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宫

苏寒笑而不语走到范溪音身边：“翼君可知溪音从小到大都有不少男子想娶，都被父王和师尊给羞辱了一番打出门去的，溪音啊眼界太高了，自小就骄傲，比我更像公主。”

皱了皱眉头的范溪音拽起她胳膊：“我刚回来你连杯茶都不带我去喝？”

撇撇嘴的苏寒扒开她的手：“我哥哥可是写信托我打听你的近况了，你突然嫁人我哥哥很伤心的，九幽君下了一场大雪，哥哥寒症发作至今未痊愈，每年冬天你都陪在哥哥身边而今你不在了。”说着说着苏寒有些伤感。

陆子羡变得很不乐意了：“小公主，本君还在这里呢，本君刚娶到溪音不久，小公主就这么想让溪音与本君和离再嫁世子？”

“要真是这样，我父王别提多高兴，也不知翼君是如何说服溪音的。”苏寒一边跟着范溪音往前走一边说着。

眼睛一暗的范溪音情绪低落了：“我会亲自写一封信问候铭安的，谢谢你告诉我。”

苏寒收起了笑容默默牵住她的手：“哥哥他比谁都希望你安好，你误会他了，我也听说了九幽君路上的事情，那一箭不是哥哥下令的是我当时知道你性子顽固不肯离开，所以对九月下令不管任何代价都要带你走。”

“我早就猜到不会是铭安的，他那样温柔的人又怎会伤人，就连我杀了他侍从，他都未曾对我动手，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范溪音捏捏她的手表示不介意。

陆子羡也只是跟在她们身后没有打扰她们二人叙旧。

自责内疚的苏寒认识到了错误：“我没想伤害你的，溪音我们三个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我没想到九月会下那么重的手，溪音哥哥他真的希望你过的比谁都好。”她很想告诉范溪音苏铭安喜欢的人一直是她。

“我能明白，阿姐刚走的时候我对所有人都是怨恨的，现在我不怨恨了，我只想替阿姐报仇雪恨过我想过的生活，小寒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怪过铭安，我欠他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我不怪你。”范溪音一点也不介意从前的事。

公主阁里小司给她们沏茶，陆子羡环顾四周挨着范溪音坐下：“公主阁？一个侍从？姜贺是上神级别的，有他一个倒是能理解，你们冥界不能遍地是上神吧？”

范溪音品着茶说：“公主阁和世子阁向来就只有小司和九月，小寒和铭安不喜欢有那么多人伺候，这两人都是自小伺候他们的。”

翻着点心盒的苏寒眼前一亮如获至宝的把最后几块紫米糕端上来：“这是你爱吃的，你不在冥界之后我都极少吃了，平时都备着为你准备的，应该是小司听说你们回来了，让人去准备给你的。”

“小司有心了，多谢。”范溪音很想念冥界的紫米糕，她尝了一口很是满足。

笑着的小司一边倒茶一边说：“溪音殿下与我家殿下最是要好，自然是要备着的，溪音殿下一路奔波劳累的能吃到家乡的糕点，想必一定会很高兴。”

苏寒拍拍小司的肩膀很赞同：“干的不错该赏，看吧小司可比姜贺有趣，你那姜贺都不会笑的，虽然修为比不上姜贺，但是我的小司长的不赖啊，什么都懂办事牢靠，哎？姜贺怎么没进宫？”

“回溪音阁取东西了，一会来，陆子羡你要尝尝吗？小寒小厨房做的糕点很好。”范溪音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

没有伸手接的陆子羡就这她的手咬了一口她递来的紫米糕：“记着呢，溪音爱吃紫米糕爱吃甜食。”

微微发愣的范溪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陆子羡每次靠近她都会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也很美妙。

没脸看的苏寒捂住小司的双眼：“你们能不能注意一点！我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们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回过神的范溪音连忙把糕点塞他手中移开视线平缓了下：“不好意思。”

“本君和溪音是明媒正娶的，她亦是本君亲自迎娶回去的宸容妃，这有何不可？”陆子羡学到了苏锦澈的，还活学活用。

捧着脸的苏寒不满的抱怨：“在宫里天天看父王母妃就算了，还要看你们，我这苦日子何时才能熬出头。”

范溪音不冷不热的回答她：“你换一个人喜欢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熬出头，小寒可是皇族血脉正统嫡出公主，想嫁人，那还不是一堆好儿郎争着要娶？”

“不干，别劝我不好使。”苏寒鼓鼓腮帮子郁闷的喝茶。

拿到东西的姜贺不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范旭泽：“二爷？”

转过身来的范旭泽点点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以阿音兄长的身份拜托你。”

姜贺一愣随即说道：“二爷尽管说，只要属下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做。”

“想必你见到姜景昂就知道了，但是他不是幕后主使，真正想害范家的是天族太子，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图谋，但是他是一定要至范家于死地，我希望你能保护好溪音，别再让她查下去了，我自有我的办法，他的势力太过强大扳倒他我需要时间和王爷商量对策，阿姐的死是意外，只不过是想警告范家，姜贺，我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范旭泽说着就要跪下。

回宫

急忙拦住他的姜贺深吸一口气：“属下会用性命保护殿下的安危，二爷放心。”

他所见到的范旭泽一直都是很冷漠的除了跪冥王跪苏锦澈他从未跪过任何人，姜贺比谁都清楚范旭泽是真的很爱惜这个妹妹，只是他不善于表达，可是他的爱从未缺席。

“属下明白二爷对殿下的心，其实二爷很在乎殿下的，怕殿下陷入危险，二爷，属下会替二爷照顾好殿下，请二爷放心。”姜贺低下眸子表示对他的尊敬。

宴席即将开始前陆子羡挑选着衣裳，范溪音不耐烦的随手递给他一套深蓝色的行装并不是很正式：“一套衣服而已，至于吗？”

陆子羡左看右看不是很满意：“溪音这是我第一次和瑞王还有你哥哥一起，这套衣服是好看但是有些随便了。”

范溪音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王城没有很多规矩束缚，王爷也不喜欢这些奢华之物所以无论你穿什么样王爷都不在意，王妃喜欢蓝色你穿这套衣服很好。”

一把将她抵在墙上的陆子羡带着笑意挑起她下巴：“也是，溪音总是穿深蓝色，要不溪音给我换吧，溪音还没有给我更衣过。”

怔住的范溪音眼睛里的光在跳跃，一闪一闪的很是好看，陆子羡有些忍不住了，他强行扣住她脖子吻上她的唇呼吸变得急促。

错愕的范溪音双眸睁的大大的双手抵在他胸前一时忘记反抗了，她的唇很柔软和她的身体一样，香甜可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陆子羡把她按在墙上撕开她的衣裳露出她的肩又将唇转移到她脖子和肩上，他的唇微凉让范溪音瞬间清醒了不少：“陆子羡！”她一双美眸又羞又恼。

同样清醒过来的陆子羡恍惚了一下松开了她，范溪音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香肩露出大半已然能看到那勾人的曲线。

捏紧裙摆的范溪音在他吻上自己的那一瞬间心跳加快了些，可随即而来的是羞辱和气愤涌上心头：“好看吗？”

“好看。”陆子羡一直盯着她露出来的一抹风光勾起嘴角老实回答。

范溪音强忍着杀了他的冲动不紧不慢很镇定的把衣服拉上去：“你再敢无礼，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陆子羡承认刚才的确是没忍住，她那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太诱人了，自己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只想吻上去把她按在身下：“那宸容妃准备何时与我生个少君？”

“我不会跟你有孩子的，你还有玉容妃年容妃，我允许你与别的女子繁育子嗣，我也会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她们的孩子，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我出去，你换衣服。”范溪音整理好衣衫打开门撞上了姜贺的双眸。

他的神色不大好像是有心思，似乎在外面等了许久，陆子羡看到他也很识趣的自己抱着衣服往屏风后走去。

皱皱眉的范溪音走向他：“你怎么了？”

没有注意陆子羡在屋里的姜贺很疲倦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我带溪音走吧，不做范家嫡女也不做什么宸容妃，只有我和你，做你一直想做却碍于身份做不了的事，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好吗？”

范溪音很疑惑他和平时不大一样：“姜贺你累了，你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换好衣裳的陆子羡出来时正好看到姜贺拥她入怀：“累了的人不是我，是你，我知道溪音不喜欢像个小女人一样过着勾心斗角的后宫生活，你还很年轻，有机会重新开始属于你自己的人生，溪音，我们一起离开。”

抬起手的范溪音任由他抱着自己轻抚他的背，也许是很小的时候姜贺也会这样抱着自己所以范溪音并不排斥和他亲密接触。

“你要回家了吗？我可以放你走。”范溪音沉默了半天说出这句话。

情绪激动的姜贺握着她双肩声音哽咽眼眶湿润的说：“不是的，是我和你一起走，溪音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陆子羡并非善类也不是你的良人，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只是利用，可是我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知道你的心是温暖的，你能懂什么是情爱，我不阻拦你嫁给他，是我明白你不爱他。”

范溪音就这样看着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眸子一片冰冷像是一层寒霜覆盖没有温度，但异常的明亮，似乎冰冷的深处是火热的。

陆子羡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单凭他看范溪音的眼神陆子羡就知道姜贺对范溪音的感情绝非是主仆关系，他喜欢她。

“放手。”范溪音半天就说了这么两个字出来，姜贺一愣默默的松开了她：“我说过我不会背叛你更加不会抛弃你的。”

抱起胳膊的范溪音微眯起眼：“那个男人你认得，你骗了我，你怕我知道他是谁。”

惊讶的姜贺望着她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范溪音摇了摇头：“本来我只是怀疑，可是姜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要么那个男人位高权重仅凭范家无法撼动，要么他就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姜贺是凤凰神族的七殿下，能和姜贺关系不一般的，除了你的部下就是你的哥哥们，如果是部下，你不会畏惧，你害怕了姜贺，他是哪位殿下，告诉我。”

姜贺的身世令陆子羡略微吃惊，他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皇子放弃荣华富贵不要居然做一个侍从。

“是…..是我哥哥，姜景昂，可是他也是被利用的，我知道你会生气，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是怕你因为他赶我走，溪音，我自从入了范家我就没想过离开，你能别赶我走吗？”姜贺几近哀求的模样低声下气。

范溪音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被利用，主使人是谁，你告诉我。”

为难的姜贺不肯开口，范溪音也不着急的唤出匕首递给他：“不说？姜贺有办法让姜景昂来找你的吧，我要见他。”

“我替你杀了他，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溪音可以吗？”姜贺跪了下来低着头语气是哀求和示弱，陆子羡眨眨眼皱起眉头，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姜贺情愿杀了自己的兄长也不愿意透露那个人的身份，说明那个人的权势是冥界和凤凰神族都不敢轻举妄动的人。

捏住他脸的范溪音居高临下的一脸不耐烦和愤怒：“你替我杀了他？姜贺，你是觉得我会因为姜景昂迁怒于你，又是觉得我没有脑子会因为知道背后的那个人莽撞行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懦弱无能。”

姜贺跪在她脚边不敢直视她眼睛：“当我求你好吗？我去杀了姜景昂，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有朝一日我必然会还大小姐一个公道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求你了溪音。”

掉下眼泪的范溪音笑了：“你根本就不在乎死的是谁，你情愿用你哥哥的命来换也不愿说出来那个人是谁，你怕了，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反抗我到最后不得不服从，你身份尊贵，没有能令你害怕的人甚至是陆子羡，我都未见你将他放在眼里，你很害怕，能让你害怕的是天族的人，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了。”松开他的范溪音擦去眼泪往后退了几步：“是不是只要死的不是我，你就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比范旭泽更冷，你比他还要可恶！”

她忽然发了疯揪住姜贺的衣裳把他拽起来红着眼大声质问。

陆子羡看在眼里心疼她，只要提起她的阿姐范溪音就会瞬间疯魔。

“是…..只要死的不是你，我谁都不在乎只要你活着，那么我可以为你杀尽所有人。”姜贺心痛的说出这句话。

唤出匕首的范溪音把匕首扔在他面前觉得十分好笑：“为我杀尽所有人？那我要是让你去杀的人是范旭泽呢？你也会动手吗？我给你机会杀了他，如何？”

错愕的姜贺瞪直了眼睛：“你疯了吗？”

好笑的范溪音笑的止不住：“是啊，我就是疯了，你不是说可以为我杀尽所有人吗？一个范旭泽你都不愿意动手吗？你杀了他让他下去给我阿姐赔罪，再杀了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做陆子羡的宸容妃？我要做翼族的帝后我要让整个翼族为我所用，然后灭了冥界，杀光范家所有人，我就是疯子，我阿姐死了，我不高兴那么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眼里带泪的范溪音扬起嘴角，她的魔怔在陆子羡看来却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捡起匕首的姜贺心里在滴血：“殿下真的满心仇恨吗？王爷王妃公主世子都不在乎了是吗？殿下的命令属下不会违抗的，可是等失去这一切殿下就真的快乐了吗？”

范溪音擦干净眼泪笑的无比纯真半点都看不出方才疯魔的样子：“姜贺你知道吗？没有人爱我，只有阿姐爱我，阿姐不在了，我的快乐就没有了，我愿意为了阿姐放弃我热爱的一切，我能逼着自己爬到如今的位子，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最讨厌上战场，我巴不得范旭泽他死，可我还是要救他，因为我范溪音只是苏家的家臣，哪怕我贵为宸容妃，我还是他苏家的一条狗！祈求着君上施舍，你生来是君又怎知做臣子的悲哀，你们一句话，我们这些狗就得不顾性命的为你们而死！我恨！我恨我的命不在自己手里，既然君上不能为阿姐做主讨个公道，那么我又为何要用自己的命去发誓效忠这个无能的人。”

“一方帝君得先拥有百姓臣民的爱戴拥护才有的一方帝君，殿下错了，范家能成为仅此王府之下的权臣世家，靠的是忠心真诚，冥王是个好帝君，殿下不甘心，可是大小姐已经死了无论殿下如何报复四海八荒，大小姐都回不来的，永远也回不来，殿下不是孩子了，大小姐说过人是要朝前看的，而不是一味的回顾着过去的事情，殿下能有如今的荣耀，实属不易属下不希望殿下日后大仇得报追悔莫及失去了身边最珍视的东西。”姜贺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