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小看黑道的偷鸡摸狗，这帮人渣反而是消息最灵通的，警察也好，特工也好，没有这帮人渣的消息和协助，就少了眼睛和耳朵。

那就看看再说吧，本质上，郭一阳是很讨厌吴彪、李东辉这类事业型同事的，愤青吗，对日本人没好感，同情反满抗日分子倒是真的。

可是，一旦李东辉提出这样的诉求，还是为了工作，郭一阳难道拒绝？那自己成了什么？阻碍清缴反满抗日分子的异端？

其实啊，警务处里和黑道勾结的人多了去了，都是为了工作吗，无可厚非，不一定非要找郭一阳介绍不是？类似吴彪那样的，小刀会、青纹帮里的眼线多了去了。即使后来警务处的付强、洛阳也是一样的，不是自己发展的眼线，自己能信任吗？

一阵子交往下来，除了喝喝茶，听评书，李东辉根本没对郭一阳提出任何的要求，似乎还真的看郭一阳对眼了，只是交个朋友。

无所谓了，郭一阳本身就是随意性的，在警务处里，大家和和气气的，互相叫好，没啥矛盾和冲突，这不很好嘛？李东辉在行动大队的混的开，没准哪天求到人家，起码，这脸熟不是？

“郭科长，这桐城你路子熟，我要进出几批货，你看？”李东辉问道。

“李队长，你不会要走私枪支弹药吧？呵呵！”

“不瞒你说，鸦片！”

“哦，那就走呗，经济保安股倒也有人在城门协查，问题不大。”这样的事儿，郭一阳都不知道经历多少了，桐城的各个领域的头头脑脑的，哪有不走私的？走私货来钱快不是？

“郭科长爽快，该交的，绝对不让你为难。”

“这样最好，省得以后没了行动大队的份子钱，你们队长来找我磨叽。”郭一阳对各个部门多多少少都有份子钱的，利益均沾，谁也别找我麻烦就是了。

“哼！那个肖勇，分了好处，也不见往下面多分分。别的不说，我带来几十号的兄弟，光是那点薪水哪够？以后要多多仰仗郭科长了啊。”李东辉这么说就合理了，这年头，做领导的，不给手下谋福利，谁给你真卖命啊？

抓反满抗日分子啊，那是提着脑袋的活计，没钱？这年头，没钱还做个屁事。

“不用总这么麻烦，回头你认识一下甲阳就是了，两个城门，甲阳还是管点用的。”城门是交通股和经济保安股合作稽查的，所以，甲阳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插手城门事物，两个城门的小队长，谁敢不给甲阳的面子？

郭一阳是不主管交通股了，你问问那个牛逼轰轰的三林子敢和甲阳龇牙吗？另一个城门徐宇豪更是对提拔自己的甲阳感恩戴德的。

“还真是有意思，都说郭科长慵懒的很，啥事都让属下张罗，还真是这样，呵呵！”

“不让下属去办，还要下属干啥？看你这话说的。”

听着郭一阳貌似很歪理邪说的话，李东辉不笑了。李东辉的年纪也不大，算起来和郭一阳同岁，只比郭一阳小两个月而已。不管是家里有权有势也好，自己的能力不错也好，毕竟还年轻，对一些官场的经验来说……

“是啊，我不是股长了，已经是副科了。”李东辉嘀咕道。

回到家里，谈到自己的偶尔所悟，三叔是大加赞赏。

“小辉啊，你是副科级，下面是股级，股级是最底层的有编制的真正干部了，他们也可能需要上进不是？要给你的属下表现的机会。每个人的特点不同，有些人爱财，你就用钱使用他；有些人又上进心，你就给他表现的机会，给他升迁的希望。”

“做官啊，级别越高，看的不一定是你的个人能力，看的是会不会用人。啥都显得你能……就像你那个郭一阳的朋友说的，那还要属下干啥？培养几个能干的属下是很重要的。”

第一次，李东辉和自家三叔探讨为官之道，李东辉觉得蛮有趣的。

“也是，那个郭一阳的亲信周翔都升副科了。”

“就是的了，属下升上去了，看着和自己平级了，吃亏的是自己吗？你看那周翔敢和郭一阳龇牙吗？新的关系再需要新的处理模式，哪怕那个周翔以后比郭一阳升的官职还高，那也是一条不错的关系链，懂不？”

三叔对这个自家大侄女是疼爱的呢，换了别人，他才懒得教导呢。

“小辉啊，你最近和那个郭一阳走的有些近，啥情况？我可跟你说啊，‘宣统宝藏’的事儿，多多少少还是牵扯到郭一阳的，注意尺度。”

“都在一个警务处，交朋友，不对吗？”李东辉反问道。

“额……”三叔也一把年纪了，被自家大侄女噎住了，“倒也不是不行，我也听说了，那个郭一阳在警务处混的还不错。福全栽了，倒也没人找郭一阳的麻烦了。”

“三叔，宪兵队的村上直野真的和郭一阳关系很好？”李东辉问道。

“这倒是真的，当初福全得势的时候，找郭一阳的麻烦，你真以为副处长欧阳元江就罩得住郭一阳，切！”三叔是一脸的不屑，“一把手要想无底线的找属下的麻烦，还容得郭一阳蹦跶几个月不倒？”

“福全也只敢在合理的范围内找郭一阳的麻烦，他不是担心副处长欧阳元江，是忌讳村上直野。稍微敢过界……村上直野找个借口，一巴掌过去……你懂得。”三叔说着眨眨眼，一副很老顽童的样子。

“三叔，你知道的还不少。”

“你这话说的，也不看看你三叔是干啥的，呵呵！”

……

“葛二毛，跟我抓人去。”

“啊……李队长啊，不行啊，肖大队长让我去他家一趟，回头在得坐班呢。”

“哼！没种的男人。”李东辉说完，带着人马呼啸而去。

臭女人，你才没种，结婚几年了，还不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被李东辉鄙视，葛二毛也在心里鄙视了李东辉一把。

奶奶的！找机会得生个儿子啊，就一闺女，难道我葛二毛真的没种？老观念作怪，女孩不是自家的，儿子才是自家的。

正在值班室郁闷的葛二毛，看着李东辉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还真的抓到人了？

“李队长还真是出手不凡啊，红党？”巧的是，付强正好经过。

“小意思，咦？你咋知道是红党？”李东辉好奇的问道。

“还用看，闻着味都有股子布尔什维克的味道，得，李队长忙着。”付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