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能说的秘密

范旭泽一下就更怀疑了起来，范溪音就差给季承胤两剑了，她接过令牌收起来：“承胤殿下应该亲自还给姜贺才是，不过姜贺在冥界我也是要办完差回去的，顺手替承胤殿下送还给姜贺就是。”

季承胤看到范旭泽那捉摸不透深不可测的表情就越发觉得有趣：“那就麻烦了，太晚了我也回不去了，劳烦溪音殿下的暗卫再造一顶营帐让我就地歇一晚了。”

一直坐在榻上的范旭泽没有看他：“阿疏还不快去吩咐下去，给承胤殿下搭好营帐就地歇一晚，溪音今夜就睡在我营帐里，无需再另搭一座了，承胤殿下请吧。”

满意的季承胤客气的行了个礼才出去，范溪音待他一走立马就说：“我真的只是和他见过几面，并不相识，哥哥，不是我，季承胤是姜贺的人，但是我不能告诉哥哥姜贺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和季承胤并无往来，这些哥哥可以去查的，季承胤不是什么好人，他也并非如此简单，我不让哥哥问下去，真的是为了哥哥好不是因为我犯了错想隐瞒。”

“你怎知季承胤不是什么好人？”范旭泽总是能一句话问到点上。

犹豫了一下的范溪音还是说了：“一个连自己嫡亲兄弟都能算计囚禁的人，他能是什么好人呢？季承胤的大哥季承恩被他砍断了双腿囚禁在冰渊极寒之地，他尚能不顾及一母同胞的兄弟，又如何谈得上什么好人？姜贺也说过待他没有利用价值之时必得铲除，否则他就是阻碍苏家的障碍。”

范旭泽捧着茶杯走了几步：“你就这么相信姜贺不会骗你吗？季承胤不是好人难以掌控那为什么姜贺还要和他做交易呢？或许这能说明季承胤要么是有苦衷，要么就是姜贺他骗了溪音你也未可知。”

范溪音摇了摇头抿抿嘴：“哥哥忘记了姜贺身上的死契还未解开吗？他只能隐瞒，否则说出来的必然全是实话不会有假，姜贺跟了我这么多年数次用性命护我，他不会也不可能骗我的，除非他的死契已经解开，可是我仍能感知到他的死契未解。”

“嗯这倒也是，姜贺不会背叛你的，那季承胤就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话你就离季承胤越远越好，只要他对苏家有任何威胁，我第一个除掉他，跟他有交易的是姜贺，那么溪音就别插手进去。”范旭泽相信了范溪音。

暗自松了口气的范溪音又说：“我当然不会和季承胤扯上任何关系的，不过说到底姜贺都是我身边出去的，我当然得顾着姜贺，要是季承胤实在无法掌控，我也得帮姜贺一把。”

眼神一变的范旭泽察觉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出来：“他是凤凰神族的人，岂会需要溪音的帮忙，姜贺要是这样懦弱无能，溪音也不会看上他吧？这些话我竟能从你嘴里听到，四海八荒你可都没有在意的人，除了苏家，溪音最好是牢记自己是谁的人，你做什么都好，可要落得个背叛家国的名声，我也无法子。”

“我自然是苏家的人，无需哥哥提醒，这一点我致死也不会忘。”范溪音的乖顺引得范旭泽格外的注意和小心，他印象里的范溪音很少这样的乖顺。

范旭泽咳嗽了几声道：“你身在翼族有什么打算？子嗣的问题…..”

跪坐到席上的范溪音没有任何表情的回答他的问题：“家训家规里说过，范家女子不得与冥界之外的外族通婚，若通婚不得留有后嗣的，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如果陆子羡有什么意外，那么我需要一个孩子，我打算把季阳送进翼族再寻些貌美的神族姑娘，将她们诞下的子嗣留在身边抚养。”

陆子羡只听说过范家男子不得纳妾，还是第一次知道范家的女子不得和外族通婚留子嗣这种说法。

“季阳？她那性子与你合不来，你要将她送进翼族一旦她得宠，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将九歌小姐送给翼君，也不是不行。”范旭泽丝毫不顾及陆子羡还在这里，也是想试探试探陆子羡对范溪音的真心。

范溪音脸色变了变看向坐下的他：“哥哥也是把九歌小姐当作是我的替身吗？她为什么就不能做她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有她的生活怎得就要因为这一次的救命之恩，而把整个余生的幸福陪葬在翼族呢？她所爱之人并非陆子羡九歌小姐是个有血有肉的神！”

范旭泽一挑眉坐在她对面说道：“那么你不也一样是为了报仇才嫁给翼君的？你心里清楚的很，何故在乎一个薛九歌，她从始至终只是我养出来的一个你的替身。”

“所以这些话哥哥是怎样能冠冕堂皇的说出口来的？”范溪音虽然知道他一直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的说出口时又格外的寒心。

撑着脑袋的范旭泽不以为然又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你知道九歌小姐是谁的人吗？”

狐疑的范溪音答道：“自然是哥哥的人了还能是谁的人？”

“不是，一开始的确是，不过姜贺之后就不是了，他是姜贺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原本是来暗杀你的，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姜贺答应事成之后封她个侧妃，所以她对你从来就不是忠心的，报恩是真，但你几次中毒也是她下的手，姜贺后来归顺怂恿你将她送走，我就开始怀疑了，她与姜贺之间往来密切，对你的一举一动也甚是清楚，好几次留宿，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范旭泽想要除掉谁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能说的秘密

惊讶的范溪音愣神了好半天：“哥哥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伸出手抚上她脸的范旭泽捏着她下巴端详了好半天：“哥哥再教你一件事，这世间总是会有人做乱臣贼子的，欲望填不平贪婪，你能有今日一半靠你自己一半靠的是你的出身，我的妹妹拥有绝色容貌，这容貌能成就你，也足矣毁了你。”

范溪音始终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范旭泽收回手防着她的面宽衣，范溪音自觉的垂眸不去看他，范旭泽脱下外袍解下腰带裸着上半身赤着脚走到她面前，范溪音跪坐的端正低着头一言不发。

陆子羡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许多伤疤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目惊心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我想问问哥哥，喜欢过一个人吗？喜欢是什么感觉，哥哥喜欢小寒吗？”范溪音忽然开口抬起了头，范旭泽的手轻轻的搭上她柔顺散着的长发上：“没有，不知道，我不需要喜欢谁，你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不是儿女情长是延绵子嗣守护冥界守护四海八荒，娶谁嫁谁便都是一样的。”

他分明透过范溪音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的光亮和动情，范旭泽以为是错觉，他微微倾身想看的真切些，两人一个跪坐着一个倾身瞧着十分的暧昧，若不是亲兄妹都会以为是一对。

这两兄妹才是天生一对吧？竟会是这样的般配。陆子羡脑海里也是这样想的。

范溪音和他对视着语气略显无奈和憋了许久的委屈：“可是我不想做这样的怪物，长长久久的活着，四海八荒的神个个都有七情六欲活的潇洒自在，偏就我们，冷血无情，要依靠着这些法术契约维持我们这些少的可怜的亲情哥哥对我真的是兄妹之间的爱吗？或许哥哥也不知道对我更多的是责任还是亲情。”

“怪物，冷血无情，形容的很好，你说的很对，可是我从未对你施这些法术和契约来加固你我之间的感情，流淌在血脉里的东西，它割舍不开的，你还小不会明白，别再喝凉药了再喝下去，你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也会引发心疾频繁发作的。”范旭泽也不知从何得知。

怔住的陆子羡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迟迟没有身孕的原因：为什么？是因为家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收回目光的范溪音低下了头：“我没有想过为他生儿育女，也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与其让他做个怪物不知七情六欲，不如让他就此断送了结于此，哥哥不是也这样想的吗？范家就到此为止吧，到我们这里已经够久了。”

范旭泽轻轻的叹了口气：“罢了，范家的气数是该尽了，就走到这里吧，光辉荣耀的背后总会付出无尽的代价填补空缺的，什么权臣世家，权倾朝野的郡王，我再也不想做了，也不想我的后人步我们的后尘，等大战过去，报了仇，我就带着你和小寒隐退四海八荒，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安稳余生可好？”

“嗯，好。”范溪音出生就是该是个有野心的人，她的聪慧机敏注定她不能平庸，范旭泽的强大和肩上的重担也注定了他的心愿不能实现，范家也必然会越发强盛。

榻上范旭泽睡在里面，范溪音睡在外面枕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怀中，宇文疏给他们再次盖好被子后示意陆子羡出去，自己也退出去。

半夜陆子羡被一股香味弄醒，他捂着鼻子掀开帘子的一角，一道黑影逼近榻边，范溪音掀开被子反手将来人按在桌上：“季承胤！”

“溪音殿下知道我要来，还特地给二爷喝了安神茶，真是周到。”季承胤被她按着也不生气还挑逗着她。

范溪音施法点燃了灯加大了手里的力度依稀能听见骨头摩擦的声音：“你想做什么？我不是因为你要来给哥哥喝的安神茶，而你半夜三更的闯入哥哥的营帐想要做什么？”

季承胤勾起嘴角一掌打退她，这一掌他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当然是杀二爷了，我知道你会阻拦的，这迷香是为你准备的，难道殿下不觉得现在浑身无力吗？”

后知后觉的范溪音想捂住鼻子，奈何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没有了力气，床上的范旭泽像个沉睡的美人呼吸均匀。

“你放肆！姜贺要是知道了，你以为他还会跟你合作下去吗？”范溪音浑身没劲强撑着身子挪向榻边，季承胤笑着走向她：“那当然是不会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太子殿下答应了我，只要杀了范旭泽，把殿下交给太子，那么我一样能继承水君之位。”

笑起来的范溪音一点也不害怕：“区区一个水君？你就敢与冥界作对？冥界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季承胤，你把我交给韩卿可曾想过还有一人？翼族君上陆子羡，我现在是他的宸容妃，你敢得罪三族吗？你当真以为韩卿他愿意得罪三族来保你一个水君？”

犹豫了的季承胤果然停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范溪音爬到榻上吃力的坐下：“跟我合作我保你安然无恙，他韩卿权势滔天又怎样一样要靠着我们来为他守下四海八荒，没有我们的支持他就算继承天君之位也会战乱四起，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一个你来得罪冥界凤凰神族和翼族的，你要知道，苏家和姜家是怎样的存在，即使你坐上帝位，单凭王爷一人也能将你拽下来让你死无全尸。”

“你想跟我合作？你能给我什么？你只是个公主，尚且嫁入了翼族。”季承胤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的。

抬眸盯着他的范溪音微微歪头：“韩卿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季承胤你觉得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吗？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姜贺的剑你能躲过吗？”

陆子羡略吃一惊，姜贺分明现在就站在季承胤身后用剑指着他，如果姜贺在，那么只能说明姜贺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只是被范溪音藏起来了。

姜贺很是不爽的语气：“敢背叛我的人你是第一个，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他伸手把药瓶丢向范溪音。

吃下药的范溪音活动活动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力气，季承胤回头看向姜贺又看了看范溪音恍然大悟：“你们合伙耍我？范溪音你一早就知道姜贺在这里，所以故意引诱我说出这些话的对不对？”

“是又怎样，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韩卿那个蠢货背叛姜贺。”范溪音冲他笑的天真。

季承胤认命般的双手垂下：“好，我照你们说的做就是了，姜贺，太子殿下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当然也包括我。”

收起剑的姜贺满不在乎：“我还怕他一个韩卿不成，他现在只是个太子还不是天君，这四海八荒当真就是他一人的了？挡我路者就算他是天君也要死，韩卿他作恶多端，这个太子他是做不成的了，倒是你，背叛我，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阿音不如你来说。”

“他再不济也是个龙族，干脆收做灵兽认你为主，再敢背叛，承受四十九道天雷和业火焚烧而死。”范溪音给范旭泽掖掖被子顺手拿起扇子摇了摇。

姜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脸色，果不其然季承胤的脸色难看的很：“不会的，我….我不会再背叛姜贺殿下的，再有下次一剑杀了我也是认的。”

“那还不快滚？”姜贺脸色一变，季承胤愣了下忙行礼消失不见。

范溪音摇着扇子也不看他：“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让你不要跟他来往。”

舔舔嘴角的姜贺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没有靠近：“我刚回去需要培养势力，阿音，给我生个孩子吧，生一个更加强大的孩子，联合了范氏与凤凰神族血脉的孩子。”

看过去的范溪音站起来走向他，当姜贺满心期待的看着她时，范溪音却很用力的甩了他一个耳光，陆子羡都觉得疼，错愕的姜贺歪着头很是不可思议：“阿音？”

“给你生个孩子？你当我是什么？当陆子羡是什么，你竟然连九歌小姐都能染指，她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了她身子现在你已经回去了为什么不娶了她？”范溪音很平静的注视着他那双错愕的双眸。

姜贺摸着脸忽然笑了：“阿音吃醋了？我没有想过娶她，更没想过纳她为妾，再说我也没有碰过她，阿音难道不知道，薛九歌从前是官妓这件事吗？说不定苏铭安尝过呢？我可是一直为阿音守身如玉的。”

范溪音一脸茫然的问：“官妓？官妓是什么官职？”她自小养在宫里，极少现身闹事对这些并不清楚，陆子羡还是颇为意外的，不过想想也是，她对男女之事完全不知。

来了兴趣的姜贺走近了几步：“阿音不知道官妓是什么？官妓就是专门服侍有官衔在身的官员，与他们行鱼水之欢。”

“锦澈～”床上的范旭泽突然梦呓，姜贺和范溪音几乎同步走过去：“二爷怎么了？”

范溪音抚上他额头：“不知道，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范旭泽猛的睁开眼捂着胸口吐出口血来满脸痛苦：“锦澈！锦澈有危险，姜贺？”范溪音吓了一跳拍着他后背：“怎么会呢，王爷在宫里怎么会有危险。”

“他现在有性命之忧，回冥界。”范旭泽快递的起身穿衣，范溪音十分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扛住：“哥哥现在的身体怎么回去，还是我和姜贺回去吧。”

推开她手的范旭泽系好披风：“不行也得行，我不能让锦澈有危险，哪怕不是，我也要回去确认他是否无恙。”

姜贺帮范溪音拿上披风：“那就回去，留些暗卫继续通知各部族。”

陆子羡连忙站好，范旭泽掀开帘子宇文疏瞌睡都醒了：“二爷怎么了？”

“派十名暗卫连夜通知各部族，其余人等随我们回冥界。”范旭泽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一夜的赶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赶回，陆子羡匆匆的换了身衣裳，赶到苏锦澈寝殿时苏铭安和苏寒跪在地上，苏寒红着眼睛一看到范旭泽就拉着他衣袖哭的喘不上气：“师尊，快救救我父王吧，他快不行了。”

范旭泽闻言立马进去，范溪音和姜贺紧跟其后，轻衣坐在床边心若死灰的落泪紧紧握着他的手，姜徽福站在一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