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说话之间，焦大一双老眼也炯炯有神的看着贾环，他也很想知道贾环小小年纪有什么法子赚银子。

“这个……我想想，回头我让晴雯告诉你。”

“哦……”“哦……”

……

“环哥儿，要是赚了银子你可不能要，说出去让人笑话！”路上焦大一边笑眯眯的抱着酒坛，一边嘱咐着。

“我也很穷啊……”贾环随口答应着，心里却不这么认为，还没到门口，老远他就问到了草药的香味……

此时院子西边的澡房里，小鹊正在烧火，晴雯则正拿着水瓢往木桶里舀水，已经褪去了冬装，虽然只是一身素淡的蓝裙，但蒙蒙雾气里，尽显婉约纤巧，而在侧身之际，又惊现楚质兰颜。

“三爷，水就好了！”听到脚步声，晴雯轻轻的唤了声。

声音清越，但却平平淡淡，这也是受了贾环的影响，在这里一阵子，晴雯早已觉出贾环现在的性子好静不好动，对比贾母那边的繁花似锦，晴雯感觉这里好像有一种洗尽铅华的平淡，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种平淡。

……

晚餐的菜肴照例很丰盛，红烧牛肉、佛跳墙、水晶肘子……虽然贾母不再赐食，但从菜肴看，贾环清楚贾母对他习武还是很赞成的，虽然在其它方面对他不满意。

老年人好啰嗦，何况有了美酒，焦大更不例外，酒坛一开，焦大的话也开了……

坐在贾环的下首，晴雯静静的听着……对于以前帮秦可卿的事情，贾环既没特意跟晴雯说，但也没特意隐瞒，因为他清楚以焦大的唠叨劲瞒也瞒不住，因此晴雯慢慢是知道了贾环帮助秦可卿的事情的，但因为这事太见不得人，焦大平时骂出来，也是含含糊糊，晴雯知道的并不详细，而晴雯很自觉的也没问，这到得益于贾母的调教——主子的事情奴才少打听，少说。因此晴雯现在已经知道了贾环和秦可卿有往来。

而贾环之所以愿意帮秦可卿，以晴雯的聪慧自然能猜的出来——焦大不是在这儿吗！焦大可是宁国府的人，一定是他帮着求的！

只是晴雯倒觉得秦可卿有些不分轻重，这酒隔三差五的一坛坛谢给焦大，没见她谢过贾环一回，听小鹊说只谢过一回——东府的鹅油春卷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听说三爷很喜欢吃，小鹊也很喜欢吃，她……也有些喜欢。

所以，此时晴雯对贾环和秦可卿有来往并不奇怪，而且她也没有多想，想什么呢，自己的面貌在荣国府里算是上等上的了，有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三爷就是看不到月……

“三爷还小！”

晴雯心里对贾环做了个评价，但听着焦大的话却好奇起来：“三爷这年纪……能有什么法子弄银子？”

而焦大可能也很喜欢贾环这里的氛围，直到月上柳梢才蹒跚而去，此时一坛雕花只剩下了小半坛！

送走焦大，回到屋里，贾环对晴雯笑了笑说道：“晴雯姐姐，还有棉布吗？”

“有，三爷要棉布干什么？我做背心还剩下一些。”说着晴雯奇怪的瞧了贾环一眼，不知道他一个男子要棉布有什么用。

“做里裤。”

贾环随意回了一声，随手拿起泡泡的长亵衣，手指作剪刀状，在亵衣的两条裤腿上一比画：“这两条裤腿不要，做的紧身些，你能不能做。”

贾环并没有无中生有的法子，他想的法子是利用秦可卿现有的基础，把棉布做成里衣里裤。对于销售，贾环觉得不应该是个问题，在后世谁没有两个裤衩！

当然被接受会需要些时间，但贾环感觉要是推销下，这里衣的好处显而易见，应当不需要多长有时间，不会耽误秦可卿下次发月例，即使那时没有发月例的银子也无妨，学着王熙凤往后推迟一下就是。

晴雯心灵手巧，在服装上是很有天赋的，要不然也不能补好孔雀裘，贾环的要求又简单，因此螓首点了下，说道：“能，这很容易，三爷怎么要穿这个？”随即想起穿着衣服的部位，雪腮微红。

“我穿也可以，但是却是给女子穿的……”

女人的银子最好赚了！而且相比之下女人比男人更需要这紧身的衣裤，好推销，为了尽快给秦可卿收拢银子，当然要优先从女子身上下手。

“哦……”

晴雯没想到是给女子穿的，而因为在服装上有天赋，经过贾环的提醒，隐约间她一下子感觉到了女子传紧身里裤的好处……但随即就想到贾环居然是这样子的，在女子身上打转，以她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爆炭性子，又禁不住羞红着脸，暗暗瞅了贾环一眼。

只是这一眼却尽显女子的羞涩妩媚。

贾环微微一呆，怕晴雯误会他别有用心，随即解释道：“蓉哥媳妇求到我这里了，总的给她想个法子，你今天先把样品做出来，明天拿给她，让她把布匹都做成这种紧身的短裤，哦，还有这个。”

说着贾环来到书案边，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两个大大的相邻的圆，然后转身往身前一扣，向着晴雯‘嘿嘿’一笑，说道：“明白吗？”

晴雯先是愕然，但慢慢的若有所思，随即脸上突然红晕密布，瞬间蔓延至修长雪白的鹅颈，“三爷，你……”轻语声中，明眸炫亮，秋水泫然欲滴。

“三爷你画这个圈圈干什么？三爷你画的不好看。”

这是小鹊小小的脑袋伸了过来吗，先是好奇的看了看贾环身前的宣纸，接着瞧了瞧晴雯，大眼睛里立刻涌起了迷雾：“晴雯姐你脸红干什么？”

闻言晴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敲了下小鹊的小脑袋：“小丫头别问，练你的字去。”

“能做吗？”贾环又笑着问了句。

这次晴雯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红着脸，狠狠的剜了贾环一眼。

贾环当作没看见，心里也轻轻的松了口气——紧身裤或许会慢，但这个东西一定慢不了！

“里面可以用竹片撑起来。”

贾环最后嘱咐了一句，然后来到了书案边，继续读书。隐约之间听到身后晴雯的嘟囔声：“小射鬼。”

“我已经很克制了好不……”贾环哑然失笑。

其实这也是他不能在秦可卿面前说出方法的原因，不仅仅是怕秦可卿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