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告别

冰魄看着她好起来看向羽然含着泪磕头行礼带着笑：“多谢羽然大人成全。”

羽然吸收了冰魄全部的内丹，如今也只是归还了属于冰魄的内丹，她手搭在冰魄脑袋上感受到了她的心碎：“一路走好，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保护和灵力的滋养，冰魄再见。”她深吸一口气眼泪滑落握住剑刺向冰魄。

笑起来的冰魄温柔的注视着她：“祝羽然大人和龙渊大人长长久久再无离别。”她最后一丝残魂也消亡了。

缓过来的范溪音如获新生，苏锦澈抬头看着天空的易变：“真神诞生了…..”

握住范溪音胳膊的羽然扶起她将剑归还到她手里：“恭喜你得偿所愿，范溪音，冰魄保住了你，所以混沌之力不会那么快觉醒，你现在已经取代了冰魄的位子，希望混沌之力永远不要觉醒，我也算把属于她的东西还给她了祝你好运。”她一挥手结界破了。

“阿音。”苏锦澈和范旭泽同步过去，苏伯语则是扶住了羽然：“阿然怎么回事？”

羽然有些难过和痛心：“她再也回不来了是真的陨落了，苏苏，我刚才感受她很痛苦很绝望很无奈，你阿娘彻底的取代了她，现在她继承了冰魄所有的混沌之力，是个真正的真神之身了，只待混沌之力觉醒。”

苏锦澈红着眼也顾不得她的身份冲着她过去幸好姜贺拦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死所以也要带走阿音吗？你要索命就索我的命你明知道我不愿意…..”

“是她自己的决定，你不愿意？可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吗？浩劫将至之时，四海八荒和人间都会毁灭，唯独真神，只要有一个真神不愿意牺牲，那么死的只有你们，真神可以再创造出其他的种族，时间问题罢了，可能需要几十万年甚至更漫长的岁月，苏锦澈，我是要你的命，待真神回归，待你记起所有，我一定来取你的性命，她就算死了，也不会是我，而是诸神是这虚伪自私的四海八荒万千生灵，你没资格指责我。”羽然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眸子。

范溪音现在还很虚弱：“君上！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主上只是帮了我。”

靠在苏伯语怀中的羽然歪歪脑袋：“不客气现在你不用喊我主上，随着冰魄一样喊我羽然大人就可以了，等到苏苏和苏乐言两个人记起来，恢复真神身份，你们母子情分也就到头了便不再有什么母子羁绊，只有上下之分，墨阳那样善良温暖的人，这辈子竟是女子，他在你之上，到时候你也得尊一声龙渊大人和墨阳大人。”她既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又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范旭泽此刻十分的清醒他不想失去唯一的妹妹：“那么主上，真神们一旦都觉醒浩劫就要来了，那么现在我们可有办法阻止？”

“有啊，找到湛庐的转世，杀了他，哪怕混沌之力觉醒浩劫也不会来临，湛庐的能力可以和冰魄并肩，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要是遇到危险说不定会提前唤醒他自我保护，只有真神才能杀死真神，可是真神之间不会互相残杀的，这是不被允许的，若为了自保，残杀自己的手足和那些神有何分别，湛庐没有错，真神也没有错，所以我也不会允许你们。”羽然告诉了他们办法也告诉了他们的立场。

姜贺一挑眉坐下来：“那就是坐以待毙毫无办法了，算了眼下最急的也不是这事，主上归位想留在伯语身边我们也没办法，更何况阿音现在也是真神之身了，还是赶紧解决范甜的事情吧，伯语和乐言都知道了，苏锦澈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她要是继续作恶，待她更加强大我们都无法应对。”

苏锦澈看起来有些憔悴了：“我和阿旭自然会商议如何解决的，主上归位之事冥界和凤凰神族会守口如瓶，我们就退下了。”

抱起范溪音的范旭泽也准备离开，羽然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们都走了。

“在看什么？”苏伯语担心的扶她坐下羽然还在回想：“不对，太不对劲了，范旭泽是谁呢？我看错了吗？”

苏伯语握着她的手疑惑的问：“阿然看错了什么？我阿舅怎么了？”

羽然低垂着眸子有些自我怀疑：“我以为苏乐言是墨阳，可是范旭泽他…..他身上有墨阳的气息，如果他才是墨阳呢？刚才我分明看见了，虽然是一瞬间，他们两个我竟分不出谁是墨阳。”

“那阿然为什么一口咬定阿姐是真神？是如何认为的？”苏伯语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分辨谁是真神。

看着他的羽然抿抿嘴：“靠混沌之力和气息还有真神之间的感应，我和苏苏待的时间最久自然不会认错，我第一次见到苏乐言时她的气息和墨阳的很像，可是刚才，我感应到了范旭泽，他身体里好像有混沌之力，他习诡道也有可能转化成混沌之力，只是凭他很难，他没有冰魄的仙灵维持和指点，我也在想会不会是我认错了，我毕竟没有和墨阳湛庐见过，气息或许能认错，可是真神之间的感应不会，我感应到他很痛苦在压制，他想救妹妹，是来自他仙魂的痛苦，像是被什么封印着。”

告别

苏乐言刚打开门就对上姜贺的眸子，他站在台阶下看起来才平复情绪，愣了一下的苏乐言和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了。

姜贺快步走上去抱住她：“乐言。”他刚才见到的那些听到的那些让他害怕了，他不想再和她分离，龙渊和羽然的过去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被他抱在怀里的苏乐言有些抗拒和陌生不习惯：“你来做什么？”

“因为不想错过，不想失去之后才悔恨莫及从前本君以为那样是对你好，可是龙渊和羽然的事情告诉了本君，真心爱一人，就要告诉对方，本君太着急了一些，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自以为是了，乐言，本君错了，哪怕你这一辈子都止步不前都没关系，哪怕你不想担起责任也无所谓，本君都会给你安排好，本君会尊重你的意愿不再逼迫你，乐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姜贺真的很怕自己和苏乐言像龙渊和羽然一样临死都见不到对方。

苏乐言笑了一声推开了他：“不好，姜贺我不想和你重新开始，我现在很好，你那样对我可有想过今日？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了。”

红着眼眶的姜贺握住她的手：“再给本君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乐言我喜欢你我爱你就够了，是，我之前做的过分了，可我是为你让你明白自己身为公主的职责，我想告诉你只有和伯语和解才是正确的，你只有依靠他才能做冥界最尊贵的女子，可是我错了，你不用依靠他，我会护你周全的，当时我真的害怕，乐言我害怕我这样的神要是有朝一日死了，谁来护着你呢？那只有伯语，只有他可以毫无条件的保护你，给你尊贵的身份和荣华富贵，我没有碰嘉禾那些都是为了让你死心做出来的假象这些年都没有。”

抽回手的苏乐言不为所动目光冷漠：“如你所愿我和阿弟重修旧好，我不需要你，没有你我也能过的很好，姜贺喜欢你的苏乐言死在了十年前最寒冷的冬季，你打了我那一巴掌也打散了我对你所有的喜欢，我不会留在你身边做个傀儡任你驱使。”

站在原地的姜贺自责的笑了，他的泪还是可以刺痛她的心：“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是阿音是，姜诗佳是，你也是，我真差劲，乐言你说的很对，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可以做的很好的，没想到一塌糊涂也知道你会恨我，可我还是这样做了，报应都是报应，我不配得到爱更不配被爱，我不会再逼迫你了，乐言，我不想像龙渊一样临到死，都见不到心爱之人。”

他落寞的收回手转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苏乐言看到这个从前自信骄傲的少年，骄傲不再只剩下无助和失落，苏乐言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可是她的心分明就很痛，痛到喘不过气来，这十年她做梦都能梦见姜贺是怎样凌辱她的，可是再见他时全然没有恨意，反而会惊讶心中甚至有一些愉悦。

“所以这十年你可有后悔？”苏乐言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

停下脚步的姜贺转过身来红着双眼像个委屈的孩子，是啊他本来就没多大，在神族来说他也是个孩子只是因为强大了些就被人以为他本就是凉薄之人，没有自己的情绪，不会难过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些：“我每一日每一夜都在后悔愧疚自责，十年如一日的煎熬折磨，我想见你，可我怕见你，我怕我忍不住舍不得那就干脆别见了。”

苏乐言对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呢？我恨过你，想杀过你，想夺你的权让你匍匐在我脚下求我放过你，不过我也想过，哪怕是剑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求我放过你的，姜贺放过你自己吧。”

这句话他十分耳熟，曾经范溪音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放过？怎么放过？只有死我才会放过自己，你要我的权我给你，你想让我跪在你脚下求你我也会这样做，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的命也给你，对不起乐言。”他说完低垂着眸子跪了下来：“我求你，求你原谅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什么都给你，凤凰神族我也不要。”

错愕的苏乐言抬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她走下台阶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抬起手帮他擦掉眼泪抱住了他：“好，最后一次，你若背叛负了我，这一次我不会心软放过你。”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姜贺紧紧的抱住她喜极而泣。

羽然和苏伯语看着这一幕：“帝君也会为情所困啊，我以为你这样的神不会呢。”

站起身的姜贺看过去向她行礼，苏伯语也拱手回礼：“我以为师尊走了，所以和阿然一起来找阿姐去跟阿哥一起用膳。”

“以后不用向本君行礼，羽然大人既然说了你是龙渊大人，本君怕是受不起这礼，羽然大人可以和龙渊大人相爱相知相守，那在下为何不可以？”姜贺握紧了苏乐言的手。

看向苏乐言的羽然现在也不在乎他们是称号她为主上还是大人了：“帝君无情，你倒是多情，放心吧，你不负她，自然她不会离开你的，你这样嫉恶如仇的神倒是罕见，为何那样憎恨神族？你也是神。”

姜贺毫不避讳的说道：“因为见过他们自私虚伪的嘴脸觉得不值得，在下是个很惜命的神，倘若天下苍生负我，那么在下不介意毁了这四海八荒杀尽负我之人。”

“说的好，我也这样认为，可是我喜欢的神却相信世间有值得他守护的，既然他这样想我自然也会跟随他。”羽然看向苏伯语挽着他的胳膊冲他一笑。

低头看着她的苏伯语微微一笑：“阿然以前的龙渊或许是这样认为，可我只想为你我做打算，四海八荒于我而言不如你重要，我相信我记起所有的事情以后，也会这样想。”

羽然忽然就情绪低落了下来：“真的会这样想吗？苏苏，我对你很重要吗？”

点点头的苏伯语摸摸她脑袋：“重要，龙渊临死都想见阿然，我也会的，他要是知道他死后发生的事情应该很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执着失去了阿然，我不想失去阿然，所以宁愿选择阿然，也不会选择四海八荒。”

“那就说好了，不管你记不记得，都不要再为四海八荒牺牲了。”羽然知道他爱自己是真的，一心保护四海八荒也是真的，他可以为自己而死，可绝不会看着四海八荒生灵涂炭。

饭桌上范思锦这顿饭吃的格外压抑，左边是姜贺苏乐言，右边是羽然和苏伯语，他甚至都快怀疑自我了：“今天….今天什么日子啊师尊居然….咳咳咳。”他不敢再说下去。

姜贺似乎心情很好还给他夹菜：“食不言寝不语，为师教过你的，羽然大人既然要亲自教伯语不如也一同教教思锦吧。”

羽然喝着汤看了眼范思锦：“恐怕不能你好不容易重塑他的根骨，他跟不上我的，我教他容易教废了，我也没有教过神，你教他的方法都很不错，不用怀疑你自己，只是真神太强了不是你太弱了。”

转角处苏乐言被一双手给拽入阴暗处，周少予愤怒的盯着她的双眼：“你答应他了？你答应给他机会了？我的公主啊，你是忘记了是他背叛你，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他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仍掩盖不住愤怒。

苏乐言被他握住双肩不温不恼：“有什么可生气的呢？你自己是个什么怪物，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梓卿别这样，他是帝君，我给你十年的时间还不满意吗？”

“我要你嫁给我，是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我配不上你，可是我爱你啊，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乐言他伤害过你凌辱过你，对他来说你只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乐言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周少予语气激动带着哀求的意味。

面露不悦的苏乐言扒开他的手：“说完了就离开吧，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提任何关于我和姜贺之间的事情。”

周少予一拳砸在墙上眼睛红的嗜血：“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视若无睹吗？乐言，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真想把它挖出来看看有多冷，无论我怎么捂就是捂不热你的心。”

“那是因为你的手比它还要冷，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只承诺帮你夺位，没说过要嫁给你呀。”苏乐言被他用胳膊困在了墙边出不去也走不动。

笑起来的周少予停不下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乐言，我对你如何你看不见吗？他不爱你啊，只有我是全心全意为你好的，乐言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你瞧不上我的出身我知道，我以为你不在意的，我把自己的弱点软肋不堪都告诉了你，是不是从始至终你都不相信我？”

苏乐言不满的皱着眉头一点也不想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周少予，我是神，你是修罗族我们是对立面，我的出身不允许我嫁给你，不管他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了，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我和他的事情，这是最后一次。”

抓住她胳膊的周少予卑微的哀求：“为什么不可以？我娘都可以你又为何不行？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你不喜欢我再也不提他别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爱你。”

“够了，我不想再听，松开。”苏乐言用力甩开他的手提起裙摆气愤的离开。

羽然抱紧被子像是做了噩梦：“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苏伯语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想唤醒她：“阿然？是我，阿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入了羽然的梦境。

突然进来的苏伯语皱着眉头环顾着四周这是他没有来过的地方，不过听说昆仑山上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也是唯一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