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脚镣

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子这时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来到莫利亚跟前，有些艰难的从地上捡起报纸，看了一眼标题，这个男人就是月光.莫利亚组建僵尸军团的核心人才，天才外科医生霍古巴克。

他尖着嗓子问道：“海军未必会杀他吧？”

“杀不杀有什么意义吗？被关在推进城也不过是苟活而已，还不如死了算了，”月光.莫利亚随意的说道，“与其在监狱里当个废人，还不如给我贡献点力量。”

……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战国元帅放下手里的报纸，呼出一口气，将眼镜摘了下来，轻轻揉着眉心。

摩根.威廉被捕后，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报社发布新闻，刊登这一消息，甚至声势闹得比当初金狮子史基陨落还大，其实是因为海军本部在这里面出了力。

“小鹤，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战国沉声说道。

在战国办公桌前方的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位皮肤枯干，身材削瘦的老太太，她满头白发，抿着嘴，似乎牙都掉光了，海军高级军官宽大的制式风衣披在她的身上，更衬得她又瘦又小，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这位老太太的样子，恐怕无法想象她是海军本部鼎鼎有名的女军官，“鹤中将”，更是与元帅战国，英雄卡普同时期活跃在海上，现今依旧以智慧著称的“海军大参谋”。

战国元帅希望世人明白，威廉是东海的“英雄”，是击败金狮子史基的超级新人，但在海军本部面前，他却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被铐住的囚犯。

新世界之所以被称为“新世界”，就是因为和其他海域，包括伟大航路都不同，这里的人受海贼统治多年，海军和世界政府的权威在新世界的人眼中极低，世人早已经接受甚至习惯于海贼的统治，在他们眼里，抗衡海军和世界政府，并不像其他海域的人看来那么可怕，加上经历重重关卡来到这里的优秀海贼新人，也普遍都胆大包天，所以只有这里才能诞生出堪称君临天下的大海贼来。

可惜王下七武海并不由海军完全掌控，这一制度已经掺杂了许多政治属性，很多成员并不是以实力、剿灭海贼的作用为参考的第一要素。

所以战国只能用这样粗暴的方式，镇压东海因威廉兴起的一丝波澜。

东海人在短时间内可能会愤怒，甚至义愤填膺，但当曾经在东海不可一世的威廉也被处死以后，他们就会明白海军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世界政府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无论看似多么强大罪犯，最终都只会被海军处死。

“他和多弗朗明哥太像了，两个极力谋求壮大自己势力的野心家，成为王下七武海，对他们是最好的掩护，”鹤中将慢腾腾的说道，特意看了战国元帅一眼，语气隐含告诫，“他们只不过是把王下七武海当作一个跳板而已。”

另外，还和多弗朗明哥的看法一致，战国也认为威廉杀死金狮子史基，是大海贼时代开启后新一代成长起来的标志性事件，他不允许这件事就这么安然无恙的结束，坐视威廉收获大量名声，同时也在东海本地收获大量威望，最终将其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影响力。

也正是这样，战国元帅才不想第二个多弗朗明哥出现，而且随着情报搜集，战国越是了解威廉，越觉得，威廉可能要比多弗朗明哥更危险。

为此，在道伯曼中将领导的军舰上，还搭载着许多原本在东海十分稀罕，专门用来直播的设备和电话虫。

比如鱼人甚平，就是五老星考虑到想加强种族和谐，缓和人类与鱼人矛盾，并为其他种族做一个表率的理由，而主动邀请成为七武海的。

威廉在东海勾结海军，篡夺政权，控制其他海贼等等一系列的举动，隐隐就有把东海变成另一个新世界的苗头，让东海人习惯于受到海军和世界政府之外的另一个政权的统治，使东海人只知道有摩根.威廉，而不知道有世界政府。

和甚平相似，多弗朗明哥，则是天龙人，天龙人的身份，就使他拥有种种特权，所以他能成为七武海也有许多政治方面的考量。

以战国和鹤中将的智慧，加上多年来与各种凶残狡诈的海贼周旋的丰富经验，不可能看不出来，如同多弗朗明哥这等人，担当七武海的根本目的并不单纯。

其实，战国也明白，这未必是最好的办法，但真正想完全消灭威廉的影响，不光需要海军的力量，还需要世界政府，乃至于整个世界政府加盟国们一同的努力，他只是海军的元帅，不是五老星，而且就算以五老星的权力，也无法同时指使管理上百个加盟国政权如何行事。

……

鹤中将知道战国说的是什么，打从一开始，战国就准备抓捕威廉，而当时鹤中将就指出，威廉最终目标，极有可能是谋取“王下七武海”之位，并提议不断放出消息，用这个位置吊着威廉的同时，逐渐麻痹他。

海军是暴力机构，只有暴力才能确立其地位，无论是将威廉这一掀起新时代一角的人处死，还是迎击白胡子，都是为了在大海贼时代人们对海军的力量越来越怀疑的时候，彰显海军的力量。

正因如此，战国才下定主意派去卡普，甚至释放消息麻痹威廉，确保一定要抓住他，然后在世人，尤其是东海人面前将他公开处死，就和原著战国坚持要处死艾斯，甚至不惜为此和白胡子开战一样，他真正的目的，是在大海贼时代开启十多年后，海贼势力猖獗，海军声望渐低的时候，重振海军的权威。

“处死摩根.威廉，东海又能获得起码十年的和平时间。”战国元帅自言自语道。

战国没有回应，鹤中将也不再过多劝告了。

这种事情，并不是战国能轻易左右的。

与此同时，在东海一间牢房，威廉正坐在地上，看着一个穿着狱卒制服的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用棉布帮他将脚脖子上的金属脚镣包裹起来，以防止擦伤威廉的皮肤。

“你不用做这些。”威廉平静的说道。

海军人数不足，现在又在全城搜捕摩根集团的残党骨干，所以才让这座城市的狱卒出一部分人手帮忙看押威廉，但依旧以海军本部来的人为主，现在换班，这位狱卒前来帮忙缠脚镣，等一会儿海军的人回来，还会将脚镣上的棉布扯下去的，这一切不过是无用功。

“我知道，威廉大人，”年轻的狱卒神情复杂的说道，“我只是很惭愧，您救了东海，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我不敢违抗政府和海军的命令，只能帮您做这么一点小事了。”

“你不用惭愧，”威廉闻言，微微一笑，吃力的抬了抬腿，“谢谢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