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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作者:白石头 | 分类:军事 | 字数:449.6万

第三十六章 上海风云动【三】

书名:烽·烟 作者:白石头 字数:3470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4:48

“既然不能说服你,那就一定要支持你。”

琢之的语气很平淡,可话说的却真挚,严重的色彩满是兴奋与风暴前等待时的悸动。

“琢之…”故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刚刚的两个字,故白想,他能理解故白的心思,而答案是肯定的,他理解了故白要表达的心思。

相视而笑,他淡淡点头,故白缓缓合手。故白与他的默契,六年中,皆如此。未改变,未远离。

“故白兄,坐,老爷子还要等一会才能见咱们,现在他老人家应该在和他女儿打电话吧。”琢之一面示意故白坐下,一面说,故白对他说的话感到有些兴趣,故白知道老爷子有一个女儿,可是故白却从未听过老爷子在我们的面前提起过。

“琢之,老爷子的女儿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从没听老爷子说过啊;你知道吗?今天说到这了,把你知道的,说说吧。”点起一支雪茄,故白便不做声,看着琢之希望他能给故白一个满意的答复。

琢之总是这样不让我失望,在他接过故白递给他的雪茄点燃之后,便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把关于老爷子女儿的一切他所知的,全都倒了出来。

从他那故白得知,故白师父的女儿名叫洪婷言,小名言儿,现在在法国上学,其实她的年纪并不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中年女子,她与老爷子的关系有些微妙,虽然是老爷子的女儿,可她却敌视老爷子,而且,她可能是所有敌视老爷子的人中,最恨老爷子的。

话说回来,她可能又是所有人中最爱老爷子的,最不希望老爷子受到伤害的,这样矛盾的关系源于他们父女之间十几年的恩恩怨怨,故白很想知道,可惜,琢之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正当故白还在惋惜琢之不能讲故事继续下去的时候,洪老爷子在陈伯的搀扶下拄着他象征性的黄花梨拐杖走了进来。

“师傅。”“老太爷。”

故白与墨玊连忙起身迎接,老爷子却是摆摆手,示意我们不必了。

“老陈啊,怎么没叫人给他们上杯茶那;下人也真是的,看不见我徒弟和他兄弟来了吗。”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他对于故白对于墨玊还是十分关心的。

“老爷,刚刚巡捕房来人,我一直应付,怠慢了宏武和墨玊,是我的过失。”陈伯的态度很谦恭,他的谦恭只局限于他搀扶的这位老者,除了这位老者,就是上海滩的市长、陆军部长站在这,他都不可能如此。

“算了算了。”洪老爷子坐在主座上“你们两个来我这,有什么事?我听说你们那个福运码头好像这几天不太平啊,十五还没过,没出正月,别弄的沸沸扬扬的,不吉利。”

“是。”对于老爷子这样的话,故白只能点头,他这话说的虽然随便,可是却堵住了故白的嘴,看来老爷子是知道陈子豪的事了,一下子,故白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以他的态度看来,应该是不会同意我的想法吧。

故白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老爷子的表情,似笑非笑,好像在看故白要怎样答复他,故白还在思索,可琢之却接过了话头。

“爷,码头上的风吹草动一定瞒不过您老的眼睛,陈子豪坏了正月不动刀的规矩,伤了码头上一个兄弟,还种了两个荷花,爷,您知道,我是一个读书的,和故白兄这么多年,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也总是劝他不起兵戈,可是现在屠豪坐到我们的脖子上了,要是在这么继续下去,有损帮会的名声,毕竟,他是您的徒弟。”

“哦?”老爷子的眼角微微挑起“继续说。”

“是,爷,故白也不想破坏这么多年的老规矩,所以我们想先找屠豪聊一聊,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饭,就算不能彻底解决问题,那怎么也得叫他把这个正月让出去,总不能继续搞事,叫大家都不得安宁啊。”

“琢之说的是。”故白接过他的话继续说道:“师傅,他出招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我再不接招,真的说不过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等会要去看戏,这件事你们俩定吧,总之,宏武啊,你是我徒弟,该做不该做的你都清楚,墨玊在你身边我也放心。”说着老爷子站起身就慢慢离开了,留下故白和墨玊多少有些懵懂,面面相视,而就在老爷子要走出门口的前一秒,他好像有意又好像无意一般对陈伯说了句“老陈,明天请我那几个老朋友到家里坐坐吧,好久没和他们聚在一起了,码头上的事,必要的时候,帮帮他们小哥俩。”

老爷子去看戏了,而故白和琢之却留在这会客厅笑起来,因为在刚刚老爷子走出门口的时候,陈伯回头笑着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眼神中只有一个讯息,那就是支持。

故白的行动速度是很快的,在与琢之回到故白的房子里同罗彪汇合后,按照老爷子有意无意透露给我们的信息,制定了对于陈子豪的一系列计划。

第一,便是如琢之所言的,要约他出来谈一谈,无论日后打与不打,前置的谈判是必须的,决不能忽略的。至少对于陈子豪与我们之间的事,这场谈判的必要性是所有一切的重中之重。

第二,就是要做好谈判之后的准备,很简单,谈判的结果只有两种,两个极端,和,则万事大吉安抚码头种种;战,则需风卷残云。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充足的准备。

第三,就是假如和谈成功,之后对于陈子豪的态度与其之间的关系要怎样处理,要是和谈失败,打起来的话,胜了,如何处理陈子豪势力的余党,总不能把他手下的几十号人都送到黄浦江里吧?就算我们有这样的能力,恐怕巡捕们也不能忍受吧。

要失败了的话,之后码头的走向,故白与琢之包括罗彪在内,之后要如何开辟新的岸口,或者说要如何重新在上海滩立足。

故白不相信我们会失败,可是世事无常,做好准备,总不会吃亏。

故白与琢之做好了我们能想到的一切所需的准备,就等着第二天,借着老爷子宴请上海滩各个老大的空挡去与陈子豪会谈。

我们的请柬是由一位中专人送出的,陈子豪也并没有拒绝。一切安定,直到第二天。

依照琢之的提议,我们约陈子豪会见的地方是上海滩南京路上的一家高端饭店,时间是晚上九点,作为东道主的我们,自然要提前到达,无论我们与之关系如何,必要的礼节是绝不能忽略的,毕竟,我们是有身份的,毕竟故白还是洪老太爷的弟子。

当天,出席晚宴的,故白这方有三个人,故白,琢之,罗彪,我们手下的两个兄弟在酒店外,不得入内,而且也保证其他的闲杂人不会进来打扰。虽然包下了酒店,可是保不齐会有什么人不长眼的闯进来。

陈子豪却是算是个人物,他如约而至,而且也没有带什么人,除了必要的两个留在外面的兄弟外,只有他和他那一伙人中的一个头目,也正是罗彪对我们所说的,那天袭击他们的领头人。说起来,陈子豪的人,比故白还要少一个。可能,这是他体现诚意的一种方式,当然,这也可能是他故意为之,用来彰显他的胆识。而他带着那天袭击罗彪的那人无疑的是在羞辱我们。

不过,他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拿出主人的态度与上位者的气势,“陈先生,能如约莅临,在下不胜荣幸,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必介绍了吧?”我说话的时候刻意的掩饰住自己眼中的神采,我不想他从我的眼神里得到什么讯息。

陈子豪长得很壮,说起话来有些瓮声瓮气:“肖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桌子上的酒菜皮笑肉不笑的说:“客气什么,你也说了,都是老朋友了,这面上的东西又何必那?”而后他话锋一转,看着伤口还未好的罗彪选的戏谑的道:“哎,罗老弟,这伤的,哎呦呦,惨啊。”

故白眼看着罗彪就要动手,他的眼中像喷火一般紧盯着陈子豪,双手攥的咯嘣嘣直响,故白借着桌子的遮挡,用手捂住他的拳头,上半身尽量自然不动声色的对陈子豪道:“陈先生,你看,我这酒菜都摆好了,咱们还是先吃吧,什么事,留到饭后再谈,什么事都不能耽误吃饭啊。”

陈子豪没有拒绝,而罗彪也是在故白的拉扯下和陈子豪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顿食不甘味的饭食,酒宴上,没有寒暄,只有相互之间的冷冷的眼色与神情中挤压出的火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故白开始将话题拉入到正题中。

可是,故白才刚刚开口,琢之却将故白的话拦了过去,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是故白,与罗彪都没想到的。

“陈先生,关于福运码头的事,不如挑明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总需要有一个了结,你在正月里就动手对付我们,坏了老码头的规矩,既然,你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必在需要遵守那个已经无用的规矩了。”

琢之不紧不慢的说着,手中的折扇,在这窗外还在飘雪的日子中,还在轻摇,他的话还未说完,陈子豪却打断了他:“墨老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罗彪的事是我做的?怎么可能,我屠豪也是个有名号的人,你这么说,要栽赃啊?我可告诉你,别人的脏水,我不接。”

看他的样子趾高气昂,仿佛吃定了我们不会,亦或是不敢再正月了与他火并的样子,所以他才敢这样明晃晃抵赖,罗彪真的按耐不住了,故白用余光看到他的嘴角再颤动,故白正想说什么,却听到故白身边的墨玊说出了那句我们都不曾想到的话。

琢之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依旧不紧不慢的道:“陈子豪,这脏水是不是别人的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万事皆求所,则万事不能成,我说过,咱们之间的恩怨要有一个了解,那么就一定要有一个了解,今天你既然来了,那对不起,你再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