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仵作娘子
作者:萧寒子 | 分类:历史 | 字数: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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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湘雨蝶梦(一)
“二位请坐。”浊清道长低首闭目,洞彻一切。
沈彧和月夕按照浊清的指示顺势坐了下来,沈彧道,“弟子今日来,有事相问。”
浊清道长轻轻咳了几声,“世间之事,皆顺其自然,天道,既是轮回。”
“您难道不睁眼瞧瞧吗?”沈彧恳求道。
而浊清却依旧紧闭着双眼,“不必了,随心。”
沈彧浅浅沉默,顺而拿起桌上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弟子告退。”说着,他便拉起月夕,往门外走去。
月夕觉得有些莫名,当他们走出清心道观之后,月夕才道,“你们方才在说何事?”
沈彧浅笑一声,“你真的想知道?”
月夕见他嬉笑的模样,便转过脸去,“不想说便罢了。”
沈彧忽然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面对着她,面露凝滞的神色,认真道,“总有一日,我会告诉你的,但,如今,时机并不成熟。”
看着沈彧的神情,月夕竟然忽然有了些许的错觉,她猛然一晃神,道,“无妨,就算是关系更加密切的夫妻都有各自的秘密,更何况我们只是朋友。我有我的,你也该有你的,不是吗?”
沈彧释然一笑,半晌才道,“对!”
月光如玉水,铺陈在这一片密林中,闪闪发光,如同是浩瀚的星海,月夕一袭白玉尾衣,仿佛是月光中的一只银色的小狐狸,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光芒中又带着沁人的柔和,衣袂飘飘,灼灼其华,如湘雨蝶梦,似幻似真。
忽然,耳边一只鸟儿飞过,揭动她的面纱,桂月堕地,露出了月夕那半张侧脸,仿佛就像是月中仙子,不思人烟。
月夕被吓得后退一步,幸好被沈彧护住怀中,她沉思良久,道,“我终于知道,马氏是如何失踪的了。”月夕猛然抬头,竟忘记自己还在沈彧的怀中,隐约地,她还能听到沈彧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忽然感觉这气氛不对,马上想要逃离,而此时沈彧却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想要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没有过去又如何?有些人,巴不得不要有过去呢!
“沈彧,带我去见秦大人吧。”月夕从他的怀中缓缓吐出这么几个字。
话刚说完,沈彧的脸色就变了,他猛然推开她,“我累了。”然后,他便找了棵树,慵懒的靠坐在地上。他足够相信月夕的聪明,也足够相信,她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在她那里,却只是朋友呢?
“那,你告诉我出口,我慢慢走过去吧。”月夕还是那般的理性,理性的仿佛就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她整理好脸上的面纱,款款道,“方才秦大人似乎被点了穴,对不对?”
“那又如何?放心吧,他没有生命危险,就凭他的功力,若是有所防备,我也下不了手。”沈彧掏出腰间的酒壶,开始慵懒得喝了起来。
听罢,月夕这才点点头,“走吧,夜黑风高天气爽,有些人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了。”
“去哪儿?”
“义庄。”
沈彧忽然跳了起来,“义庄?不去玉河边了?”
“秦大人不在玉河边。”月夕转身,向前面一条幽深的路走去。
沈彧叹了口气,别好酒壶,猛然拦过月夕的腰肢,纵身一跃,往月夕方才走的反方向飞去,沈彧只是淡淡得说了句,“走吧。”
云阳城的东山,是整个云阳城阳气最足的地方,民间有种说法,冤死之人若是碰上阳气,冤魂会被锁在自己的体内,不能再为祸人间,所以,无论是冤死的也好,无人认领的也罢,只要是衙门放不下,或者案子破了,尸体无人认领,又或者案子破不了,而衙门也无从放下时,这里便是存放尸体最好的地方。
说是说阳气最足,但,这义庄也是有一个冰窖的,用于存放尸体,免得尸体在短时间里腐烂掉。
这里,离京兆府衙门也只有几刻钟的路程。
月夕在沈彧的怀中,凝神听着他苍劲有力的心跳,仿佛世界都停止了一般,可是,他是属于别人的,他们之间,只能做朋友罢了。月夕想着,黯然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从头顶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我们到了。”
话音刚落,月夕的脚便落地了,他们在空中,整整飞了半个时辰,功力再深厚之人也会精疲力尽,而沈彧,却是浅浅的大口喘着气,仿佛一点都不累。
许是这里没有多少人回来,所以义庄外布满了半人高的荆棘,义庄灯火通明,看守义庄的人早已去休息,只留下满屋子的烛火,照射着每一个角落,只是,义庄大门上的锁早已被褪去,而此时在不经意的角落中,有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走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小小的麻布袋。
正当月夕想要上前去时,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沈彧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说完,便瞬间隐没在了这夜色之中。
月夕蹲在义庄的墙角处,看着那两个鬼祟之人渐行渐远,而自己却寸步难行,这荆棘的刺实在是又大又粗,她一个人很难应付,就在此时,她的头顶传来了一个憨厚的声音,“月夕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蹲在墙角的一抹白影,竹风还以为真的如竹心所说的鬼魅,所以才来瞧瞧,正当他想要一掌下去时,却见是月夕,害得他为了收回功力,差点躺在了荆棘中。
“竹风,你们大人在何处?”
竹风指着黑暗的夜色,道,“大人追那二人去了。”
“竹风,能否带上我?”月夕抬头,睁着她那双氤氲着雾气的杏眼,无论是谁都会心生怜悯,更何况是竹风。
竹风挠了挠头,公子没说不让他带上月夕,便道,“好!”
说完,便一把将月夕拎了起来,竹风身形魁梧,带着月夕也十分的轻松,差不多一刻钟,他们便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乱葬岗,是埋葬那些无人认领且早已腐烂了的尸体的,在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立在那里,一旁还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也同样穿着黑色的头蓬,正唯唯诺诺得站在一旁。
而那两个鬼祟之人,放下了手中的麻布袋子,将这个交给了一旁矮小的人手里,那人还给了他二人一个大的钱袋子,想必里面有不少的钱财。
正在他们人财交货之时,一个迅速的身影从天而降,将那几人制服住,随后,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与先前的那个身影纠缠了起来,在月夕身边的竹风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月夕止住了,“不急,我们先看看那几个究竟是何人。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必定和王府有关。”
竹风听惯了月夕的判断,他相信月夕,所以收回身上的戾气,后退一步,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动向,就在此时,周围出现了两队人马,像是护卫的模样,他们护在了那两个黑袍人身边,而那两个鬼祟之人想要趁机溜走。
“竹风,赶紧将那两人抓来,千万不能被发现!”趁着月光,月夕指着那逃走的两人。
竹风浅浅点头,瞬间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月黑风高,夜色正浓,月光下,两个武艺非凡之人正在这乱坟岗中不分上下,而一旁穿着黑斗篷的两人正在护卫们的保护伺机离去。
当他们后退一步时,腿部却被一块石头打中,无法动弹,沈彧闪动着他那得意的目光,转而继续与秦泽厮打在了一起。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些本事!”沈彧边打着便轻蔑得说道。
而秦泽却是笑了笑,“你也不赖!不过,如今,并不是我们打架的时候!”
“哦?是吗?”沈彧一个转身,伸出手去,想要点中秦泽的穴道,却被秦泽用扇子弹开。
秦泽一再退让,而沈彧却进攻不止,脸上一阵蔑笑,“你还是打赢了我再说其他的吧。”
月夕看着天色,这二人不相上下,若再打下去,恐怕天亮了也没有个结果。
正要上前阻止,却听得一阵熟悉的声音,“住手!”
却见更多的暗卫一个个手中拿着火把,将这小小的乱坟岗围得水泄不通。沈彧见来者是赫连煜,并不曾将他放在眼里,只是,他往赫连煜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的身影,这个女人!明明说好了再那里等的!自己却又想办法过来了!
想到这里,他只好收回手中的招式,对秦泽道,“今日人多,我们改日再比!”
说着,他纵身一跃,身形一隐,来到了月夕的身边。
“不是让你在那里等的吗?”沈彧一把抓住月夕的手臂,担忧写满了脸。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点武功都不会,居然还单枪匹马地来这种地方,这让他怎么放心?
月夕只是笑了笑,“沈彧,你不用紧张,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我要引真正的凶手出现的一个局。”
“你是说,这所有人都是被一人所杀?”沈彧随即放下月夕的手臂,问道。
月夕笑而不语,她的视线却看向赫连煜,这个七王爷,还真是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