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斩仙境

逃出苍古界后，风无尘一身煞气逐渐退去。

同时，自其识海之中，那黑白之气更是浓郁，甚至逐渐开始外放，笼罩了他整个身躯。

在那黑白之气的作用之下，风无尘的身子则逐渐虚化，时而是实体，时而又是虚影，似真似假，似实似虚。

“竟是如此手段……竟是如此手段……”

直至这一刻，九幽剑魔才琢磨出了什么，开始疯狂的念叨着，话语之中带有三分意外，七分惊喜，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我传你的蕴气法门讲究沉淀、积累，从而厚积薄发，炼化自身业障……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这道法门逆转，以此挥剑，斩杀敌人的同时，也斩去了自身业障！竟与原来的想法殊途同归……”

风无尘点头，说道：“对！其实所谓的蕴气之法，无非是将锋芒内敛，淡泊自身，从而以这股力量催生法相！既然如此，那我何不用更加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斩去自身！”

“是了……在回到圣域之前，你便曾向月家请教过月观澜所修行的法门，我当时还觉得那等先天残缺的法门，学之无用，没想到，你竟是在打这等主意。”

风无尘轻笑道：“虽说当初我斩碎月观澜剑心之时，将他的修炼之道贬低得一文不值，但不得不说，能将肉身斩去，将意识融入剑中，甚至将自己的识海化作无念净土，以最快速度达到无念无想之境，那等修行方式的确强大，若非有着致命的缺陷，说不定真能开创一大剑道流派……”

提起这剑法的缺陷，九幽剑魔的声音逐渐凝重：“不过既然这剑法有缺陷，你贸然修行，会不会也如同那月观澜一般，将自己的肉身修得消失？”

“不知道！”

不知道？

听了风无尘的回答，九幽剑魔一愣。

“不知道你便敢去尝试？”

“那时的情况特殊，却是容不得我多虑，不过想来是不会的，毕竟月观澜追求的境界便是无念，与其是说功法使肉身消失，不如说他是自己追求极致，而主观上舍弃了肉身！而我虽然以同样的手段斩却了业障与自我，但我所追求的极致并非无念，当然……这条路恐怕从未有人走过，你那蕴气之法便属冷门，月观澜的斩我功法更是偏锋中的偏锋，这二者合一，会发生什么，的确很难去琢磨，不过……”

说到此处，风无尘忽的放满了语速，凝重说道：“不过我隐隐感觉，我每用此法斩杀一人，肉身变得虚无之际，剑心皆会凝实一分！在某一瞬，我分明察觉到肉体仍在，但是掌控这具躯壳的，却是剑心！”

听到这里，九幽剑魔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

“你确定你已经有了这种感觉？”

“确定！”

九幽剑魔点了点头：“若是如此的话，那恐怕代表着，你的这一场修行即将迎来终点了……经过一年的蕴气，你的执念被这股气尽数炼化，剑心极境已然趋驭大成，百尺竿头，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剑道的下一境界……无我境！”

“无我境？”

风无尘眉头一紧。

“话说剑道境界之中无我境，与观澜追求的无念无想到底有何区别？”

九幽剑魔解释道：“区别大了！月观澜的无念无想，乃是狭义微观，是小道！而剑道上的无我，则是广义宏观，是大道！”

“你重活一世，可有发现？下位面，修炼兵器的人很多，但是到了上位面，修炼兵器的人，会越来越少，到了九大诸天，更是成了凤毛麟角。”

风无尘自然察觉了这一情况。

是了，在灵武界时，除了特殊的丹修或者灵修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会修炼一门兵器，但是到了上位面，专修兵器之人便少了许多，偶尔遇上几个，也是将一门兵器修炼至炉火纯青之人。

至于到了九大诸天，这种情况则是更甚。

“你可知道为何？”

得问，风无尘回道：“因为兵器的修炼，下限高，上限低！除剑修以外，其余的兵器之道，修至心之境大成，成为一道之仙，便是极致！而术法的威力，则是无穷无尽！”

九幽剑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其实在最初时，剑道与其他兵器之道一般无二，本无什么无我境，将剑心大成，成为剑道之仙，便是剑道的终点……而在强者的战斗之中，剑道更只是辅助，真正与人斗起来，还得靠各种强大的术法！”

“但是后来……诸天万界之中，一个怪胎横空出世，传说他出生之时，便有剑胎伴生，一声剑鸣响彻天际，方圆万里，所有兵器，尽数蒙尘三载！后来，那人不过区区十三岁，便将剑道修炼到了极致，成为天地间最年轻的剑仙，那时，他的剑道已入化境，若是光比剑道，便是当时天地间顶尖的强者，也无法在他手下走过三招！”

“如此天生为剑而生，却也为剑所束缚！自从剑道天下无敌之后，他的修为竟一滞不前，直至数千年过去，他已成垂暮老人，也不得寸进！众人皆道他练剑成痴，已然废了！但他却不在乎他人看法，更不骄不躁，只是每日练剑，将天下剑法的一招一式都参悟至了极致！终于有一天！又是一声剑鸣，响彻天际，与数千年前，他出生的那一日一模一样！”

“原来，经过了数千年的沉淀，他终于在寿元的尽头处打破了剑道的极致，斩去了九重自我，为后世剑修，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路！剑道各境，每一境都有极限，而无我境界，则是整个剑道的极限！”

“因为冲击无我境的前提便是达到剑仙之境，故而达到了这一境界的剑修，又称斩仙境，此境一斩至九斩，每斩去一层自我，其实力便会升上一层，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也正是如此，剑道，才有了与其余大道争锋的资格！”

“……”

听了九幽剑魔这一番解释，风无尘总算是明白，为何在百兵之中，其余皆是小道，唯有剑道是大道！

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还多亏了当年那位练剑成痴的怪胎！

若非是他开创了无我境，让剑修脱胎换骨，剑道恐怕只能与其余兵器之道一般，越到后期，便越只能沦为辅助的小道，最后，被逐渐边缘化。

“那怪胎后来如何了？”

九幽剑魔摇了摇头：“他一朝顿悟，接连斩去九层自我，修为也迅速飞涨，成为天地间最强的几人之一！正当他风光无限之际，他却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消失在了诸天万界！”

“斩去九重自我，剑道通神，才是这世间剑道极限！”

风无尘眉头紧皱，不断揣摩着这一句话。

“原来……这便是通神境这一说法的由来，那他达到传说中的通神境了吗？”

九幽剑魔摇头：“不知道……反正自那以后，再也无人见过他，有人说他突破失败，早已坐化，有人说他已然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只是归隐罢了……但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