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牛的第二阵容由皮彭、科尔、库科奇、罗德曼和温宁顿五个人组成。

皮彭适时地找到了手感，跳投命中。

36比29

“高材生，你这样也能入选二防吗？”

皮彭边退防边嘲讽。

莫蒙尘已经看够希尔沉默地接受嘲讽了，把球丢给波拉德，拉住希尔说道：“你到底要不要打回来？”

“我在找机会。”

“你找个屁机会！”

莫蒙尘简单粗暴地做出了决定，几秒后，他们像遛狗一样遛着公牛的防守。

皮球行云流水般轻松地转移，希尔从外线，到左翼，再退到弧顶。

终于，皮球传到了巴克利的手上，他的空间很大，好像这就是活塞的终结点了。

公牛不愿给巴克利这么好的单打机会，他们宁可放出一个外线的三分，也不给巴克利单打独斗。

体力充沛的巴克利在一对一背身单挑的时候命中率高达60%，包夹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目前为止，计划一切顺利。

包夹如期到来，如果他们不来包夹的话，巴克利反而会不知道怎么打。

包夹一到，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巴克利瞧见身后的防守，用力点头，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皮彭魅影般向篮下奔跑。

“漂亮的传球！”

希尔拿球，双脚踩着青色的油漆区，这个主场的油漆区颜色一点也不好看，但这不妨碍他全力跳起。

罗德曼转过头来，看见的是高高在上，腾云驾雾般滑翔起来的希尔，不但无法阻止对方，还只能站在原地。

稍有动弹，就是一个犯规。

希尔骑在罗德曼的脑袋上，一记粗野得与他气质不相符合的暴扣狠狠地抡进了篮筐内。

肯尼·史密斯激情地叫出声：“格兰特·希尔让丹尼斯·罗德曼蒙受胯下之辱！”

看见老队友被队里的新生代这么欺侮，约翰逊不仅不心疼，反而很激动：“众所周知，脸皮是丹尼斯身上最厚的部位，所以他应该不会感到羞耻。”

然而，罗德曼把这一扣当成奇耻大辱，他气得龇牙咧嘴，好像《功夫》里黄子聪剪完头发不想给钱怒拍大腿一脸凶恶的模样。

罗德曼的表情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希尔却不把他的愤怒放在心上，而是向后回防。

希望这一扣能让希尔找回状态，这很重要，如果他一直都是这个不温不火的状态，他们很难战胜公牛。

莫蒙尘一直都想知道希尔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变得情绪化，表现起伏不定，这些毛病以前也有，但都不像今年这么严重。

看着现在的希尔，皮彭就像看见了年轻的自己。

只是，希尔的起点远比他高。

环境却比他宽松得多。

他一进队就面临着史上最刻薄的乔丹，那是最不通人情的乔丹，就像刺猬一样，无论是谁，只要试图接近必定被扎的一身是血。

皮彭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赢得了乔丹的认可，就算他成长为巨星，只要出现问题还是会受到乔丹的责骂。

而这些困难，希尔从未遇见过。

他没有一个不断鞭策他进步的老大哥，也没有如坏孩子军团那般的强硬对手，他的意志、技术、身体都没有得到淬炼。

他是个失败的天才，可是媒体都认为他是乔丹的接班人。

皮彭认为希尔不如自己。

可是媒体却把他和乔丹做比较，甚至最近几年的最佳阵容，希尔都稳压他一头，这让他愤怒。

他现在就要让希尔看清楚他们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皮彭没手感，主动来低位，队友帮他把空间拉开。

对罗德曼的骑扣让希尔出了口恶气，但皮彭马上就靠了上来，低位拿球。

希尔的防守出现问题，他没堵住底线，对于左右侧的低位防守，堵死底线，注意上线，这是基本是套路。

可以说是低位防守的基本功。

“真没想到你会犯这样的错误！”

皮彭冷漠地大吼出声，旋风般转体，向内突破，没注意底线防守的希尔刹那间便被狂怒下的野牛甩开了。

“他妈的！”

巴克利快步跟上，空中骚扰希尔，他的干扰被当成犯规。

哨声再起。

皮彭单手抓球，这是致敬传奇的一球，J博士当年在总决赛上用完美彩虹拉杆在总决赛上留下了万世不朽的一笔。

皮彭这一球大概有七分神韵，虽然不及J博士，但也足以让奥本山宫殿的观众惊呼出声了。

巨大无边的手掌让皮彭可以像J博士那样从起跳到拉杆再到出手，全程都只用一只手控制皮球。

皮球在他手里像鸡蛋一样。

砰唰！

“精美绝伦的空中秀，斯科特·皮彭上演了惊人的一球！”

希尔张嘴，看着上方的大屏幕，仍不敢相信皮彭做出了这样一个动作。

他刚用一手骑扣找回场子，皮彭便以更惊人的动作还以颜色。

进攻到防守，乔丹不在，皮彭却雄起。

“唰！”

39比31

莫蒙尘发球给希尔，愤怒得好像皮彭是在他头上打出了这样一球：“如果我是你，我会不顾一切地打回来。”

“你不是我，我觉得没必要。”希尔把球传回去。

莫蒙尘却不与他讲道理：“给我打回来！”

莫蒙尘给希尔的压力可能比皮彭给予的更大。

有时候希尔会试着接受外界给他的定位，莫蒙尘是老大，他是老二。

可是莫蒙尘从来都不这么看，他给予在希尔身上的期望有多大，只有他和上帝知道了。

无边无际的期望给了希尔难以承受的压力，他无法拒绝莫蒙尘。

希尔信心已失，他还可以突破皮彭，但突破皮彭不能完成进攻。

罗德曼的协防就在后面，他向机器人一样，脑海里装着一整套协防机制，站在哪里，什么时候堵住缺口，换防的时机，统统都是完美的，他欠缺的只是年轻时的爆发力。

岁月从他身上夺走的东西，他可以用经验弥补相当一部分。

希尔的进攻受到阻碍，转身把球丢给莫蒙尘。

这就传过来了？

莫蒙尘感到不妙，下一秒，一只白色的长臂碰掉了希尔的传球。

“库科奇抢断！”

皮彭转身，像一道黑风呼啸而过。

“斯科特，小心身后！”

又是这样的提醒。

皮彭不相信希尔能够追上来，队友也不会提供假情报，那是谁呢？

他期待地回眸。

“Dor.Mo？”

乔丹惊讶地说：“他居然能跑得这么快？”

哈珀拍腿直叫道：“我就说吧！他很快，你们之前为什么不相信我？”

皮彭想要出手，在出手前，莫蒙尘打到了他的胳膊上，那刚好是敏感的部位，他瞬间感到手臂一阵抽搐，根本无法完成高质量的出手。

裁判响哨。

莫蒙尘打手犯规，他用一次犯规阻止了有可能让对手士气大振的反击。

“你！”皮彭气得瞪大双眼，恨不得以眼杀人。

莫蒙尘举起手，承认犯规。

看见希尔走到后场，他愤怒地来到他的面前，叱问道：“我让你打回来，你为什么要传球？”

希尔注意着他的脚踝：“你的脚不疼了？”

“托你的福。”莫蒙尘使劲跺脚，好像要让伤势加剧一样，“你到底怎么了？”

怪异的一幕。

莫蒙尘情绪激动，希尔却像死尸一样没什么脾气。

“我没事。”

说完，希尔走到他的位置上等皮彭罚球。

莫蒙尘与希尔争吵，或者说前者单方面的指责后者，队内的灵魂人物出现这样的问题，对活塞来说可不妙。

弗劳赛斯既想把希尔换下来，又找不到替换人选。

皮彭第一罚命中。

40比31

乔丹上场换下库科奇。

第二罚同样命中，41比31。

10分差距。

乔丹一上场就锁住了休斯顿。

莫蒙尘等休斯顿跑位，后者全力走动，在半场的各个位置都留下了足迹。

乔丹才刚上场，他有足够的体力与休斯顿玩这场猫鼠大战般的追逐戏。

跑位攻防，攻方往往有着更大的主动权。

乔丹的无球防守再强，迟早也会因为休斯顿坚持不懈的跑位而失位。

休斯顿最后跑出了位置，可是莫蒙尘没有传球。

那个位置不好，如果把球传出去，有可能被抢断，也有可能失误，唯独没有可能被休斯顿接到。

虽然休斯顿跑出了位置，莫蒙尘却把球传给了希尔。

休斯顿一阵失落，希尔持球跳投，再次打铁。

失落归失落，休斯顿依然在防守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用战术犯规阻止了公牛的反击。

这个回合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公牛没有抓住这个反击。

沉闷的气氛，才打了半场，现场的球迷却看不到取胜的希望。

“如果中场休息的时候，活塞不能好好调整，接下来的比赛，他们会打得极其艰难。”

“现场的球迷极有可能会在回去之后做一个噩梦。”

“活塞队的表现就是噩梦。”

杜马斯握住双手，好像在祈祷，也像在取暖。

我很感激。

莫蒙尘是这么对他说的。

这是他感激人的方式吗？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独特。

如此困难的情境之下，杜马斯自嘲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