名言又坐在了案后。
单琨笑笑:“千山郡的名妓井鹃可是?……”
“看来先生是有备而来。”嵬名言苦笑道。
单琨合上折扇,笑笑:“利诱不成只能威逼了,井鹃姑娘如今正在驿站居住,放心,吃的饱睡得暖,就是手脚不能利索罢了。”嵬名言听了这,气的直跳眉毛,一掌惊案,将郑三郡和单琨还吓了一跳。
单琨舒口气,又道:“看的出令郎是心心念念亡母的,嵬名苏氏是江南人,绣法了得,兰草绣的是栩栩如生,可惜去世的早,涵也是走不出阴影,时光累月,他还是个男孩子,小时候捣蛋写,荷包磨的都开线了,却也不舍得扔……他恐怕还一直以为父亲仍旧独爱母亲一个,若是知道这件事,恐怕听风阁您后的主人难是听风涵。”
嵬名言跌坐在席上,久久不能回神……
单琨与郑三郡相视一笑,便知事成了。
临走前一晚,烛下苏淌闲执书来读,更言在旁边欲言又不言的样子惹的苏淌闲嗤笑:“想问便问吧。”
听了这,更言才放开了胆子:“殿下为何让琨去啊,她向来只是求个安稳自在,传个话送个信还行,这次怎得委以重任?”
“因为郑三郡必须去啊,郑三郡是府兵统领,我还真把他留那儿啊,再说,他还真不一定打得过繁花青竹。”苏淌闲看看更言,说道。
“殿下的意思,琨听到您让郑三郡留在那,就会……他们两个……可听风阁少阁主定了规矩,阁里不准进女人啊。”
“哎,装个男人对她说难吗?”苏淌闲叹了口气,对更言讲来。
更言点点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
不多久,更言又问:“琨和三郡真的?……”受了苏淌闲一记白眼的更言,把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雨还淋淋漓漓的下着,在油纸伞上蹦跳着破碎,溅起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水人儿,似是在跳舞一样,映着伞下人儿美丽的脸庞,可真是欢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