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哈？”

…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届，亚南古尔（本地的古名）幽灵小姐，当选人为梅琳娜。每两年亡灵女妖中就会出现全新的美丽的女妖，这一次的人选来自于米兰斯尔的白城的一个女孩，她生长在这，成长在这，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停停停！

梅琳娜险些要举手抗议。

她是米兰斯尔白城人。

这些臭外地的选美和我们高贵的白城人有什么关系？

还有霍尔海姆来的坏种女妖，你们是不是觉得姐妹作为米兰斯尔人不会喷你们啊？

虽然下班少女组在霍尔海姆捞金捞的比较多，但是捞金≠我们就喜欢你们啊，真是的，自顾自的喜欢我们，自顾自的给我们安排感人故事，自顾自的……梅琳娜想着很危险的事，但想起海蒂的话，她还是露出相当公式化的偶像笑容，用假的不能再假的态度捂着嘴巴：

“哇哦！”

见她这幅态度，主持人更加热切：

“请亚南古尔的冠军上台来简单说下自己的心情吧。”

亚南古尔他妈的不是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米兰斯尔的地盘么？和你们霍尔海姆人有什么关系？

梅琳娜在心中吐槽，然后催眠自己‘都是工作’。

带着笑容走上去。

这里没有话筒。

不过在亡灵女妖的技术下，站着的台子本身就有扩音效果。梅琳娜走上去，走到各种各样的海报中间，清晰听见自己的足音回荡。

【都是工作，都是工作。】

【怎么说也是个好事，起码说明我的颜值受到认可了不是？】

【还可以把名额给卡拉。】

“姐妹。”

她声音有点干涩，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是一份惊喜，真的，非常让我惊喜。能够让我感受到亡灵女妖们的热情与热爱，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她彻底催眠了自己，露出宛如冷漠的少女被打破心墙后，脸色有点微红，情不自禁露出甜蜜笑容的模样。

还羞涩的抓了抓自己的耳边头发。

“请看这边！”

“看这边吧，梅琳娜小姐，幽灵小姐！”

她顺从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镜头，一道闪光，因子拓印拍摄照片产生的云雾升腾。

咔嚓——

嘈杂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人群的欢呼。

亡灵女妖们真挚的祝福。

全部一瞬间消失了。

就像是落进了海中，在清澈碧蓝的海中，阳光透着海面照射下来，这五彩斑斓的世界寂静无声，却又安心，却又宁静。

她看见了海蒂。

海蒂正在她的面前，与她面对着面，明明是个漂亮女妖却很装酷的把手放进了蓬蓬裙的口袋里做出双手插兜的姿势，满是骄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你知道的，都是工作嘛，所以不能任性哦？”

“…”

梅琳娜点点头。

“呵，这样不行的，你要说出来。从你的腹腔，从伱的喉咙，说出‘我不会任性的’才行。”

海蒂仰头看着水面，绝美的面容上挂上些许戏谑的笑容：

“毕竟我知道你的，不回答点头也不代表你会同意，只有真正说出来了你才会放在心上。把这件事当做你的面具吧，展露笑颜吧，即使是伪装一辈子的偶像，但只要做到了一直装下去，那你就是最棒的那个偶像。”

一直装下去。

梅琳娜再次点点头，张开嘴，感受着海水倒灌在口中的质感：

“我会的……”

“哼。”海蒂把左手从口袋里拔出，轻轻放在她的头上，用那些准则化身的口吻说道，“用她的爱膏了你的头，你必然福杯满溢，生生世世。”虚幻的海水散掉。

一个声音打碎了幻想。

“梅琳娜你还好吗？”

卡拉的面容出现在这里，表情有点兴奋，又有点震惊，还有点不好意思。

【抬头看向你的时候，所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梅琳娜缓缓移开视线，又坚定的转回去看着卡拉，像是要将这张脸完全记下来一样。

“梅…”

“我很好。”她说，然后露出浅浅的笑容，“这下不用担心你去不了冥府猎龙了哦？这个名额，我帮你拿回来了。”

她做了个亮肌肉的姿势。

“这可真是…”卡拉迟疑了一下，然后面露出笑容，有点害羞道，“…真是了不起的偶像，下次选队长我选你不选索妮娅？”

“还是别了。”

梅琳娜想到了那个姿势，双手放在自己裙子的袋子里，做出双手插兜的姿势，前倾脑袋，鼻尖差点碰到卡拉的鼻尖，轻轻吐息着说道：

“这种麻烦的差事，还是交给我们的索妮娅队长吧，哈~”

少女与少女的拉近距离。

精致与精致的脸蛋几乎亲在一起。

亡灵女妖们发出的欢呼声说明了这种工业糖精大部分人也是吃得下去的，倒不如说，在现在这个世界上，爱吃糖的人也要稍微感恩一下自己居然成为了预定消费者的一员，她们（资本）居然还工业制糖给你吃。

感恩，唯有感恩！

“令人感叹的友情！（？），大家都非常高兴呢，看到我们霍尔海姆（你们霍尔海姆？）主推的偶像团体内部的如此和谐友爱！（多谢款待！）”

带有调侃意味的说辞一下子又让梅琳娜表现的有点害羞，躲在卡拉背后，探头出来对热情粉丝们挥挥手。

卡拉做了个手势解除掉台子的扩音功能，小声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营业吗？今天这么主动？”

“那你喜欢吗？”

梅琳娜从背后伸手牵住她的手，挠了挠她的掌心。

明显带着成熟韵味的少女歪着头，依旧挂着害羞的神情，但却偷偷的在她耳边低语着：

“如果是我这样说的话，你会喜欢吗？”

她有点沉沦，但也是被合格的培养了一段时间的偶像。卡拉露出温柔的笑脸，催眠自己眼前都是亡灵萝卜，熟练的应付着台下的粉丝。

梅琳娜挂着浅笑，视线看向台子一旁。

海蒂正站在那儿，她换了件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燕尾服、短裙与长靴还有黑色网袜的男子气又涩气的打扮，在旁边单手插兜，鼓励的对着她笑道：

“运用话术，模棱两可，给她们知道是开玩笑的界线，但又忍不住猜想‘有没有一丝丝可能是真的’…做的不错。”

嗯，谢谢夸奖。

梅琳娜对着那个位置笑了下，然后又因为‘海蒂’消散在云雾中而笑容收起。

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吗？

梅琳娜心想。

因为太过于强大的因子，太过于强大的记忆库，太过于全面的资料采集系统，导致了她的AR系统出现了异常。

在作为【偶像】的这个身份时，她所得到的优秀的教育全部来自于海蒂。

也正因为如此。

她想要回忆起如何作为合格的偶像时，‘海蒂’就会出现。

用着让她自感卑劣又欣喜的温柔口吻，教导自己。

【海蒂她，不会这样说话的…】

“不会吗？”

海蒂又出现了，这次是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耳垂旁轻轻说道：

“如果是我这样说的话，你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