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绿茵场
作者:twm | 分类:竞技 | 字数: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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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这原本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因为人口的不断增加,人们将树木砍伐,把茂密树林变成可以耕种的土地。树木没有了,大雨带走了土壤。水土流失如同病魔一般带走了这里的健康,最后使这里的土地变得骨肉如柴,原本充满生机的山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头、沙子,它们在阳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就像恶魔一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像在嘲笑着什么。
土地石漠化——这个号称“土地癌症”的现象就发生在陈二狗陕北的老家,庄稼不能种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村子里剩下的老的老,少的少。
陈二狗跪在母亲坟头,撕心裂肺的哭着,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本家叔叔、伯伯和一些乡亲。陕北的空气是干燥的,荒漠的,从陈二狗母亲的坟头一眼望去,是一片让人绝望的土地,除了像即将秃顶的人头顶上长着稀稀拉拉的小草,什么都没有。小草们倔强的将根深扎在贫瘠的土地中寻找水分和养分,它们为了自己这个种类能在这片贫瘠土地上延续下去,不愿就这么轻易退出地盘。它们顽强的活着,它们知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昔日的伙伴熬不住了,一个个都消失了,为它们遮风挡雨的高大梧桐树,枝叶茂密松树,甚至连嘲笑它们不够美丽的那些野花都消失了。陕北的七月,烈日高挂,连这些倔强的小草都不得不耷拉着头。
“二狗,你妈走的时候很安详,只是牵挂你还没有找到老婆,让你快点找媳妇,不要像你二叔一样。”二狗的大叔神情严肃的说道。
站在人群后面一个佝偻着背,约莫60岁头发花白的男人听了这话,腰弯的更厉害了,像是背了200斤的苞米。酷热,干燥的风吹动了他那泛着土黄色的白汗衫,不自主的抖了抖,这七月的风就像是寒风一般,如剑一般刺进他那并不强壮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痛。
二狗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了。从接到大叔跑到20公里外的乡上打来的电话,说自己的母亲病危,快点回来后。二狗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这几年在外打工积蓄的20000块钱,买好火车票,日夜兼程直奔老家。五天后,等二狗回到破烂的家中,坐在堂屋中唯一一张椅子上的本家大爷,看着风尘仆仆的二狗,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二狗你回来迟了,你妈4天前就走了……”
“天气热,我们就商量着将她埋了……棺木是你上次回来买的那副。”
“埋在哪里?”二狗望着垂老的大爷压抑着情感,低沉的问。
“榆树湾上面那个大石头的旁边。”二叔心情沉痛的说道。
二狗丢下行李,其实也就是一个因为多次洗涤而泛白的黄色的帆布包,转身就向屋外跑去。一屋子的人在停顿了两秒后,去追二狗了。
榆树湾,在二狗小的时候因长满了榆树而得名,而现在却是光秃秃的,只剩下了几根枯黄的小草。
大叔将最后的一叠纸钱投进火堆,用调整后平静的声音向二狗说道:
“回去了,二狗,你也跪了这么久了。”二狗从问了句埋在哪里外,两个小时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哭,一直在哭!
看着二狗没有起来的意思。大爷忧虑的说道:
“二狗啊,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跟你妈说,她听得见的。”
二狗的哭声渐渐小了,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干燥炙热的空气不能给二狗眼睛补充水分,二狗的眼泪渐渐少了。
“二叔,我要留下来,你啦?”二狗用呜咽的声音问道。大家用目光找到站在后面的二叔。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二叔不由得将身子向后挪了挪。
“什么,你留下干什么?,你疯了吗?**要求下个月就搬到王家屯,这里什么都不能长,你吃什么?”当大叔反应过来明白二狗的说话的内容后,焦急而严厉的说道。
“二狗啊,不要急着做决定,回来后先休息休息,以后的话,以后再说。”大爷弯下那本已佝偻的身躯拍了拍二狗的背。
“二叔,我在问你,你走不走?”二狗用严肃的语气问道。这次发现没有人盯着自己,二叔动了动干瘪的嘴唇,不知道在说什么。二狗突然站起来,在大家惊愕的眼神中转身向山下跄跄踉踉走去,略显单薄的身子随时都可能摔倒,很是让他后面的人担心。
半个月后,乡亲们都走了,村子里只留下陈二狗和他二叔。二狗给大家的理由只有一句话:在母亲生前没有陪她尽孝,现在就在这里陪她,尽孝!
二狗五岁时,父亲在一次矿难中死了。为了筹集二狗在10公里外读小学的费用,父亲在200公里外地煤矿挖煤。出去时还是一个强壮的男人,等回来的时候只剩一个木匣子了。当二狗的母亲看见自己丈夫变成了木匣子,当场就哭昏过去。父亲死后,二狗的母亲怕后爹对二狗不好,为了不让二狗吃亏没有再嫁,一个人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含辛茹苦把陈二狗带大。
在陈二狗十岁时,村里有二狗二叔要娶二狗母亲的谣言。在农村有的地方因为太穷,兄长死后,兄弟娶嫂嫂的情况也很多,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再下聘礼了。
当二狗听到这些谣言后,他在气愤中采取了行动。他爬上了他二叔常经过路线上的一堵矮墙上。当他二叔如期而来时,二狗脱下裤子掏出他那还没发育的小鸟,像高压水枪一样喷向二叔,在来之前二狗足足喝得五大碗水,早就憋的难受了!
“这鬼天气,又下雨了”二叔把手放在头顶想要挡住这突然从天而降的雨水,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在二叔的头顶,二叔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望天,没有乌云,其他地方也没有雨水,而他左上方有一个身影 。二叔虽然迟钝但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个兔崽子,你在干什么?”二叔气急败坏的向二狗吼道,随手将那布满破洞的解放鞋脱下来,向上面的二狗扔去。二狗看着成了落汤鸡的二叔向自己丢来的鞋,一矮身躲过那只破鞋。也不管膀胱里还有大量没有用完的武器,提起裤子就跑。显然,平时与伙伴在大人骂声中,在矮墙上跑来跑去而修炼得来的本领得到了发挥,如履平地般二狗在矮墙上飞奔,好像二狗正在参加校运会五十米跑决赛。
二狗跑得很快,转眼间就回到了家。看见儿子气喘吁吁的跑回家,母亲询问原因。
“怎么啦,你干什么坏事了?”二狗没有说话。可能是气喘得太厉害,或者是二狗本来就不想说。
“说,不说打死你!”母亲气急败坏。二狗只好在气喘声中将刚才发生的事如实的告诉了母亲。这时捡到自己鞋的二叔已经在门口叫嚷了。
“等下再收拾你。”母亲狠狠盯了二狗一眼,母亲现在要处理外面的事。
“你这个兔崽子,我要杀了你,你出来!”二叔一路追到二狗家门口,站在门口大声嚎叫。稍后二狗的母亲从那快要朽掉的灰败的大门走了出来。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狼狈的二叔,既可笑又可怜。想想就是这个家伙造的谣言,二狗母亲脸阴沉了下来。
“滚,收起你那心思,拉泡尿照照自己,有哪个女人会嫁给你。”自二狗母亲嫁到二狗家,二狗的二叔就常常偷看自己的嫂子,当二狗父亲装进木匣子后,二叔的心思多了起来,常常来二狗家晃来晃去。
当二狗母亲出来后,二叔定定的看着二狗母亲那还略显年轻,但因饱受风霜的侵袭而爬满细细皱纹的脸。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早就变成一只乖巧的鹌鹑。听了二狗母亲话后,二叔习惯性的缩了缩那露在外面呈黑褐色的脖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像是他的前面有可怕的物体。
“还不快滚,看你那德行。”二狗的母亲向这个不成器的二叔吼道。
二叔嘴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又看见气势汹汹的嫂子,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了。然后就瞟了瞟只在门口露出头的二狗,像得到了圣旨的太监,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从此后村子里关于二叔要娶二狗母亲的谣言就慢慢消失了。
二狗是个懂事的孩子,印证了那句俗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没有技术,没有学历的二狗只能干一些力气活。在社会这个大海中,单薄的二狗,既没有掌握游泳的技术,也没有父母留下足够的资本坐上船。二狗只能在大海中挣扎,风浪随时都可能将他淹死。但是坚强的二狗,就如同他家后山上的小草,紧紧抓住命运的绳索,不让自己被命运抛弃,在风浪中艰难的挣扎。
五年的打工生涯,二狗在火车站、汽车站干过搬运工,在建筑工地码过砖……二狗很节俭,因为在出门时他母亲叮咛他,不要浪费,要存钱娶媳妇,不能像他二叔一样一辈子光棍,那样就对不起他那早死的父亲,在阴间他老爸要找她算账。父亲留给二狗的印象很模糊,记得最清晰的就是,那年母亲抱着那个木匣子撕心裂肺哭的场景,
二狗曾想过等挣够钱后将家里的老房子重新修建,建一个漂亮的砖瓦房,然后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让母亲在有生之年享受天伦之乐安度晚年。二狗很节俭,五年就存了20000块。二狗计划再干几年,多挣一点钱后就回家。可不曾想母亲就这样离开了他,在地下与父亲团聚了。留下孤苦伶仃的二狗独自品尝人生这杯酒,这杯苦酒!
“你要留下来干什么?”大爷用质问的口气问他。
“我要在这里种树。”二狗说出了让大家都不能理解的话。
“种树?这地连庄稼都不能长,还能种树?。”他大叔向他吼道。
“二狗啊,跟我们一起到王家屯吧,**有安排的。”他大爷几乎用乞求的语气劝他。
陈二狗就这么留了下来,为此他大爷差点用木棍打破他的头,幸好当时他大叔就在旁边。
这片曾经富庶的土地,在人们透支了她的乳汁后,变得贫瘠了、荒漠了,她再也养活不了这里的人们。她需要休养生息,用时间来恢复她的健康,重新焕发她的活力。二狗决定用他的能力来帮助她的恢复。
二狗种树的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原因,他怕几场大雨后,母亲的坟头被雨水冲得无影无踪了,他连祭奠母亲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要在他母亲坟的周围种树,树木能让坟头附近的土壤不再流失,而且等树长大后还可以张开茂密的树枝为他母亲的坟遮风挡雨。但是这些二狗没有告诉大家,说了大家也不会理解,这看上去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个很愚蠢的做法。
“二狗,你家房子不能住人了,村东二军家的房子是三年前娶媳妇时修的,你去那里住吧!要不你就住我家,前年才翻过瓦,只是东屋下雨时漏,其他房间都不漏。”他大爷浑浊的眼睛透出怜惜的眼光望着他,大爷强忍住劝二狗一起离开的愿望。要远离家乡的痛苦,写在大爷的脸上,刻在大爷的心上,让大爷显得更加苍老。
“我家的那口井你们两个够用了,不要养大牲畜,那些东西太废水了。”他大叔说完后就毅然决然的走了。离开了他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的地方,在他头脑中留下的就只是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的回忆,那些美好的、困苦的回忆。这些回忆将陪他度过余生,在他去世之后,他再回到这个地方和他的祖辈埋在一起。从而回到他人生的起点——
“你从哪里来?你要归去何方?”
“我从这里来,我要回到这里!”
“嗯,我有空会去看你们的。”二狗带有哽咽的声音回答,看着这些帮助过他的亲人们。
“大牛,要看好二狗,不要整天就知道睡,能帮点什么就帮点什么。”躲在二狗身后二叔听了这话,下意识的闪了闪,当发现说话的人没有动手,瘪了瘪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什么。他大爷不是不想动手,是觉得这个日子不宜动手,何况他离他还有好几米远!
二狗向最后走的大爷挥了挥手,眼睛突然朦胧起来,这时一阵风刮起了灰尘,八月的风是热的。
“该死的风,眼睛里又进沙子了。”二狗没有去揉眼睛,任眼泪流了下来。莫名的情绪弥漫在二狗的心中,浓浓的、苦苦的……
“回去了,风大。”二叔拉了拉二狗的还算干净的黄T恤,二狗看了看这个以后要相依为命的亲人。“四十几岁的人,被这该死的岁月,哦,不,应该是这荒凉的土地折磨,看起来六十几岁了。”二狗不由在心里叹息。
“好,回去。”二狗收起惆怅的心情,转身向村子走去。艳阳高照,显然与这离别的氛围格格不入,但是老天爷就是这样,不然就不会有洪涝灾害了,就没有地震、海啸,就没有亲人们远走他乡了。
二狗用五年积蓄的20000块中的500,在县城里买了200颗柏树苗,榆树苗、苹果树苗、松树苗……二狗真的开始种树了!
烈日高照,二狗光着上身,下身只剩一条蓝色的小裤衩。二狗满身是汗,在阳光下闪了光,像夜晚的星星。二狗挥舞着锄头在满是小石子的地上挖着坑。仿佛这地底下有金矿一般,一锄头下去火星四溅,煞是好看。如果附近有枯草的话,就会被这些火星点燃。然而这里连枯草都没有,火星落到地上点燃的是一片沙尘,对,只是沙尘,这里没有土。旁边的二叔也奋力的挖着坑。他们周围整齐的排列着已经挖好的坑。从远远的地方看过来,光秃秃的山上两个蠕动的物体,给这荒凉的山带来了一丝生气!
五年后二狗种树成功,离开老家的乡亲们回到了,他们激动的搂抱陈二狗和二叔。从乡亲们的眼神和行为中,二叔第一次有了被人重视的感觉。原本佝偻的身躯,现在腰板挺直了许多!
陈二狗被记者挖掘了出来,省**决定表彰陈二狗。二狗坐着县**的专车——一辆三菱越野来到省城。
二狗胸带大红花在主席台上从省长手中接过奖状,在省**会议大厅的主席台上接受坐在下面群众的掌声!
二狗没有在省城过多的停留。他在拿到奖状的当天,就坐上县**的专车和县委宣传部长一起奔赴家乡。在漂亮的高速路上,二狗思绪万千,他想急切的回到村里与亲人们一起把家乡变得更加美丽。两天后还要与媒人一起去见未来的老婆。想到这,二狗脸上爬上了两朵红云!
就在二狗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时候,二狗他们后面的一辆大卡车,风驰电掣般的朝他们的越野车左后方撞来!
“砰!”一声巨响,二狗他们的车被大卡车撞翻在地,带着巨大的惯性向车道外划去!
“砰”又一声巨响,二狗他们的车撞向车道的护栏上,车翻过护栏翻滚到车道外面的土地上。完全变形的越野车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凄惨的冒着烟雾!
二狗在车祸发生的瞬间,脑中一片空白。等他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死了?我死了!”呈灵魂状的陈二狗看着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身体,呆痴了起来!这时从车里又飘出两个灵魂,二狗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司机和县委宣传部长!
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交流,从他们前面的土地下面冒出两个物体,他们仔细一瞧,“冷汗”直流!但是呈灵魂状态的他们没有汗!
出现在二狗眼前的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牛头马面一边嘴中念念有词,一边从他们飘来!二狗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如何向母亲交代!不!不!”二狗艰难的向后飘了两米。牛头马面悠闲的抓住了处于呆痴状态的司机和县委宣传部长的灵魂后,向二狗飘来!
“不!我不能跟你们去!不!我现在不能跟你们去!”二狗一边向牛头马面喊着,一边向天上飘去。对于这样的场景牛头马面见得太多了,他们没有理会二狗说的什么,继续向二狗逼来。
眼看牛头马面就要抓住二狗了,异变突然发生!
牛头马面突然停了下来,同时张大了嘴巴,恐惧地向上空望去。好像他们俩看见了让他们恐惧的事物!二狗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也好奇的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金光快速的向自己射来,刺眼的金光让二狗迅速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二狗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射中了一般,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在牛头马面的眼中:只见一道金光刺进了陈二狗的灵魂,瞬间陈二狗的灵魂被那道金光吸了进去!金光吸收二狗灵魂后并没有停留,继续想南边飞去!
在金光的消失几秒后,牛头转过头看看还处于惊愕中的马面说道:
“既然是那位爷带走的,我们可以向阎王交待了!”
“是的,是的!你说那位爷下来干什么?”马面在牛头的话语中清醒了过来。
“别问!那位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我们还是快快回去交差!”
……
这一天是2002年8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