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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 分类:历史 | 字数:130.1万

256.横穿棋盘风之策与狴犴

书名:1522年我在大明当海盗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 字数:2280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3:32

在冥人之中,金乌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称号。

这是一个给与了三人,并且就此共用的名字。

因为他们是血肉兄弟。

同宗同血,只是地位却大相径庭。

老大比两个弟弟都要打上两岁。

是家中的长子,在北方诸岛发生暴乱与变革的时候,金乌带着两个弟弟都逃入了密室,只是其他人却都死于非命。

父亲,母亲,苦不堪言地在船上挣命的姥姥,还有……二弟。

为了他们三兄弟,能够安然无恙,他们死死在暗室之外,拖住了那一行人,许久,许久。

他从废墟之中像是条丧家之犬一般爬出去的时候。

看到的是,被乱刀分尸的家人。

而他只能泪如泉涌。

二弟就死在父亲的怀中。

他身为长兄,却没有守护好这个孩子,没有守护好……却要让他付出性命来保护自己。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这样的诘问犹如噩梦一般,每天都在袭击他,折磨他。

这次在船上的金乌,便是他们的大哥。

此时他看着那把短刀,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起来,他并不认识这柄刀,也不曾挥舞过这把利刃。

这把刀是哪里来的?

这些血是……谁的?

他一概不知。

但他却知道,如今的船上因为刀伤流血的,唯有一人。

少东家。

他几乎没有多加思考,已是知道了这是一场用心极为险恶的栽赃。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刀会挑选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了这里。

而就在这时,身后已是传来了敲门声。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简易钥匙。

上船的时候,他因为年长,故而得了个室长的名头,同屋的两人将钥匙托付给他,想要进入这间屋子,除了找他便别无他法。

他伸手掏出怀中的钥匙。

他始终钥匙不离身,屋内的封闭做的极好,全部船舱唯有一个小型的不可推开的窗子,这里的窗子早已换上了陈闲工坊开发出来的玻璃。

但从外头若是没有钥匙是绝对没有办法进入其中的。

到底是谁?

门外的人仿佛有几分不耐烦,金乌想要将带血的短刀藏起来,可他却愣住了,这并不是他做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没有理由,也不会做贼心虚。

他金乌,站得直,坐得正。

只是这样好吗?

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到时候,若是到了陈闲面前,自己同样也是百口莫辩。

门外的敲击声越来越急。

金乌一咬牙,已是任凭小刀摆放在桌上,刚要去开门,窄小的舱门已是被一个巨大的力量猛地撞了开来。

出现在了他面前的是一个不容亵渎的女子。

她正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金乌。

金乌往后退了两步。

她瓮声瓮气地说道:“为什么不开门?”

旋即她的眼光已是扫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小刀,她的眼神隐隐有几分发冷。

她低声说道:“是你做的?”

“不是我。”

“证据确凿,先带下去。”维娜不容分说,身后的天吴和狴犴已是上前一把拽住他的双肩,而后把他从屋内拖了出去。

维娜看着三个少年远去的身影,而后大大咧咧地抠了抠鼻子说道:“没想到还有比我蠢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

陈闲坐在月光之下的躺椅上,听着维娜和天吴等人的汇报,而后把玩着那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的短刀。

“属下觉得此事有几分蹊跷。”事情交代了清楚,但天吴仍是忍不住说道。

他是陈闲身边的近卫,此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却不能不说不是他的过失,而且一切证据都无声息地指向了金乌。

在冥人之中,除了几个离群之狼之外,大部分人都亲如兄弟,其中最是仗义义气的便是金乌三兄弟。而陈闲给这三人取名金乌,便也包含了其中的深意。

陈闲没有说话。

天吴已是大着胆子继续说:“少东家,您对咱们冥人有再造之恩,没有你,哪有我们……”

陈闲忽然打断道:“这世上,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守住自己的本心。”

天吴不知道陈闲所言何意,刚想要再说。

一旁的狴犴已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陈闲不再说话。

天吴忽然明白了过来,在这件事上,他逾越了。

陈闲确实是一位好说话的主儿,在大是大非之前,他仍旧可以开玩笑,但他同样有另一个身份。

他是白银海盗与陈氏海盗之主。

在海上,在船上,他就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就算是为了消除其中一个隐患,误杀一人又如何?当年为了自己的权势稳固,将自己的好兄弟杀了个干干净净的人比比皆是。

海盗本就是泯灭人性的东西。

而天吴说的话,无疑都在挑战陈闲的权威。

而陈闲这次没有和他嘻嘻哈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背对着他,躺在躺椅上继续玩弄着那把小刀。

此事爆发以来,所有人都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一种黑云压城的压抑与不安。

他们担心的是冥人与陈闲的关系,会不会因为一个金乌,而变得紧张起来。

长久以来,他们是陈闲最信任的部队。

但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行刺。

且证据确凿。

百口莫辩。

少东家是否还会继续信任他们?所有人都在心里打起了鼓,就连天吴都没有免俗。

两个人跪在船舱口,等待着陈闲的指令。

是杀,还是留?

谁也不知道。

陈闲忽然说道:“横穿棋盘风难不难?”

天吴思忖了片刻,虽是不知道陈闲为何突然问起此事,但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若不遇吞舟之鱼,一回生,二回熟,这天灾也尚有一战之力。”

“明日将船折回去,与后头掉队的人汇合,金乌,关起来,回濠镜再行发落。”陈闲说完又停止了言谈。

狴犴与天吴你看看你,我看看我,不知道此事所为何意。

但他们乃是陈闲的部下,便齐声道:“是!”

两人齐刷刷地退入了船舱之内。

渐渐地已是瞧不见陈闲的身影了。

天吴悠悠然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金乌这小子,刚才幸好你……”

“没什么好说的。”狴犴是个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少年,他时常穿一身黑衣,在众多冥人之中年纪也算不小。他是一匹在群体之中行进的孤狼。

“好好回去睡上一觉,咱们冥人那,那可真是命途多舛。”天吴朝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身后的人仿佛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隐藏在暗处,并没有说话,只是借着月光,一道寒光闪过,已是照在了天吴的脸上。

叫他有几分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