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作者:白石头 | 分类:军事 | 字数:44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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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时难【四】
这照片上,是一个满眼英气,却不失风韵温婉的女人,一颦一笑的定格好似是天作之美,尤其是那一双动人心魄的眼镜,真的叫人痴迷,秀发随风而动,香氛缭绕间,燕语莺声。这一切,我看到的都在这一张照片中,而我所看到的,却又不在这一张照片中。
“自古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仍记得,我题此一幅对联时,我本不愿留下我的名字,可是却被她那一番话,使得我汗颜染尘,那一句“你我虽贵贱悬殊,但又何必隐姓埋名。”好似再一次萦绕在我的耳边,而当我书下“松坡”二字后,她玉舌坠嫣红,一滴血染红了“松坡”二字,而那血的温度,却化开了我如冰封冻的心与抬眼望山河,英雄需待时的豪情。
还记得昔时,我曾托梁士诒购下的那一处宅邸,大门外我亲书“此际有凤毛麟角,其人如仙露明珠。”还记得那宅邸大兴土木修缮装饰的时候,我看着那宅邸之辉煌华贵,还曾问过她:“此间是否过于轻浮?卿尚中意?”而她却留下了一句:“此间几华贵,终是薄情斋。商雨凌秋寒,四季不自知。”
也只有那样的大胖子才能在这样的年景下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希望的,夺得自己所需求的,抢下自己所喜爱的,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现实!现在的年景下,若非如此的话,不单单是这些将领,即便就是一盒普通人,要是没法使得自己能够强大起来的话,那么他所要面临的就是一个非常难以坚持下去的生活。
或许生容易,活容易,可适当这两字联合在一起,变成一个词,由生、活,而变成生活的时候,那么什么就都变得不容易的,而且不单单是仅仅是简单的不容易,将会变成艰难困苦,将会成为辛酸苦辣,甚至将会成为噩梦与梦魇,但是,虽然这非常的痛苦,可是这痛苦之中依旧存有希望,当然了,现在的年景下,一切的希望,仍旧是泡影。
现在的年景下,最难生存的虽然很多甚至是绝大部分都是老百姓,但是实际上这些位高权重的将军、官员们,他们也都是难以生存的那一部分中人。怎么说那,就用我自己来比喻吧,看看我现在虽然全军士气如虹,在家还是那个前不久刚刚加如我讨袁脚步的黔军,我护国军已壮大了许多,可是这对我来说,既是一个好事情,同样的,这也随时都可能成为我的灭顶之灾。
北洋军的装备与战斗力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试想一下这样组成的革、命军其战斗力应该如何,就不需要多说了。所以在我护国军正在休整准备下一场大战的时候,异军突起的革、命军在北洋军防御范围的内部,与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且从结果来看,这一次的革、命军虽然只能算是小胜,但是却也给了北洋军严苛的打击,同时使得部分北洋军将领对于我护国军、革、命军都有了一些忌惮。
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费解,而且不单单是我,就是回报消息的朱德也对于革、命军的一个举动感觉到十分的无奈,那就是之前的两次革、命行动,革、命军都败在了冯国璋的手下,可以这么说,冯国璋就是他们的克星。如果他们这一次换一个地方作战的话,或许真的就可能成功。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他们这一次发兵的位置,竟然还是在南京附近,而且他们之前所击败的并不是冯国璋的金陵军,只不过就是当地的驻军罢了,而且这一次他们战胜之后,所要面对的并不是冯国璋的某一部的兵丁,他们要面对的即将是冯国璋手下休整了许久的,整整二十万的金陵军!
而且现在明显的,因为姜华部突破了北洋驻军的防御,开辟了革、命军的进军路线,这也就导致了他们暴露了自己的装备配置,从而曝光了革、命军这一次来势汹汹、来者不善的特点,当然了或许这一特点只是针对姜华部的,但是看起来那就是整个革、命军的整体实力,所以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导致冯国璋亲自通电孙文,说起来,两军交战,尤其是在这样的态势下,冯国璋这样的行为是不在常规之列的。
但是说起来,其实冯国璋的心里是真的不看上革、命军的,不单单是因为其两次成功镇、压革、命军,还因为其实说起来那些被孙文纳入麾下的革、命军虽然其中不乏有北洋军的精锐部队倒戈,但是更多的却还是一些进步人士,以及北洋军中的散乱部队。这样的部队组成的革、命军又怎么能够让一直统治精锐部队的冯国璋看在眼里那?
要是将他们都放在眼里,那冯国璋就不是冯国璋了,其实也不单就是因为这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得冯国璋看不上这些革、命军的就是虽然革、命军战斗英勇,但是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术设置,与北洋军之间发生的战斗,三次胜利,至少有两次是因为他们的野蛮的进攻而使得北洋军人心惊胆战。
虽然这也绝对是军人应该具备的素质,可是依靠这样的素质去打仗,真的不是一个正规军该有的,而且作为军队的领袖,这样的作战方式,容易造成极大的伤亡,对于自己不下的消耗过大,这里所说的消耗不单单是因为人马的死亡,还有因为受伤从而需要休养而不能够投入下一次战斗的战损,而且这样的破釜沉舟的打法,对于弹药、武器的节流非常的不利,容易导致武器弹药的缺失、不足,从而使得整个部队在一战之后,没有了再战的本钱。
当然了,这样的情况暂时是不会发生的了,毕竟这些情况发生的时候,都是在武昌起、义之初革、命军经常会发生遇到的问题,到了后期就有了明显的改观,到了二次起、义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基本就杜绝了,不过虽然是这样,可是因为一点革、命军确实找到了不少北洋将领的白眼,这其中对此最为不屑的就要数冯国璋了。
看着夕阳落下,夜扯开天幕,挣扎着想要冲出枷锁,如君临一般,萦绕整个世界,忽然间,那原本我已忘记的声音,那窈窕之影,尹燕之音,那一句“将军,我等你!”不知如何的,就打开了我的心扉,那一句“将军,我愿意。”落寞的神情,娇羞所不能掩盖的可怜……
或许这么久以来,她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熟悉了我这样的一个人吧,想一想,真是一个可笑的事,而我也更是一个可笑的人。我虽然没有给那人一个真正的身份,但是谁都知道我对她若没有感情,我又怎么会在北、京的时候,与她相伴那?可说,我对她有感情的话,那我又不改为了自己,而伤害她。
虽然现在,我在进步人士的眼中,我是护国讨袁的英雄,护国第一枪,奈何,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吗?首先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却又不是完整的,不是最准确的,或许为了大事,大义,大道,必然会有人牺牲,奈何,牺牲一个女人,成就我的功业威名,我又真的能够配得上这样的称号吗?
“浊酒一杯家万里。”万里有多远?或许就是从云南到达北、京的这段距离吧,或许,万里,就是我军成功讨袁,而后相继镇压各路都督所需要行走征服的距离吧,然,万里之外,真的就有家吗?
不过客观的说,我其实心里很清楚,现在我军的胜利其实并不能归结为我军的骁勇精锐,实际上其实真正让北洋军无法阻拦我军脚步的,还是因为北洋军内部的问题,当然了,现在我其实非常担心冯国璋的金陵军,因为我已经听说了金陵军现在已经有了军事调动了,现在虽然他们只是对于革命军有一定的打击力度,但是又有谁能够保证,这一次冯国璋不会出兵对我护国军展开攻击那?
战争才不过就是刚刚开始罢了,现在的胜利无法表明一切,而且战争能够左右战争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直接的改变战局,哎,战局不稳,家何在那,或许原本我以为除却了这个小家,我还有一个大家,那就是军队,我还有军队,我还有滇军,可是滇军变成了护国军,无可奈的改变啊,兵分三路,滇军变成了护国军,我的大家也就不在了,但是其实想想,我也并不算是真正的“无家可归”吧,至少我还有国家,而且战争的结论尚不能确定,胜败未分,一切都还有可能!
琴音悠扬,婉转苍劲中,夕阳已沉,夜幕落,我尚在城楼,这一曲秋思未终,人生与未来又则呢么就此终结那?“燕然未勒归无计。”窦宪率军追击匈奴三千里,燕然山上,刻石而回,功绩一时无两!而我,又如何那?
静,难得一见的静,终于,我静下了自己,静下了自己的心与思绪,终于我能够考虑未来与否,考虑未来到底应该如何了。静静的空间,这难的的享受啊,奈何啊,奈何,这原本用来享受的时间,却要被我用来思索未来的动向,这不得不说,是暴遣天物,可是若非如此,恐怕我已经要被之前的胜利蒙蔽住了双眼。
困难的解决,虽然让我对于洪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但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我现在竟然对了洪家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个帮会势力有着我所意想不到的能量与能力,同时也让我对这样的江湖势力有了一个新的了解,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这势力对错与否,或许哦真正能够帮助到你的,也许就是这样往日里你根本就看不到眼中的小东西,小势力。
洪家的帮助是突如其来的,我根本就毫无准备,虽然我知道军队的拮据可能会传递出去一些讯息,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完美一般的反馈竟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毫无预兆,让我一瞬间甚至有了一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但是也绝不要因此就变得冷峻起来,不肯给予任何人希望,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升迁之路遥遥无期的话,那么就会众叛亲离,所以提拔一个人,需要的各种因素,远比看到的那些东西,更多也更复杂。
而我对于他们的信心,完全就是来自于这一次我给予他们的提拔,当然了,在这之前,我赋予他们的机会与机遇也是必要的因素,可是即便是这样,当这群上尉、中尉们,从讲武堂毕业,而后在作战部队当上一个小小的连排长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自己的仕途偏离了自己的预期,那么就是再这样的时候,唐继尧之前给予他们的升迁之路,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是感恩戴德了,说起来,这本是对我不利的,但是没有办法,亦或者是说我比之 唐继尧更为狡诈吧。
看着那些军官,又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我轻微的咳嗽了一声,而后开始了作为会议起始的发言,道:“各位,介于现在我军所处的有利位置,以及我军暂时性的胜利所带来的暂时性的优势,经过参谋部以及我军高层军官将领多次讨论,后,决定,将已有对袁作战战术纲要、作战计划,进行大幅度的修改调整,以便于能够让我军在现在的有利态势下,能够更快速的对袁军作战,取得全面的胜利。”
这是不需要掌声的时候,我明白,那些军人也都明白,他们都在静静的聆听着,他们的眼睛或是看着我,或是看着天棚,亦或者是麻木的,好像是发呆一般,但是无论如何,我知道他们都在仔细的聆听着,而且从一些人刻意的隐藏起自己跃跃欲试的表情上我的错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现在都非常的紧张,但是却异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