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了家，杨明志更加兴奋了，当晚就在妻子身上发泄了一番。

如果建立起一个小型化肥厂，合成的氨水、尿素并不需要进一步加工，直接撒到田地就行了。这里广大的泥炭土的土质状况糟糕，未来战争胜利了，白俄当局也会对这里进行土壤改造，那是早晚的事！

既然他们可以，自己现行改造一番也是完全可能实现的。

只要大量使用化肥，土豆的产量说不定会翻倍，其结果不言而喻。如此就算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等人，最终从大局出发否决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粮食产量依旧可以提升。只要有了粮食，饥饿问题就永远不是问题！

精疲力竭的杨明志不再多想，摊开双臂浑身松软。杨桃侧卧在他身边，刚才的激情历历在目。丈夫说了是武器材料运抵，其数量惊人的多。

第一次实验燃烧空气武器，最令她记忆犹新的是那惊人高度的蘑菇云，接着是恐怖的噪音。这些异状能吓得伤兵营啸，对于进攻中的敌人，也一定能带来类似的结果。经历过最残酷战斗的她知道，很多时候军队的士气和忍耐力，是决定战斗最终胜利的最关键因素。

一群被吓破了胆子的敌人，发生溃逃完全可能。

其实她并不清楚，丈夫兴奋的核心原因是找到了解决粮食增产的办法，这并不是改良制度激发人们的生产热情，而是以科学手段增产。

他是平平稳稳的睡着，关于他留下来的那一堆改革提案，成为了耶莲京娜和柳得巴廖夫彻夜谈论的焦点。

这两位都是苏共党员且职位都比较高，耶莲京娜因为战争中的勇敢、以及跟随284师取得了一些重要战斗而火箭升职。至于柳得巴廖夫，此人忠诚于斯大林，在肃反时代幸运的没有被波及，也许更多的原因还在于白俄（布）当局也有自己的一定话语权。

今夜两人的谈话算是密谈，这是两位苏共党员的交谈，涉及的也不仅仅是杨明志提出的条条框框改革的可行性，也包括他本人的立场问题。

柳得巴廖夫在白天的时候并没有当众斥责杨明志，现在他可以在背后好好发牢骚了。

“我真不敢相信，那个男人是苏联英雄！他是领袖特别下令授予的苏联英雄！即使这里距离莫斯科过于遥远了，他也不应该说出那些话，即使他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必须完全按照莫斯科方面的要求，我们必须按照纯粹苏联的制度，我们不需要一个中国人来指手画脚。”

他的话语矛头直指耶莲京娜。“我亲爱的同志，也许你们女人都是些温柔心肠，你为什么要认可别列科夫提案的合理性？无论这是否合理，你都应该牢记住你是党员！你更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份子，对于我们的政策你最清楚，也更应该完全执行。”

这些话醍醐灌顶，耶莲京娜挺直了身子，回想起这大半年的遭遇，自己的心态真的在一点点的改变。

“你是说，我的信仰开始变得不纯洁了？”

“没错！”柳得巴廖夫毫不客气的说道，“将集体农庄的集体农业的模式，改变为依靠家庭为单位的小农经济。据我所知，他们中国人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农业模式。以他一个中国人的思维，想出那些改革意见是非常正常的。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也更不是领袖希望看到的！你用脑子想想，如果我们认同他的决定付诸实施，就算只是在下一个马铃薯季短短两个月进行实验，你我总要写一份报告，再者我们也不可能堵住人的嘴。

你本人就是搞情报工作的，你发展的新同志也一定有质疑这种新农业模式的人。即使我们取得了高产那有如何？这根本就是在违背苏维埃祖国的经济模式，往小的说这是在绝境中自力更生的探索，往大的说这是在复辟沙俄时代末期的小农经济！想想你小时候，小农经济让你吃饱肚子了吗？你今天还活着，是因为苏维埃。”

耶莲京娜沉默了。

柳得巴廖夫是比耶莲京娜年长一辈，他的头顶已经没有多少头发，又因为他是白俄最早的那批布尔什维克，对于信仰的纯洁性他极为重视。

别列科夫这个人是个奇迹，若是没有他，最近结束的战役也不能取胜。胜利固然是多方面因素早就的，在技术层面上，是别列科夫发明的rpg武器和无后坐力炮，使得游击队有了超强战斗力。不同于一般苏军的步兵战术，使得收编了大量散兵游勇和溃兵的284师，迅速从正规野战师转变为最具战斗力的森林游击战部队。在战略层面上，他又是极好的指挥员，仅仅指挥一个步兵师完全限制了他的未来。

正是基于这些功绩，柳得巴廖夫就明白，这个来自中国的男人是白俄民族的朋友，处于对他的感谢，这个男人必须平平安安的。

柳得巴廖夫意味深长的说道：“耶莲京娜，别列科夫的农业改革的提案即使可以促使生产力大幅度提高，我个人意见也是不支持。就算农民的生产积极性被调动出来，你以为这三个集体农庄苏维埃会同意？就算他别列科夫有威望，又有你和耶夫洛夫的默许，再退一步说我们戈梅利市委也支持了，他们三个村庄会同意？我们有法律支持吗？根本没有！”

耶莲京娜眼睛睁的大大的，继续听这位长辈训诫。

“你毕竟还是年轻，有时甚至幼稚，内心里一腔热血，别列科夫未雨绸缪做了很多重要的事，他总是想的长远，其改革想法出发点也是为了逆境中战斗的我们好。但他这么做是在往自己身上浇汽油！他会引火自焚！他的这番举动违背了领袖的意志，想想看肃反运动，这才结束几年呐！死了那么多人！都忘啦？！如果这项政策施行了，不管是否粮食增产，他都有罪，甚至是死罪！”

“不行！他不能死！”耶莲京娜的情绪有些失控，她猛的注意到，这位老油条柳得巴廖夫已经把很多事说明白了。

“耶莲京娜，你太年轻了，作为政治委员你并不知道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所有反对领袖的人，以及怀疑他的人，最轻的还在西伯利亚的惩戒营挖土豆，重的已经死了。善战的图哈切夫斯基，高级领导布哈林，所有的托派，等等等，也包括近卫284师的前身部队的方面军最高司令，都是被领袖处决的。这里面有些人有罪，有些人实属无辜，可是他们都被除以极刑。

你应该看到，别里科夫是怎样的人？他一个外国人如何得到金星勋章？那是领袖特批的。现在他在诺夫戈梅利搞起特别的农业模式，这是在打领袖的脸！党内一直有蔑视外国人的情绪，我们如果同意了他的土地改革方案，就是亲手往他身上浇汽油，而我们也将和他一起被烧为灰烬！”

“性质竟然这么严重？！”耶莲京娜瞪着大眼，内心狂跳。

“当然！”

她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去年是她本人拿着手枪逼迫教授和学生上前线充当炮灰，自个也傻不拉几的要乌拉，好歹幸运的没有埋在明斯克的郊外。

如果自己今天同意了杨明志的新型农业模式，自己的罪名基本可以落实了，一个“反苏分子”的帽子扣在头上。那个男人是中国人，因为是战争中的盟国，他说不定会被送回中国，而自己呢？可定会被监禁。

柳得巴廖夫继续说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别列科夫的土地改革方案不能施行！我们继续按照集体农庄模式走，不管怎样春荒很快会过去，我们的军队屯垦将解决各种问题，粮食够吃就没有改革的必要。

至于他提出的建立一种兑换券体系，这倒是可以考虑，毕竟现有的工分兑换体系过于繁杂，如果我们能恢复货币贸易，这对经济恢复完全有好处，也完全合法。所以我认为，除了别列科夫提议的一个兑换券对应五百克马铃薯，我们也应该确立下兑换券和卢布的兑换标准，毕竟我们要支付给劳动者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