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绝对黑暗，天地失声

弦月之下。

无垠的荒漠之中。

相较于尸魂界的广沃，其实虚圈的领土要更大上许多。

因此哪怕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多场战争，多次高规格的超越者级别的战斗，虚圈中依旧能够找到历经百万年而不变的景色。

溯风打量着对面的蓝染，发觉了他的变化。

没有原本对生命的漠然，和对更高境界的追求。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

人。

或者说，具备人性的神。

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溯风都更欣赏现在的蓝染。

或许是找到了可以平等对话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彼此间的志同道合。

蓝染身上的孤寂气息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蓬勃向上的积极性格。

当然。

人做错事情，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神也一样。

“我很好奇。”

蓝染率先开口了，“现在你，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

“真正的神明吗？”

“还是说，比灵王更为崇高的存在？”

溯风作思考状，微微蹙眉，片刻的沉吟后，方才以不确定的语气说：

“如果单以力量层面来说的，应该比超越者更强一点。”

“可因为规则系能力的缺少，我可能更加适合破坏，而非创造。”

蓝染微微点头，面露和善微笑：

“这样吗，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再作试探的话，就未免有些太过于小气了。”

溯风饶有兴致地望向对面，突然对蓝染接下来的亮牌充满了好奇。

如果说和友哈巴赫交战，是明牌操作的话。

那蓝染，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通过和浦原喜助以及涅茧利的交流，他对崩玉的认知也更深了一步。

崩玉，其核心不只是灵王的一部分。

它的整体框架中，还存在着大量的具备成为死神潜力的魂魄，以及虚群和大虚的魂魄。

而且，因为此时蓝染的崩玉完全由他自己独立完成。

其本身就已经超越了浦原喜助的研究。

当然，这是建立于站在浦原喜助肩膀上进行研发的结果。

大灵书回廊给了一手绝佳的助攻。

在汲取了历代十二番队队长的科研成果后，溯风有条件相信蓝染会在这上面进行更高层次的优化。

崩玉，应该超越了完美。

“在数十年前，我曾因为死神魂魄界限的存在而苦恼。”

蓝染仿佛在和好友攀谈一般，语气轻缓且沉稳，并夹带着一丝丝的喜悦。

在他的认知中，或许只有溯风这种层次的存在，方才能够认可并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然后以有限的学识对此进行剖解、分析，进而寻找到突破死神界限的可能。”

“幸运的是，我于巧合之下发明了崩玉，可惜的是，它只是个半成品。”

“更幸运的是，和我拥有着同等智慧的浦原喜助，于虚的角度发明了又一个半成品的崩玉。”

“经过我的推敲，二者融合之后，即可成为完美崩玉，从而使被它认可的存在，突破原有的魂魄界限。”

“为此，我设计了一系列的计划，只为得到那枚半成品的崩玉。”

溯风静静的听着。

到目前为止，蓝染所说的一切，和他认知中的一般无二。

正如语言中描述的那般，从最初开始，蓝染便身处于孤寂的环绕之中。

蓝染的世界，只有一个人。

“而就在我掌握崩玉存在的线索时，本该在棋盘上充当棋子的存在，竟然有从棋盘上掌握棋局走向的趋势。”

蓝染说到这里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充盈着金色微光的双眸望向了对面：

“溯风，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吧？”

溯风点了点头，能够值得蓝染如此郑重对待的，只有他了。

“我期待着有人能和我站在同一层面之上进行平等对话。”

蓝染轻声叙说着，“如果没有我的干涉，而能够成长到最高的层次，那再好不过了。”

“这样一来，世界也就没有那么孤独。”

“事实证明，我的抉择是正确的，你带给了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我终于发现崩玉存在的时候，伱已经成长到了极高的层次，而且并未像山本重国那般停下自己的脚步。”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突然发现原有的崩玉，可能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进化到和你平等对话的层次了。”

“于是乎，我放弃了那枚崩玉，转而将目标放在了制造出更加完美的崩玉上。”

“大灵书回廊中的知识，助我达成了这一成就，且让我发现了更为有趣的事情。”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就清楚了。”

“我配合着你的表演，向尸魂界宣告我的计划，也获得了是那一份藏匿在技术开发局中的——灵王之力。”

蓝染说至此，微微停顿了片刻，实质化的蓝紫色灵压于其四周不断地涌现开来，直至攀升到令人心悸的层次。

“获得了更加完美的崩玉，我和其进行融合，并得到了崩玉的认可，开始了超越界限的进化。”

“自身魂魄中蕴藏的潜力被悉数发掘出来，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之巅。”

“我将这一姿态命名为——”

“无畏境界！”

实质化的灵压化作巨大的奔流，浩浩荡荡地覆盖了虚圈的天空，吞噬了漆黑天穹之上的弦月。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灵压奔流如决堤之洪般肆虐于虚圈之上，直至汇聚成海，彻底淹没一切。

其灵压层次的攀升，甚至已经不弱于睁开“眼睛”的友哈巴赫。

而在那灵压奔流的冲刷之下，蓝染的姿态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六道如同羽翼般的镜片悬浮在他的身后，镜片之上同时浮现出生有黑色黑色眼白以及白色瞳仁的诡异眼睛。

单是直视着这些眼睛，便给人一种头晕目眩且仿佛万花筒一般的错觉。

蓝染的瞳孔也是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深邃的黑色吞噬了眼白，金色高贵的瞳仁中散发着拒人千里的高傲。

眉心处，更是生长出类似的瞳孔，且散发着极强的威势。

眼角处的淡紫色花纹缓缓的延伸着，覆盖在太阳穴的附近。蓝染胸腔处的白色服饰，均匀地分裂开来，如深渊般的缝隙浮现，其中光影流动，显露出被四枚菱形晶体环绕的深紫色崩玉。

同时，其服饰也是在灵压奔流的冲刷之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使得蓝染整体看上去脱离了人的形态，朝着神明的方向更进一步。

“真不愧是你啊，蓝染。”

溯风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相较于友哈巴赫那副令人SAN值狂掉的丑陋模样，蓝染的逼格无疑是一直保持了下去。

最少，他没有进化到原著中的崩六那副样子。

宛如神明般的姿态，何止超过友哈巴赫一个层次！

蓝染微笑地抬起右手：

“我会竭尽一切，全力以赴。”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破道之九十九·五龙转灭！”

随着其话音的落下，深紫色的灵压奔流浩浩荡荡地直冲天际，以汹涌之态于虚圈之中肆虐着。

只一刹那，无数的灵压奔流便是凝聚出庞大至极的巨龙形态。

无尽的威压降临，荒漠开始了崩碎，尘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泯灭着，厚重的深紫色气息弥漫绵延，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同时的，虚夜宫方向也是察觉到了这陡然飙升的恐怖灵压。

本来还在“友好”交流的双方势力，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灵压传来的方向。

当震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和令人窒息的压迫之感袭来之际，十刃和死神们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紧，仿佛被人大手紧握一般。

惊惧的表情本能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容之上，此刻的大脑陷入绝对的空白，彻底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说之前透过监控画面去观看溯风和友哈巴赫的战斗，还未有太多感触的话。

眼下蓝染爆发的灵压，便真真切切地让他们察觉到了何为世界的参差。

完全凌驾于死神和破面界限之上的超越者之力，尽情地彰显着自己的恐怖。

数十道巨龙的身影遮天蔽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浩瀚无穷的灵压奔流汹涌而过，吞噬了弦月的同时，也取代了虚圈的夜幕。

嗡——

空间疯狂地扭曲着，深邃黑暗的裂缝错落于奔流的周侧，仿佛要将世界也一同吞噬一般。

虚圈中的光明悉数泯灭，黑暗取而代之，成为世界的主色调。

空气于此刻变得沉重无比，可怖的灵子风暴于巨龙的异动之下，暴虐地激荡开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响。

如深渊般的巨大沟壑，于蓝染的下方浮现，他凌驾于天穹之上，龙形灵压环绕于其身侧左右，宛如真正的神明一般。

面对如此一幕，溯风的表情依旧从容不迫，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心境的波澜一般。

“选择鬼道吗？”

“那我也浅浅的配合一下吧。”

直面着九十九号破道的巨龙俯视，溯风淡然地开口咏唱着鬼道咒文。

事实上，到了他这个层次，鬼道咒文的咏唱与否，已经无法影响到其威力的变化了。

但溯风选择尊敬蓝染，同时也让自己的逼格不落下风。

“污浊之波涛，疯狂之舟。”

“沸腾·麻木·闪烁·不眠。”

在听到这一鬼道咒文的时候，蓝染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同样欣赏的微笑。

诚然，他对这场战斗并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

甚至可以说，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终极死亡的准备。

但，如果能够败在这一熟悉的破道之下，未尝不是一种美好的尝试。

随着鬼道咒文的咏唱，更为庞大的灵压洪流汹涌而上，以摧枯拉朽之态崩断了蓝染的灵压天幕。

更为深邃极致的黑暗，取代夜空，降临于虚圈之中。

这一刻，虚圈中的一切生物，俱是感知到了这令人心悸的无上意志。

“钢之公主亦绣蚀，泥偶亦崩溃。”

“集结·对敌·充斥地面令彼知其无力！”

溯风的双眸之中鎏金颜色泛起，绝对的强势冲击着四周的不堪重负的空间。

深幽的裂缝不断地浮现，仿佛要将其身影覆涌一般。

墨色于下方渲染着，漆黑的城墙快速地生成着，道道扭曲的黑色线条遍布在虚空之中，吞噬着四周的蓝紫灵压。

“破道之九十·黑棺……”

沉重的声音落下，漆黑世界彻底降临，覆压于那数十道蓝紫巨龙之上！

刹那间，天地失声！

一切尽皆陷入了死寂，仿佛声音这一概念被直接抹去了一般。

到了溯风和蓝染的这个层次，鬼道的释放不过是力量的一种应用方式，无关其本质的高低。

强弱，只取决于使用者的本身。

待到漆黑尽退，城墙般的长棺融入至溯风的灵压洪流之中，蓝染的身影也是于其中浮现。

数十道的龙形灵压悉数泯灭，就连那蓝紫色的灵压奔流也是被抹去了大半。

虽然蓝染看上去依旧毫发无损，但到了这个阶段，谁还没个超速再生的手段？

就像之前的友哈巴赫，哪怕他选择了自杀，都可以在瞬间赋予自己新生。

伤势之类的存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本身力量是否衰退。

就如同蓝染当下的状态，比之方才，灵压被黑棺削减了大半，气势上也随之降低下去。

望着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于灵压洪流更深邃了几分的溯风，蓝染突然开口问道：

“你有想过之后的道路吗？”

闻言，溯风若有所思，沉吟道：

“你指的是，更高的境界？”

“不。”蓝染摇头，“是世界的格局。”

“没想过，但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就是了。”

溯风放弃了鬼道的使用，逼格虽然高了点，但远没有拳拳到肉来的畅快。

他活动着臂膀，极致的白打于其身躯之上展露，繁复的纹路附着在表皮之上。

灵压洪流悉数涌入溯风的身躯之中。

蓝染见状，灵压随之爆发，如同火焰一般，释放着最后的光明。

当他被黑棺泯灭了五龙转灭以及大半的灵压之后，胜负已经十分明显了。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尚且落于绝对的下风。

那当对方拿出最擅长的力量时，失败当以摧枯拉朽般的势头降临！

蓝染右手抬起，如同万花筒般的纹路于掌心中涌现，随即镜片般的莲花于其中徐徐绽放，空间极速地破碎着。

而当那镜片般的莲花落下之时，绵延无尽的深紫彻底地笼罩在二人之间，覆盖了整座战场。

和蓝染瞳孔一般无二的图案出现在下方，漠然地直视着上方的一切。

只见蓝染五指合拢，灵压破碎的刹那，莲花也随之粉碎，极致扭曲的力量轰然降临！

“我将，扭转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