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毒宠逆天妃
作者:如寄 | 分类:历史 | 字数: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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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来易去难
玉珏冰冷的目光落在被黄蜂遮盖的阮寅倩身上,眸底一寒,嘴角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那笑极冷,犹如冬日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阮寅倩面颊上的百花露本就不多,五毒刺蜂很快舔食干净,朝着其余目标蜂拥而至。
五毒刺蜂刚一离开,阮寅倩就浑身虚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冷汗涔涔,芙蓉色对襟裙黏稠稠的沾在身上,正值盛夏穿得本就凉爽,系着肚兜的两条带子若隐若现,那揩了阮寅倩油的家丁不禁喉头一紧。
但看到阮寅倩本清秀的脸蛋肿成猪头,使得那双杏眼配上那肿大的面庞犹如蚂蚁一般,立刻所有情绪都散了。
莲步轻移,像先前阮寅倩那般,将所有阳光拦在身后,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直达青苔布满的墙头,阴影覆盖上阮寅倩狼狈的身姿。
阮寅倩抬头看她,略呆滞的目光刹那阴狠起来,被满满的恨意所取代,张牙舞爪的想要撕烂玉珏那高高在上的面孔,却徒劳无功。
“啪——”
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惨叫声连连的枯院里听上去分外的刺耳。玉珏眸光如冰封,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只有无尽的黑,无尽的墨。
“肖珏月——”在接二连三的剧痛之下,阮寅倩终于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声音凄厉而绝望。
若非知道阮寅倩是个什么货色,当真是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目睹全过程的阮柳芹浑身一个哆嗦,双腿像是被人敲碎了一般酸软无力。身子软趴趴的瘫在地上,宽大的袖摆随着她手臂剧烈的抖动而摇颤着。
匕首在玉珏的手中转了几个圈,阮柳芹的眼珠子随着玉珏手腕的灵活而移动,生怕她下一个就会往自己脸上割上一刀。
“阮寅倩——”玉珏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却在此刻的阮寅倩耳畔犹如厉鬼的召唤,“本郡主把所有疼痛都还给你。”
阮寅倩芝麻一般的眼眶迅速瞠大,脸上一痛,一块红彤彤血腥味浓厚的肉在半空中高飞,那痛感缠绵绕遍全身。
鲜血的气味弥漫,丝丝腥甜顺着唇瓣溢进嘴里沾上舌尖。
终于,阮寅倩承受不住一波一波的剧痛,身子一歪两眼一闭瘫倒在地。
这时五毒刺蜂早已将百花露收集完毕“嗡嗡嗡”地飞向远方那染红的天边,有着飞蛾扑火般的壮美感。
望向一脸冷冽的玉珏,她面部的轮廓在逆光中明暗有致,蜡黄的脸色在阳光下泛着亮丽的色泽,配上那如刀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轮廓,恍若一个绝代佳人。
此刻阮柳芹只觉得面前的少女早已不是人类,她是厉鬼!她是妖怪!
即使阳光正盛,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恐惧盘旋在心尖,久久不散,全身如同浸了寒水一般,冰至骨髓。
这种缭绕不散的极端恐惧促使她连忙起身,踉跄着托住阮寅倩的双臂将她拉向月苑破败的门槛,身后窸窸窣窣跟了一群鼻青脸肿的婆子,像是逃跑一般仓皇失措。
“拦住她们。”玉珏声音凉凉不容置疑道。
立刻便有两个家丁站在门槛两侧,将破败的大门关上,犹如两尊守门神一般站立两侧。
被堵住了道路,阮柳芹纤细手臂上的重量几乎压得她关节脱臼,见此更是心里愤懑,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但面上颇有几分求饶的味道。
她转头,低垂着眼帘盯着青砖上蜿蜒的裂痕,目光盈盈似秋水,薄雾渺渺蒙眼珠,声音软软糯糯,好生可怜:“五妹……”
玉珏面容淡淡,纹丝不动,毫无转圜余地的冷声道:“想来,容易!想走?难!”
这句话掷地有声,不容置喙,一锤定音,激荡在阮柳芹差些崩溃的心上。
绰约的身子一个趔趄,若非身旁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供她支撑,恐怕她此刻早已经跌坐青砖。
阮柳芹抬起已经血色尽失的脸庞,如惊弓之鸟一般。她微微嚅动唇瓣,说出的话夹杂着颤音,哆嗦着声线不平:“你……你想做什么?”
玉珏唇边勾起一抹极轻极淡的弧度,似湖心一点,几不可查:“吞了的东西,都给本郡主吐出来!”
阮柳芹面色刹那惨白如纸,即使上好的胭脂也掩盖不了她满面菜色,唇畔剧烈的抖动着,扶着阮寅倩的手臂一松,幸有婆子手疾眼快将阮寅倩扶住。
吞了的东西……
除了首饰还在,那些钱财,早已挥霍为空,如何还?
将阮柳芹颓败的神色尽收眼底的玉珏,冰雪般的寒冷在墨瞳中点点晕染开来,瞳仁黑得森然,小巧的唇畔勾勒出淡淡的凉薄。
“怎么……都没了?”
一字一字,皆是幽幽浅浅,却让阮柳芹浑身一颤,如同一道惊雷,劈到了她的天灵盖上。
一片枯叶飘飘荡荡顺风即将停留在阮柳芹耳畔,玉珏手中匕首迅速掷出,寒芒乍现。
再看时,尘土一般细小的叶絮卷入了阮柳芹的鼻腔之中,弄得她鼻息痒痒的。
那冷厉的气息在她耳边几下,犹如死神的镰刀,分毫不伤她皮肤,却让她身子瞬间凉的如冰渣子一般。
她瞠目瞬息,眼圈逐渐晕开淡淡红色,面容煞白。
瞬时她发疯一般将盘发的簪子拔出来,将身上所带的金银首饰全部卸下,如同爬行动物一般,四肢着地爬到玉珏面上,将首饰捧上。
“郡主……给你……都给你……”
捧着首饰的双臂随着她内心的恐惧不断的颤动着,但她不敢让首饰落下,尽管锋利的簪尖已经晕染了她的血迹。
她目光哀哀,盈盈水光在惊惧的瞳孔中打着转,似在求饶,全然不复先前嚣张跋扈样子。
这阮柳芹,活脱脱一个欺软怕硬的孩子。
见玉珏不接,阮柳芹恐惧之意更甚,似融入了血脉一般遍布全身。
直接将全部首饰放在玉珏用干草编成的靴子旁,爬回去将被婆子扶着的阮寅倩身上的首饰全部扒干净,亦如先前将首饰放到玉珏脚边,如此周而复始,连被婆子抱着的满脸肿大的红罗都没有放过。
阮柳芹几乎是匍匐在玉珏脚下,她伸出小手拉着玉珏粗布衣衫的裙摆,轻轻扯了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面色凄惨使人哀怜:“求你了……放过我……”
凉风如少女的裙摆,层层叠叠拂过漾开,吹散了玉珏的一缕发。
目光略过脚边的首饰,琳琅满目,细细瞧去,其中有六件是这具身子的。
一对紫色玛瑙手镯,雕工精致,晶莹剔透,鎏金镶边;一条价值不菲的紫玉宫绦,尾端坠着紫色流苏;一根不起眼的檀木簪,雕刻着含苞待放的桃花,拥簇在一起,巧妙绝伦,若有若无发出幽幽的檀香;一副木梳,同样是檀木为料,含苞桃花为样;还包括红罗头上的红玉发钗;件件价值不菲。
但最精妙的,却是一只剔透的手镯,玻璃一般的透明,打磨得十分光滑细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亮光,若非那亮光,玉珏根本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手镯。
“就这么点儿?”玉珏伸出纤长的手指挑起阮柳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映入墨色瞳孔的是一张惊慌恐惧血色尽失的面容。
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可玉珏依旧面若寒霜,眸似冰冻三尺的寒冰,心无恻隐。
如今的阮柳芹,确实可怜。
可若是这具壳子里装得依然是肖珏月,肖珏月会如何惨受欺凌?
我强,你匍匐求饶!我弱,则任人欺凌!
阮柳芹抓着玉珏裙摆的小手一软,全身力气仿佛被那一句话抽干了一般酸软无力。
玉珏居高临下欣赏她颓靡的神色,目光不悲不喜,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晌久,阮柳芹抬起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不断地摇着头,盘好的发髻在这一刻松散,随着她头部的摇摆狂舞。
泪珠儿断了线一般流淌过苍白的面颊,更衬得她凄婉哀怨,惹得玉珏身后的家丁平生几分怜惜。
“你饶过我……我真的没有了……你饶过我……”她的声音哽咽夹杂着哭音。
阮柳芹这样,那些仗势欺人的婆子亦是泪眼唏嘘,哭的稀里哗啦,跪在地上齐齐磕头,声音哽咽:“五小姐饶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红罗亦是忍着疼痛从婆子怀里出来跪在地上,只有暗垂的眼帘,遮挡住了她眼底的仇恨与不甘。
一张张红肿的面容上挂着两串流不尽的泪珠儿,看上去分外凄惨。
凌河等人心尖不由一颤,眼眶不由得酸涩,转动着眼珠子轻轻觑了玉珏一眼。
却见玉珏,依旧面色无波,毫不为之所动,紧抿的唇角微乎其微的向上挑,似含了讽刺,含了讥笑,含了无谓,她吩咐:“还不了东西,那便扒了所有人的衣服。”
此言一出,满院寂静,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寂寥而单调。
哭泣的人儿停止了哭泣,心存怜惜的人停止了思绪。
所有人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到玉珏的面上,心脏不受控制的一寒,血液一寸寸变冷,面色一寸寸变白,唇瓣一点点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