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捡空投
作者:醉千君 | 分类:历史 | 字数:6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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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张说奏对
“臣天兵军大史张说参见陛下!”
这一刻,朝堂的焦点在张说。
……
八年前,为了给姚崇让路,张说黯然离开了长安,前途一片渺茫,那时他只是一个成就姚崇时代的一个垫脚石;八年后,张说携功勋归来,姚崇宋璟已经成为了历史,放眼朝堂再无匹敌之人。
无数道目光从张说迈进大殿的那一刻起,就齐齐的看向了他,看向了这个近段时日以来,在三郎陛下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名字。
张说,以文官的身份外放,回来时却是穿着一身戎装,这对于那些近八年才进入朝堂的臣子们来说,没有任何感觉,但对于那些曾经见证了姚崇崛起张说黯然的老人来说,却都是眼前一亮。
特别是三郎陛下,文官模样的张说他非常熟悉,但是眼前这般一身戎装的张说,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随着张说的出现,整个大殿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陡然为之一变。
“免了!”三郎陛下大声说道,显然是心情不错。
其实,为了此番回京述职,张说可以说做了精心的准备,他算准了三郎陛下见惯了朝堂文武百官的样子,所以别出心裁的以文官的身份却是穿着戎装觐见。
果不其然,看管了文官官服的三郎陛下,顿时眼前一亮,他没想到张说船上戎装竟然别有一番风度,心中大喜,对于张说的好感变的更高了。
张嘉贞作为现任宰相班子的一把手,在看到张说的瞬间就明白张说归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权利这个东西,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会上瘾的,张嘉贞也不例外。三郎陛下把他从地方提到了中央,最终坐上了中书令的位置上,几乎就等于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至高之位了。
八年前张说黯然离开京城,流放一般下到地方的时候,他还没有进入三郎陛下的视野,而如今自己作为宰相班子的老大,那个曾经的宰相班子成员的张说,竟然被陛下召回来了,而且看陛下的反应,似乎是要重用的样子。
不过历史总是会存在那么多的巧合,张嘉贞张说两人看似没有交集,但是在一个地位或者说一个位置上,却是有了交集,那就是天兵军。
开元五年,突厥九姓内附唐朝,散居在太原以北地区。张嘉贞便上表朝廷,请求驻扎重兵,加以震慑。三郎陛下于是在并州设置天兵军,并且任命张嘉贞为天兵军大使。
张嘉贞就这样成为了天兵军的第一任大史,而张嘉贞也正是在天兵军大史的位置上,一举被三郎陛下提到了宰相班子,最终成为了宰相班子的老大。
历史是多么的相似,张说之所以能够归来,除去其他各种原因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在天兵军大史任上,作出了难以磨灭的功勋。
第一次快速有效的解决了王晙“鸿门宴”引起的连锁反应,稳定了降胡;第二次同样是在王晙辖区,协助解决了康待宾的叛乱,并且同样是及时有效的解决了降胡叛胡问题,并且这两次的做法是得到了三郎陛下的高度认可。
张说详细的汇报了康待宾叛乱之后,朔方降胡的现状,并且阐述了他关于降胡的态度。
三郎陛下兴致很高,前面听着各部工作汇报的时候,几乎是要睡着了的,现在面对张说的述职,却是精神十足,听的是津津有味,听到兴起时还会笑出声来,听到叛逆的情况则是愤怒不已。
三郎陛下的这一切反应,似乎是刻意没有隐藏掩饰,几乎在场的所有臣子都能够感知的一清二楚,张嘉贞时而看向三郎陛下,又时而盯着张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视线却是始终没有离开。
三郎陛下的兴致很高,亦或者是想从张说嘴里打听到北方降胡,以及突厥的真实情况。因为冯元一说的那个对部族首领酋长用【腐化】,对于部族族人则用【养羊卖羊】的方式锁牢的建议,三郎陛下一直记在心中,甚至是最迫切的想要得到真实情况的。
朝会散去之后,三郎陛下将张说留了下来,张嘉贞原本以为三郎陛下会把他也留下,毕竟他是中书令,宰相班子的老大,可实际情况是三郎陛下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
留下了一个眼神之后,张嘉贞离开了宣政殿,直奔中书令办公场所政事堂而去,去了政事堂,他哪里也没有去,什么事也没有做,似乎就在等待着三郎陛下单独召见张说的目的。
……
宣政殿偏殿,在廷英殿三郎陛下坐在案几之后,张说被赐予了锦墩,这种待遇可不多见,即便是张嘉贞与源乾曜,都少有这般待遇,可张说却得到了。
“张卿,北方降胡与突厥的……”三郎陛下直接说话了。
张说在天兵军大史的位置上,做了不短的岁月,对于北方突厥与降胡,有着绝对的发言权,所以三郎陛下问张说算是问对人了。
“陛下,突厥人的日子过的清苦,与大唐是根本就没法比,活下去,几乎是每一位部族成员的最大渴望,夏秋季节还好,牛羊成群,可一旦到了冬季,那将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巨大的考验……”
张说以文官的身份统军,早些年的时候,还有这文人思维,但是到了后面,见的死人多了,甚至亲自杀的人多了,也就渐渐的冷酷了下来,看待问题在文官基础上,多了武人的思维。
“遇到了灾年的时候,突厥人要么就是等死,要么就会积极的对外开战,通过抢夺的方式补充自己!大唐强大了,他们不敢轻易挑衅,但是针对内部的一些小部族,以及周边的其他部族,他们绝对不会客气!”
……
“归附大唐的降胡,因为有背靠内地城池的缘故,能够更容易的获得必要的生活所需,所以对于他们而言,不需要担心能不能活下去,怎么活的更好,是那些部族族人想的更多的问题!”张说说的很认真,也很详细,关于北方部族,他有着详细的资料。
“既如此,张卿认为,康待宾之流,为何还会叛唐?”三郎陛下问道。
“臣以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权力!”
张说略微思索,然后组织着语言,“相比大唐对地方的有力统治,突厥更多的是依靠各个大大小小的部族,以抱团取暖的方式,聚集到了一起,这样的统治看似强大,实则最是不堪一击,因为每个部族的诉求不同,一旦两个部族之间出现了利益冲突,那明争暗斗,甚至直接挑起战争都不是不可能!”
“以卿看来,朝廷该如何应对北方的突厥?”三郎陛下缓缓问道。
这是考教了,既然你张说对北方部族对突厥之事,说的是头头是道,那朕就看看你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样的考教,其实三郎陛下经常做,对象就是此刻站在一旁的太子李嗣谦。
李嗣谦这一年多来,改变了许多,虽然他的母亲地位没有因此而得到提高,虽然三郎陛下依旧宠幸武婕妤,但是李嗣谦却坚强的走了过来,而且让三郎陛下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好。
虽然武婕妤没有少在三郎陛下耳边吹些枕边风,但是他的地位似乎是越发的牢固了,这是武婕妤不愿意看到的,毕竟身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武婕妤,自然希望他日的大唐天子能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被岐王李范领到宫外抚养的未来的【绿帽子王】李瑁了。
面对父皇与张说的奏对,李嗣谦听的很认真,站在那里,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弄出,抵御北方草原部族,自始至终都是任何中原王朝的无法越过的问题,张说这些年在北方的建树,作为太子的李嗣谦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在张说描述着北方情形的时候,李嗣谦非常仔细用心的听着。
“臣以为,北方部族永远也无法彻底消除,从秦汉时的匈奴,到现如今的突厥,茫茫草原上总是能孕育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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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不像田地,无法固定在某一片区域耕种,作为草原部族他们生存的方式就只能是逐水草而居,水草丰茂牛羊就肥硕,生活就有了保障!
即便朝廷将突厥彻底的消灭了,也无法有效的占据草原,因为它太大了,根本无法像中原这般建城建郭,所以过了若干年后,草原上又会出现新的种族!”
这些问题其实张说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或者说从他进入北方,接触到北方的草原部族之后,就开始琢磨这件事了。因为汉家王朝从商周到秦汉,几乎都在与北方草原部族进行了战斗,从来没有停歇过。
在这千百年里,中原大地上王朝换了又换,同样的北方的大草原上,种族也同样是变了又变,这种情况只要开始了,就不可能结束。
可以说张说的认识在这个时代,是极为先进的。
稍微知晓一些华夏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中原王朝,在面对北方草原民族时,选择的政策基本上不是进攻就是防御,秦始皇为了抵御北方连接起来了各国长城,最终被后世王朝延续,成为了万里长城。
在汉武帝时,选择了强势进攻,一举解决了北方威胁,将匈奴杀到了遥远的西方,冠军侯霍去病正是对待北方民族的国策体现。
到了大唐太宗时期,因为国力强盛,北方的突厥选择了臣服,太宗也因此当上了草原各部族的天可汗,只不过随着后期大唐内耗的加剧,而北方草原民族的崛起,北患再起。
似乎中原王朝与北方的草原民族始终无法融合到一起,这是两种文明的碰撞,两种文明的方向,汉家王朝代表的是农耕文明,而北方草原民族代表的则是游牧文明,两种文明两种方向,不可调和。
张说窥到了一丝其中韵味,所以在对待突厥的态度上,并非一味的讲究要以武力征服突厥,或者像汉武之时一样,荡平突厥,他选择了一个全新的观点。
“故而,臣以为,对突厥,绝不可一味用强,企图征服之,因为一旦我们企图武力荡平突厥,那势必会使得他们更为团结起来;而是可以选择拉拢分化,缓慢蚕食,草原终究是属于草原民族的草原,大唐无法长久占据,只要能够维系突厥内部不和,部族林立,就不足以对大唐构成威胁!”
张说说完,则是起身对着上方的三郎陛下抱拳深深一拜,算是感谢三郎陛下让他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表达了出来,至于三郎陛下是否会采纳他的意见,这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不过张说在心里却是有着坚持。
三郎陛下突然站了起来,在大殿之内缓步走动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张说站在那里,进退不是。高力士知晓,这是三郎陛下思想波动较大的缘故,往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出现了,三郎陛下都会是这般状态,只不过平日里除了高力士,没有外人在,今日却是不同,不但太子在,张说也在。
“天兵军大史张说,功勋卓越,擢升兵部尚书!”三郎陛下突然止住脚步,说道。
张说心中顿时狂喜,立即对着三郎陛下深深拜道,“谢陛下!”
躬身下去,久久不起,这一刻他想哭,是真的想哭,八年啊,他从长安出去,终于又回到了长安,而且是以兵部尚书一职回归!
张说心思回转,为何是兵部尚书一职,想来想去,张说认为因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论导致,也就是说三郎陛下是认可了自己的观点。
想到这里,张说更是心潮澎湃了起来,或许秦汉都无法解决的北患问题,有朝一日会在自己的手上解决!
“卿可知,你刚才一番言论,让朕想到了一个人?”三郎陛下收回了心思,回到了案几之后坐了下来。
“哦,不知是何人?”张说有些好奇,难道还有人与自己有同样的看法。
“新丰侯世子冯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